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凝结（2）

躺在实验椅子上的甘蓝，原本剧烈颤抖、挣扎着的，像石头一样硬的身体，突然就放松了下来，就像时间都变慢了一样，紧握着的拳头，逐渐放开。紧紧皱着的眼睛突然睁开，失去了焦点，瞳孔散大，像是想把所有的光线都尽收眼底一样，又似乎是看向了远方，那极远处，那未知的地方，有如人类的未来。而原本牙关紧闭，牙龈丝丝渗出血丝，狠狠咬啮着牙套的两排牙齿，也松开来。双唇干裂起皮，嘴裂开张到最大，颞肌也高高鼓起的凶猛样子，终于也祥和了下来，一缕粉红色的口水，丝丝线线地从他口角流出来，挂在了衣领处。整张脸，从恐怖狰狞，突然变得温柔了，因为，他心底，这时候，流淌的，全都是关于安锦的记忆，点点滴滴，有如嘶嘶剌剌的电流，汇聚，变强，猛然闪出一个电弧——那是，和安锦的第一次……

        乔臻会永远记得，那天下午，是他们的第一次。

        那是一个深秋的午后，安锦电话里说她不舒服，他就去她寝室看她。摸摸额头，并不热，量了体温也是正常的。她说是最近太忙了，觉得累了。他刚进门的时候，看到她，就穿着睡衣坐在床上，看到他来，也只是笑笑，就说要睡觉了。那时候他也思想单纯，她身体不舒服，那也就只想陪着她，看护着她，所以就拿出一本书，坐在她床旁边的凳子上看书。普通人很难想象，美人在侧，卧榻之上，而他看的是什么——《人工神经网络与机器学习》。真是个书呆子，没救了。

        他是如此这般的，真的很在乎她，对这段感情，真真能走到哪里去，作为一个穷小子，却是心中没有底。心里守着的，真的梦想，是把最美好的那一瞬，留到结婚那一天，所以很努力的，恋爱着，很努力的学习、生活、争取着。她本来就很美，就安静的睡在那里，他偷看过她几眼，她也是闭着眼睛，好像真的睡熟了一样。时间就这么静静地流淌，单纯地傻小子，22都出头了的人，还是个处男，就好像，仍旧不懂人类繁衍后代是怎么回事一样……突然，宁静就这样被打破了，她把头转过来了，出声说道：“你傻坐在那里做什么？”

        他也只是嘿嘿傻笑，那时候啊，他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性教育也是经历过，多少也知道一点男女之事了。只是，从不曾知道这样的事，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该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现在吗？也许，要不，那，还是新婚之夜吧……

        看到她哧哧地笑，这么近，媚眼如丝，眉黛却似远山，被雾气笼罩着，泛出青青淡淡的颜色，直入云鬓，而用被子遮住的嘴，掩饰住的却是那呵气如兰的娇俏。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就俯下身去，吻住她了。真的是动作很慢的靠近她的，能看到她笑吟吟的眼睛，是对他莫大的鼓励，“啊，这就是，我想要的女人了。”他心里的勇气在激荡，在充盈。终于一鼓作气、闭上眼睛、亲下去的时候，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气上涌、颈内动脉“嘭嘭嘭”的跳动声。

        在笨拙地，亲过了之后。

        两人各拿着手背，擦去脸上的口水的时候，还是互相看着，哧哧的笑。很突然的，她一下子就用胳膊把他抱住了，他就只得，把半个身子的重量，全压在了她身上。本来，是不敢唐突了美人的，他只是木木地想，觉得那么美丽的人，肯跟自己接吻，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不敢再索要更多。没想到，也是一点没有防备的，她就抓住他的左手，放在了她的胸前。

        当时他整个人都僵硬掉了。那是怎样的触感，没办法描述，隔着凶兆，第一次接触到，一种，女性的柔软。非要形容的话，“有点像面团”，安锦听到了，两颊绯红地撇撇嘴，“哪有这样形容的，真是……”隔着凶兆，他就这么握着，不敢移动，不敢放开，只要稍微有身体轻轻地移动，都能传递到五指上，连心跳、脉搏的阵阵律动，都能清楚地感觉到，从那上面传来。这让他兴奋不已的，把所有注意力和触觉都集中在自己的左手上，好比天地之间，再无他物，自己这个人，也只是这只左手，和握住的圆润物事。她的心跳比自己的略快，所以手中这轻微的跳动，时而接近，时而远离，他可得仔细体会，那传递过来的绵软和清心寡欲。

        然后她就坐了起来，手把手教他，怎样从后面，把凶兆解开。当着他的面，她褪下了凶兆，之前，多少次的幻想，终于在这样突兀的一个星期五的下午，突然来到了面前，然后他就看到两个小白兔，在眼前蹦跳，距离那么近，白花花的，照得他头晕眼花。他这时只是想，好了，够了，可以了，所谓被幸福砸晕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停下来吧。

        真的，视觉的冲击力太大了，真的，他就这么不由自主地就亲上去了，近乎本能，没有亵*渎的感觉，脑中只是蹦出，极其简单的想法，只是非常直接地，想亲亲她们。

        这一对小白兔，眼睛的颜色也是淡淡的，稍微带点红褐色，通体却是雪白，皮肤上还有着浅浅的静脉的纹路，他都深深担心，她们会蹦跳着，爆炸一样。尝试*弄着她右边的小白兔，右手可以揉**捏她的左边的小白兔。那种滑腻腻的肌肤的触感，唇**舌之间所掠过的地方，扁*下去、又弹*起来的感觉，是那样的异样和清新。头脑中的晕眩感，甚之又甚，于是，宇宙万物都在飞速退开，远离自己，只剩下，自己的女神，的一对小白兔而已，自己这个人，又只剩下口*舌而已。当时的乔臻，灵台只剩最后一丝清明，让他略有羞惭，进而羞愤了，在上帝、佛祖、安拉，各路神祗、漫天神佛急速飘飞着离去的时候，他心中默默轻声祈祷着，就让爱神留下，就让自己的女神，留下，别的，我都可以不要。这反而让他惊觉，所有的血液，都不约而同地，往身下涌了过去，充盈、勃发。

        这个时候她就开始***了，有点像猫*叫，“*~　*~　*~”的，“不**要~　不**要~　”。这就叫做欲拒还迎了吧，他只是努力地，想继续取悦于她，看第一次，有女人在怀里**，扭曲，耳鬓厮磨。就这样吧，就想这样，一直到永远，永不停歇，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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