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杀人兽
四面墙壁轰然倒下，就连头顶的金属也随着他后方的墙壁平摊在地面上，夜沐然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精灵小姐所说的话，就这样孤零零地站在了漫天繁星之下。
“自……杀？”半晌，他轻哼一声，冷漠地弯起唇角的弧度，“这种怂逼的行为，我怎么可能会去做？”
——听起来他好像忘记之前抱头求饶的事情了，是换了个章节的原因吗？
但既然自由已经不被限制……夜沐然先是随意地晃晃身体活动活动，等环视一圈周围后才轻轻自语道：“这个决斗场……原来是一座城市啊。”
没错，高楼大厦，灯红酒绿，无数的钢筋水泥还有空气中飘浮着的浑浊气流，这一切都好像是那么熟悉，熟悉到会让某些人以为自己只是下楼去便利店买点东西，但夜沐然不会，因为他家住在郊区的别墅里。
所以他只是简单地看了看周围的地形。这里是一条巷道，他的左手边随意倒塌着一个巨大的装满了垃圾的垃圾桶，上面白色的屎黄色的不明物体也随着垃圾桶的倒塌而摆成了半个金字塔的形状，简单点形容就是恶心。他的右手边是一枚闪烁着红色霓虹光芒的小屋后门，某些没有另一半也不想用左酱右酱解决的奇怪雄性生物会带着他们的钞票鬼鬼祟祟地钻进去，然后在几秒……嗯，有些时间可能长一点……之后一脸满足但脚步浮夸地走出来，简单点形容就是贵……呸！划掉划掉，就是恶心。
然后夜沐然看了看自己身上，漆黑的短袖上衣在秋风之中滚动着袖口，下身同样漆黑的三分裤将他大腿上的腿毛给露出来了半截，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了同样漆黑的凉鞋，正踩在他的脚底漏风。
系统你坑爹呢——他当然不会这样喊，以他的身体素质而言，就算没有这一层布来遮风挡雨，哪怕他现在全身光溜溜地站在冬日的寒风中，其实也不算什么。
而且在这黑暗的夜里，虽然天上繁星闪烁着光芒，但一身黑色也显然会是战斗的最优化保护色，做很多事情都会方便不少。
所以他还挺满意的。
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可以说的了，夜沐然左右再次看了看，正想要动身的时候却突然一愣。
“这个是什么？”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手腕上多出了点东西，大概是手表的样式，却通体透明，而且没有一丝重量和触感，这才导致了他刚才检查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这个奇怪的小玩意。
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您好，我是您新手时期的小助手，负责回答您权限范围内的疑问以及对您看见的某些东西做出解释。”
“！！！”
由于不想打脏话所以用一个符号表示了震惊的夜沐然很快反应过来这才是新手应有的正常待遇，不就是很多游戏都存在的新手指导员嘛，还以为征服之路这种名字高大上内容也高大上的游戏会有什么不一样呢，不过如此。
那既然有指导员了，就先问问情况吧。
“请问一下，这个地图的大概介绍……”
“滚得去自己看，多走几步路不会吗？是不是还要我来教你怎么抬腿啊？”
“……”
“那……那请问一下，我们这里一千人，是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样……”
“遇到了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吗？你是不是瞎的？家里的导盲犬没带过来吧？“
“……”
“我说……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的名字叫‘爸爸’，还有个小名，叫做‘爹’，你可以挑一个喜欢的叫我。”
“……”
夜沐然站在原地沉默片刻，从手腕上找了大约有3分钟时间的表带扣，可惜没有找到，于是便不再去管，从右手边拉开红灯下的小门，眼神死寂地走了进去。
“哦哟，看起来这么干净的小伙子，原来也会对这种地方感兴趣啊……”小助手的声音如影随形。
“啊？”听及此话，夜沐然的动作却反而停顿了片刻，眼神迷茫，“这种地方？这里是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这下就连小助手都不自觉地沉默了，这个人平稳的心跳被它所感应着，毫无破绽，这让它只能微微地“切”了一声。
夜沐然进门的动作非常自然，不论从脸上的表情还是肌肉的紧绷感来看都仿佛只是在家里推开厨房的大门——哦对不起这里纠正一下，他们家没有厨房，是卧室的大门。
但就在进门的一刹那这个男人露出了野兽一般肆意的杀机，因为就在这扇门的背后，一只长相奇怪却凶相毕露的兽类正直视着开启的小门，巨口中裸露在外的獠牙被霓虹浸染出血一般鲜艳的颜色。
