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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鬼蜮森林的秘密


唐伴雪原本是背对着门而坐的,甫一听到徵义的声音,整个人都僵住了,面部肌肉跳了跳,不知所措地看着荀久,然后干笑两声,“我刚才……说了什么吗?”

        “说了。”荀久很认真地点点头,“你说如果徵义做的菜很难吃,你也会违心地说好吃,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

        唐伴雪脸一黑,直皱眉头,拍桌而起,“荀久,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吗!”

        荀久呶呶嘴,看向外面的徵义,尔后对唐伴雪挤挤眼,微笑,“淑女……淑女,记住你是淑女。”

        “我……”唐伴雪做了个找东西准备扔向荀久的动作。

        荀久视若不见,直接冲外面的徵义笑眯眯打招呼,“嗨,小吱吱。”

        “姑奶奶,我怕了你了!”唐伴雪泄了气,一屁股坐下来,自始至终不敢回头看徵义,也不敢想象他在听闻她说的那些话以后脸上是何表情。

        “你还坐着干嘛?”荀久站起身,睇了唐伴雪一眼,“人家都亲自上门来请了,难不成还要八抬大轿你才肯去?”

        唐伴雪心中尴尬得要死,双手捂住脸,小声道:“阿久,我跟你商量件事。”

        荀久扬眉道:“要么饿着,要么去吃饭,让我带来给你是不可能的。”

        “阿久……”唐伴雪央求似的晃着荀久的胳膊,“仅此一次,就一次可好?”

        荀久没回答,看她一眼,“你刚才不还说得滔滔不绝么?怎么现在怯场了?”

        “那不同!”唐伴雪声音更小,咕哝道:“待会儿那么多人一起入席,我这张脸可往哪儿搁?”

        荀久还是不同意,“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会知道?”

        唐伴雪无可奈何地迅速转头往后一瞥,正对上徵义那双幽深沉黑的眼眸。

        心脏突突一跳,唐伴雪赶紧转回脑袋,深吸了两大口气,依旧用央求的眼神看着荀久,“阿久,那这样,我不吃饭了,你待会儿过去的时候记得帮我解释一下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梦话。”

        荀久忍俊不禁,干咳两声后一本正经道:“那什么,我不是随便的人,不能随便撒谎。”

        正在唐伴雪黑脸之际,荀久又道:“反正徵义又不去饭厅吃饭,待会儿你们两个人独处,你想怎么解释都行。”

        “啊!”唐伴雪这才反应过来,徵义只是护卫,不能与秦王他们一同入席。

        俏脸更红了,唐伴雪脸颊滚烫,一想到待会儿自己要独自面对小吱吱,最重要的是要跟他解释方才的那番话,她就有种想钻地缝的感觉。

        轻轻扒拉开唐伴雪的爪子,荀久施施然走出去,还不忘回头给唐伴雪加油打气,“我看好你哦!”

        唐伴雪捏紧衣袖,坐在椅子上不敢转过来。

        “你怎么不去吃饭?”徵义直接走了进来在她对面坐下。

        唐伴雪脑袋低垂,弱声道:“不饿。”

        徵义淡淡看着她,“你早上到现在只吃过两个馒头,喝过半碗牛乳,确定不饿?”

        “我……”唐伴雪一噎,这个他都能记得?

        “你若是不想去,我去厨房备份送过来给你。”徵义又道。

        徵义越是若无其事,唐伴雪越心虚。

        扯了扯嘴角,她道:“我刚才说的那些……你别在意,我只是……”

        “你刚才说了什么?”徵义认真看着她。

        唐伴雪心跳迅速加快,不敢再与他对视,迅速偏移开眼睛,轻咳两声,壮了壮胆子,挺直脖子道:“没什么,说着玩呢!”

        “饿不饿?”徵义问她。

        唐伴雪听他真的没有要责怪自己的意思,这才慢慢抬起头来,点点头,“饿了。”同时在心中思忖这个男人莫非刚才没有听到她说的那句话?还是说已经听到了,不过因为不在乎她,所以连带着她说的话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这样一想,唐伴雪整颗心都凉了下去,在徵义站起身准备去厨房之际赌气地唤住他,“你不用去了,我已经饱了。”

        徵义转过身来,“饱了?”

