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礼


“你们是?”一年迈的老头打开门来,腰身佝偻着。

        “老人家你好,在下自嵩山而来,去往福州府,恳请在此借宿一晚,不知老人家是否方便?”左挺问的温和。一个回头,便见在后面的糖豆抿唇笑着。满是狐疑:“你笑什么?”

        老头颇显为难,眼看夜露深重,想到自己孙儿远门在外,兴许也在借宿,以己及人:“你们进来吧。”

        “谢谢老人家。”左挺微微一笑,借身过去,还是狐疑的看着糖豆,小声的问:“你到底在笑什么?”

        老头栓好了门,领着糖豆和左挺进屋,糖豆自然的挽上左挺的胳膊,一本正经地说:“施主,贫僧乃东土大唐而来,恳请在此借宿一晚。”

        左挺讶异糖豆的亲密,更加疑惑糖豆所说的话。看到糖豆的笑容才知道,原来是在嘲笑自己,也是好笑,拍了糖豆一下:“叫你笑话我!”

        糖豆完全不介意被左挺拍了一下,笑的更欢了:“哎?施主?施主您开开门呐,施主?操!”

        左挺无语,遇上糖豆这么个二货,叫他如何是好?

        一进门,老妇人家也已穿衣相迎,苍老的声音:“老头子,这是?”

        “借宿的,老婆子,给她们做点吃的吧!这深更半夜的,也不知吃了没。”老头的声音很显祥和,眼见别人的孩子,总能想到自己的儿孙。老来老来,寂寞苍凉。

        左挺欲应,糖豆抢先道:“不用了,我不饿,喝点水就好,您二老早点休息吧!深夜叨扰,已十分过意不去,若在劳烦二老,我们恐怕住得更不安稳。”糖豆虽然是个懒货,可一向不爱麻烦老的,年轻的父母倒是没什么,人家年纪看起来七八十的,实在是不好意思。本该安享晚年,却总是有数不尽的事情要做。

        左挺听了糖豆的话,也不好意思了,可他真的好饿呀!最后老婆婆真的没有去做吃的,想着他们或许是吃不上口自己做的饭。

        糖豆舀了水来喝,左挺就靠在她身边,小声叫唤:“我饿呀!都怪你!”

        糖豆飘去了一个白眼:“你以为我不饿呀?我从早上吃过饭,到现在都没吃好吗!人家都老掉牙了,你好意思麻烦人吗?”

        “为什么不吃?”左挺疑惑,就算被追杀,也不用不吃饭吧!一顿不吃饿的慌。

        “你以为我不想吃呀?还不是……哎!算了,不说了。总之是我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糖豆无奈认命,怎么办呢。

        “那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吧。”左挺语气柔软,很可怜糖豆。尤其是几日后,到了福州还要得知林家满门被灭,未婚夫已死的消息,哎,他都有点于心不忍了。

        “不用了,我已经饱了。”糖豆轻轻拍了下已经鼓起来的肚子,两瓢水下肚便饱了。

        左挺黑线的看着糖豆,能说我很无语吗?无奈之下,也是喝了瓢水,也是喝水跟吃饭一样,都能填肚子,区别就在于水消化的很快,粮食能抗一段时间。

        “姑娘,公子,来这方吧。”老婆婆唤糖豆和左挺。

        两人一进去便看到只有一张床,再回看老婆婆,显然是误会了二人的关系。糖豆干笑一声:“我在喝口水。”灰溜溜的跑到大缸跟前,偷瞄了两眼,这才发现,只有两间房子。装模作样的回到房间,巧笑嫣然:“谢谢婆婆,您早点休息吧!打扰到您,真不好意思。”

        “不用谢,你安心住着便是。”老婆婆也是慈爱,佝偻着身子回屋去了。

        “你什么意思?”左挺立在糖豆背后,对着她耳朵轻飘飘一句。原以为她是出去消化一下情况,再张嘴多要个房间,怎么一转头,谢上了还不说事?

        “大哥,你以为这是客栈呀?我刚刚看了,人家就两间房子。我才想起来,穷苦人家都是几代住在一起,还分上炕和下炕呢!唉。”糖豆转身便从桌子上拿了个碗。

        “不是没饭吗?”

        “我去弄碗水。”

        “喝那么劳什子水做什么?”

        “不是喝,是用!”

        “你要做什么?”左挺跟着糖豆。

        糖豆已经打好水远路折返了,碗往床中间一摆便道:“这是三八线,谁也不许越线,明白吗?”其实糖豆深知左挺看不上自己,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略作防备为好。

        “你的意思是我和你一起睡?”左挺吃惊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床,很不敢相信,糖豆居然说出那么大胆的话来。

        “不然呢?”糖豆双手一摊表示很无奈,这就只有一张床。如果你表示睡地上的话,我也可以考虑一下。

        左挺笑:“礼记有云: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你这是要委身于我?”

        “大哥,你就不要自恋了!你若这样说的话,那我倒要问句,男女授受不亲,请问你亲我几次了?”糖豆真的很无语好么。

        “我什么时候亲你了?”左挺立马回问,别没事给我乱扣帽子好吗?

        “授受不亲指的是男女不能互相亲手递受物品,我的手摸了你的脸,你今天还抱了我好几回呢,你说这算不算亲的?”糖豆抱胸看着左挺,这男人就没事找事。中间不是搁开了水吗?要是谁越步  ,水碗必定打翻,水湿二人皆醒。

        左挺被糖豆的说法很无语,可是又全是事实,话便噎在嗓子眼里。看了看床,他真的没打算睡床上,男女不同席,方为礼也。又听糖豆说:“纵然是礼,也是不能死板地照办,一切礼都应从权处置,以义为从。如真死守礼节,不直权变,那必然是嫂子掉到水里,淹死了也不救?”

        左挺觉得糖豆说的很有道理,刚要符合,又听糖豆叹气,便问:“怎么了?”

        糖豆悠悠道:“其实你们守礼也挺好的,只是的确的分时候。男女之防应当有的,你要是不愿睡床上,就拿杯子打地铺也成。”曾听过一个故事,一个女子落崖,陌生男子搭救,握了她的脚,她回到家便把脚给剁了。啧啧,何等决绝?哎,若是自己,别说摸了脚,摸哪儿也不会剁自己的。

        再说,人家本无意,何必强加?现代还不是很多妇产科都有男医生,要是这时候的女人到了现代,男医生给你接生,可不就是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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