第24章 身若浮萍
忙碌着，从华夏豫南的一个小县城忙碌至华夏国最具时代感的都市。尚未站稳脚跟，就开始逃亡……
林东的内心是平静的，他用尽万分力量去克制内心的恐惧。
双拳紧握，不断深呼吸。每想到之前与沈若黎交手的情形，林东……很害怕。沈若黎很强，自己在沈若黎面前不堪一击，好在自己有点小奸计，才保得一命。
以林东的思维，无法理解沈若黎的疯狂，自己和尹沫沫交了朋友……而且尹沫沫和沈若黎也没什么特殊关系，甚至连朋友都不算。
嫉妒心使然吗？
“沈若黎来此，不知是否对我动了杀心，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他想废了我。废了我啊……多么恐怖的想法。男人不能顶天立地，那没关系，但不能撑不起一个……家，虽然我的家中只剩下弟弟林强，雪儿应该也算！难啊，生不易，活不易。沈若黎啊沈若黎，你自有沈家公子的身份，喝酒泡吧玩小妞，飙车炫富高尔夫……多好的生活，何必呢，我在这个世界上，一无所有，健康的身体是我全部的资本，废了我，那跟杀了我有什么区别。试图剥夺我追后的资本，所以，沈若黎你必须死！”
“沈若黎啊沈若黎，大世家中的沈若黎，自以为高高在上的沈若黎，沉入江中的沈若黎，被水冲走的沈若黎。沈若黎大沙比，大沙比呀沈若黎……”
下次在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做的隐秘才行啊！
林东贴着高楼的墙壁，半边脸侧向墙的方向，他不知道路线，他也不敢出现在有监控的地方。霓虹遍布的大城市，总有被遗忘的角落，那是最黑暗的地方。
林东蹲在墙角，看着远方大桥，桥那边，是监控稀疏的开区。
……
姜玉姝蜷缩在铁栏杆旁，她偏着头趴在双膝上，凝结成块的凌乱黑遮挡住了她的脸颊，漆黑凝神的眸子成了她的唯一可观赏点。
“乔天市那样远，怎么去？还要走好久才能到呢……”姜玉姝盯着江面，江水荡漾映射着对岸的霓虹，点缀着星空的明亮，斑斓的炫彩在她的眸子里来回变换，美丽的景色让她沉醉其中，那是在偏远山区，她的老家，从来没有过的杂乱美。
姜玉姝是她老家方圆百里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学生，她将是京天（JT）大学的学生。她坐了两天多的车，车票与户口本被偷后，她没办过身份证，户口本被偷，她也失去了身份证明。列车停在一个偏远的小站，她被乘务员赶下车后，步行了半天才走到一个小镇上。
她衣服里有皱巴巴的钞票，随身带的纸和笔，以及两个大饼。户口本与车票在小布包里……好在她没有将钱放入布包。
林东看着桥上稀疏的车辆，他紧靠在桥梁上，冰凉的感觉从脊椎处直冲头顶。
他躲过了一个监控！
冷风吹过，他觉得有点头晕，脖子也变得滚烫，用手捏了捏脖子后，林东捂住口鼻，低头前行。喝了几瓶啤酒，被冷风一吹，真有点顶不住啊。
揉了揉脑袋，林东斜靠在栏杆上。“呵，这还有异族的乞丐，果然是大城市啊，形形色色的，啥都有……”
姜玉姝抬起头，盯着不远处的林东，林东低着脑袋，看着这个异族的姑娘。其实林东不知道姜玉姝是姑娘，因为她的服装太宽大了，头太乱太长……
“小伙子，有胳膊有腿的，干嘛乞讨啊？”林东蹲下身，手臂向前伸长，摆了一个蹲坑的姿势。
姜玉姝瞥了一眼林东，短，英俊的面孔，很坚毅很干净。他盯着一辆红色的跑车，灯光映在他的脸上，他的话虽然唐突，但他像是一个经历过沧桑、艰苦集成修养的人。
“很有道理的样子……”姜玉姝小声嘟哝着，她觉得林东不是在和她说话，因为她是小姑娘，不是小伙子。
