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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从临湟县城回来,兰骜从军一事就被提上了日程。

        但毕竟他是第一次离开家那么长时间,心里多少有些放心不下,所以在临走之前,他开始教导兰添如何承担起一家之主的重任。

        对此,每当他看到兰添小小年纪就咬着牙跟在自己身后,想要在这几天中把该学的都学会时,都会觉得愧疚。

        因为经历过这些,所以他知道有多苦,只能尽力在自己离开之前把一切安排好。

        三个弟妹都还小,家里的几块农田肯定是没有办法种了,兰骜便将田地托付给了村里几家信得过的乡邻,他们只用负责耕种,种子兰家提供,但需要每年秋收时节分兰家几人部分粮食。

        然后他又找了邻居家刘婶,请她代为照顾母亲,该有的报酬提前给了两年的,只需要她每天到兰家来做做饭洗洗衣服,两家离得近,她两边都能顾得上。

        而之所以不把母亲交给弟弟妹妹照顾,是因为兰骜对他们另有安排。

        他准备把兰添和兰帜送到镇上私塾读书,兰漾是个女孩没法儿跟着一起过去,但孙员外已经答应,可以让她进入孙家的私学和孙守亭做伴,由专门请的夫子教导。

        其实孙元贺一开始是准备把兰家三个孩子一起接过去的,被兰骜拒绝了。虽说他是替孙守延从军,但该收的报酬也没少收,孙员外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仁至义尽,他不能贪得无厌。

        等到把家里所有人和物都安排妥当,从孙员外那里带回来的铜板花的七七八八,时间也就来到了兰骜要启程前往临湟驻军那一天了。

        一大早的,他没有叫醒还在睡梦中的兰帜和兰漾,只在兰添依依不舍地目光中踏出了院门。

        时间还太早,村里只有少数人起来走动,看到兰骜背着包袱,就知道他是要出远门了,“兰家小子这么早就要走了啊?”

        兰骜笑了笑,“是啊,主人家急着要上工,早去一天就能早赚一天钱。”

        来到村口,兰骜回过身,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朝村外走去。

        还没有到镇上,他就和特意来接他的孙大福迎头碰上。

        孙大福赶着牛车停在兰骜身旁,“兰大公子,你就带这么点儿行李啊?”

        他们家老爷特意嘱咐他要把兰骜送到县城,他赶了一辆牛车过来,只坐三两个人,外加一个小布包袱,总觉得有些空,太奢侈了点。

        “我要带的都在里面了。”兰骜笑着回答孙大福,然后朝牛车上坐着的孙守延点了点头,“孙公子。”

        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孙守延极其敷衍的“嗯”了一声,他居高临下地扫视着兰骜,从他这个人看到他肩上挂着的包袱,脸上又是熟悉的嫌弃表情。

        “愣着干嘛?赶紧上车啊,娘们唧唧的也不怕赶不上时候。”

        兰骜只当没听到他的阴阳怪气,提着衣摆往牛车上爬,冲扶了他一把的孙大福道了谢,“没事的,时间都是定好的,我们还提前了两个时辰出发,除非路上牛车坏了,否则不可能会赶不上。”

        孙守延闻言白了他一眼,“我们家牛车可是新买的,你坏了它都不会坏。”

        “这样不是更好?”兰骜悠悠道,“所以孙公子不必担心,我们不会迟到的。”

        兰骜没有问孙守延为什么会跟孙大福一起过来,牛车和车夫都是人家的,来不来都是他的自由。

        可是孙守延却明显不想放过他,“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然等到了县城,你就算哭着想回家都没可能。”

        “孙公子多虑了,我既然和令尊应承下来,就不会后悔。”

        “哼,说到底不还是为了钱,你就直说吧,你要多少,我给你,只要你现在去找我爹,说你反悔了不想去了。”

        孙大福在前面赶车,听着自家公子的话,就知道他还没死心,生怕兰骜被说服,一颗心立马提了起来,并且开始同情老爷。

        如果老爷知道大公子花着他的钱,收买被他花钱收买了的人,肯定要被气死吧。

        兰骜想说这不是钱的事,但是话到嘴边,他仔细想了下,不能这样说,因为他之所以会答应下来就是和钱有关。

        不过他知道,面对孙守延这种人,不能输了阵势,“君子一诺重逾千金,孙公子觉得自己能拿出多少,够买下一个人的信誉?”

        孙守延还真的开始认真考虑,“我给你五十两怎么样?”

        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孙大福:“……”

        只是找个借口挽尊的兰骜,“……”

        有点心动怎么办?

        当然是忍着。

        兰骜闭上了眼睛,不打算再理会孙守延。恰好他这个时候胃里已经开始不舒服,在马车开始颠簸时,脸色没一会儿就变得苍白起来。

        孙守延原本还在气兰骜没有回应他,结果越看越不对劲,怎么小秀才的脸色那么难看?

        “哎!”他皱着眉头喊兰骜,“你怎么了?”

        兰骜努力压制住自己想吐的感觉,没心思陪人聊天,只撩开眼皮看了孙守延一眼,“我晕车。”

        “牛车也晕?”孙守延惊呆了,更觉得小秀才弱的可怜,不过见兰骜的难受模样不像是作伪,他几次张口欲言想再嘲讽几句,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接下来的两天里,兰骜就在这样晕了醒,醒了晕的两种状态中反反复复,因为胃里难受,他在车上时都没怎么吃过东西,所以两天下来,他整个人瘦了一圈,比出发时更显得弱不经风了。

        孙大福看得心有余悸,生怕人还没到兵营,就先在路上丢了小命。

        明明上一次坐牛车到临湟县城的时候还没那么严重,怎么这一次就这么吓人呢?

