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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今天你入水了吗?


流淌在我体内的河干枯了。

        无论用cd机放多少遍久保田利伸的《la·la·lalovesong》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我不会写恋爱小说。自进入文坛以来就一路高歌猛进的我终于在这个夜晚迎来了自己的末日,即大部分创作者都会遇到的瓶颈期。

        看着零落散在地面上的废稿纸团,我深吸一口气,望向挂在墙面上的挂钟。

        十一点四十分,距离明天还有二十分钟,但距离责编打电话来催稿却只剩十分钟了。我侧目看向桌面上空白的稿纸,心想,果然还是到这一步了吗?

        我拉开抽屉,在一堆瓶瓶罐罐中找到我想要的那一罐,打开却发现本该呆在瓶中的白色药片不翼而飞,只余一张卷成卫生纸模样的纸条,我倒出纸条,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打开。

        【笨蛋姐姐,没想到吧哼哼哼。这是对你上次偷喝我放在冰箱里的草莓酸奶的报复!】

        没有时间打电话解释并训斥这小子了,我丢下被我揉成一团的纸条,飞速冲向玄关,提起摆在鞋柜角落里的厚底马丁靴,这还是先前我为了能顺利混进涩谷辣妹中取材而特意购买的装备。扶着墙换上靴子,我拉开门直奔不远处的桥。

        确认周围没有牛排头少年后,我颤颤巍巍地爬上栏杆,撑着冰冷的扶手,义无反顾地径直跳入河中。

        抱歉,编辑大人,人类的能力是有限的,所以我不做人了,我们今天再见!

        溺水身亡的概率是百分之五十,但我相信在我坚定意志的驱动下能达到百分之百。河水涌入肺部的感觉并不好受,但至少比管制刀具温柔得多。我艰难背过身,面朝水面,避免自己的漂亮脸蛋直接接触河底的碎石,放空大脑任由自己在水流的冲击下不断下沉,不断飘远。

        “噗通——”

        是什么东西坠入水中发出的声音,我半睁开眼,隐约看见了一个蓝色的身影正不断向我游来,最后在我眼前与记忆中那分柔软的宝石蓝重合。

        “喂,醒醒啊。”

        我睁开眼,对上了那双深蓝色的眼眸。少年穿着校服,浑身湿漉漉的,蹲在我身边,像只小狗,身后是茫茫夜色。

        “东方仗助,这已经是你第四次阻止我跳河了,你放过我好不好?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我拽着少年的领口上下摇晃,痛苦地阖上双眼,长长地哀叹一声。

        “不行啊,我怎么能看着你在我面前死去呢?”留着不良发型的男孩说着温柔的话,轻轻拉开我拽着他领口的手,真诚地说道,但我却不为所动,甚至还想给他性感的脸蛋来一拳。

        我叫花见椿,今年十八岁,现居住在民风淳朴的杜王町,是个推理小说家,目前正在尝试转型为恋爱小说家。每个月只工作一天,由于时常赶不上编辑划定的交稿时间,我便经常利用自己的替身能力【请君勿死】回溯时间以逃过编辑的午夜来电。

        在我搬来杜王町前这招屡试不爽,但自我搬来这里后,每个月的今天都会有一个牛排头少年出现并阻止我自杀触发替身能力。因为他,我已经连续三个月被责编电话轰炸了,这次不行了。

        “东方仗助,你得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我起身抓住少年的手腕,拉着他往我家走。

        为了救我,他全身上下都湿透了,我让他先去浴室洗澡,之后再来书房找我。他垂着脑袋扭捏地站在玄关外,小心翼翼地抬眸问我真的可以吗?脸颊红透了。我一看就知道这个男高中生在脑子里想了点什么少年不宜的内容,摆摆手让他快滚进浴室并严正声明不会偷窥他洗澡。

        电话响个不停,我打开cd机播放音乐以掩盖响铃声,坐回继续桌前工作。写恋爱小说非我本意,我之所以写这个题材只是因为我想证明我能写,我偶尔也能满足大众对我这个年纪少女的期待,写些他们眼中我该写的东西。

        但现在想来我显然高估了我自己,我一个体验派不该尝试写一些自己从未经历过的东西。东方仗助穿着浴袍走进书房的时候我正咬着笔帽思考下一句应该写什么。我并没有看到他,而是凭借体温感受到他的,他来到我身边时,微寒的空气都在翻滚。