        “饱了!”唐伴雪再不看徵义,眼神随意定在别处。

        徵义其实不太懂得如何哄女孩子,在他眼里,唐伴雪就是一个小女孩,偶尔撒娇很正常,他也不会与她计较,只不过他很少接触女人,更不懂她们为何上一秒还兴高采烈,下一刻便黑着一张脸。

        略微有些无措,徵义重新坐下来,“你这是……生气了?”

        唐伴雪扭着头,“没有!”

        “那你明明没有吃饭,为何偏要撒谎说饱了?”徵义很迷茫。

        “饱了就是饱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唐伴雪气不过,自己一路跟来就是为了打动这个呆子,没想到他果然什么反应也没有,简直气死她了!

        “那你不吃,我也不吃,就在这里坐着,我也试试几句话就能饱是个什么滋味。”徵义岿然不动,语气认真。

        唐伴雪被气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是傻子吗?”

        徵义没说话。

        “说你傻你还真傻。”唐伴雪无可奈何地揉了揉额头,“我是气你为什么不在意我说的那些话。”

        这下子,徵义算是全明白了,原来这个女娃娃之所以生气是以为他装作没听见她一开始说的那些嫌弃他的话。

        “你就是个小孩子,我若是与你计较,岂不是以大欺小?”

        “我不是小孩子!”唐伴雪直皱眉,“再有两年……再有两年,我就是及笄能谈婚论嫁的大人了!”

        “对于我来说,再过两年你也还是小孩子。”徵义一本正经。

        “小孩子怎么了?”唐伴雪瞅着他,“你这是年龄歧视!”

        徵义:“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你该饿了吧?”

        唐伴雪:“……”这话题跳跃性……

        唐伴雪哭笑不得,与徵义这种人吵架简直就是找罪受,他不会接招,不会对骂,她反而能自己把自己给气死!

        一口气堵在胸腔内,唐伴雪哼哼两声不再说话了。

        徵义这才站起身,不多时从厨房端了吃食过来。

        唐伴雪早就饿了,方才不过是勉强喝了几口水支撑着,此时一闻到吃食的香味,口水在滴溜溜打转,指着一盘精致的水晶肴肉,“这是你亲自做的?”

        “这是岷国特色菜。”徵义解释道:“我以前在养父养母家的时候,养母经常会做给我吃。”

        徵义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顿了一下,继续道:“龙骑将军府惨遭屠杀的那一晚,养母几乎把所有的岷国特色菜都亲自做出来了,那是我吃得最多的一天,因为所有的菜都是养母亲手所做的,只不过我没想到那竟然是最后一次一家人一起吃饭。”

        徵义没再说,唐伴雪心绪却开始不平静。她似乎透过他的只言片语看到了一个和谐温馨的家,看到了当家主母热情地下了厨房给儿子做最后的晚餐,实际上是准备送他去北境鬼蜮森林送死。

        知道最亲近的人竟然是最想要自己死的人,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对方就先死了,这究竟是怎样一种纠结而矛盾的心境?

        唐伴雪一时无法感同身受,但她知道徵义心里一定不好受。

        她是个聪明的姑娘,随便想了想就把徵义下厨和今日的冬祭联系起来。

        默了一下,唐伴雪看着徵义,小心问道:“冬祭日是不是对你有着什么特殊的意义?”

        徵义有些惊讶这个女娃娃竟然能一下子猜到这些,转瞬陷入回忆,他道:“岷国冬祭这一天,每一家都会安置天地桌,桌上面供奉很多好吃的东西,小的时候,我和调皮的哥哥每次都会躲在天地桌下面,借着绸布的阻挡蹲在里面偷吃东西,供奉的嬷嬷们每一次进来都会看见天地桌上面的东西少了,却又出于对女王的尊敬,不敢大肆搜查,只好骂骂咧咧地重新转回厨房准备,然后我和哥哥就会躲在下面偷笑。”

        唐伴雪瞠目结舌,“偷吃东西,你?”这么一个闷葫芦的性子小时候竟然还有那样一面?!

        徵义点点头,问:“怎么了?”

        唐伴雪呵呵笑了两声,“没什么,就是觉得大开眼界了,你继续……继续。”

        “我不打扰你用饭了。”徵义略微露出几许歉意,“食不言寝不语,我方才引导你说话,已经很失礼了。”

        “没关系啊!”唐伴雪一边吃一边道:“我们常年在海上,吃饭都很随意的,哪里有这么多规矩?”

