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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一个女孩子


李寻欢在家里待了不久,还是怀念江湖上的日子,于是林诗音又教了一年,女学走向正轨,逐渐培养了几个女先生,才放心卸下担子随李寻欢一起离开。

        枕河的蛊虫培育事业蒸蒸日上,因为量大,即使是小概率事件,依然十分幸运的得到了一只变异金蚕,已经给林诗音种上,祝她江湖好孕,百毒不侵。

        他们离开的时候非常低调,只有龙啸云、阿飞和梅二先生来送,枕河甚至都不在城中。龙啸云作为江湖人,居然没有随兄弟走的意思,而是继续留在这里,在兴云庄当他的龙四爷。

        对李寻欢的离开,阿飞和梅二倒是接受良好,阿飞长高了许多,干净的脸上都是蓬勃的朝气,已经是个极为英俊的少年。他在两年时间里辛苦攒下的钱几乎全部给了枕河,他认为欠款已清,但情义无价,决定再干三年,提升武功,之后就去一个个挑战兵器谱上的高手。

        他对李寻欢道,“李大哥,我练成了剑就去找你。”

        李寻欢微笑着说:“要找我切磋吗?我可未必能接的下。”

        阿飞说,“再见时,我只希望我的剑已不是杀人的剑,而是救人的剑!”

        李寻欢拍手赞叹,“好,好兄弟,有你这样的年轻人在,江湖总还算有点希望。”说完他脸微微一红,说道,“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离情别绪时怎能没有酒呢?你说是不是?诗音。”

        林诗音淡淡一笑,说道,“你想喝便喝,不必问我。免得别人说小李探花是个惧内的。”

        李寻欢咳轻轻嗽了一声,两年的夫妻相处他晓得了,女人有些话得反着听,关键看语气。

        于是他没继续这个话题。

        倒是新婚的梅二一捻刚留起来的胡子,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梅二娶的老婆是一个带孩子的寡妇。这里虽然不禁寡妇再嫁,但除非家资巨富的寡妇被抢着要,少有寡妇嫁得好的,大多数是找个人凑合过日子。梅二这样出名的大夫,又有一份家业,还是初婚,虽然年纪大了些,不少人想把女儿嫁给他,媒婆上门了几次。

        梅二没有听媒婆的天花乱坠,却自己相中了一个妇人。这妇人姓康,名叫康小梅,原先的老公不靠谱,二人是盲婚哑嫁,前两年那男的喝醉酒掉下河里淹死了,她一个女人带着个小女孩,接一些浆洗的活计艰难过日子。康娘子虽然过得清苦,倒十分勤劳肯干,人也很善良,不占小便宜,杏林堂聘了她来洗衣服,她是唯一一个不把肥皂带回家的。梅二这人对美色没有什么追求,却想找个过日子的实在人,去信问过徒弟,枕河说由他,于是他问过女方的意思,遣人上门提亲,给自己也安了家。

        这一圈人里除了年纪还小的阿飞,就只有龙啸云是个单身狗。

        李寻欢拍拍龙啸云的肩膀,微笑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大哥还是回去吧。”

        龙啸云黯然神伤,他这两年不是没有过女人,但是每次看见林诗音依然惊艳不已,惊艳之后是痛苦,痛苦之后是消沉,要好多人叫好多声“龙四爷”才能缓过劲。所谓得不得的才是最好的,不过他始终没敢在别人面前露出一点端倪,还依然是李寻欢的好大哥。

        他看了一眼林诗音,叫了一声“弟妹”,只觉得这二字千辛万苦,写满他失恋的心酸。

        一路上李寻欢和林诗音过得甚是逍遥,林诗音生来这是第二次出远门,第一次是母亲去世后被送来李园,满心凄徨,如今却和李寻欢同游江湖,可谓昔我来斯,雨雪霏霏,今我来斯,杨柳依依,心情大是不同。

        二人在路上碰见一个女孩子。

        在一个偏远的小路旁遇到一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孩子本来就是一件怪事。

        更奇特的是,她正把一个男人吊在树上打。

        这个女孩子的武功实在很不错。她使的兵器也很奇特,像是鞭子,更像一条放大了的蝎子尾巴,上面都是倒钩。

        这是林诗音后来发现的。

        李寻欢在见势不对的时候已经掠出马车,一掌劈出,女孩子挥鞭还击。

        李寻欢发现这女子眼睛里都是泪!

