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以名为契
靠在鲁泽怀里无奈的看了看天白，泠呀不禁暗自摇头，面对这个人的时候，自己怎么总是不自觉的没了气势？
“关于这个，我不想解释。。。。。。”晃了晃终于基本止住血，却依然看得人怵目惊心的手，泠呀淡声到。
看了看天白的表情，最终只能无奈的再加上一句，“至少留点自尊给我。。。。。。”
他只是不想被同情，正因为时间不多，才能如此放纵自己去任性。他现在所拥有的时间和际遇，本就是赚来的，知足方是福。
“能解释的呢？”垂眸看了看泠呀的手，天白并没再多做勉强，只是淡然的抬眸挑眉看着他问。
“能解释的，都在相信我的前提下，你确定要听吗？”见哀乐姬还在眼巴巴的盯着自己的手，泠呀不禁好笑的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得到的自然是一如往昔般妖娆嗔怨的表情。
“你以为我是来干什么的？”目光微微一闪，天白斜睨着他冷声到。
“我们都想结束这场战争，所以我想了个法子，你却不肯配合，就是这样。”
“你的法子就是封印我的力量？”挂着嘲讽的笑意看着泠呀，天白的声音一时间更加冰冷。
“所以说，你根本就没打算相信我，我还能解释什么？”疲惫的往鲁泽怀里靠了靠，泠呀的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鲁泽，我冷。。。。。。”
鲁泽闻言立刻收紧怀抱，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好冰！“少爷，我们去医院！”
“没那么严重，休息一下就好。我讨厌医院。。。。。。”讨厌那种冷冰冰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感觉。。。。。。。
“冬解，打电话叫医生！”
“不用麻烦了，你的关心我已经收到。卡丹兹、哀乐姬，送他们出去，不许胡闹。。。。。。”说完这句话，泠呀便彻底昏睡过去。
表情复杂的盯着泠呀那张苍白的脸看了半晌，天白最终站起身示意众人一起离开。他其实是想要相信他的，可是，到底又该如何再去相信？
回到镰仓本家后，天白便顾自思索着泠呀的问题，直到夕月来到他身边。
“事情的经过我大致都了解了，天白先生愿意听听我的看法吗？”
“当然。”侧头看着夕月那双温然的眼眸，天白的心里便不自觉的略微释然了些。
“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当然不可能只是一个人的过失。问题的关键，就是你们从来都没有真正静下心好好的去了解彼此。
天白先生你只是任性的选择带着仇恨去救赎，泠呀则是任性的选择抱着绝望去弥散你们之间的恨意……
他是不是在乎你，我并不能肯定，但是，在你踏出宅邸的那一刻，就已经证明了你对他的在乎，因为你从来不是轻易去冒险的人。”
“你觉得，我应该给他一次机会？”
“是给你自己一次机会，你们之间，已经阻隔了太多的东西。”
和天白一样，夕月也希望能够好好的去了解一下泠呀的心情，这也是决定以后的路的关键。
泠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鲁泽一直守在他的身边，此时已经浅浅睡去。
不忍心吵醒他，泠呀就只是睁着惺忪的睡眼淡笑着看着他，直到对方自己醒过来对上他的眼眸。
“少爷，你醒了！”鲁泽见状难得露出一丝笑容，然后便被泠呀拉到身前吻了上去，“是不是应该说早安了？我的宝贝。”
“少爷，早安。”微红着面颊看着泠呀那惯有的戏谑笑意，鲁泽轻声到。
“呦，我们的睡美人终于醒了。”卡丹兹早就不知道在暗处看了多久，此时方才戏笑着出声。
“泠呀大人！”哀乐姬则直接扑到泠呀身边，握着他的手就在脸颊上蹭了起来。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微微一笑，泠呀认真的道歉。
“你的头发……”忽然皱眉看着泠呀的头发，就连向来不怎么细心的卡丹兹都已经注意到，可就不是什么小问题了。
泠呀却只是侧头看了看又长长了些的发丝中夹杂的几缕银丝，表情颇为淡定的摇摇头，“正常现象，放宽心吧。”
“嘛，因为分别早已注定，所以早晚都不是问题？”欺身上前把玩着泠呀的头发，哀乐姬表情莫测的问。