        “那也不行。”徵义坚决道:“你先吃饭,吃完了有什么话再说也不迟。”

        唐伴雪用一种扫兴的眼神盯他一眼,见他果然不愿意再说,她索性垂下脑袋安静用饭。

        自始至终,徵义都没有动筷子。

        唐伴雪很不理解,“你不饿吗?”

        “我不想吃。”徵义道:“去了秦王府以后,每一年的这一天,我都不吃饭的。”

        唐伴雪似乎有些能理解他了,不敢再戳他伤疤,犹豫了一下继续用饭。

        徵义做的全部是岷国菜,和燕京的有很大差别,唐伴雪吃不惯,但还是全部吃完了。

        徵义亲自收了碗筷。

        临走之前,唐伴雪唤住他,“小吱吱,你真的不回燕京了吗?”

        徵义怔了怔,尔后点头,“如果十年前的那个案子了结,我便不回去了。”

        “那你……”唐伴雪本想问他留在这里做什么,话到嘴边又觉得幼稚,索性吞了回去。

        “什么?”徵义定定看着她。

        “没什么。”唐伴雪笑着摇摇头,“你快去吧!”

        徵义若有所思,顿了一下才端着托盘往厨房走去。

        饭厅。

        酒菜上齐的时候,郁银宸和西宫良人突然从外面进来。

        荀久讶异得看着这两人,笑道:“哟,稀客啊!”

        澹台惜颜、璇玑阁主和澹台镜三人已经得知了前世的所有经过,此刻见到郁银宸,三人忙站起来齐齐行礼,“见过国师。”

        荀久愣了一下,随即赶紧与扶笙一起站起来行礼。

        不管怎么说,郁银宸是五百年前的人,虽然看起来年轻俊美,但到底在辈分上是他们的先祖,连澹台镜和璇玑阁主这样的老一辈见到他都要行礼,荀久和扶笙就更应该见礼了。

        这一点,荀久是丝毫没有抗拒心和半分怨言的。

        郁银宸淡淡点头示意,“不必多礼,大家都坐吧!”

        澹台惜颜笑着道:“你们二位定也还没吃饭的吧?”

        西宫良人当先坐下来,瞟了荀久一眼,“秦王妃太不厚道,有美酒美食也不叫上我们,还得我自己循香而来。”

        荀久顿觉冤枉,出声解释,“你们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国师,一个是夜极宫的神秘宫主,谁知道你们吃不吃这些东西的。”

        西宫良人扬眉,“的确是高高在上了,也神秘了,可我们都是人,不是神。”

        “行!”荀久一扬下巴,吩咐侯在一旁的宫女,“去添两副碗筷。”

        宫女们立即添了上来。

        西宫良人扫了一眼一桌子的特色菜,不由喜道:“我在九重宫待了这么多天都没见到肉,再待下去,只怕我都忘了还有肉这种东西了。”

        澹台惜颜示意一位宫女,“快过来给宫主布菜,嗯,多多给他吃肉。”

        西宫良人也不推拒,就着宫女放在小碗里的菜吃了一口,品了半天才道:“好古怪的味道,这些该不会是岷国菜吧?”

        “对啊!”荀久接话,“岷国人做的,自然是岷国菜。”

        西宫良人皱了眉头,直接道:“吃不惯吃不惯,有没有美酒?”

        荀久就知道这个傲娇的男人会如此说,立即吩咐另外一位宫女去取酒来。

        一直没发话的扶笙突然开口,“有美酒你便能吃得惯了?”

        璇玑阁主拈须道:“七小子这话可就不对了,自古圣贤多寂寥,唯有饮者留其名,爱酒之人,视佳酿如佳人,品酒便是品魂。”

        实际上,璇玑阁主这几句话说得无心,可是他并不知道,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无形中在西宫良人这个黄金单身汉的心脏上狠狠捅了几刀。

        荀久想笑,她侧目时看见郁银宸难得的露出忍俊不禁的神情来,扶笙则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澹台镜和澹台惜颜因为不晓实情,所以没什么反应。

        西宫良人早就黑了一张脸,可无奈坐在对面的璇玑阁主是长辈,且璇玑阁的神秘高端程度并不比夜极宫差多少,他无法反驳,只得咬牙忍下。

        璇玑阁主察觉到了几人异样的神色,忙问:“怎么了吗?你们怎么一个个绷着脸?”

