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第30章
等待让时间变得漫长, 小猫咪总觉得这天过得太慢了，怎么还不到晚上呀？
她等啊等，等啊等, 总算盼到夜幕降临。
冬日天黑得早，傍晚时分夕阳就早早落了下去, 天空是铅灰色的, 似有雪意。
宫人端来热水供两人沐浴，阿梨泡在浴桶里，看见一个熟悉的人：“翠枝？”
听到唤声, 那宫人抬起头来, 对着她福身行礼：“阿梨姑娘，您认得奴婢？”
阿梨脱口道：“我当然认得你呀。”
话落, 她突然记起楚煊的嘱咐，不能暴露自己是小猫, 不然会被人烧死。
她现在可不能用妖法, 要小心行事。
阿梨说完这话，便闭上了嘴巴不再说了。
翠枝也没多想, 只以为这位阿梨姑娘是从翠桃那里听说了自己。
毕竟她可从未见过她。
阿梨抬起手，撩起水面上的花瓣, 浇在自己身上。
楚煊说, 今天他不能给她洗澡了, 他的事还没处理完。等他忙完了再来接她。
阿梨有点不开心, 不过为了快点和楚煊做生小宝宝的事, 她只好自力更生了。
楚煊桌上还有一大堆奏折，如果一直等他，还不知要多久呢！
小猫咪也知道，楚煊今天工作效率这么低, 很大原因是因为她。她总是缠着他亲亲，亲多了他就没时间看奏折了。
尽管如此，阿梨心底却半点也不觉得内疚。
工作这种事，和小猫咪有什么关系呢？
阿梨在宫人的伺候下沐浴完，换上新的亵衣，又擦干了头发。
她忽然发现，这些宫人伺候得也很舒服，比楚煊差不了多少。
宫人们动作轻柔、小心翼翼，态度又恭敬，给她擦头发时力道特别轻，生怕扯掉她一根头发似的。
除了没有贴贴，一切都相当舒适。
洗得一身香喷喷，阿梨滚上宽大的床铺。
这座大殿里，小猫咪最喜欢的就是这张床了，大得她能在上面打滚跑圈。
她蹲在床上玩小铃铛，原本挂在她脖子上的铃铛，后来因为变人不合适带了，被楚煊取了下来，挂在床幔上。
小猫咪每天晚上都要玩一阵子铃铛，用小手去拍，听它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正玩得开心，窗幔突然被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从外缓缓掀开，楚煊穿一袭黑沉沉的亵衣，黑发黑眸，像一个从黑暗里爬出来的影子，长身玉立站在床边。
他乌黑的长发飘散在肩头，身上裹挟着一股冰凉的气息，大概也才沐浴完，男人漆黑的眸子盈着淡淡的潮湿水汽，浓长的睫毛湿润，几缕黏在一起。
“楚煊，你终于来了！”
阿梨一看到他，顿时忘了悬在头顶的铃铛，蓝眸盈盈发亮，欢喜地向他扑来。
男人条件反射张开双臂，扶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等很久了么？”
“很久很久，阿梨都玩累了。”阿梨撅着小嘴，煞有介事地说。
她不知道时间计数，只能从自身感受来判断过去了多久。
能让小猫咪玩累，那肯定很久很久了。
“抱歉。”楚煊长睫垂下，抬手在少女粉扑扑的脸颊上碰了下。
男人指尖冰凉，像是刚从冰雪里拿出来，冷得像冰块，没有一丝温度。
阿梨打了个激灵，瞪大了蓝眸：“你身上好冰哦，你去外面了吗？”
楚煊微微摇头，声音有些沙哑：“没有。”
只是洗了个冷水澡罢了。
他不想太急切，怕吓到好不容易骗到手的小猫咪。然而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刚一看到她，这具冰冷的身体便像是被火点燃了般，从心口开始一点一点灼烧起来。
楚煊喉间干涩，舔了下菲薄的唇，哑声道：“……很快就暖起来了。”
他说很快，就真的很快。
两人躺进被窝里时，阿梨就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量了，暖烘烘的，像个小火炉。
她窝在他怀里，脸也莫名有些烫：“你身上好暖呀。”
小猫咪喜欢这种暖暖的感觉，很舒服。
楚煊半坐着，阿梨坐在他腰腹上，仰起小脸，与他四目相对。
“楚煊，我们来做生小宝宝的事吧！”
少女娇嫩的话语声传入耳中，楚煊垂眸凝视着她纯真的小脸，喉结滚了滚。
他其实也曾有过踌躇，阿梨什么也不懂，他此刻的行为与哄骗又有何异？
可是，他不想赌。
如果她永远不懂，永远都是一只无忧无虑的小猫，他难道也要等一辈子？
楚煊自认不是这样的圣人。
他从来就不是个好人，被恶意环绕这么多年，周遭满是污浊，他当然避免不了被污染。
所以即便对着一只小猫，他也能抛却伦理动心。
