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靠近（1）
顾小橄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但她相信肌肉记忆一定让她足以圆滑地说清了原因。
比如是因为粉丝的支持才有了她今天的成绩，她在感动，又比如因为看了一场电影，她突发感慨。
等到接近尾声，主持人向台下招招手，有人递上来一个笔记本。
主持人：“小橄姐，这个呢，是你的粉丝送给你的一个小礼物。他们知道你也有偶像，是叫做轻舟已过，对吗？”
主持人向台下询问，粉丝们异口同声的喊道对。
“这个笔记本你自己来看吧。”
顾小橄打开第一页，是一个巨大的二维码，再往后翻，里面就是一些轻舟已过说过的话和他的歌词。
在每一页的不同位置，都有不同形状的二维码，顾小橄正奇怪，身旁的主持人说：“我来解释一下，这些二维码是都能扫出内容的。像第一页，是粉丝们想对你说的话，而后面的每一页都是轻舟已过唱过的歌。”
顾小橄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这么多人喜欢，这些人会为她费时间费心思去做一些令人感动的事，她不知道该怎样回馈，只能深鞠一躬，承诺一定会更加努力的工作，把更好的一面呈现给大家。
发布会终于结束，顾小橄再次寻找陈舟，想暗示他去后台等她，却发现那人早已不在观众席。
她匆忙回到后台，沿途中，后台里，都没见到陈舟的任何身影。
张言让她等等陈舟的微信，她说，来都来了，陈老师肯定不会不发一言就离开的。
但顾小橄等不下去了。
她没有卸妆，换了身宽松的卫衣，从张言那儿借了顶鸭舌帽，找去安全出口，打算从那里避开粉丝离开。
她下到二楼，就听到外面粉丝喧闹的声音，透过一楼半的窗口能看到，楼下人挤人的，至少二十人左右。
这要是从正门出去，还不得被挤成饼干啊？
幸好自己走了安全出口。
顾小橄还没感慨完，一楼安全出口的门突然被打开，有两个女孩子头碰头，相互看着对方拍摄的照片。
她们一边看，一边向上走，顾小橄站在那里，躲闪不及，双方就那样僵持住了。
两个女孩子深吸一口气，顾小橄连忙开口：“嘘——”
女孩捂住嘴巴。
顾小橄冲她们挥挥手：“你们好呀！”
“你好……”女孩们还是捂着嘴懵懵的样子。
顾小橄接着说道：“你们千万别说在这儿见到我了。我有点儿事，人家在等我呢。”
顾小橄向下指指，趁着她们两人转头的功夫，她拍了拍其中一个的头：“谢谢啦。”
说着，向楼下跑去。在安全出口那里，陈舟正半开着门，含笑看她幼稚的动作。
陈舟车上，顾小橄始终刷新着微博。
不一会儿，果然她从安全出口逃走的故事在微博上传播开来。
她第一时间赶到她的个人超话里做出解释，瞬间下面就有两百多条评论。
位列榜首的是一个叫小橄小橄向前冲的博主，她评论道：“我可以作证。姐姐确实有急事。”
她在评论里附上了一张图。
顾小橄点开，照片里她刚好走到门口，陈舟露出一张侧脸，正等她出去。
顾小橄认真看了两秒钟，先保存了图片，然后私信她，希望她能删掉。
“你喜欢轻舟已过？”
顾小橄忙中偷闲，抬头：“嗯？”
“喜欢他什么？”
顾小橄大脑宕机，心里话脱口而出：“他的声音和翻唱都很有个人特色。你像他前段时间翻唱我的追光，就会根据他的个人理解适当编曲，还有改词。”
说完，顾小橄继续低头查看评论。
可她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刷了半天评论，她才突然说道：“陈老师你怎么知道轻舟已过？”
陈舟笑道：“听你们说了就查了一下。up主？做视频的？”
“不算吧。他账号里几乎没有视频。最开始是他录了几首翻唱歌曲，后来关注他的人多了，他就每周一、三、五、六、日开直播。点什么唱什么。”
“那你什么时候开始关注他的？”
顾小橄才不会说是因为初听这人的声音跟陈舟太像了，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所以才会关注了他，多听了几首歌。
其实轻舟已过最开始唱功没有现在好，咬字和声音都有很大的瑕疵，现在的话来说，他唱歌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而他正是靠着这饱满的感情，收获了一个又一个粉丝，最终成为百万up主。
顾小橄关注他的时候以为两人是同病相怜，哪成想，人家火得家喻户晓的时候，她还在剧组跑龙套呢，人家功成名就了，她反倒刚走上正轨。
顾小橄说：“言姐老给我发他的歌，听多了就关注了。你问那么多他的事干什么？你又不上网。”
“偶尔也想了解一下你的生活。”
顾小橄刷微博的手一顿，仰起头看陈舟：“陈老师想了解我的生活可要多上网啊。”
陈舟笑道：“我尽量。”
送顾小橄回去以后，天色尚早，陈舟有些卷子没批完，本来交给许伽帮忙看看，但明天上课以前，他还是要再检查一遍，了解一下这群孩子们的薄弱之处。
这些天有一次小考，办公室有一些老师也在加班，备课也好，批卷也罢，假期跟工作日相差无几。
陈舟坐在桌前，一张张翻阅试卷，许伽平时嘻嘻哈哈，正经做起事来一丝不苟，有些时候比陈舟更苛刻。
他看着那些被压低的分数，不由得想，是不是自己对班里的学生太过温和了，他们的成绩才始终提不上去。
“陈老师……”
陈舟抬头，有个梳着丸子头，鼻梁上架一副黑框眼镜的女教师站在他办公桌前。他记得她是语文教研室的，刚入职不久。
“什么事？”
“俞姐在楼梯上摔了一跤，能麻烦你去看一下吗？”
“你扶她去医务室就行，来找我做什么？”
女孩飞快地扫了下四周，腼腆地说：“俞姐走不了。让我回来叫人，我……我只认识你……不好意思啊……”
陈舟的大脑飞速进行了判断，他能看出女孩说的不是谎言，但杨俞……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间：“好。”
杨俞坐在一楼最后一阶台阶上，一只鞋子散落在地上，她揉着脚踝。
陈舟慢慢从楼上走下来，“能站起来吗？”
杨俞回头，喜悦地叫道：“陈老师！”
她撑着台阶站起来，一只手揽住扶手，另一只手向陈舟伸去：“上回是侠女拔刀相助，这次换陈老师英雄救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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