        “没有没有。”荀久赶紧道:“好句好句。阁主说得太对了。”

        西宫良人狠狠瞪了扶笙一眼,那眼神里分明写着“管好你家夫人”。

        扶笙对于西宫良人的眼神视若不见,只微微一笑,对众人道:“用饭吧,待会儿饭菜该凉了。”

        西宫良人轻哼了一声,兀自喝着闷酒。

        荀久看了郁银宸一眼,关切问道:“国师能否饮酒?”

        “依我看,国师还是不要饮酒为妙。”澹台镜道:“酒伤身,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

        “无碍。”郁银宸淡淡一笑,“今夜难得大家聚在一起,本尊是该敬众位一杯的。”他说完,立即有宫女斟满酒。

        郁银宸抬起酒杯,目色诚挚,“接下来的这一路,就麻烦你们了。”

        璇玑阁主道:“国师是先祖辈,于情于理我们都该帮这个忙,更何况这件事和久丫头紧密相关,我们就更不能坐视不理了。”

        “是啊。”澹台惜颜也道:“国师不必多心,毕竟五百年前没有您,就没有今日的久丫头。”

        郁银宸深深看了澹台惜颜一眼,发现她竟然比当年扶言之的生母九方裳还要美,再有,从燕京到岷国这一路,郁银宸基本拿捏清楚了澹台惜颜的脾性,此刻闻言,心中一时感慨,若是当年的九方裳也是这般脾性,兴许凤息和扶言之根本就没有机会遇到,也不会产生交集,只可惜……九方裳终究不是澹台惜颜,若她能像澹台惜颜这样即便是嫁了个让自己寒心的皇帝,放手也放得潇洒,不怒不怨,豁达以对,那些悲剧就不可能发生。

        九方裳感觉到了郁银宸的目光,她有些不自在,笑问:“国师怎么这样看着我?”

        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前世的事,郁银宸索性也不遮掩,直接道:“本尊是觉得扶言之能在转世之后遇到你这样的母亲,实在可喜可贺。”

        扶笙唇角翘了翘,不可否认郁银宸这番话说得对极,当日在灵山得知母亲还活着的时候,他心中的第一个感想便是上天厚待。

        “那是自然。”澹台镜接话道:“臭小子的前世到了最后直接被人给逼疯了,这一世若是还不得圆满,只怕老夫都要骂天了。”

        璇玑阁主也附和道:“族长说得很对,这一世,上天的确是该补偿七小子和久丫头的。”

        郁银宸再没答话,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西宫良人趁机道:“这杯酒你可别敬本宫主,出了岷国,本宫主便要回夜极宫了,才不跟你们去周游诸侯国。”

        扶笙微一挑眉,“王后都还没找到,你这就急着回去了?”

        西宫良人已经麻木了这帮人整天调侃他,他撇撇嘴,“我族多得是风华绝代的美人,本宫主回去以后就特地去挑一个。”

        荀久旧事重提,“依我说,你就不要那么守旧非要娶语真族人啦,直接和我们巫族联姻,两家携手打天下,岂不是更好?”

        澹台惜颜和澹台镜同时愣住,“语真族和巫族联姻?!”

        “对啊。”荀久漫不经心地道:“以前从未有过先例,反正宫主未婚,不如就此开例?”

        西宫良人没说话,实际上他的心思并不放在大婚这件事上,所以将来无论嫁给他的人是谁,对他来讲都是一样的,荀久这个提议,他之前好好考虑过了,巫族和语真族联姻的话,夜极宫在很大程度上能增添一只强而有力的臂膀,但也不尽然,隐患因素还是有的,他并不确定荀久让两族联姻是否是趁机将细作安插进夜极宫。

        毕竟如今的巫族嫡系一脉并不输于语真族,语真族有雄霸天下的野心,巫族未必就没有,要真是趁机将细作塞过去,那可就麻烦了。

        想了一下,西宫良人笑问:“不知贵族准备让谁联姻?”

