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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5章 良宵苦短,喜袍加身


“真的吗?”商义听到荀久这样说,觉得有些不敢置信,从小到大,除了殿下和母亲,还没有人会对他这么好。

        商义本名兰祭,生在齐国,乃齐缙公侧夫人之子。

        齐缙公痴迷长生不老之术,请了很多道士协助他炼丹,食用时间一长,齐缙公非但没有身强体壮,反而日渐虚弱,这时候,他突然觉得光有金丹并无多大效用,后来逐渐迷恋上了血祀,即每次炼丹之前都要进行隆重的祭祀仪式,并取人牲的血混合丹砂进行锻炼。

        再后来,有道士进言,取用拥有齐缙公血脉的男童之血进行血祀,效果更佳。

        齐缙公信了,于是从那时开始,他的目光便定在了他的几位夫人和姬妾所出之子上。

        兰祭出生那年,他的母亲为了让他躲过灾祸,不惜杀了稳婆灭口,对外称自己生了个女儿,自小就把兰祭当成女儿养大,一直到兰祭八岁那年的生辰宴上,一直忠心耿耿的仆从突然反叛,当着所有人的面向齐缙公揭穿兰祭的男儿身份。

        兰祭的母亲当庭被齐缙公一剑刺死,兰祭一直往离宫外跑,在躲避追杀的过程中遇到了秦王扶笙,这才有了秦王府的第二个护卫“商义”。

        这些事情,除了秦王,商义从来不跟别人提及,当年他才八岁便亲眼目睹了母亲被父亲一剑刺死在他的生辰宴上。

        对于他来说,生辰宴是梦魇一般的存在,来到秦王府的第一年,秦王为宫义举办了生辰宴,唯独商义没有,后来宫义知晓了原因以后,便私底下让秦王取消了以后每一年的生辰宴。

        商义不过生辰,宫义也不忍心戳他伤口,再后来接连进府的角徵羽三人,大概是私下得了宫义的提醒,谁也没有提过生辰的事。

        思及此,商义眼眶微湿,觉得久姑娘方才的那句话好温暖,仿佛让他看到了当年为了护他不顾一切的母亲。

        瞧见了商义眼眸中的盈盈水光,荀久愣了愣,赶紧掏出锦帕来递给他,轻声问:“怎么了?”

        商义哽咽着摇摇头,接过锦帕拭了眼泪,又吸了吸鼻子,勉强扯了嘴角道:“既然久姑娘许给我这么大一份礼物,那我可得花时间好好想想。”

        他说完,将那些装了脂膏的小瓷瓶全部递给荀久,“这些,是我带回来送给你的。”

        荀久愕然,“你不留着自己用?”

        “不用了。”商义撇开眼不敢直视荀久,以前母亲总是对他说,一定要多多往脸上涂脂抹粉,多多保养皮肤,这样才能让自己看起来更像女儿家,才不会让父亲怀疑,更不会引来杀身之祸。

        即便是进了秦王府,他都还一直记着母亲的话,每天都要让自己的皮肤白白嫩嫩的,那样的话就不会有危险,更不会引人怀疑。

        直到刚才,商义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么多年一直活在了这句话的催眠里,一直认为只要自己按照母亲的吩咐去做,就永远不会有危险,也不会招来横祸。

        可实际上,无论他做什么,怎么做,做了多少,母亲都再回不来了。

        黯然垂下眸子,商义小声道:“久姑娘,我身子不舒服,就先告辞了。”

        商义说完,也不等荀久发话,站起身来快速走了出去。

        荀久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少年似乎在一瞬间长大了许多。

        “他这是怎么了?”唐伴雪不明所以,但她看得出来商义出去的时候脸上分明是不开心的,与他之前兴致勃勃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我也不知道。”荀久摇头,为了不影响唐伴雪他们两人的心情,便没有过多提及商义的事。

        没多久,丫鬟们已经端了精致的菜肴和荀久从千依那里蹭来的紫竹酿,整齐摆放在桌子上。

        荀久吩咐其中一位丫鬟,“去把千依请过来与我们一起喝酒。”

        那丫鬟匆匆去了。

        没多久,千依便打了油纸伞从外面进来,将伞递给丫鬟进了门,一眼扫见唐伴雪和刘权,千依愣了愣,看向荀久,“这两位是……?”

        荀久笑着给千依解释。

        千依给这二人打了个招呼之后才过来坐下。

        席上,除了刘权这个闷葫芦一直不吭声外,唐伴雪很快就融入荀久和千依,三人款款而谈,笑声不断。

        临走之前,荀久单独将刘权唤到一旁,轻声问他:“实话告诉我,当初荀谦为何要将你带回荀府?”