        我在稿纸上匆匆写下等等要他说的话,接着把稿纸递到他眼前。

        “去接电话,然后按照这张纸上的回答。不管对面说什么你都不用听,说完就挂断电话。”我嘱咐他。浴袍虽然是新的,但尺寸毕竟是按照我父亲的身高买的,套在高大的男高中生上多少有点不合适,袖子短了一截,小腿也有好大一部分暴露在空气中。

        他愣愣地接过画满了涂鸦的稿纸,不明所以地摸摸后颈,走到电话机前,提起话筒夹在耳边,两手捧着我给他的提示,像在朗诵比赛上表演的选手一样念了出来。

        “一阵妖风把花见小姐的手稿吹进了河里,花见小姐为了挽救手稿义无反顾地跳入河中,但还是没能捡回被水冲走的手稿……”

        他看了看我,透亮的眼里闪着疑惑。

        “她问我是谁。”他用口型对我说。

        我摇摇头示意不用回答,抬起右手上下挥了挥让他只管继续往下说。

        “花见小姐悲痛欲绝,差点想要与手稿殉情,是路过的我把她救上来的。尽管保下了一条性命,但这个月恐怕要停刊了。”长着一张混血面庞的少年挂断电话后,问我为什么不直接说出原因。

        “说出来就死了啦。”我埋头继续写作,今天已经过去,再使用替身能力也无用了,只好拼命赶稿应付责编小姐几天后的来访。

        “有那么严重吗?”他问我。

        “当然有了啊,我现在一个字都写不出,听多少遍恋爱歌曲都没用。”

        “啊,我推荐prince的歌,也许听了那个你就有创作欲望了。”他一拍手掌建议道。

        prince?说起来上次去音像店时好像有买他的cd。我放下钢笔,快步走到cd架前,在最下方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张落满灰尘的cd,吹掉表面的尘土,拿出cd放到播放机上。欢快的音乐顿时充斥了整个空间。

        “是吧,他真的great!”东方仗助灿烂一笑,向我竖起大拇指。

        是很不错啦,但还是不能激起我的创作欲望。我望着他的嘴唇,红润的,饱满的,在暖黄色的台灯光线下宛如童话里的毒苹果那般诱人。我脑中升起了一个邪恶的想法。我尽量以一个端庄的姿态面对他,徐徐诱导道:“仗助君,你害我被编辑催稿,只是帮我应付她是不是不够?”

        “好像是这样……”他垂下眼睫思考,微微下垂的眼角让他看起来更像小狗了。

        “仗助君,你是否愿意为了艺术献身?”

        “哎?”

        “简单地说,就是让我亲一口。”我指了指他诱人的唇。

        “哎?!”

        纯情的男高中生大概没有听到过这样直白的邀请,大脑当即宕机,眼尾红润,也不知道是被浴室里的蒸汽熏的还是……

        反正我本来就没打算一定要亲他,此刻便望着书柜发呆,心里计划着明天早上吃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我和他之间不断拉进的距离。

        直到他毫无规律的鼻息倾洒到我侧脸时我恍然才意识到这家伙把我的玩笑话当真了,他侧着脸,嘴上说着只能借我亲脸,可爱的厚唇却又高高嘟起,漂亮的蓝眼睛半闭不闭,像是试探,又像是勾引。我伸手推开他的脸,笑道不用啦。

        于是他又回到原来的位置,脸蛋依旧红扑扑的,不过眼睛微微湿润,就像被我欺负过一样。

        我找到了比写作更有趣的事,那就是逗东方仗助。我下意识掏大衣口袋,摸索了好一会却还是没能找到烟盒,也许入水的时候不小心丢了吧,这么想着,我揉了揉眼角,拿过放在凌乱桌面的角落里的七星,一打开却发现里面也是空的。

        算了,当着未成年抽烟也不好。

        “明天陪我上街取材吧。”我鬼使神差地提议道。

        他猛地抬头看我。

        “时薪一万你说可以吗?”

        “可以!”