他哄骗她，设下温柔陷阱，让她毫无防备、心甘情愿地一步步落入他掌心。
既然已经做到这一步，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楚煊轻轻扬起唇角，低声诱哄道：“阿梨决定好了吗？真的要尝试？生宝宝也不怕？”
不料少女却摇头，弯着猫儿眼道：“阿梨不会生宝宝。”
她刚才问过镜爷爷了，镜爷爷说，她和楚煊不管做什么都不可能有小宝宝。
虽然镜爷爷语气很古怪，还叫她蠢猫。
可是阿梨追问它，镜爷爷又什么都不说了。只念叨着这样也好，送温暖不如送人云云。最后镜爷爷告诉她，它要闭关了，有事再叫它，最近它不出来了。
正回忆着，下巴突然被一只手挑起，楚煊凑近她，吐息洒在少女唇上：“阿梨怎么知道的？”
明明白天还在慌张，晚上却说不会有孩子？
“不可以告诉你。”阿梨摇了摇小脑袋。
在这件事上，小猫咪意外地坚持，楚煊旁侧敲击问了几次，她也什么都没说。
男人黑眸微眯，落在少女下巴上的指尖轻轻摩擦着。
这小猫，看来还有点小秘密。
还未深思，唇上蓦然一热。
楚煊眸光一凝，只见少女脖颈微扬，纤瘦的脖子拉成一条漂亮的线条。
她张着殷红的小嘴，伸出小小的、粉色的舌尖，小猫喝水似的，轻舔他唇角。
湿润的触感残留在唇间，少女吐息落在唇畔，像是羽毛扫过，带来阵阵痒意。
楚煊眼瞳微微收缩，再开口，嗓音已完全哑了：“小梨儿，就算以后后悔，我也不会放过你了。”
阿梨不懂这话的意思，为什么后悔？什么叫不放过呀？
她不明白，她只知道想做就去做。
少女含糊吐出一句：“……亲亲。”
下一刻，便有一只手握住她后颈，迎上那张炙热的薄唇。
阿梨已经亲过很多次了，她甚至学会如何在亲吻间隙换气，如何更深地与对方纠缠，如何获得最大的快乐。
这一次，却似乎有些不同。
她深陷在柔软的被褥里，衣襟散落，有不知名的风灌进来，带来的不是冷而是热。
浑身都很烫，她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楚煊也出了汗，有水滴下来，他握着少女的手，低声说：“小梨儿，给我摸摸。”
阿梨声音发软，“怎么、怎么摸？”
楚煊：“……”
楚煊鼻息很重，床帐外是晃动的烛火，帐内是几乎窒闷到难以呼吸的空气。
少女脚踝纤细，一只手就能圈住。
他低头去吻她屈起的膝盖，没忍住，在那片无暇的白上留下绯红的印记。
空气好像越来越闷了，浑身好似烧起来一般，阿梨眼前一片昏沉，她想说话，可出口的只有破碎的呜咽。
混沌间，小猫咪迷迷糊糊想，楚煊没有骗她，真的很舒服。
还有，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人类喜欢打架。
灯火摇曳，床帐也轻晃到半夜，挂在帐子上的铃铛一直发出细碎的叮当声，仿佛某种伴奏。
夜深人静时，帝王寝殿内第一次要了水。
虽要了热水，却并未叫人进去伺候。
宫人们守在外头，忍不住交头接耳。
“皇上终于幸了阿梨姑娘，明日就该封妃了吧？”
“先帝去还不到三月呢，皇上应该不会冒天下大不韪这样做吧？我猜还会再等等。”
“我跟小林子赌了，皇上到底什么时候会幸阿梨姑娘，哈哈，我赢了。我就说皇上不会等太久，至于那册封，肯定也不远了。”
“咱们这位主啊，可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翠枝问翠桃：“这位阿梨姑娘如此受宠吗？”
“是呀，姐姐之前不在，是没看见。皇上对阿梨姑娘就跟对小梨儿似的，不，比小梨儿还好呢。”翠桃道。
翠枝道：“那位阿梨姑娘看起来脾气不错，我伺候她沐浴时，她还叫了我的名字。”
听她这么说，翠桃眼神变了变。
“你是不是在她面前提过我？不然她怎么记得我呢？”翠枝笑道。
翠桃摇摇头：“我没有提过姐姐。”
翠枝闻言怔了怔。
翠桃欲言又止地看了眼翠枝，轻声道：“姐姐，你知道很多人叫阿梨姑娘猫美人吧？他们都说阿梨姑娘是小梨儿的替身，是皇上为了怀念小梨儿养的……不过我觉得，不是这样。”
翠枝：“那是什么？”
翠桃凑过去，悄声道：“我怀疑，那位阿梨姑娘，就是那只猫儿变的！”
翠枝瞪圆了眼，震惊地看着翠桃。
翠桃道：“我早就怀疑了，只是谁也不敢说。阿梨姑娘吃的喝的，都与猫儿一样，她平日里玩耍也和猫儿没两样，她从未见过姐姐，却还记得你。你说，奇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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