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回淮县
虚无中，金色巨大的双眼仍然存在，只是林东看不到。不仅是林东，来往的行人也无法察觉，上空虚无中的这双双巨大的金色眼眸。
千里之外的淮县，一栋略显破旧的小楼的阳台上。老人怀中抱着猫儿，空气中荡漾着裂纹，裂纹中心形成一幅清晰的画面。揉着猫儿软润的皮毛，老人慈祥的盯着眼前的画面。
“这里的天道竟想阻拦我，不自量力。”老人盯着林东，旋即坐直了身体：“小家伙，警惕性挺强的。咦，魔气！还有元气的波动，老婆子，快来快来，真是新鲜！”
一道身影浮现在老人的身旁，嗔怒道：“刚才东子打电话来，你不好好说话，却偷偷的观察他，越老越贱，贱骨头。”
包租公手中的猫儿化作精小木雕，他捻着木雕说道：“他的功法很不错，要不要借鉴一下，创个新功法什么的？”
包租婆此时化作一位美丽的女子，她嫣然一笑，道：“他果然是选择了对抗天道，我终于知道龙族为何选择他了。天道不允许他活着，我们不属于这片天地，也不方便帮他。既然有人助他，他要超脱，葬龙之地便留给他吧！我可是很希望他超脱呢，都说人族强，我想知道，人族究竟强在何处……”
“嘿，蚍蜉尔，我们神族才是最强的种族，神族也曾有人被天地排斥，想要超脱，却失败了，魂飞魄散，连轮回都无法进入。我们寻找葬龙之地，费时十几个纪元。虽仅仅在此守候五千多年，这期间为了稳固这葬龙之地，我们投入了很多资源呢！”
“呵，老头子，你要与后辈抢资源？”
“老婆子，你不能这么说，是他抢了我们的资源！”
“哼，葬龙之地能改变他的道，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我们不过是好奇，研究一下而已。”
“说来也是，龙族不属于任何一方天地，生来便与天地意志斗争，导致龙族这个特性的因素，早知晚知均无所谓。”
“还不快收手，他不是平常人，他定是能感受到你的手段，否则也不会如此害怕，连手臂都颤抖了！”包租婆嗔怪道。
“胆小如鼠！”包租公摇了摇头，神识骤然收回，眼前浮现的画面也随之消失。
包租婆嗔怒道：“他比起我们神族的那些小家伙，已经算是胆大包天了，只是你这手段给人的感觉太过震撼。”
林东额头冒出冷汗，他保持着最高的警惕，心底发慌，坚持良久后，手臂颤抖，手机掉落在地。
“究竟是谁在盯着我！它在何处……是天道吗？是谁？”林东心脏快速跳动，强大的窒息感袭来，被盯着的感觉令他四肢僵硬，脸色苍白，胸口发闷。
下一瞬，这种像是毒蛇撕咬般的被窥探感消失。
林东牙齿打颤，从地上捡起手机后，脑袋一片空白，他木讷的走入电梯，回到姜玉姝所在的病房。
“林东？你怎么了？”杜纤纤见林东面无血色，嘴唇苍白，慌忙上前扶住林东。
姜玉姝的病床很宽，林东咽了口吐沫后，沉重的呼吸着，他颤声道：“我……我很难受。”
林东直挺挺的躺在姜玉姝的病床上，全身抽搐不止，豆大的汗水自毛孔上渗出。
“林东，我去给你接杯热水。”杜纤纤看不出林东症状，甚是惊慌。
林东抬起手，颤声道：“别……别走，我害怕，我只是太害怕了！”
林东胸膛处，心脏起伏剧烈，呼吸也变得剧烈。
姜玉姝全身骨骼有漾，却多是旧伤，不影响她的挪动，她扯出一张纸巾，为林东擦拭脸上的汗水。数分钟后，林东嘴唇颤动，眼中渗出泪水，他蜷缩成一团，身体依旧抽搐不止。
良久，病房中响起微鼾声。
杜纤纤站在林东身旁，轻抚着林东的后背，细小的双眼哭的红肿。姜玉姝很想去抚摸林东的脸颊，却缺失了勇气。
“他怎么了？”姜玉姝抽泣不止，轻声问道。
杜纤纤深吸口气，道：“他受刺激了，很多隐藏的情绪都被激发，这才是真实的他。而且我知道，他这些年，太累了，太苦了。他活着，没有一个肩膀可以依靠，他选择了靠自己，但自己还不是很强大。”
他，太累了。
林东的泪水浸湿了被褥，沉睡中，呼吸变得平缓。
阳光照耀着乔天市建筑，炙热的光芒烘烤着大地，使乔天市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炉。林东睁开双眼，却瞧见姜玉姝侧躺在病床上，安静的盯着自己。
“咳……”林东慌忙做起，而后歉意道：“抱歉，我……我刚才是太困了。呀，天都黑了，我睡了这么久！”林东看向窗外，盯着阳光下，祥和的景象。
杜纤纤肥胖的身躯将窗子遮住一大半，她见林东苏醒，担忧道：“你昨天早晨是怎么了？”
林东愣道：“昨天早晨？”
“你沉睡了一天一夜，再睡下去，玉姝都康复出院了！”
姜玉姝美目盯着林东，见林东看来，慌忙低下头，不敢与林东目光相撞。
“这么久，又浪费了一天的时间！”林东心疼不已。
林东回想起昨日早晨的情景，深吸口气，内心却不再有波澜。