门外人间，门内地狱。
小助手此时没有再玩闹，而是用一种非常正经的语气快速报出对手的信息：“决斗场中的散养怪物，杀人兽，是清理玩家的第一道手段。”
“嘿，杀人兽？它是用来杀人的？”夜沐然的视线里带起了一丝嘲弄，他在战斗时和平时完全像是两个人，一者毫无节操，一者肆无忌惮。
“是的，这是它名字的由来。”小助手的语气并不急躁，而这与夜沐然的处境无关，反正它的作用只是记录玩家的信息然后回复到系统，对它现在暂时的主人却并不会如何看重。
死了就死了吧，传过去的信息还能少点。
“杀人……”夜沐然看见眼前的杀人兽低吼下伏，这是野兽们进攻的信号，他并不熟悉这一点，但却不会因此而影响到决策本能的正确。
“杀人者，便要有被杀的觉悟。”他沉声自语，小助手也快速拆台：“这只是说人的。”
“但也是说兽的！”夜沐然爆喝狂怒，在杀人兽起跳前的瞬间加速下压，全身气力一如之前砸墙般涌入手中，轰然撞在了此兽的头颅之上！
动作快的没有给敌人一点反应的时间，一拳挥动，便如雷霆降世般势不可挡！
鲜血迸裂，脑浆四溢，杀人兽的头骨，绝不会有墙硬。
“比我想象中弱。”战斗在一秒内结束，夜沐然低头看着流淌鲜红的拳头，沉默了半晌，“但是很强。”
小助手明白他的意思，杀人兽应该不足以成为他的威胁，但是却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掉普通人。
“你很不错。”小助手道，这次战斗的信息已经传递到系统之中，堆叠在备选区等待着最后完结时的评分。
夜沐然用衣服擦干净手上滴落的液体，蹲下来看了看这具似狼似虎的奇兽，“我现在才相信，我真的是在一个游戏里。”
“不然呢？被几个大汉下了迷药发生关系之后抛入小巷？你倒是想。”小助手的言语依然不甚动听，却仿佛有了些特别的意味。
夜沐然不言，起立，却在站起来的瞬间突然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指着地上红的白的一大片用兴奋地语气说道：“看我们发现了什么？一只野生的杀人兽，这种凶兽的肉质十分营养，大约是牛肉的5倍，只要去了头……哦抱歉，它的头已经被去掉了，嗯，那么现在就能吃，让我先尝尝它的睾·丸……”
小助手听着他在这里自娱自乐，觉得是不是应该把这一段也上报过去，以后可以算作黑历史什么的……
“嘿！”夜沐然的表情突然激动了起来，眉飞色舞，“这个家伙没有睾·丸！”
小助手表示它什么都没有听到，这种行为它连槽都不想去吐，它没安装这个功能。
玩了一会之后夜沐然也安静了下来，低头轻轻地撇了撇嘴，“没有人来吗？”
“这座城市很大，人类只有1000个，而且在系统的刻意安排下，出生点的周围很难遇见别人。”在这个时候小助手却突然做出了科普。
夜沐然有些震惊地回应：“我之前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你问的是地图简介。”小助手的语气十分平静，“那些东西我不能说。”
“所以其他人的具体信息也是不能说的？”夜沐然大概明白过来，之前问话的时候小助手为什么会是那个反应的原因他已经猜到了。
“是的。”
“你的名字也是？”
“不，那是我逗你玩的。”
“我去你大爷……”夜沐然有些无力，却在此时听见了一句淡淡的话语。
“我只是个智能程序，没有名字。”
夜沐然的身形在这时停顿了些许，往楼上走去的脚步不再挪动，他歪着头想了一会，突然道：“那么从现在起，你就叫做艾尔了。”
“啊?”小助手仿佛是被惊住了，它的声音还是如以前一般直接传进夜沐然的脑海中，却在此时带着些奇怪的迟疑。
“怎么样？艾尔，很好听吧。”夜沐然微笑着。
“我说啊。”小助手的语气是一种带着笑意的鄙视，“你刚才该不会是在想‘我要给这个没有名字的家伙取一个名字，然后它就会突然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温暖，这是它从诞生起都没有的感受，仿佛人类一般拥有了姓名。它会将我当成它的家人一般付出，甚至有可能在久远后的未来救下我的一条命，这也许就是命运的选择’这一类失礼的话吧？“
“啊哈哈，被发现了呢。”夜沐然抓着头发大笑起来，竟然一点也没有尴尬地承认了。
“你这么无耻的人我还真是生平仅见。”小助手叹息道。
“过奖过奖，那是你没有见过我妹妹。”夜沐然笑得愈发得意……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莫非刚才那句话他以为是夸他的？
“啊，还是算了吧，你这种人我相处不来的。”
“嘿嘿。”夜沐然继续向上走着，这个红灯区内有三层楼，他想先到高处看看，“我们走吧，艾尔。”
“腿长在你身上啊……”艾尔有些无力，“好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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