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及冠之礼（上）
这一段也向来是最为热闹的。
燕北百姓们对于将军们的马战，极度好奇、甚至喜闻乐见。
而严家自明王朝末年以来，便已经默认了将这一环节展示给整个燕北城的百姓观看。
严无鹭一共受到了九名骑卫的挑战。
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当初跟随严无鹭游历出行过的镇北骑卫。
仅次于当年挑战严栋的十名骑卫。
接受骑卫的挑战，对于严家的“及冠者”来说，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这代表着这些骑卫认可及冠者的勇武，他们愿意以自己的失败，来向更多的人表现出及冠者的优秀。
而如果一个及冠者这一路上来, 没有任何一个骑卫愿意出去挑战。
当然他也算完成了“及冠之礼”第一重环节。
只不过……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并没有得到其余人于“武勇”上的认可。
因为镇北骑卫们知道，若是自己全力以赴，便会将他击落马下。
这不是对待严家“及冠者”应有的方式，所以他们不会去挑战，他们不会让严家的“及冠者”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难堪。
这是一种“看破而不说破”的默契……
燕北大道上。
刀枪交错。
严无鹭的乌云驹, 也仿佛是能够感受到了主人的气息心意一般。
每当有骑卫挑战之时，它并不会有太大反应，只是依旧向前平稳前行, 任凭骑卫从身旁冲击而过。
严无鹭一人一马几乎是匀速直线前行。
严无鹭手中的长枪挥舞、附着有碧海内力，他使得长枪虎虎生威、刚猛无敌，颇具当年严栋之风。
每一名骑卫别说在七个回合内将严无鹭击落马下。
就是保证自己能够撑住七个回合的，都少之又少。
这对于严家的及冠者来说，是最佳的表现。
“及冠者”人马不躁，而在七个回合内将前来挑战的镇北骑卫完全制住。
在马战之中，马匹没有快速变化的机动性，会极为不利。
严家历史上也只有严栋一人完全如此做到过……当年，十个挑战骑卫，皆是被年轻的严栋一枪击打落马。
而严无鹭这边要久一些……
许多挑战骑卫都撑到了三四个回合。
有的骑卫队长，甚至撑到了六个回合。
但严无鹭又有些额外的不同……
他并没有将任何挑战骑卫击落下马，他只是以手中长枪挑飞了他们的武器。
失去了武器的骑卫，自然也是认领了自己的失败。
他们恭敬抱拳行礼，然后骑马退下。
这是严家有史以来第一个如此做法的“及冠者”。
不让实际在帮助自己的挑战骑卫跌落马下。
勇武与仁爱并存。
燕北的百姓也是在这一刻，才清楚认知到——原来如今的世子，早已不再是当年的那个纨绔。
他真的开始变了……
变得成熟、强大、可靠、勇武、博爱。
他们开始会为严无鹭每一次成功的捍卫而鼓掌庆贺。
九名挑战骑卫过后。
严无鹭也是骑马来到了镇北王宫面前。
八名高大甲士合力打开了宫门。
严无鹭下马。
于宫门之下, 微微向左右伸手, 便是立刻有仆役上前，为其替换下镇北军的将军甲胄。
并迅速换上了王宫高级文士的官员制服。
严家虽是以武起家、武将世家，但这从不代表严家就是不通文采的粗野莽汉。
相反，严家祖辈其实也出过不少的文状元的。
只不过他们的光芒，更多的是被自己或者其他严家人的武勇所掩盖。
……
在经过第一重环节“武勇”的认可之后，接下来便是第二重环节——“文智”。
严无鹭如文士一般，双手放于身前，向着王宫内走去。
接下来的礼节便是繁琐了许多。
多是写字解谜，以及茶道酒道。
严家祖辈知道百姓不会喜欢看这些，也便从未准备给他们看。
燕北大道上的百姓逐渐散去。
他们进不了王宫，也不知道后面的程序如何，只是以为会依旧如先前一般华丽武打、刺激马战、精彩纷呈。
他们保留着对那严家神秘的“及冠之礼”最美好的猜想。
一切散尽。
燕北大道上只留下了一些孩童，学着之前镇北王世子与挑战骑卫一般，互相打闹玩耍了起来。
……
在以巨大狼毫毛笔写下最后一个字词之后，严无鹭也算是完成了第二重环节“文智”。
他走入王宫内部。
如之前宫门口一般，严无鹭微微向左右伸手，仆役上前，为其替换下文士制服，改之以世子蟒袍, 华丽非凡。
这是最后一重环节——“及冠”。
也是到了这里, 严家特殊之至的“及冠之礼”, 才终于与其他权贵人家的相差不多了。
富丽堂皇的王宫。
严无鹭走进。
父王严栋，早已经是身着镇北王华丽威严的玄色蟒袍，坐于王座之上等他。
严无鹭躬身行礼。
严栋示意其起身，他面容端正严肃，与以往的和善亲切完全不同。
“严无鹭，为父问你，你是想，如何及冠？”严栋突然开口，那声音洪若古钟。
严无鹭有些懵。
这句话并不在原定的及冠礼节之中……
他们现在应该在这象征着至高权力、至高荣耀的王宫主殿内，为严无鹭戴上“淄布冠”、“皮弁”、“素冠”三顶具有特殊象征的冠帽。
是父王临时改变了主意吗？
严无鹭内心暗想。
而严栋，也是看得出严无鹭的疑惑，才开口解释道——
“严家的及冠之礼，从来都是如此。但事先，不会完全告知及冠者。”
“……现在，有三处及冠之地，一则，是这代表着王权与荣耀的镇北王宫大殿；二则，是王宫后山、那埋藏着无数镇北军魂的【忠魂阁】；三则……是你娘亲的白石墓地（1）。”
严无鹭闻言一愣。
特别是在听闻最后一个及冠之地后，看着严栋如此严肃，他有些猜不透接下来的选择，究竟会是代表着什么？
“严无鹭，为父再问你一次，你是想，如何及冠？”
严栋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严无鹭到了必须选择的时候……
“王宫代表着王权与荣耀，因为有它，才使得我严家如此辉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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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可以公布的情报——
1、严家的“及冠之礼”，历来只有每一任继承者、以及极被看重人物的“及冠之礼”，才会如上文所述这般复杂。寻常的严家人则是直接进行第三重环节“及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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