        小狗眼睛亮闪闪的,堪比天上星辰。

        我和他约好在我家门前见面,可坐在书桌前又没有半点写作欲望,便收拾一番,出门到他高中门前等他。

        东方仗助在人群中相当显眼,不提身高,光是那奇异的发型就足够让我准确无误地找到他。他没认出我,我叫了他三声他才注意到躲在树干后的我,笑眯眯地走到我面前来,问我为什么要裹得严严实实。

        “我对学校过敏,一靠近学校就浑身不适。”我答道,拉着他的手腕快步离开。

        他回头匆匆和同伴告别,追到我身侧,并没有挣脱我的桎梏。

        我丢给他一根原子笔和一本空白笔记本,告诉他今天的任务就是把我和受访人的对话记录下来,也就是说,他只要当个没有感情的记录工具人就好了。

        其实我有录音笔,也完全可以在征询受访人同意后使用录音笔记下内容,但我就是想要他陪我。

        我俩站在人流量最大的十字路口,他抱着笔记本,我观察着人类,最后选定了一个长卷发的高中女孩。

        “你好,我现在正在做一项调查,请问您有时间配合我们回答几个问题吗?”

        “嗯,有的,你说吧。”

        女孩名叫山岸由花子,目前有一个暗恋的对象,通过她的描述,我能感觉到这个女孩赤诚且炽热无比的爱,我想这对我的创作很有帮助。

        东方仗助认识她,似乎还和她有些渊源。

        “说实话,这样的爱有点可怕。”他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可怕吗?”我抬头问他,“这何尝不是一种爱呢。”

        远处走来一个绿发男人,东方仗助转移话题,问我要不要采访他。

        “不用了,这样的男人一看就是四十岁都找不到对象的单身汉。”我毫不留情地批评道。原因无他,不过是这个住在我对面的男人初次见面就试图用替身能力阅读我的过去,尽管最后他为自己的冒昧行为道了歉,我却不能原谅他擅自读取我记忆的行为,因为那些记忆我不光不想让别人看见,连自己都不愿意回想。

        后来我们又陆续采访了几个路人。我想爱对很多人来说就是那种在哪怕平凡日子里都会熠熠发光的东西。

        “仗助,还有这是……小椿,你什么时候搬回来了?”

        “三个月,还是四个月前。”我答道。

        东方仗助没想到我不仅认识他外公,还认识他母亲,圆润的眼睛在我们之间打了一个转,嘴唇无意识张着,又乖又可爱。

        “你们怎么认识的啊?”他悄悄问我。

        “这有什么,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嘞。”我很是认真的满嘴跑火车。

        我只比他大一岁,怎么可能在他小时候抱过他?

        但他信了。

        东方仗助的侄子找上门时我正忙着赶稿。我本以为是责编小姐来了,打算装作不在家,但那敲门声却越来越急促,没办法,我只好抱着必死的决心下楼开门,在对面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深深鞠了一躬。

        “我真的就要写完了啦,不要催我好不好?”

        但想象中的训斥并没有到来,我抬头望见了男人苍绿色的双眼。他叫空条承太郎,是东方仗助的侄子。我不大喜欢他,因为他一见我就说:“你是替身使者吧。”

        是这样没错,我的能力【请君勿死】能回溯时间,触发条件则是我本人的死亡。这么多年来,我只为两个人使用过这项能力,其中一个就是东方仗助的外公。空条承太郎是为了感谢我而来的,他说尽管我没有提起过这件事,但良平先生还是把他的经历全盘告诉了他。

        我这才知道原来良平先生保留了那一天的记忆。

        我告诉他自己不会对其他人使用替身能力,也不会对他舅舅下手,所以现在还请他离开,不要打扰我写稿。他大概已经把我调查过一遍了,而这就是我不喜欢他的原因,我不喜欢别人窥探我的过去。

        “没有告诉仗助吧。”我问。

        “没有。”

        其实我并不是多么善良的一个人,这点从我拥有替身后也极少利用能力帮助别人改写命运中就可以看出来,但我同时又不想亏欠别人什么,所以听闻良平先生的死讯后才会破天荒地选择回溯时间,因为东方仗助曾在我十三岁那年救过我一命。

        这就是我认识他母亲和他外公的原因。当年经历过这件事的人都记得,唯独他忘记了我。

        东方仗助的侄子走后,我给家里打了一通电话。接电话的恰巧是我弟弟,我在电话里指责他倒掉我安眠药的行为并声明他放在冰箱里的牛奶不是我喝掉的,而是老爸喝的。

        小孩子软糯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

        “我知道了啦,”他说,声音里带着点哭腔,“我只是不想要姐姐死掉,爸爸妈妈都和我说了,我也想变成一个男子汉保护姐姐。”

        说完他就嚎啕大哭了起来,我向来对眼泪没有办法,只得轻声细语安慰起他。

        “姐姐不会死掉的。”

        在命运划定的那一天到来前,我不会因为意外死亡,这就是我的替身给予我的,最温柔也最残忍的诅咒。

        我望着挂在玄关上的油画,画中的雨景让我想起那个雨天,总是干劲十足的男高中生落寞的背影和冰冷的双眼。

        “要是,要是我说我有办法让良平先生复活你会信吗?”