        这句话其实是试探。

        西宫良人是宫主,在语真族只有凰女能相配,巫族虽然子女众多,但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便能配得上的,必须嫡系,而且资质不能输于语真族凰女,否则嫁过去要被人笑话的。

        思来想去,巫族中具有此等条件的似乎只有澹台引,而且澹台引的年龄和西宫良人极为般配。

        眼眸微晃,荀久问:“宫主这是答应了?”

        郁银宸轻笑,“便是他答应了,夜极宫的长老们不答应又有什么用?”

        荀久觉得奇怪,“怎么……宫主娶亲还得经过长老们同意?”

        郁银宸不紧不慢道:“在夜极宫,宫主没有独断大权,所有的决策都要经过长老会商议、投票表决,本尊上次去过夜极宫,那边似乎有二十六个还是二十七个长老,无论宫主做出什么决定,只要反对票过半都能强行废了宫主的决策,尤其是在选择王后这件事上更为严格,反对票超过十就能强行废了王后。”

        在荀久惊讶的眼神注视之下,西宫良人道:“这些是从我父王时候便开始改革的内容,当然,也有长歌的提议在里头。”

        “这也太民主了。”荀久感慨,“看得出来,你父王是个很不错的宫主。”

        西宫良人苦涩一笑,父王的确很伟大,可以说为了族人鞠躬尽瘁,可到头来还是没能处理好感情上的事,也是因此让语真族血脉再一次被狠狠冲淡。

        “既然这样严格,那我觉得肯定是没什么希望的,就当开个玩笑好了,宫主别介意,你们也谁都别放在心上。”澹台惜颜笑着打破当下的尴尬气氛。

        荀久回过神来,也附和道:“的确,虽然说了宫主有自由选择权,但毕竟还有长老会的权威摆在那里,为了不让我们巫族女儿过去遭到反对和白眼,宫主姑且就当我方才开了个玩笑。”

        “反悔了?”西宫良人挑眉。

        “嗯。”荀久直接点头,“反悔了,你们夜极宫太远,而且听阿笙说来,将来还要避世到五大环山,那地方虽然环境不错,比灵山还要恍如仙境,但还是太远,娘和外公才舍不得巫族女儿嫁到这么远的地方去呢,漂洋过海的,那与和亲有什么区别?”

        用完饭,宫女立即送来甜点。

        众人都没有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荀久吃了几块桂花枣泥糕,见众人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她想了一下,当先道:“正好大家都在,那我们也就别藏着掖着了,鬼蜮森的幽灵火、琉璃湾的潘龙珠、终冥山的陨铁、九曲岭的帝王紫檀、流锦桑田的捻金丝,这几种材料,我们从哪个先开始?”

        扶笙道:“听起来,鬼蜮森的幽冥火是最后一道工序,火应当是用来淬炼的。”

        荀久接话,“可我们眼下身处岷国,为免夜长梦多,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亲自去看一看所谓的幽灵火长什么样。”

        澹台惜颜面露担忧,“鬼蜮森可是岷国北境最为恐怖的森林,那些年一直让人前去看守,结果看守的人都没能活着回来,我们就这样去,只怕会有危险。”

        荀久晃了晃眼眸,“我倒觉得鬼蜮森林是个好地方。”

        扶笙显然与荀久想到了一处,淡淡一笑没说话。

        荀久继续道:“不如我们也去看守森林,顺便会一会传说中的猛兽?”

        澹台惜颜脸色都吓白了,赶紧制止道:“久丫头,这可不是开玩笑,万一真有什么灵兽之类的东西,我们防不胜防。”

        荀久挑挑眉,“若是真有灵兽,那就收服呗。”

        澹台惜颜嗔她一眼。

        荀久冷笑一声,“怕只怕那森林里的并非灵兽,而是装神弄鬼的东西。”

        “装神弄鬼?”澹台惜颜惊讶道:“我们之前来的时候,徵义不是亲口说因为鬼蜮森林里面有猛兽,所以每年都要派很多人去驻守吗?”

        荀久眸光寒凉下来,“这种事,不应该由岷王安排精锐军队去驻守么?每年从百姓人家挑选一个男丁去守护,这算怎么回事儿?岷王就能确定这些人一定能抵挡得住所谓的猛兽攻击?再有……这么多年以来,去往北境森林的人都没能活着回来,那么岷王为何还没有引起警觉?”

