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一切的错误和巧合
严格来说，关于忘记了妹妹的这件事，还真不能怪楚燕。
在拿枪下楼的瞬间他应是想着这事的，但是在下楼之后呢？
枪林弹雨打来，在生死之间的一切事情都会被抛下，大脑短暂空白，拼命努力着去找到一条生的出路……他找到了，来到了夜沐然两人身边的瞬间就被质疑身份，互相玩闹，被吊打。然后在终于知道夜沐然的身份之后也无法因此联想起妹妹的现状，反而由于那种贱格一下子想起了“姐姐可能被抢走”的细节，将妹妹的事情放在了一边，与夜沐然殊死搏斗，被吊打。就算中间提到了妹妹也只是用来打击夜沐然的手段，却直接将他口中述说着的那个人的现状给抛进了九霄云外。
毕竟关于“去救夜心雅”的优先程度在楚燕的脑中也不是很高，一来他们的关系一般，二来这不过是一个游戏罢了。
又不会真死啊，只是个游戏而已。所以说，就算见死不救甚至落井下石，也应该是不会遭到夜家的报复的吧……对吧？
但在此刻，他跑在三人最前，却只能感觉到一抹淡淡的死寂从身后传来，那是一种空虚，一种默然的绝对杀意，这种可怕的气息仿佛一道触手般缠绕上他的脖颈，一种比愤怒咆哮还要凶残的煞气盘桓于心脏，让他只能沉默着向前带路，却连话都不敢多说。
说点什么啊……说点什么啊……楚燕在心中祈求，就算是“敢动我妹妹的都要死！”这种霸气侧漏的话也好啊，至少也可以让他轻舒一口气，然后半开玩笑地吐槽“你妹妹出了事明明全怪你……叫你抢我姐姐……”什么的……求你了，不要这样沉默好不好，说话啊……妈的……
他微微低头看了看跳跃的心脏。
老子……在害怕？
楚燕感觉到了手脚的颤抖还有大脑的恐惧，他跳过一道横栏，夜沐然飞速跟上，慢一些的小小被甩到了很后面的位置，但是没人在乎，夜沐然死死跟在他的身后，他甚至不敢停下来看看路牌。
“草……华夏2000年龙头皆姓夜……怪不得。”楚燕心中暗道，浑然不知他后面这个家伙还有差点被杀人兽干掉的经历。
夜沐然奔行于后，瞳孔中愤怒慌张半点也无，仿佛只是一双黑色的眼神，单纯地看着钢筋水泥所铸造的远方。
突然，他神情一动，手中枪口横扫，整个人的身形跳跃在空，双肩侧过架好枪托，然后扣动了扳机。
落地，奔行。不远处，杀人兽的尸体被子弹甩飞了数米。
楚燕扫过一眼，心中苦笑，这种移动盲狙的能力也是没谁了……不过等等，他不会是用夜家的能力了吧？
楚燕浑身颤抖了一下，不至于吧，只是游戏中死了而已啊……没必要付出那种代价吧。
在这个瞬间，楚燕的心中更加确认了“妹控”这个属性到底有多么的可怕，相比之下，“姐控”简直就是渣渣啊！
大约10分钟后，楚燕停下，回头飞速道：“大概就在这一片，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道。”
他不敢不快，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夜沐然的情绪明显不对，他怕要是说的慢了，自己被这个死妹控给弄死了怎么办。
夜沐然在飞奔中点头，视线扫过周围相对荒芜的环境，这里的建筑大多是低矮的一二层楼，道路也坑坑洼洼的，看起来已经离市中心相去甚远。
他根据本能选择了一个方向，楚燕迟疑了一下，也随便选择了一个方向找了过去。
可没走多久，夜沐然的耳边就听到了淡淡的人声：“大刘，我们真要在这里找下去吗？那个小娘皮太邪门了……兄弟们死了不少，再这样下去怕是会出事啊。”
然后就是另一个人的大嗓门：“怕什么，这城已经被放弃了，军队和猎人都不在，只有我们还担心个屁？”
夜沐然原地站定半秒，身形低伏下去，狙击枪放在地上，脚步在墙角快速移动着。
“不过说来也奇怪哈……为什么牢门锁自己就开了？还以为大家都要渴死在那鬼地方的。”
“切……谁晓得——是谁？！”
这人突然听到了一声暴响，下意识回头望去，却只能看见一枚拳头的轮廓在他的眼前越发扩大。
暴响是脚步踏在地面上提供推力的声音，而拳头，却是他生命最后一刻看见的景象。
一拳毙命，夜沐然落地翻身，双手抓住另一人的脖子，默不作声地借由全身的扭力拧断，然后松手扔下。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两具尸体，将之前放在地上的狙击枪重新背在身上，手枪子弹上膛，视线中飞涌着苍白的风暴。
“艾尔，他们不是玩家。”他在心中如是说道，语气肯定。这两个人全身肌肉扎结，光头，穿着像是从街边服装店抢来的衣服，而且其中一人的腰间还带着刀。
他弯腰将刀拔了出来，街头混混专用砍刀，身份的象征。
他不喜欢，所以又重新扔回了地上。
“是的。”艾尔果断回应，“系统安排清理玩家的第二道手段，整整一个监狱的死囚，身体素质是普通人类光凭锻炼能达到的巅峰，且拥有智慧。”