        刘权错愕地看她一眼,“你怎么直呼你爹的名讳?”

        “这不是重点。”荀久表情严肃,“你就告诉我,他为何带你回来?”

        刘权想了想,好久才道:“是我主动要求的。”

        荀久一惊,“此话怎讲?”

        刘权有些犹豫,“我若是说了,你可不准生气,否则……”

        荀久瞳眸缩了缩,“只要你没有参与杀白三郎,那我就原谅你。”

        刘权瞪大眼睛,满脸震撼,“什么参与杀白三郎,难不成那个人还真是荀谦杀死的?”

        “这不是重点!”荀久冷着脸又重复了一遍,“赶紧说,你为何会随着荀谦去荀府?”

        刘权支支吾吾半晌,终于开口道:“荀谦乃太医院使,我知道他进宫频繁,所以用东西跟他交换,让我暂时待在荀府,我那个时候是为了救出小雪,也为了掩人耳目,才会让他对外声称是他亲自将我买回来的。”

        “交换?”荀久眯了眯眼,“你给了他什么东西?”

        假荀谦是大祭司,修为高深,根本什么都不缺,到底还有什么东西是能诱惑得了他的?

        刘权垂眼,“我告诉他,我能解读你们家那本所谓《长生秘录》上面的内容。”

        “什么!”荀久大惊,“你真的能看懂?”

        “能看懂一点。”刘权道:“师父曾教我认过那些字,不过我没太全部记得,就只记得一点点而已。”

        荀久想起刘权亲手将《长生秘录》交给她的时候,她曾随手翻了翻,里面的那些字她都认识,可是却不懂得究竟为何意,如今猛然回想起来,她当初会觉得那些字熟悉,是基于她看得懂南岷古国的文字。

        那个时候,她才穿越没多久,对原身的记忆还没完全理清楚,自然而然的认为所有人与她一样都能看得懂里面的那些字,只不过不懂得组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罢了。

        现今听刘权这么一说,荀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忙追问:“那个册子上所用的文字是不是南岷古国的文字?”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南岷古国。”刘权甩甩脑袋,“我只知道师父教我学过那种字,不过也没学了多少,因为实在太难了。”

        稳了稳心神,荀久道:“你刚才说你能看得懂上面的东西,那你究竟看没看过?”

        “自然是看过了。”刘权道:“否则荀谦也不可能留我。”

        “说了什么?”荀久有些迫不及待。

        “我这么跟你说吧!”刘权抬起头来,乌黑的眼眸内明光闪烁,“那上面的字都是打乱重排的,理清楚顺序以后能看出记载了五种东西。鬼蜮森的幽灵火、琉璃湾的潘龙珠、终冥山的陨铁、九曲岭的帝王紫檀、语真族圣花。”

        “这……”荀久听完后深深皱眉,“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不懂。”刘权如实道:“那个册子其实是我顺出来的,本来想自己带回去研究,可是后来想想,这么做有些忘恩负义,所以就趁着送你妆奁的时候一并还给你,撒谎说那是荀谦临终前留给你的。不过现在好了,反正所有的东西都弄丢了,你也不用多想,我觉得那上面的东西根本就是一个幌子,越执迷的人越容易上当,生而为人,哪有长生不老的道理,又不是修仙,能把眼下的日子过好就不错了。”

        荀久好笑地睨他一眼,“小小年纪,怎么说出这么沧桑的话来?”

        刘权傲然抬起下巴,“我的确是比你小,可我经历过的风浪比你多,自然感慨也比你多。”

        “好吧!”荀久耸耸肩,这孩子六岁就离家,自然是经历了很多鲜为人知苦难的。

        这一点,她的确是没有他沧桑。

        没听见荀久再说话,刘权眸色黯了黯,沉吟半晌,瞳眸里冷冷寂寂,晦暗不明,他并没有抬头,似乎怕抬起头来会看到不愿看到的一幕。

        嗓音低沉,他问:“你……真的喜欢秦王?”

        “不是喜欢。”荀久好笑地摇摇头。

        心脏怦然一跳,他迅速抬头,那一瞬的眸光仿若曙光撕碎黑暗,亮得耀眼夺目。

        荀久不明白他这么大反应做什么,接着道:“他之于我,是骨血相融,他中有我,我中有他。他是我拿起来就永远放不下的信念,说喜欢,太轻也太肤浅。”

        “嗯,我知道了。”刘权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似乎把什么东西给挡了回去。

        ==

        这一日,渺风阁内其乐融融,玉笙居人心惶惶。

        与澹台惜颜和澹台镜商榷好大婚完一起去岷国之后,扶笙缓步回了房,才到房门口又是一口鲜红的血雾喷出来。

        哑仆实在不忍心,悄悄去通知了澹台惜颜。

        澹台惜颜和澹台镜很快就赶过来。

        为扶笙把了脉,澹台惜颜眉头紧皱,嗔怪道:“你这死小子,不清楚她的命理属性就乱来,如今知道错了吧?”

