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四章天魔石（5）
墨封默默盯着她，周身戾气愈来愈重，片刻后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扫了眼楚梦三人：“我们走。”
转身四人便消失了。
陆沉的身子晃了晃，面色瞬间惨白，俯身呕出一口鲜血。
上官心心急忙扶住他，语声焦灼道：“灵音，快拿保灵丹来给兄长服下。”
陆沉接过灵音递来的手帕拭了拭唇角鲜血，方接过丹药服下，然后缓缓转身望向轩辕一扬和易斩冰，儒雅拱手，声音平和地道：“久闻二位公子盛名，不料相见却在如此狼狈时刻，失礼之处还请二位海涵。”
易斩冰眉开眼笑抱了抱拳，爽朗地道：“哪里哪里，百晓明君的盛名那可是如雷贯耳啊，都是朋友嘛，客气客气了！”
轩辕一扬的面色苍白得厉害，抱拳的姿态却是潇洒的，唇角勾起温和的笑：“百晓明君乃心心兄长，既然都是朋友便不必如此客气，何况若论狼狈，此时在下恐怕有过之无不及，也请陆兄见谅。”
上官青锁颠颠跑过去将陆沉扶到一块巨石边坐下，打断各位的寒暄，不耐烦道：“明明都是朋友，客气来客气去的干什么！兄长，你和灵音怎么会来这里啊？你是不是推算到我们在这里有麻烦啊？”
陆沉握着手帕掩唇咳了咳，缓声道：“近日夜观天象发现此处星象有变，可惜还是来得迟了些。”
上官心心蹲在他身前，轻声问：“兄长不是一直告诫我不要干预世事吗？为什么还要主动来管这里的事情？”
陆沉垂眸默默沉吟着不说话，上官心心追问道：“兄长，你有事瞒着我对不对？”
陆沉闭目叹了口气，沉声道：“我是八卦天雷降魔阵的守护者。”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陆沉又叹了口气，清雅的眉宇微微皱起：“此处镇压的是可颠覆三界万物的魔界万古能量天魔石。”
众人都在震惊中说不出话来，陆沉之后缓缓讲述了有关天魔石的来龙去脉。
话说盘古开天辟地万载后，神魔大战，上古天神铲除魔界之后，统治三界。魔界之主天魔宗宗主混芒神魂俱灭前，将魔界万古能量封印于天魔石内，上古天神用尽方法亦无法彻底摧毁天魔石，遂用八卦天雷降魔阵将天魔石镇压于融天岛下，并辅以四灵四凶八大上古神兽镇之。
奈何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天地尚不能久，何况神仙。万载岁月流转，天界神仙渐次凋零陨落，灵力溃散，溃散灵力化为无稽之境，分北山、南山、西山、东山、中山、海内、海外、大荒八州，也就是当下的世界，亦是凡界的一部分，因此渐不能镇压三界魔气。
散于天地间的魔界诸多魔气逐渐凝聚合体，其中力量最强的怨气经数世轮回的积累化作八大怨灵，分别对应融天岛的八大上古神兽，而当怨灵轮回到第九世带着极端怨气死去时，怨灵突破禁制，便会摧毁阵势中对应的上古神兽。当八大神兽皆被摧毁，降魔阵失去依恃，不消百年，天魔石便会冲破封印，寻找下一任魔界之主与之合体，三界也必将随之大乱。
而作为魔道集大成者的墨封，自然可以感受到天魔石的召唤，他不想浪费时间等待八大怨灵出世，所以引无境幽莲展开一场大战，无境幽莲的灵力触动了八卦天雷降魔阵的禁制，导致被困者不得不选择下策冲毁禁制脱险。
墨封也料到以两朵冰莲的灵力无法修补受损的降魔阵，加之世间怨气的力量，天魔石不消数年就会出世，而天魔石的主人自然非墨封莫属。
上官青锁狠狠跺着脚咒骂：“这个墨封简直可恶至极！”
上官心心问：“八大怨灵？难道那些死去化作黑烟的人就是怨灵吗？可是这些年死去化作黑烟的人很多，到底哪些是怨灵呢？”
陆沉的面庞渐渐恢复了几分血色，摇摇头，道：“不是所有死去化作黑烟的人都是怨灵，有一些不过是因为怨念过重被天魔石吸收了怨气而已，而究竟谁是怨灵只有等人死后随之对应的神兽崩塌才能确定。如今出现的五大怨灵你们大都有所接触。”
易斩冰拧着眉头想了想，又掰着手指头数了数：“难道是独孤云柯、谢天游、谭婉、庄泠然、林韶儿？”
陆沉点了点头：“正是此五人。”
轩辕一扬立在一旁凝神思索了半晌，突然正色问道：“墨封可以轻易离开，是否因禁制上的破损并未完全被弥补？”