所以姜玉姝没有接林东的话，她忍着小腿骨头的疼痛，向着侧面移了移，距离林东一尺，两尺，然后三尺……
林东深吸了一口气，仰着脸，盯着高出的桥梁。雾霭笼罩在铁架上空，橘黄色路灯使雾霾局部可见，景色有点诡异。侧着头瞥了一眼那繁华的另一岸，远看星星点点的微黄光芒点缀着高楼，近处强光灯扫射，一条江，好像隔开了光明与黑暗，喧闹与宁静。
诡谲的气息弥漫着……
离去，在黑暗中苟延残喘。留下，死于光明中。
林东向往着光明，却不得不走入黑暗，因为相比光明，他更希望活着。他没有了光明，他还有黑暗，所以林东没有放弃，活着，就意味着他拥有着一切。他一无所有，这条命，是他的资本。
当你只剩下一条命的时候，你才会现，命的重要。强势，是弱小的典型表现。一无所有，是渴望拥有一切的出点。生命之宝贵，只有你快要失去它的时候，你才会懂得。
“人生……是一场无止境的漂泊，在漂泊中寻求安逸，却又为了安逸而去漂泊。安逸，你为了得到它，却又不得不放弃它，最后又苦苦追寻着它。因为人是怀疑自己的，以为自己的安逸不是安逸。人是相信自己的，认为心中所想、行中所寻，便是安逸。”林东仰着头，讲着大道理。他看了一眼姜玉姝，现后者在低着头，聆听的做派，很讨人喜，一个喜欢学习的乞丐，有前途。
姜玉姝低着头看着林东的手，那里在流血，反正她听不懂旁边的林东在胡扯什么……
“只有在你最狼狈的时候，你才会懂得，权势，竟然那么重要！”林东摇了摇头，苦笑道。
姜玉姝微微一怔，旋即从宽松的衣服中拿出小本子和笔，将林东说的这句话记在本子上。她不知道，这随手一记，便成了多年后她调侃林东最常用的话语。
林东看了看姜玉姝手中的小本子，然后伸出手。姜玉姝慌忙缩回手，将小本子抱在怀中，她另一只手摁在地上，艰难的爬起……
蹲在地上侧着头，林东疑惑的盯着一瘸一拐向前跑的姜玉姝，愣了愣。
我就是想看一下那个小本子，至于吗？
姜玉姝的度越来越慢，当她意识到林东没有追上来时，她停下脚步，望了一眼林东的方向，然后又扶着铁栏杆坐在地上。
“这个小乞丐的腿还有点问题呀，看身姿像是女的！”林东站起身，他又来到了姜玉姝的身旁。
林东不敢过桥那边，如果沈家在那里布置的有人，他就完了。站在桥上，是为了拖延时间，桥面很容易被看见，如果沈家在对岸布置的有人，一定会看见他。如果林东被现，沈家的人一定会冲到桥上抓他，那时林东会选择跳江，因为跳江是唯一的，最有可能活下去的选择。如果没人来抓他，他可以选择去一下对岸的开区，如果进入那里，他逃生的希望又增加了一分。
和这位小乞丐聊天，是为了观察局势。
林东坐在姜玉姝身旁，靠在栏杆上。
“我说小兄弟，这本子是你传家宝吗？给我看看又能如何？”林东和善的说到，他偏着头，想看清小乞丐的脸。
姜玉姝将小本子打开，从里面拿出几张手绘版地图，很精致，线条饱实圆滑，字体工整娟秀。姜玉姝将小本子合上，递给林东，她的双手有些颤抖。
“那是地图吗？”林东问道，他并没有接下姜玉姝递来的本子，反而对姜玉姝手中的几张图纸产生了兴趣。
姜玉姝点了点头，没敢说话。地图是她手绘的，在书店抄的，很详细的记载着从京天到乔天的城镇布局，路线摘要。
“哎，你说你，虽然腿瘸了，但你还有胳膊呢，干嘛乞讨！”
姜玉姝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懒惰最能腐蚀人的生命，以前我很勤奋、将时间把握的很精准。现在看来，我以前是错的，自我的思维束缚，最为致命！”
姜玉姝没有记下，想必认为这句话是错的。抽泣的声音传入林东耳中，林东揉了揉脑袋，有些自责，想必是刚才的话伤了她。