“恶魔的生命本就比人类长，我总是在想，少留下些羁绊，会不会也就少了些痛苦……但是，我舍不得你们，所以，如果我忘了的话，就再告诉我一次你们的名字，眷恋的感觉，无论轮回多少次，我都不会放下！”
“少爷……”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值得相信的东西，谢谢你们让我的世界不再冰冷。
三天后，泠呀的身体已经恢复大半，正在卡丹兹抢来的别墅花园里散步，便看见他拎着黑刀大步流星的向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一路追来气喘吁吁的千紫郎。
“……单词，抢人也不带这么抢的吧。”无奈的看着表情愤然的黑刀和怒目相向的千紫郎，泠呀有些失笑的到，“不过，本少爷向来都很护短，所以不会道歉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下意识的将黑刀护在身后，千紫郎瞪着泠呀沉声问。
“下盘棋而已，紧张什么？要是想动你们，上次就不可能给你们机会全身而退。”斜睨千紫郎一眼，泠呀勾起唇角邪笑着到。
“那就来吧！”未等千紫郎开口，斗心被激起的黑刀便傲然的看着泠呀到。
“行色匆匆的，还是先平定一下心绪再说。”泠呀淡定的话语听的黑刀和千紫郎俱是一阵气闷，这到底都是被谁害的！
不过，泠呀的茶道倒真的是一种享受。看着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心绪便不自觉的随之平静，渗入。
“浮世纷繁，如此容易为外物所扰，正说明你们都还太年轻。”淡淡一笑，清风拂过泠呀的发丝，正露出那毫不掩饰的一缕缕银丝，看的千紫郎和黑刀不禁微微一怔。
“请喝茶。”适时打断二人的疑问，泠呀只是淡笑着将茶递到他们手中。
一局棋下来，泠呀竟只是稍微屈居弱势！
“比起将棋，我其实更喜欢围棋。黑白两色的世界，很单纯，却又暗潮汹涌。”
“认真的话，你会赢的。”定定的看着泠呀，黑刀的眼中难掩战意。
“这世上还没有什么值得我认真，除了为一个人燃尽余生。”
“为什么就不能为了那个人努力的幸福一次！”被泠呀眼中寂灭的光辉晃的有些刺痛，千紫郎站起身义愤的瞪着他问。
“关于这一点，我也并没有彻底放弃。”狡黠的笑着眨了眨眼，泠呀向来最喜欢逗弄像千紫郎这般天然的家伙了。
“等你肯认真的时候，我会再来！”扔下这句话，黑刀便拉着刚刚回过神的千紫郎准备离开。
“不留下吃晚饭么？鲁泽的手艺可是不错的~”
“恶魔？”
“至少他愿意为了我去学。”遥望着窗棂上映出的鲁泽的身影，泠呀的笑意里难得透出些许真实的温柔。
“我想我们无福消受。”匆匆如是说完，千紫郎便难得强势的径自拉着黑刀离开。
也不知道他们回去之后是如何跟天白汇报的，总之，当天晚上天白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别墅外，搞的泠呀禁不住一阵黑线。
晚风里，一身浅紫色浴衣的泠呀就这样靠着大门看着天白的身影，天白则怔怔的看着他发中翻飞的银丝，一时间仿佛失却了一切言语。
“既然来了，就进来喝杯茶吧。”淡淡一笑，面对天白的时候，泠呀总是不自觉的生出一种无力感，莫名的就想要叹息。
“嗯。”轻轻点头，不经意间触及泠呀的手，天白不禁微微皱起眉，好凉！
“已经愈合了，安心吧。”注意到他的表情，泠呀立刻抬起在鲁泽的强制要求下仍缠着的符合他的美学的白色缎带在天白面前晃了晃，然后便径自转身引路。
看着他那纤弱的背影，天白却莫名的生出一种眼前的人越走越远的感觉，心里竟不自觉的有些慌乱，下意识的一声“泠呀！”便唤了出来。
“我在。”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天白，泠呀最终叹息着轻轻将冰凉的手搭在他的手上，见对方并没有拒绝，便继续这样向前走去，直到，没有着落的手被对方小心的握住。
落樱纷扬，好似晶莹的雪花。要是，能够一直这样走下去该多好……然后，一不小心，便一起走到了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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