“为了平衡而放置在了城市的边缘，而且周围没有枪械。”
“嗯，知道了。”夜沐然了然，继续向前走去，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却微微停滞了片刻，四下看了看，突然低头微笑了一声。
“这个小妮子，躲迷藏还是那么糟糕啊。”他一直紧绷的心情在此刻稍稍放松，脚步直接朝不远处的一个大盒子走去，据他的观察，妹妹她，已经找到了。
伸手一掀，“好了出来吧，你当哥是瞎子吗？”
地面痕迹流转入此，一切一切都看似那么和谐，他之所以开始没有急急忙忙去找妹妹，本身也有对妹妹的实力十分信任的缘故。
但在此时，这种信任被另一种方式给重新证明……甚至可以说是重新定义了：
在他的面前，一颗手雷状的物体伴随着他这一掀，插栓拉开……
——这不他妈就是颗手雷吗？！
“！！！”全力向后一跳，但爆炸的响声穿透他的耳膜，却还是将一股刺痛的感觉传递到了他的身上。爆炸结束，夜沐然审视自己全身，只得苦笑一声，之前积累的煞气不知不觉中消散了大半。
虽然转身的动作十分及时，但弹片却还是蹦了他一身血。
双手双脚还有背后皆是被切割开来的伤口，疼痛欲裂，却让他不自觉安心了下来。
“果然啊……听到妹妹被彪形大汉围攻就慌张的我，果然是个笨蛋呢。”
夜沐然重新笑了起来，伤口疼痛却不能影响到他的动作，“但是还是去找一找吧……等找到了，就先打屁股！打到肿为止！敢阴自己哥哥……”
“艾尔，不是说没有枪吗？”想到这里，他立刻对艾尔的话做出了质疑。
但艾尔的回答却像是在表达“你是白痴吗？”这一论据：“……在什么分类里面，手雷是划分在‘枪’里的？”
夜沐然默然，“切”了一声，“……算你狠。”
再度上路，夜沐然瞳孔中飞涌的风暴消散大半，脸上也渐渐出现了“面无表情”以外的表情。
“这些家伙比起杀人兽要弱的多啊。”再度杀死几个死囚之后，夜沐然若有所思的发表了感想。
艾尔仿佛已经忘记了“毒舌”这个设定，可能是这章字数快够了的原因，它默默回应道：“毕竟只是人类，等他们拿到枪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嘿嘿。”夜沐然揉着头发笑了笑，就算是他，要是被系统造子弹打中头的话，也是会秒死当场的。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抹令人心悸的冰冷。
一道寒光闪烁的锋芒架在他的脖子上，只需一个用力，这枚长着俊秀脸庞的漂亮脸庞，就会连着脖子上断裂的血痕，掉落在地上。
但是眼见这种事情发生，夜沐然的脸上却仿佛犯贱似的，不由自主露出了一抹笑容。
“心雅，你找到我了。”他笑着说道，声音中压抑着的情绪在此刻被全部释放，仿佛整个人从深渊海水抬头，清新的空气涌入鼻腔的美好。
身后是长久的沉默，而夜沐然看着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单纯的笑着，看着。
犹如一张安静的画。
终于，在某个时间点之后，夜心雅收起刀，不甘心地放下踮起的脚尖，“怎么哥哥你老是这样，一点都不好玩。”
……笨蛋，能拿着凶器走到我身后却不引起我一丝警觉的，不就只有你了吗。
但夜沐然只是转身蹲下，仰起头看着似乎没有收到一点伤的夜心雅，上上下下仿宛如变态地将妹妹的全身摸了一遍，确定了没有隐藏的伤口后终于彻底安下心来，微笑着道：“胸部还是没有长大呢。”
“……这个反应……”夜心雅先是愣了一下，也没有在意被摸了个遍的事实，小声自语道：“是风哥啊。”
“……什么？”夜沐然似乎没有听到，条件反射地问道。
“什么都没有啊！”夜心雅终于一脚踹在夜沐然的脸上，“低贱的下属，胆敢用你肮脏的爪子触碰朕完美的身躯，可是想要承受十字穿心之刑吗？”
“谁家的吸血鬼会自称‘朕’啊？！”不愧是兄妹，直接get到了妹妹的点。而且就算整张脸与妹妹鞋底做出了亲密接触，就算妹妹穿的是系统提供的中裤所以不能从抬起的腿中看见胖次，但夜沐然还是很开心，开心地做出了好久不见的吐槽。
“夜家身为人皇一族，纵然堕为妖鬼，亦需以‘朕’自诩，此乃天命。”夜心雅心高气傲地回应道。
“这是什么鬼中二设定……不对啊，这本书的设定好像真是这样……”夜沐然槽吐到一半突然发现了不对，眨眨眼，不再去管，“算了，我找了两个队友，一个是你学长，我们先去找他们吧。”
“学长？哪家的？”
“楚家。”
“哦，那个恶心的姐控啊……”
夜沐然捂着好像中了一箭的膝盖，尴尬笑了笑。
“我看见他了哦。”
“诶？”
“正在被一群大汉硬肛呢，哥哥要去看看吗？”
“……有摄像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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