“我昨天早晨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一个人就算再平静，在绝对实力面前，也会慌张！一个人就算再大胆，在绝对实力面前，也会害怕。当时的我，很害怕，这种感觉来源于灵魂！像是一种意志在窥视我，我看不到，却能感受到，太强了，使我灵魂颤栗。”林东用手指了指天。
“确定是它吗？”杜纤纤知道林东所指。
林东闭上眼，道：“如果不是它，那就是比它还要强大的意志，试问，又有谁的意志比得过贼老天！究竟是什么？为何会无缘无故的出现。为何看不见，天地意志？或是……强者的神识？不太像……”
林东猛然睁开眼，深邃的眸子中，异芒闪烁，忽然怪叫道：“我知道了！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杜纤纤疑惑道。
“纤纤姐，人至暮年，身上的气息会不同，对吧？”
杜纤纤眉头微皱，答道：“是的，人至暮年，会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就好像是死气缠身。”
林东深吸口气，喃喃道：“我天生感知敏锐，有一对夫妇给了我异样的感觉，淳厚的古朴，空灵，像是不属于这片天地。”
“是他们吗？但愿我，不是一个爱怀疑人的神经病！”林东晃了晃脑袋。“只是，它太强了，太强了！”
只要是人，都会恐惧，在绝对实力面前，每个人都如蝼蚁。
“我的实力太弱，这是导致我害怕的根本原因。”林东趴在窗台，反思道，室内清爽怡人，室外火炉烘烤。“这种令我灵魂颤栗的恐惧感，我不想经历第二次，所以我一定要变强！”
被人掌控的感觉，真是难受！林东抬起头，眯着眼看了一眼逐渐高挂的太阳。
拿起手机，拨通柳村唯一的电话。
“喂，村长，我是林东！”
“小东啊，你在哪呢？吃过上午饭了吗？”
林东走入客厅，回答道：“吃过了，小强还在村里吗？”
“在啊，十几天前的一场冰雹太大，你家房子倒了，他这两天在我家住。”
紧接着，电话里传来了林强的声音。
“哥，你外出打工那么久，怎么不打个电话？”
“这不是刚混到手机吗？”林东无奈道。
“出事了，雪儿她父亲找来了，让雪儿跟他们走！”林强声音颇为焦急。
“什么时候的事？”
……
夏季多雨，十几日没下雨的淮县，上空也集满了云朵，当夜幕降临时，滚滚黑云聚集，压向大地。狂风席卷而起，拂动着林东的衣衫。
从乔天市乘机飞到豫南市，又从机场坐车回到淮县，此时夜晚八点左右。
林东打开出租车门走下，远远地看到林强还有十几位村民站在不远处的公交站旁。林东交付车费后，向着众人走去。
“大伙，吃晚饭没？”林东上前拍了拍林强的肩膀，旋即向村里的众人说道。
一位高壮黝黑的青年走来，拍了拍林东的肩膀道：“听说强子收到了京天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村里打工的都回来了，等强子开学，我们和你一同去京天市，强子在京天市上大学，我们去那儿有些照应，若是谁欺负我们强子，我们打爆他的卵！”
林东点了点头：“谁他娘的敢欺负我们柳村人，我灭他族！”
众人哈哈大笑。
“不过，我现在不在京天市，而是在乔天市，我成为武者了。”林东微笑道。
包括林强在内的一众人先是一愣，旋即大喜，村长激动的颤抖，老泪纵横。
“可怜的娃儿，你真的成为武者了，在华夏国最受人尊崇的武者？”村长上前，抓住林东的手，另一只枯瘦的手掌在林东头侧抚摸。
林东双眼红润，点了点头，道：“是的，是武者。”
林强激动的跳了起来，众人目光纷纷湿润。林东深吸口气，乡风淳朴，邻里和睦，就算会有些小隔阂，也终会在浓厚的乡情淡却。感受到这久违的安全感、归宿感，林东略显哽咽道：“我挣了点钱，请乡亲们吃大餐。”
“哥，雪儿的父亲要求我们今日必须和他见面。”林强脸上的笑容消失，情绪低沉的说道。
一众人的欢笑声消失，村长摇头感叹道：“雪儿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平时虽然爱贪小便宜，但也挺乖巧。知道她父亲来寻她，她直接就去了，这孩子，她父亲抛弃了她们母女，她就一点不记恨？她父亲好像很有钱的样子，仅仅是一上午，雪儿也变得有些势利眼。我地孩，大夏天的带个阴阳面帽，搂个狗屎色儿的小包在村里作妖，还真跟个小妖精一个样。狗幺他娘喊她吃饭，你知道她说什么吗？她说谁愿意啃那脏泥巴。这是养她的地方呐，唉，有些人呐，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林东眉头紧锁，王雪儿从小便爱慕虚荣，若是她父亲有钱有势，王雪儿粘附，也不见怪。只是，王雪儿的母亲曾交代过，让王雪儿永远都别认那个父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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