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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遥望


伊丽娜去了远处,只留下了米修克和多洛,多洛一直趴在地上休息,而米修克坐在一边发呆。他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地面,手却在抠着地上的小石头。

        “你为什么哭?”米修克忽然说。

        “你刚才好伤心……”他看着地面,把抠出来的石头又按了回去。

        “你不说话么?”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不停地问着问题。他已经抠出好几块石头,但是同样把石头放回去。

        “你在等你的朋友吗?”

        “它们还会来吗?”

        “你饿了吗?”

        “我饿了……”

        米修克全身忽然一抖,一屁股坐在地上,因为有一只大虫子从石头缝里冒了出来,把他吓了一跳。它大概有巴掌那么大,灰色的,前头有两个夹子,后面还有一个钩子尾巴。

        这个虫子很能跑,飞快地朝他裤裆钻来,米修克大叫一声手脚并用地往后爬。眼看虫子要爬上自己的腿了,但这时候多洛的大头一下子伸了过来,闪电似的把虫子卷进嘴里,然后大嚼特嚼。

        米修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赶紧躲到多洛的大头旁边,但是多洛却来了精神,它站起来朝着地上猛刨,石头都叫它弄得乱七八糟。

        它的大鼻子用力抽着气,舌头一直在地上舔着,这把米修克吓坏了,不知道这个大家伙在干嘛。

        多洛一面刨着一面往前走,嘴里一直嘎嘣嘎嘣嚼着东西,不一会就到了很远的地方。

        米修克看了看左右,然后跑着跟了上去。

        ……

        伊丽娜看了看天,天空还是一片灰白,根本找不到太阳的影子。她又望了望四周,却不见米修克的影子。

        “米修克——”她叫了一声,但是没人回应。

        伊丽娜的眉毛紧紧皱着,她把怀里的四五个蛋放在地上,然后在周围走了一圈。“是这里……”她看着周围的地形,确认自己记的没有错。

        这里是自己临走时画下的记号,那边是多洛倒下的地方,然后……嗯?伊丽娜发现多洛躺过的地方有些不对劲,这里的石头好像被翻过。

        “米修克——”她再次喊道,连她自己都能听出来这喊声是多么的没有自信。

        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忽然传遍全身,看着地上被翻过的地方,它们的痕迹一直伸向远方。

        然后各种情景与画面涌上了自己的脑海,她似乎看到米修克被抓时的样子,他睁着迷茫的双眼问那些人:“你们带我去哪?找巴伦艾尔吗?”

        然后是多洛被制服,它被捆绑起来,然后被那些骑士用绳子拖着走,它痛苦地挣扎,然后在地上留下了这些痕记……

        伊丽娜毫不犹豫地顺着地上的痕记追了上去,她用尽全力奔跑,那种不好的感觉越来越沉重,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地上被翻过的石头断断续续的,只有有石头的地方才有被翻过的痕迹,伊丽娜一边跑一边低头仔细观察。地上时不时还能看见多洛的大脚印。

        伊丽娜的眉头越皱越深,她忽然之间停住脚步,因为地上的痕迹没了。周围的地上虽然有很多小石头,但是没有了翻过的痕迹。这是怎么回事?

        她苦苦寻找着地上的痕迹,但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伊丽娜用力拍着自己的额头,在周围来回渡着步子,她捏着自己的眉心沉思不已。

        “米修克——”她有些无力地喊。

        “啊?”

        “米修克?”伊丽娜好像听见了什么,她抬起头张望。

        “啊?”

        “米修克——”

        “啊?”

        伊丽娜终于找到了声音的来源,她匆忙朝着那边隆起的土坡跑去。

        “你在干什么?”