        这一番话,让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扶笙赞赏地看了荀久一眼,转而看向众人,“这件事,只怕和岷王脱不了干系。”

        澹台惜颜惊道:“莫非这么多年来,岷王是特意让那些男子去北境守森林的?”

        “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解释了。”荀久想起之前在九重宫铺满白玉石的大殿内,岷王才听到郁银宸说今年不用他和王后祭祀时难看的脸色,心中了然,“你们想一想,岷王最痛恨的人是谁?”

        郁银宸抬了抬头,缓缓道:“是凤息。”

        “对。”荀久颔首,“如今岷国的王是他,然而百姓们却对九重宫,对凤息有着超越生命般的信仰,九重宫在百信心中的地位远远超过岷国王宫,换做任何一位君主都是不能忍的,然而这位岷王却做得很好,每年都忍住心底里的恨前往九重宫进行祭祀,祷告天下,也正是因为如此,百姓才会把对凤息的崇敬转移一部分到岷王身上。对于百姓来说,岷王尊敬凤息,所以岷王值得尊崇。然而这种变相的尊崇会给岷王留下一种嫉妒的阴影,他在嫉妒一个死了几百年的人。”

        “可是,凤息早就不在了,岷王便是再嫉妒,又能怎么样呢?”西宫良人颇为不解。

        “报复。”荀久一锤定音,“我猜岷王的心理早就因为嫉妒而扭曲了,在他平静的外表下,实际上有一颗燃烧着妒火的心,从心理角度出发,他一定会认为所有尊崇凤息的人都该死,都该得到报复。”

        澹台镜皱眉道:“难不成这畜生正是因为想报复才会让满十四岁的男丁去北境守森林?”

        “这是一部分原因。”扶笙接话,“当初宫义在燕京遇刺,回去以后告诉我说楚国抛出了传说中吃了能长生不老的‘太岁’,齐国和岷国便因为这个东西而交锋过一段时间,实际上,是因为齐缙公和岷王都想长生不老,所谓的‘太岁’,是楚津侯抛出来的诱饵,自然是不存在的,所以这件事的结果是齐国和岷国两败俱伤,等恢复元气之后,两位君主又各自追求自己的长生之道。齐缙公那些年用的是他的亲生骨肉进行血祀,而岷王则是让年满十四岁的男丁去往北境鬼蜮森林,名义上是去看守森林,防止猛兽跑出来,实则让这些人去送死,取血炼丹助他长生,这样一来,既报复了百姓,又能长生,一石二鸟。”

        “好狠毒的心思。”西宫良人唏嘘,“看来是我避世太久了,竟不知道人心能有如此复杂。”

        荀久淡笑:“这个很好理解,你现在统治着整个语真族,若是族人崇敬你的原因不是因为你个人有本事,而是因为你尊重了他们当成信仰的某一位先人,那你会是何感想?”

        西宫良人满脸无所谓,“既然是先人,那对本宫主又造不成威胁,我何必计较那么多。”

        荀久翻了个白眼,“所以说你们避世的都是小白兔,单纯得和白开水一样,如果岷王跟你一样的想法,那他早就被踢下台了,正因为他有野心,所以才能在野心之下做到隐忍,隐忍的同时又在筹谋,所以这么多年他能安稳地坐在岷王的宝座上,然而这些远远不止他的追求,他想要这种权利一直保持下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寻找长生之法,至于他在鬼蜮森林里面安设了什么东西,我们不得而知,不过不难想象,那些前往鬼蜮森林守护的男丁,全都不是什么猛兽咬死的,而是被岷王做了长生丹药的药引子。”

        看了一眼郁银宸,荀久突然笑道:“之前岷王对国师有意见就是因为他心中不甘,他努力了这么久都没有任何成果,然而郁银宸却长生了五百年,这让他大为受挫,不过依照这种人的性格,他生气只在一时,过后会冷静下来好好思考,故而,我大胆猜测用不了几日,岷王就会主动来拉拢国师,想从国师嘴里套出长生不老的法子。”

        听完荀久的这番分析,西宫良人整个人都呆住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荀久自信道:“自然不是凭空捏造,也不是我在岷王身边安插了眼线,要推测出来很简单,只要拿捏准了岷王的心思和性格,顺着往下推就出来了。”