        “不用了,花见小姐,这是我自己的错,不要用你的替身能力帮我了,”他回头对我笑,只是笑,嘴角高高牵起,眼里却下着雨,“况且要是花见小姐这样做的话,那么我一直以来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就算不会真正死去,但是那一刻一定很痛吧。”

        我在少年宝石蓝的眼眸中看见里自己的倒影。

        就算他不曾救过我,我想我也会选择回溯时间。小狗不需要考虑太多,只要每天元气满满的活着就好。

        “我说东方仗助,你真的想要和我缔结肮脏的金钱契约吗?”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主动送上门的男高中生。

        他耳垂红透了,委屈地看着我说:“明明只是打工,花见小姐为什么要把这件事说的那么奇怪啊。”

        我没有拒绝,但也没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最近的写作就像洗完澡后一口气灌下一大杯牛奶一样顺畅。

        “那就当我的导游吧!”

        其实本来想说约会的,但怕他害羞,就换了个字眼。我拿着杜王町旅游指南要他带我挨个参观过去,早上八点在安杰罗岩前碰面,接着再去弹弹礁看海,午餐就在意大利厨师那吃……

        如果没被绑架的话,那应该会是相当棒的一天。

        十二岁那年,我经历了一场绑架案,在命悬一线时意外觉醒替身能力得以逃脱。那个男人自杀前对我下了一个诅咒。

        他说你这辈子都逃不出不断死亡的循环,不会有人理解你,哪怕从这里逃出去,所有人都只会把你当做一个怪物。

        记忆中男人的身影与面前这个攥着小刀的男人重叠,然而他并不是六年前的绑架犯。他自称那个男人的弟弟,隐忍六年就为了在今天绑架并杀害我,替他兄长报仇。我想这家伙一定哪里有问题,我干笑两声,怜悯地看着他说道:“你还挺幽默,那你的第一个目的实现了。”

        可惜他能实现的也只有第一个目的。

        他举起刀刺向我的心脏。

        这将会是这个循环里的第一次死亡。

        我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等待着死亡的到来,死太多次了,人早就麻木了。

        锐利的刀锋划过空气,倒映出一个蓝色身影。

        我说,靠,东方仗助你阴魂不散是不是?

        “是,”他应道,墙面应声破碎,少年踏着光向我走来,“不管多少次,我都会阻止花见小姐去死的。”

        早知道他会缠上我的话,十三岁那年我就不跳河了。

        【后记】

        绑架犯的弟弟被我俩狂揍了一顿,他用替身能力修好,然后我又揍,一边揍一边骂:“怪物个屁,你才是怪物,你心术不正,你死有余辜。”

        不可否认的是,在某一刻,我把面前这个男人当做了出气筒。尽管现在洒脱了不少,但那时的诅咒还是给幼年的我带来了不少影响。

        “东方仗助,”我叫出他的名字,“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能让空条承太郎叫我舅妈吗?”

        “哎?!等等,告白的话要我先说才对!!”

        【一则报道】

        杜王町日报4月8日电,近日,连续绑架并杀害9名儿童的男子a某在北部别墅区内的一个地下室内自杀,被绑架的十二岁女童在警官的帮助下离开别墅。受害者父母喜极而泣,三天前,他们的女儿在上学途中被绑架,随后绑匪通过电话向他们要取500万的赎金。尽管在医护人员的确认下,受害者的身体并没有受到伤害,但在事后的心理咨询中,受害者表现出了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杜王町名胜之十:花见桥】

        传闻花见作家与东方警官就是在这座桥上定情。童年受到创伤的花见作家在自传中披露,十三岁那年由于无法走出绑架犯带来的阴影,自己曾跳过河,试图结束这一切,但东方警官救起了她。

        十八岁那年,由于被责编催稿,压力积压过重,每个月的截稿日,花见作家都会前往花见桥自寻短见,可当时还是高中生的东方警官每次都能准时出现救下她。不过据东方警官所说,这并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花间作家的家人其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不少情侣会选择在花见桥见面以祈求获得东方警官与花见作家那样的恋情,一些单身的少男少女有时甚至还会跳入水中,最后政府不得不加高了防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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