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扬舒此刻正在图书馆前忐忑不安。
“唔，都没一起玩过游戏，就这么直接见面，是不是太唐突了？”
“万一别人根本不想认识我怎么办？”
“万一是个油头粉面的家伙，万一是个猥琐男，万一万一是个坏家伙，怎么办？”
啊啊啊啊，头疼啊。
喃喃自语的小女生似乎有些苦恼。
这还得追溯到几分钟之前，扬舒一时兴起的游戏邀请。
本来是试探性的问问刚加上的大佬玩一把游戏，谁知道那么凑巧，大佬和自己是一个学校的校友，还正好在一个校区，还是自己的学长。
学他就在图书馆旁的教学楼上课，现在也十二点了，他提议一起去食堂吃个中饭。自己居然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
好家伙，一个敢提，一个敢应。
“hello,你是扬舒学妹吗？”
稍微有些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扬舒停止了碎碎念，抬起头。
穿着连帽衫、运动裤的清爽男生，朝自己爽朗一笑，扬舒稍微呆滞了一秒。
“啊，是的是的，刘学长，您好，我就是之前在《第五人格》里约您一起玩游戏的那个，那个”
不知道为什么，扬舒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声音越来越低。
牙白，牙白，不妙啊，不妙。
心底有个声音悄悄说着。
“哈哈哈，不必用您称呼了，我今年24岁，你呢？”
他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笑起来眼角弯弯，伸手拿走她怀里的书本。
“诶，我今年20岁，谢谢学长，其实我可以自己拿，不重的。”
“没事没事，你是学妹，走吧，今天我请你吃食堂。”刘超伸手翻翻口袋，“最近口袋比脸还干净，只能请你吃个学校食堂了。”
“噗，”扬舒觉得有些莫名好笑，“咱们都是学生，吃食堂就够啦。”
“对了，”走在身边的男生朝自己扬了扬手机，眼神示意，“要不要先来一把？”
“好啊！！！”
身边的小女生脸上不自在的神色一扫而空，眼睛亮晶晶，掏出手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像在枝头雀跃的小团雀一样。
“学长，我跟你说，不夸张，空军我可是玩的很好的喔，每次游戏里面我都积极救人，不怕牺牲”
身旁的男生夹着书本，听着女生的念叨，姿态放松，嘴角的淡淡笑意一直没有落下。
“好了，各位，讨论就到此结束。”
杰克摸了摸心爱的小姑娘的头发，朝空军的身后飞过一个雾刃，看起来就像打空了一样，丝毫没有伤到破译的两位。
“可别忘了，此刻是在游戏中。”
“啊，我差点忘了，可不能被发现。”
空军朝杰克悄悄眨了眨眼，
“那么，杰克大人，作为一个合格的演员，要好好配合我出演这场戏哦。请认真的追逐我吧。”
不等杰克的回答，空军就开始往教堂内部跑去。
身边的雾气朝着空军奔跑的方向扩散开去，杰克笑着摆了一下钢刃，哼起了熟悉的歌，慢悠悠朝雾气留下的痕迹走去。
“喂！”
“喂！”
“喂，你们这些家伙，撒狗粮过分了啊！！！刚刚咱们谈的话题这么伤感，下一秒你们就这么肆无忌惮的秀恩爱了吗！！！”
卡尔内心十分悲愤，总有一天，他要，他要，像那个什么来着，对，就是那个fffffff军团一样放把火烧遍所有秀恩爱的情侣！！
“嘣——”
卡尔一个没注意，爆机了，看着破译进度后退了20，内心不禁更加悲愤。
总有一天，自己也能脱单的！
杰克头也不回，只是空气里飘来一句话。
“别忘了，有消息随时联系，自己注意安全。”
这态度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卡尔简直想大声呐喊。
“可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空军跑到教堂内部，发现队友祭司正在破译。
她悄悄推了推祭司的肩膀，想分辨这个队友是否也有自己的意识，可惜的是，对方没有丝毫回应。
空军有些失望，只好按照往常的经验，跟着一起破译。
“你究竟是被控制了导致没有意识，还是你本来就没有生命呢？”
空军轻轻的嘀咕着，心底的疑惑却越来越多。
自己以前是否也像她一样，行尸走肉呢？那么，自己究竟又是为何有一天脱离了控制，开始有了意识呢？自己真的存在吗？
突然一道雾刃从空军的耳边擦过，击倒了正在破译的祭司。
空军的心里一惊，她知道，破译的时候被监管者攻击，求生者会立刻倒地。
杰克慢悠悠的从空军身后走到祭司的跟前，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毫不犹豫的拖着面无表情的祭司，朝最近的狂欢之椅走去，祭司的血液流了一地，教堂的地毯被染的更加鲜红，但祭司的身体像僵尸一样硬邦邦的磕在地上，空军甚至能听到骨头破碎的声音。