        兰骜不知道孙大福心中的忧虑,这两天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倚在车厢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外面的景象发呆,期盼着赶紧到达目的地,根本没工夫关心旁人想什么。

        而孙大福很快也顾不上担心兰骜了,因为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临湟县城,他家大公子也出了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在路上时吃坏了什么东西,第二天一早孙守延就吵着肚子疼,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疼痛的程度加深,他的额头冷汗直流,甚至还打起了摆子,可把孙大福吓得不轻。

        拖着两个病号,他一点不敢耽搁,牛车赶出了马车的架势,到达临湟县的时间比上次快了许多。

        到了地方把兰骜放下,孙大福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满脸焦急道:“兰公子,我就送你到这儿了,大公子的情况不太妙,我得赶紧带他去看大夫。”

        兰骜强忍着那股难受的劲儿,对孙大福说:“救人要紧,孙大哥快去吧。”

        目送孙大福驾着牛车离去,兰骜在原地缓了许久,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拿出挂在胳膊上的水囊喝了口水,压下了胃里的翻腾,兰骜朝着新兵报道的地方走去。

        服兵役的人很多,在一个临时搭起来的草棚子外排了四五列长队,负责登记名字的小吏一个个问过来,包括年龄、籍贯什么的,都记得很详细。

        兰骜在队伍外观察了一会儿,透过前面的人群打量着草棚下坐着的几个人,来回看了几次,终于确定了自己要找的人。

        常掾吏之前嘱咐过他,像他这样代人服役的和寻常服役不同,虽然不必顶着别人的名字去兵营,但是在登记时却是要找“专人”报备。

        这也是他们这里不成文的规矩。

        按着外貌特征,确定了常掾吏所说的那个“专人”是谁,兰骜把肩膀上的包袱往上拉了拉,走到了和那个人对应的队伍后面站着。

        队伍行进很慢,半天不动一下,两天没怎么吃过东西的兰骜觉得自己站的腿有些软。

        加上时间已经慢慢到了正午,头顶的太阳格外烫人,前后左右又都被人紧紧围住,兰骜试着抬起头,视线中排在自己前面那人的脑袋虚晃了两下,渐渐模糊了起来。

        察觉不妙,兰骜缓缓闭上了眼睛,小口小口喘着气,微微侧着身子,把自己藏进了后面几人因背光投到地上的阴影里。

        怕自己染上暑热,他还费力地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布巾,又拿起水囊往上面倒了点水,叠了几下,用手按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微薄的凉意冲散了兰骜脑海里的混沌,他长出了一口气,跟着前面的人一步一挪地往前走。

        等到终于轮到他时,登记的小吏随意抬头一瞥,被他明显就不正常的脸色吓了一跳。

        拿这种病秧子来代役,是哪个被掉进钱眼里的混蛋想出来的主意?!

        想是这样想,人都来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至于之后这人会怎么样,就跟他没关系了,“哎哎,你没事吧?赶紧,先报下名字、籍贯,还有多大年龄,写完就可以到旁边歇着了。”

        “兰骜,云扬府临湟县玉屏镇人士。”兰骜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接着说:“今年十七岁。”

        小吏应了一声,在册子上记下后,又压低了声音,“代谁服役?”

        “玉屏镇孙员外长子孙守延。”

        小吏还想了一下孙员外是谁,等和印象中那人对上号后,他再看向兰骜的眼神就充满了同情。

        都病成这样了还要出来赚钱,也是个可怜人啊。

        “?”

        兰骜不明白小吏为什么突然用奇怪的眼神看向自己,他接过属于自己的腰牌,向人道了声谢后就退出了草棚。

        从人堆里钻出来,按着小吏指示的方向走过去,他边走边用布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然后仔细去看掌心的小木牌子,

        上面记了他的名字,还有他即将要去的地方。

        “临湟左卫。”兰骜喃喃念出木牌上的字,忍不住心生感慨,这就是他接下来两年要呆的地方了。

        “这年头,真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进兵营了。”

        身旁突然传来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兰骜下意识合上了掌心。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说话那人。

        本来还想再多说两句膈应膈应人的青年猝不及防对上了兰骜的脸,嘴里的话顿时打了个磕绊,憋了半天,憋到他脖子都红了,也只说出一句,“他娘的,一个大男人怎么长得跟个姑娘似的?”

        类似的话兰骜听得多了,现在听人这样说也只是不痛不痒,看了眼青年手上拿着的木牌,明白他也是要去服役的新兵,便主动搭话,“你也是要去临潢驻军所吗?”

        青年梗着脖子,有些不自在地看向兰骜,“是啊,怎么了?”

        “那真是巧了。”兰骜朝青年友好的笑了下,“我叫兰骜,被分到了临潢左卫。”

        他的脸上还挂着没擦干净的汗珠,因为走动,顺着两侧脸颊缓缓往下流。原本苍白的脸色在太阳下晒了许久后染上浅浅的绛红,一笑起来像是春风拂过桃花林,看得青年又是一呆。

        回过神来后,他下意识低头去看自己手里的木牌,“临潢左卫”四个字,硬生生闯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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