陆沉的目光暗了暗：“轩辕公子思虑周全，确实如此。我虽为此阵守护者，却到底力量有限，我已耗尽自身灵力，却也只能将破损封住一时，再遇强大波动便会立时崩毁，此阵也会随之崩塌，所以我需要再找一些其他更有效的方式来弥补。”
他叹了口气，目光愈发暗淡：“但世事难料，未来之事又岂是你我可以左右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上官心心闷闷问：“那我现在还能为兄长做些什么呢？”
陆沉温和地看向她，展颜一笑：“你保重好自己就是兄长最大的心安了。此阵三年之内不会有太大波动，你也无需过于悬心。”
上官心心神色间忧虑不减：“可是确如墨封所言，兄长元气尽损，五脏尽伤，伤损极为严重，想必短时间内无法完全复原。不如这样，我同兄长回去，虽然我的混沌归元诀只修炼至第二层，但助兄长恢复元气应当绰绰有余。”
陆沉伸手在她肩头轻轻拍了拍，慰藉笑道：“你的心意兄长心领了，如今兄长还没伤到必须使用混沌归元诀来恢复元气的地步，我回去闭关一段时日就好。你的灵力也耗损颇多，也需要时日恢复，回去好好休养，不用担心我。”
上官心心低头想了想，起身对灵音吩咐道：“灵音，好生照顾兄长，若有状况随时给我传信。”
灵音笑吟吟回道：“姑娘放心，我会好生照顾公子的，公子若不好生休养，我就传信给姑娘，让姑娘回来教训公子。”
陆沉皱了皱眉，眸子里却含着笑，低斥道：“灵音被你教得越来越没规矩了。”
上官心心笑回了一句：“学那么多规矩干嘛，累不累？”
灵音听罢冲着陆沉做了个鬼脸，陆沉摇摇头，又对上官青锁道：“江湖历练一遭似乎懂事不少，就是不知修为可有精进？”
上官青锁也做了一个鬼脸，愤愤道：“兄长，要夸就好好夸嘛，非要夸半句责半句，我知道我给姐姐添乱了，总是帮倒忙，我以后会好好练功的，争取不再给姐姐拖后腿。”
陆沉温和一笑：“说到做到就好。”然后起身朝着众人拱手道：“在下还有事急需返回处理，在此便与各位告辞了，来日方长定有相见之日，还望各位保重。”
轩辕一扬和易斩冰同时抱了抱拳，道了声：“陆兄保重。”
陆沉和灵音的身影消失于平静无波的大海深处多时，上官心心依旧遥遥望着，心内五味杂陈，天魔石事件又不知会让这个世间纷乱成何种模样，人当如何？仙当如何？魔又当如何？为何就不能和平相处呢？
空中又传来一群海鸟的不住嘶鸣，恍若为家园被毁无处安身而在痛苦地发出哀音。
混乱嘶鸣声里，轩辕一扬突然扶住一棵焦黑的树干呕出一口鲜血，一时间大家都着了急。
上官心心猛地回神，急忙上前拉起他手腕搭上脉搏，却被他冷冷拂开，她急道：“你干嘛呀，我要看看你伤势如何？”
轩辕一扬随手抹了一把唇角鲜血，冷笑一声：“难道你现在才发现我受了伤吗？”
上官心心一时被噎住说不出话来，轩辕一扬的笑容愈发冷了几分：“若不是你兄长离开了，恐怕你永远都看不见我吧。”
上官心心只是一动不动地默默看着他，唇角颤了颤，仍旧没说出话来。
他冰冷的神色间渐渐浮出清晰怒意，低喝一声：“你说话呀！”
她的身子不受控制一抖，慢慢垂下眼睫，低低道：“我说什么你都会生气呀。”
“可是你不说我更生气！”
轩辕一扬低吼一声，转头不再看她，眸子里的情绪如遮天蔽日的乌云翻涌。
上官心心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小心翼翼去触他手腕，刚触到衣袖，被他狠狠一把拂开。
“不敢劳烦上官姑娘费心，这点儿小伤在下还死不了。”
轩辕一扬冷冷丢下一句话，转身朝船只的方向走去。
幸好船只被灵力护着天雷伤不到，否则他们只能伐木作舟了。
上官心心望着他气急败坏离开的背影，默默立在原地伤神，觉得自己是跟上也不是，不跟上也不是。
就连易斩冰都并没有立刻跟上，而是在原地徘徊不前，观察四周糟糕至极的不算风景的风景。
上官青锁一步一步蹭到姐姐身边，小声嘟囔了句：“吃醋了，吃醋了。”
上官心心捂着额头愈发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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