然而，杰克却若无其事的样子，嘴里还哼着歌，似乎是看惯了这血腥的场面。
空军勉强别过眼，不断的告诉自己，这只是演戏，同伴也不会死去，但她仍然感觉心脏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捏住了一样，很是难受。
脑海里仿佛有声音在不断的提醒，
“你的使命就是救人，”
“快开枪吧，快开枪吧。”
“嘭——”
一个不注意，手下的机器没破译好，爆机了。
杰克听到了声响，放下了祭司，朝空军这边大步走来，燕尾服都随着急速的走路速度而抖动，簌簌作响。
黑黢黢的眼里盛满了担忧。
“怎么了，小姑娘？是哪里难受了？”
杰克想伸手去探一下空军的额头，却发现自己的左手满是鲜血，而右手的钢刃闪着寒光，显然不能伸出去。他悄悄收回左手，想将手上的鲜血擦干净。
“杰克，你能不能”
“怎么了，小姑娘？”
空军忍着脑海里回荡的声音和心口的疼痛，勉强出声。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击杀我的队友？”
杰克正在擦拭的手停下了，他显然愣了一秒。
“他们不是你的队友，甚至没有生命，小姑娘，你不用担心他们的。”
杰克轻轻笑了笑，原来小姑娘只是心软，他早就知道的。
“你看，”杰克又朝祭司打出一个飞刃，祭司的腿又被划出伤口，血液又流了出来。
“你看，她不像我们，根本不会任何反应，也不会感觉疼痛的。”
杰克的笑容没有收敛，神色之间满是轻松。
空军却觉得这笑容有点渗人，感觉杰克身边的雾气也带着寒意，冻的她牙齿不禁打颤，鼻子似乎都能从雾气里嗅到一丝血腥味。
祭司仍然呆滞的坐在地上抱头，身边的鲜血流了一地，毫无知觉。
这不停流出的血液，鲜红到刺痛了自己的眼睛。
空军感觉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头疼欲裂，她甚至没办法好好的思考了。
“那么，在我有意识之前，你也是这么轻轻松松杀掉我的吗？”
轰——
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杰克收敛了笑意，沉默着，没有回答。
空军感觉自己似乎说出了什么不该说出的话，她也顾不得头疼，急忙握住杰克的衣角。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也许，毕竟她是我的队友，所以我不想，额，看着她死去”
杰克蹲了下来，用钢刃轻轻挑起她的下巴。
“小姑娘，告诉我，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空军看着面具后面黑黢黢的眼，有些结结巴巴。
“诶，额，你是个很好的人。”
“呵。”
杰克的面具后面传出一声细不可闻的笑声。
他伸出自己仍然沾着鲜血的左手，点了点空军的鼻子。
“即使这个“好”人在你面前亲手杀了你的队友？”
“”
空军沉默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其实，她知道也许这些所谓队友根本没有感觉，但是脑子里的声音，刺眼的鲜血让她不舒服，还有，还有，她觉得杰克这么温柔的人，不应该手上沾满了鲜血，即使这些是假的，她也不想让他沾染。
她只想让他干干净净的站在阳光下，带着青草的香味，朝自己微笑，她喜欢那样子的他。
杰克看着眼前低下头的小姑娘，手指不自觉的绕着衣服，很苦恼的样子。
他有点不忍心逼迫，但有些事还是早点让她认清楚比较好。
“小姑娘，我想，你还没有搞清楚，我是这场游戏里的监管者。”
“换句话说，我就是杀人的恶魔。击杀求生者就是我的任务，职业，天性，本能。”
小姑娘的脸色变得苍白，她撇过眼去，不再看着自己。
杰克稍微用了点力，摆正了空军的脸，然后贴着她的耳朵说道，
“我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死活。”
空军浑身都被雾气包裹了起来，杰克甚至能通过雾气感受到她轻微的颤抖。
啊，看来自己说过火了。
小姑娘害怕了。
害怕了也好。
逃离也好。
反正，这就是事实。
如果她不接受，那么自己愿意给她机会离开。
总之，她幸福的活着，离开自己也不是不可以。
杰克这样想着，感觉胸口被雾气笼罩，冰冷的气息从心脏蔓延开去。
突然左手被一双温暖的小手握住，空军拿着随身携带的手帕小心翼翼的擦着手上的血迹。
“一个人的死活都不在乎吗？自己的死活也不在乎吗？”
小姑娘的嗓音颤抖着，肩膀都缩成了一团，看得出来她有些害怕，但仍然很努力的擦干净那些血液。
杰克发愣的看着。
“你忘了，我在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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