        西宫良人还是难以置信,看了扶笙一眼。

        扶笙含笑道:“荀久已经嫁给本王为妃,宫主还是莫要再起心思了,本王的夫人很出色,我一直都知道的。”

        西宫良人汗颜,莫说他对荀久没有那种心思,便是有,在场这么多的高手,他一个人也应付不过来。

        澹台惜颜也被荀久这番仿若亲眼所见的推论惊艳道,好久回过神来,皱眉道:“那看来,我们接下来要对付的人便是岷王了。”

        璇玑阁主若有所思道:“既然久丫头推测岷王不日便会来笼络国师,那我们何不来个将计就计?”

        “这办法可行。”荀久点头赞同,“要推翻岷王,其实很简单,只要找个机会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亵渎了女王凤息,那他的君主生涯便到此为止了,届时不用我们动手,百姓的力量也能让他跌入深渊。”

        面对众人的瞠目结舌,荀久咳了两声赶紧解释,“我说的当然不是那个亵渎,国师一旦接触了岷王,可以提出为凤息建造雕塑的建议,而国师是亲眼见过凤息的人,由你亲自去指挥,紧接着……”

        荀久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说了出来,众人连连点头称是。

        璇玑阁主赞赏地看着荀久,“不愧是女王转世,从分析岷王心理到想出解决办法,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你这脑子,都快赶上七小子了。”

        荀久不服气地哼哼两声,“我本来就比他聪明!”

        扶笙没说话,眉眼间全是宠溺的笑容。

        解决了岷王的事,荀久突然想起徵义,转而问扶笙,“十年前,龙骑将军府的灭门惨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没查到。”扶笙摇摇头,“兴许能从岷王身上找到蛛丝马迹,毕竟当年是他不由分说下了全国通缉令捉拿禹舒阳,兴许,禹舒阳对岷王来说有着不一样的特殊意义,这应该与禹舒阳的真正身份有关。”

        荀久也觉得有理,“这样一来,我们的目的就清晰明朗多了,当下最重要的就是扳倒岷王,让他从君王宝座上滚下来。”

        “这件事,就看国师的了。”扶笙看了一眼郁银宸。

        郁银宸淡淡道:“我这边完全没问题。”

        既然商定好一切,便都各自散了去。

        荀久被扶笙狠狠折腾了一夜,天亮时分没能醒来。

        扶笙听到外面有女官通报王宫里来了马车,准备接众人前去宫宴。他不忍心打扰荀久,只好起身穿好衣服对女官道:“你回去告诉岷王,秦王妃才刚从九重宫回来,劳累不堪,今日无法前去王宫,若是可以的话,能否让岷王把宫宴日期往后推?”

        女官脸色微白,岷王的权势虽然比不上秦王,可秦王公然让岷王以及一帮臣子为了一个秦王妃而改宫宴的日期,这简直有些欺人太甚!

        扶笙瞧出了女官的心思,淡淡一笑,问:“可是觉得有难度?”

        这不是有难度,简直是太有难度了!女官在心中嘀咕,面上却不露分毫,陪笑道:“谨遵殿下吩咐。”

        目送着女官以及一帮宫人太监离开,扶笙才收回视线重新回到内殿。

        荀久还在熟睡,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紫交织的爱痕,因为太过疲累,眉心微微蹙拢来,扶笙轻轻伸出指腹替她抚平眉间皱痕,幽深的眸光看向她的小腹处,心头一紧,这地方,什么时候才能怀上?

        实际上,他并不在乎她有没有孩子,他只是不想她觉得遗憾。

        重新替荀久盖上被子,扶笙准备起身离开,衣袖突然被揪住。

        扶笙怔住,回头见荀久不知何时已经醒过来,眨眨眼看着他,笑靥如花,“什么时候醒来的?”

        “早就醒了。”扶笙点了点她的脑袋,“我才不像你这么懒。”

        荀久一听,怒了,“晚上分房睡,你去睡外间,我睡里间,看看明天早上谁先起来!”

        扶笙脸一黑,“为什么要分房?”

        “你还有脸了!若不是你折腾我,我能累到起不来吗?”荀久一激动,直起身子来,本就一丝不挂的她顿时春光外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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