        于是他手下收力,与这女孩子过了几招,寻到她招式的破绽,才点了穴道,那女孩子跌坐在地上,看着李寻欢喊到,“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李寻欢沉吟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折磨这个树上的人。但一个人若是还有泪可流,她就不该死。”

        这女孩子哭的更大声了,其实女孩子真哭的时候大多很丑,因为真哭是给自己看的,假哭才是给别人看的。

        树上的男人已经昏死过去,如果他还醒着,听到这句话,一定哭得更狠、更惨、更大声。

        林诗音从马车上走出来,看到女孩子的样子,叹了口气。

        她说道:“小妹子,你叫什么名字,这人是谁,你为什么打他?可是他负了你?”

        这女孩子跟林诗音说了她的故事。

        女孩子叫蓝美美,是个苗人。她两年前觉得武功大成,便离家出来玩,在路上碰到这个男子,他们苗人不讲究什么婚书礼节,那男子又指天誓日地说要娶她,二人便做了真夫妻。

        谁知这男的吃干抹净之后,说他家里早有妻室,孩子都快十岁了。跟蓝美美说要不就跟他回去做个妾,要不就各走各的路。蓝美美初出江湖的头一桩恋情便如此凄惨,她气不过,用从没在男人面前展露过的武艺瞬间把这负心汉撂倒,她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想把这人千刀万剐,于是便吊在树上抽。

        林诗音安慰道:“你一定很痛苦,很痛苦……”

        李寻欢说:“但这种痛苦是不能通过杀人来减轻的。”

        蓝美美问:“那这种痛苦要怎样才能减轻呢?”

        李寻欢说:“我不知道,也许当你找到一个人能替代他时,这种痛苦就减轻了。我只希望你找得到。”

        蓝美美哭的更惨了。

        李寻欢是个很心软的人。

        他一向见不得女孩子哭。

        但他又是个很聪明的人。

        他对林诗音说:“诗音,你说怎么办?”

        聪明的男人把关于其他女人的问题抛给老婆。

        因为他知道他的老婆也是一个很善良、很心软的人。

        但与蓝美美不同的是,她的内心更坚韧,更不会弯折,更耿直一些。

        尽管从外表看,林诗音才是那个柔柔弱弱的。

        可见人不能只看外表。

        林诗音在女学教书的这段时间其实见的事情还挺多,比她在李园这些年见过的鸟还多一些。

        其中就有一个叫蔡敏的女先生,是秀才的女儿,嫁给了城里一个富商的小儿子。成婚时发现对方虽然没有妾,但通房丫头好几个。蔡敏回去跟父亲说,全家都叫她忍。忍了几年,男的妾室五个,庶子庶女快十个,夫妻情份已尽。正好知道杏林堂招女先生,她自小读书聪慧,若不是女子,只怕举人也是手到擒来,便来女学教书,原本是打发时间的,堂里人也不知道她家中事。

        偏偏她老公要搞事。那男的本就只是个纨绔子弟,又是小儿子不用养家,没什么头脑,被家里妾室撺掇,觉得夫人抛头露面有辱家风,来女学闹了一次,要接她回去。出门没看黄历,枕河正好在堂里,抬手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然后问蔡敏还要不要继续过。蔡敏说早就不想和这人过,只是舍不得孩子。枕河说这好办,绑上了人去富商家里,阿飞当着富商全家的面表演了一个无痛宫刑,顺利拿到放妻书,把蔡敏儿子也接了回来,现在正养在堂里。

        这事林诗音全程参与,她原来认为,武功不能施与弱者,枕河却说弱不代表有理,应该是武功不能施与仁者。她原来认为做事要顾及面子,枕河却说有的人越不给面子越有面子,若富商家里是个讲究的,便是打,也能把儿子打服了,既然他舍不得打,那就怪不得别人替他教训一下儿子了。

        林诗音又怕富商家里报复,枕河冷笑一声,说她警告了富商,若是蔡敏和她儿子出了事,她准叫富商一家死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而且死前必定缺点零部件。

        反正目前蔡敏的教书事业还挺蒸蒸日上的,和离这个事情既没有影响女学的招生,也没有让她娘家做出什么反应,除了富商一家买了城外的庄子迅速搬了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所以林诗音对这些事情也逐渐看的开了,她认为情爱不应当是生活的全部,也不必为了一个对你不好的人去寻死觅活,因为不值得。

