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打都打了
蒋娇娇对着铜镜里的巴掌大的小脸，她从妆盒中拾起一枚螺子黛，轻轻勾勒眉眼。
铜镜里的女子眉眼间生的极其艳丽，他们草原上的女子都带着些异域风情，却也不是格外浓厚，是恰到好处的美。
这是在大周里不会有的艳丽容貌。
如今她稍作打扮一番，她特意将眉毛画得下垂，眼睛画上粉嫩娇俏的眼影，整个人看上去甚是娇俏可怜。
只要她微微咬着嘴唇，眼睛里好像便能掉出眼泪来。
“去将太后赏赐给我的那身粉衣找出来。”
粉色娇俏可怜，配上她这副好容貌，想来就算是那皇上知道，她真当街打了言官，也会冲着她这副面孔多包容的。
她只身入宫，那皇上是在太和殿上见她的，太和殿之上正是文武百官和皇上议政的所在之地。
千百年来，甚少有女子踏入进去。
若不是箫宴在此处召见，怕是就连蒋娇娇也难以靠近这里。
蒋娇娇故作端庄大方的模样双手交叠于胸前，一步一步踏入那太和殿中？
她的眼角余光打量着这座传说中的宫殿，在书中这太和殿可是天下第一殿宇。
书中描述的太和殿檐角似飞燕般俏立于云中，整座殿宇高耸入云，大殿之上尽是雕花的金丝楠木，添以金箔饰之，还有珠翠宝石做点金之笔，就连着地板上也都贴着莲花纹样的金箔，可谓步步生金莲。
啧啧啧……
蒋娇娇心中轻叹，跟她去满香楼喝花酒相比，这太和殿才叫做奢侈。
“臣女蒋娇娇，拜见皇上。”
她行的礼及为标准，就连磕头时也绝不含糊，甚至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她这般动作惹得站在她身侧的高大身影，忍不住侧目过来。
“三小姐，朕听闻你昨日拦了言官的车驾还将言官打伤了，可有此事？”
蒋娇娇一副震惊的模样，她抬起头来，她看了看皇上又扭头去看那言官。
“这……侍郎大人都快四十岁了，也学孩童那般告状吗？”
“你莫要东扯西扯！”那侍郎瞪着眼睛跳出来，蒋娇娇对上他的视线微微抿唇一笑，一副天真无害的作派。
“夏澶大人不必如此激动，还有皇上在呢。”
站在那侍郎旁边的同僚开口，像是在提醒他什么一般。
哦？
蒋娇娇挑眉，她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侍郎竟然就是书中丞相的那位好走狗夏澶。
“就是嘛！夏大人何故如此同小女子这般激动，你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我可没同你计较太多！原先我以为咱们的事情在昨日便结束了，谁知夏大人竟然如此记仇。”
蒋娇娇如今这副模样像极了小人得志的样子，她嘴边的笑意越发的藏不住似乎恨不得要将这侍郎狠狠的嘲笑一番。
“皇上，臣女自然知道不能当街打人，可臣女打都打了，总不能让夏大人也打我两下吧？”
太和殿上一片沉默，他们从未见过有人如此大言不惭！
就连那箫宴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决断，这蒋娇娇说的倒是不错，打都打了，确实也不能拿她怎么办。
这说到底还是这夏澶嘴巴太快的缘故，这好端端的去说一女子做什么？
“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正值太和殿上氛围尴尬之际，忽然间刑部主司将奏折拿出来。
“前两日陈铭将军被害一事，微臣已经有些许眉目，只是这案子实在棘手，微臣无能实在难以查下去，还请皇上定夺。”
坐在龙椅上的萧宴似乎松一口气，总算是有个人出来说正事，将这氛围给打破了。
这话题既然已经跳出来，蒋娇娇也没打算继续同那夏澶多纠缠，她侧耳去听，那刑部主司的话，约莫也听得出来这件案子他们确实是没法查下去了。
“既然你查不下去，那朕便找人好好查一查，总得给三小姐和二公子一个说法才是。”
萧宴说着，目光又落在跪在地上的蒋娇娇身上。
蒋娇娇十分识趣地见好就收，她朝箫宴行了礼悠悠然地站起来。
“皇上，既然他们查不下去，那边将此事交由臣女来查便好了，说到底，陈铭将军是臣女的人，臣女去查也算名正言顺。”
箫宴眉头拧成个川字，他直勾勾的盯着她，将她从头到尾都扫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她的眉心处。
她并未直接答应蒋娇娇的请求，蒋娇娇轻轻抬起下巴，她知道这皇帝对她多有防范，自然不会一口便答应的。
许是她过于坦荡的缘故，那萧宴收回视线，目光柔和许多。
“既然如此……”
“皇上万万不可！”他还未开口，夏澶又跪倒在地上，他是言官，官服是红色衣袍，如今跪倒在大殿上他的红色的衣裙如血般在地板上淌开。
“如何不可？”蒋娇娇面色不悦，她不过是要查个水落石出，怎么如今他们西部的人就如此没有话语权了？
“这三小姐生1性贪玩，爱闹又如何担得起如此重任？再说了，她一介女辈，若是在查案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这可怎么好？”
大殿之上，众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好不热闹。蒋娇娇低头，她双手握着拳头，紧了紧又松开。
她面色嘲讽地盯着那夏澶，夏澶并不敢与她对视，他跪在皇上的面前，字字句句都在哭诉着自己的忠心和考量。
萧宴原本就不是特别想让蒋娇娇去查单词的事，而且下场这次句句皆在理中，他自然而然的顺水推舟可以将这差事不交于她。
蒋娇娇平静地观察着那皇帝的神色，她瞧见他面色有变，心中沉了沉。
她立刻扑出来，再次开口：“多谢夏大人的好意，只是娇娇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又怎么会怕那些杀手？”
“再说堂堂天子脚下又怎么会有杀手？即便是有，他也近不得我分毫！”
她说这话不假，人人都得知蒋时雩特意来京城瞧她，听说他还特意派了一批人暗中保护着蒋娇娇，即便是知道蒋娇娇，天天流连烟花酒巷之地，也只一片爱惜，不多斥责。
自那之后，这天底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西部王的三小姐在家中有多受宠爱，即便是个废物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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