        伊丽娜看到了一条小河,那头潘多拉魔兽站在离河较远的地方,米修克背对着她。在听见伊丽娜的询问之后才转过身来,他胸前正抱着一条鱼,这条鱼比他的胳膊还要长,所以看起来显得非常吃力。

        “你看!”米修克咧着嘴笑,“我捉到一个这个。”

        鱼是活的,尾巴还在扑棱棱地摆动,所以米修克要不断换着姿势不让它掉在地上。

        那边的多洛更是连头都没抬一下,嘴里正用力嚼着什么。

        一股子怒气一下子冲到伊丽娜嗓子眼,看到米修克开心得不得了的样子更让她怒不可厄。

        “你……”

        她抽出背后那柄长剑朝米修克走来,愤怒的伊丽娜直接站到米修克面前,呼吸已经不可抑制地发出了声。

        米修克还一脸高兴地看着她,把鱼伸到伊丽娜的面前。

        唰——

        鱼分成两半掉在地上,它的尾巴还在不断跳动。米修克托着双手傻傻地看着她,表情一下子僵在脸上。

        “你……”伊丽娜用力把阿波罗的天火剑插在地上,她真是越来越生气。看着面前一副无知的嘴脸真是像极了那个扁鼻子的小女仆。

        “你干嘛?”米修克瞪大了眼睛。

        伊丽娜没有说话,转身去折了一把细长的草杆握在手里,“现在,你听好了,”她蹲下身去不带一丝感情看着米修克,“下次你要是再乱走我就用手里这些草杆打你一下,不照我的话去做再打一下,现在把手伸过来。”

        米修克眼睛一亮,指着伊丽娜的手问道:“这些叫草杆吗?”

        “啪!”

        伊丽娜用草杆在他手上抽了一下,说:“是的,你最好记住它的样子。”

        米修克连忙把手收回,他手背上很快出现了几道红印,越来越显眼。他的嘴瞬间瘪了下去。

        伊丽娜站起来:“如果你哭,就永远都见不到巴伦艾尔。”说完便走向河边,蹲下开始洗脸。

        米修克还是忍住了,他不停地眨着眼,好让眼泪憋回去。

        “坏女人……”

        伊丽娜的身子一僵,但最终还是继续去捧水。

        多洛吃饱了,但是一直没有靠近小河,更没有喝过水。它站在一边瞭望,时不时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

        过了一会伊丽娜忽然说道;“你过来。”

        米修克退了一步,眼睛却不离开伊丽娜的后背。

        “你不想见巴伦艾尔了?”伊丽娜转过头来,她说。

        “我要见巴伦艾尔,巴伦艾尔在哪里?”

        “你过来拿着它。”伊丽娜从河里拎上来一条鱼。

        “我要见巴伦艾尔,巴伦艾尔!”

        “好,把手伸过来。”

        米修克一直后退,嘴里一直念着巴伦艾尔,他把手藏在了身后。

        伊丽娜站了起来,她拎着鱼去摘了一把草叶子,然后把叶子铺在地上,最后把那条鱼放在上面。然后她再次回到河边去寻找,整个过程没有看过米修克一眼。

        米修克来到多洛的身边,他坐了下来,用手指去抠地上的泥土。

        泥土微微湿润着,天还是那么朦胧,周围的野草不停地弯着腰。潮湿的风带来远方的气息,好像离下一场雨已经不远了。

        她们什么都没有带,唯一的东西就是伊丽娜的那把阿波罗剑。如果待会下起雨来周围又没有任何的遮挡,那么恐怕是非常糟糕的。

        伊丽娜在收拾着鱼,冷风依旧没能让她停下动作,她把草杆拧成绳子,然后从鱼嘴巴里穿过,最后打好结拎在手里。

        她望了望周围,然后摇摇头,四周没有任何能生火的木材,之前那场雨过后甚至没有干的东西存在。她把多洛牵了过来,把鱼挂在了魔兽的鞍子上。

        “我们该走了,”伊丽娜说,“这条小河应该不是巴伦艾尔说的那条河,如果是从雪山上流下来的河应该是条大河,这应该是那条河的一个支流,我们顺着这条河走应该能找到。”

        “站起来。”伊丽娜对米修克说。

        米修克站了起来。

        “抱住我的脖子。”

        潘多拉兽的个头实在有些大,连上去都要费些力气,如果是伊丽娜自己的话当然不会太困难,但是多了一个矮个子恐怕就麻烦许多了。

        伊丽娜蹲在米修克面前,“过来,”她说,把米修克的手臂放到自己肩上,然后她拽住多洛脖子上的链子踩着一边面的镫翻身上了多洛的后背。

        米修克一直不言不语,只是用力搂着伊丽娜的脖子,把头深深埋在伊丽娜的肩膀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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