“我本以为可以踏足山巅，将世界看得清晰，但下一步，我却坠入了谷底，我没有看清世界，却把自己看清了！”
姜玉姝不说话，默默记下，只是她忍着小腿骨的疼痛，向林东身旁移了移。
“我低下头，走进黑暗之中，事实上，我正昂着头，面向命运！”林东继续说着，他并不是要卖弄什么，这是小套路。
姜玉姝埋头写着，小声的重复着林东的话。
林东听见这微弱的声音，不娇不嗔、很清新、很舒服，听了耳朵可能会怀孕。林东瞥了一眼姜玉姝，透过丝，他瞧见了姜玉姝认真的眸子，修长的睫毛……
这是个女孩儿！林东盯着姜玉姝拿笔的手，脏兮兮的，却又很嫩，微红、肤质很好。宽松的筒裤露出了很细很灵秀的脚裸，林东想，这应该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儿！
“能把那几张图纸给我看一下吗？”
姜玉姝想了想，将图纸递给林东。
图纸是用铅笔画的，林东现，每张图纸上，都有蓝色圆珠笔勾画的一条路线，并且在上面有很详细的备注。
唯有一张图上的蓝线没备注，那是京天通往乔天的路线。
“原来这小乞丐徒步走来的，而且还想要从京天去往乔天！这就更好了……”林东有些欣喜，这真是意外中的收获。
所以林东又说了：“人想与苦难捉迷藏，但人总会输！当然，代价一般很惨痛。对了，你玩过捉迷藏吗？”
“嗯，小时候玩过……”回答的很小声，不是标准的普通话。
林东听清了姜玉姝的声音，却没听清她说什么，因为在姜玉姝的话说出口后。声音真的很动听，林东心头所有的烦躁，都随着这声音烟消云散。
“你闻到我喝酒了吗？”林东问道。
姜玉姝点了点头。
“唉，刚才喝的有点上头，就和一堆朋友打了赌。我想啊，这么大的城市，我藏匿到某一处，他们肯定找不到我。就和他们打了赌，赌注五万。现在想想，肯定输了，都怪我口无遮拦，喜欢吹嘘……”
姜玉姝点了点头。
林东：……
姜玉姝心中想啊，五万呐，这辈子还没见过有这么多钱的人，五万真的太多了！这人明显在吹嘘嘛，果然爱吹嘘！
“你愿意帮我吗？我可以提前支付一些酬金……”
“帮你什么？”姜玉姝愣了愣，不过她对所谓的酬金倒是很感兴趣。
“呃……你的这张地图是京天市通往乔天市的路线吗？很不错，我的朋友们在找寻我，我不想被他们找到。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带着帽子与口罩，穿着我的衣服，坐火车去乔天市。而我，就用你这地图，去乔天市，如果有缘，我们会在乔天市碰面的……”林东干咳，而后又在心中补充了一句：如果你被他们找到，但愿……你还能活着。
“你……你给我多……多少钱？我坐不了车，我的户口本被偷了，我没有身份证……”姜玉姝弱弱的说到。
林东咧嘴一笑，真是太好了！！！
“咳咳，用我的身份证如何，现在查的不算严，能进车站的！”
姜玉姝大喜，旋即低下头，柔声道：“那你怎么办？”
林东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三百元钱，递给姜玉姝，正色道：“那边有夜市吗？你带着我去买帽子口罩，还要衣服！哦，对了，你先帮我看看桥的那边，有没有我那些兄弟安排的人！”
开区当然有夜市，那是给工地上的工人消遣之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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