        当然她深爱的表哥是一定不会负她的,林诗音这么认为。

        于是她跟蓝美美提了一个建议。

        蓝美美瞬间止住了哭声,眼睛一亮,欣然同意。

        耳力极好的李寻欢沉默不语。

        因为他觉得哪里不对,又好像说不出哪里不对。

        他觉得女孩子本来就过得辛苦一点,是要多怜惜一点的。

        但是此刻他觉得好像树上挂的那个那个男人更可怜。

        男人被几个耳光打醒之后,肿着一张猪头脸,看着武德爆棚的情人,战战兢兢地说:“美美美美,我错了,我这就回去休了老婆,我要娶你!”

        蓝美美冷笑一声,说道:“辣鸡东西,我让你醒着看清楚,我让你谁都娶不了!”

        然后在男人惊恐的惨叫声里一刀去根。

        用的刀还是李寻欢的。

        因为她的武器不太适合做这种活,林诗音便找李寻欢借了一把小刀。

        李寻欢抽了抽嘴角,道:“这把刀给她,不用还了。”

        名满天下的小李飞刀,居然用来劁猪,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蓝美美把这男的丢到山下的医馆,拿着林诗音的信跑到京城找到了枕河。

        枕河这时候正在京城搞事。

        去年太后过千秋寿,保定知府把女学的学生抄录的一百本经书献上,大肆高歌太后仁慈,泽被天下,是天下女子的典范云云,保定府坚决贯彻落实太后历次讲话精神,坚持为民办实事,开办女学堂,做好太后仁爱思想的宣贯工作,建设一个和谐友爱的新保定。

        这马屁拍的别出心裁,太后一直被人奉承惯了,都是一些轻飘飘的好听话,能用她的名义施粥捐款已经算得上有创意,难得见一个在民间给她办实事的,她未必真的关心这些女子的学业前程,但是对能宣扬她美名的一切事情都很支持,还说要在京城推广女学堂。

        吏部闻弦歌而知雅意,只是如今京城官职满满当当,国子监祭酒又无大错,皇帝暂时没有换的意思。于是给保定府定了一个上等的考评,年后便调去应天做知府。虽然评级不变,但保定与应天府孰重孰轻一目了然,自然欢喜不禁。

        国子监祭酒也不傻,开女学这事肯定要落到自己头上,他原来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找保定知府聊了聊,茅塞顿开,国子监的学生尚有要去应试的中举率考评,女学又不需要,等于是锦上添花,且官府又不用出什么钱,有个女赞助商愿意出还解决就业,于是找上了如今已经把杏林堂开到京城的枕河。

        京城豪富之家极多,资源配置不平衡的事古往今来一直很严重,很多官宦人家自己请西席来教子女,有的人家开族学,但读书是要花钱的,寒门子弟能供出一个读书人已是不易,更不会去给女儿请先生,因此京城虽贵,却实在没有正经的女学。

        于是枕河引导这位国子监祭酒,请太后恩准,让宫里的女官轮流来女学上课,教授知识,顺便歌颂太后恩德,回去把宫外的新鲜事再说一说。女官们深宫寂寞,若没有得个恩典,便是要老死宫中的,如今有机会出宫看看,自然极为赞成,且枕河说,若是培养出了合适的女学生,大可引荐入宫中做自己的徒弟,带个几年,后继有人,女官也好申请退休。若想归乡嫁人的便回去,若不想归乡的,来女学任个“终身教授”,总不会教人老无所依。

        宫中能做女官的,都没有蠢的,便是有入宫时天真无知的,现在也早已看透,当女官得帝王宠爱的毕竟是少数,得宠爱有好结局的更是凤毛麟角。大多干一辈子也就是是个宫女头子,干的也是伺候人的活,年华老去,膝下孤单,父母跟前不能尽孝,兄弟姐妹不能团圆,若能有一份体面的活计,不在宫里这吃人的地方又有什么不好?

        蓝美美来的时候,女学正在施工,京城寸土寸金,但太后示意,户部拨了一个犯事官员查抄的宅子,位置极好。枕河把其中的奇石花木一一变卖,填平了花园里的水榭,按照现代学校的规划,端端正正起了校舍和操场。

        她看了林诗音的来信,觉得蓝美美良心未泯,不是无可救药,于是让她在女学当个护院,月薪五两。

        蓝美美感动得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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