        扶笙脸色苍白躺在床上,只眼皮动了动,并未吭声。

        澹台惜颜一边生气一边心疼,“都要大婚的人了,竟然还怕郁银宸将久丫头给直接掳走,你之前对她势在必得的那些傲气哪里去了?”

        扶笙嘴唇动了动,没能发出声音。

        说实话,放眼天下,任何人喜欢久久,他都有信心铲除障碍,唯独这个郁银宸,总会让他心中不安,尤其是一听到久久和郁银宸有关的那些事,他便会直接乱了分寸。

        那天的事,的确是他乱了分寸,太过担心郁银宸会趁着久久还没大婚就将她带走,所以才会如此迫不及待,更想趁此机会对她施锁心咒,让她彻底忘了那些还没完全记起来的前世零碎记忆,忘了郁银宸。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选错了命理属性,被反噬了,如今内腹受损厉害。

        澹台惜颜数落了扶笙一番,这才唤来澹台镜,父女俩同时用用内力给他疗伤。

        商义回来的时候,听到小厮低声禀报说殿下似乎受了重伤,他大惊,急忙要去玉笙居,却被小厮拦住了,与他解释了殿下的母亲和外祖父在府上,让他不要过分担心云云。

        后面那些宽慰的话,商义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殿下的母亲”这五个字上,等小厮说完,他瞪大眼睛,“你刚才说什么?殿下的母亲!”

        “是……小的所言句句属实。”小厮被商义瞪得有些不知所措。

        “殿下的母亲不是睿贵妃么?”商义面色大骇,“睿贵妃明明在十四年前死在魏国,怎么会出现在秦王府,你莫要开玩笑!”

        商义今日心情不太好,再加上他从以前的自我催眠中清醒过来,说话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娘里娘气,让小厮觉得他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身子瑟瑟发抖,小厮支支吾吾,“商……商大人,您今日怎么……脸色不太好?”

        被这么一问,商义立即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失态,垂下眼睫,面色平静地道:“没什么,只是突然知道睿贵妃还活着,有些不敢置信。”

        小厮了然,其实夫人刚来的那天,阖府上下的人都被惊到了,谁也没想到竟会见到这位传说中早已殁了十多年的风华人物。

        “殿下那边真的没事了吗?”商义仍觉得有些不放心。

        “没事了。”小厮宽慰地笑笑,“夫人和族长的本事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拟得了的,有他们二人在,大人只管放心。”

        “嗯。”商义彻底放了心,没多久就回了自己的小院。

        小厮望着商义远去的背影,总觉得商大人今日的气色很不对劲,似乎不单单是因为被夫人依旧活着这个消息给震撼到,应该还有别的心事。

        只不过主子们的事,轮不到他们做下人的来操心。

        挠挠头,小厮快步去了玉笙居,以免那边有紧急状况好第一时间接应。

        澹台惜颜和澹台镜两个人合力,几乎消耗了大半内力才让扶笙完全恢复过来。

        已是三更时分,秦王府所有人都没敢歇息,全都眼巴巴望着玉笙居,生怕一个不留神,那里面会传来不好的消息。

        站起身来,澹台惜颜抬眼望了望外面灯火通明照着白雪的院子,疲惫地转过身来对着扶笙交代,“臭小子,你算是福大命大,这次有我和你外公在,不至于让你伤到哪里去,下次可不准这么鲁莽了,久丫头的命理属性既然不在五行之中,那么,很有可能如你所说,她体内有凤息的灵魂……”

        说到这里,澹台惜颜面色微微变,“这么说来,你们大婚岂不是不能洞房?”

        澹台镜也皱了眉,望着扶笙。

        “我自有办法。”扶笙沉思一瞬,道:“娘,外公,如今天色已晚,你们二人快回房歇息去吧,我这边已经无大碍了。”

        “真没事儿了?”澹台惜颜有些不放心。

        “真没事了。”扶笙勉强笑笑。

        “那我们走了。”澹台惜颜捏着眉心解乏,微叹一声,出了门以后冲澹台镜低声嘀咕,“爹,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儿,马上就要大婚的人了,竟还发生这种变故,若是今日我们父女俩都不在,那子楚岂不是性命堪虞了?”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就别抱怨了。”澹台镜沉着声音道:“先回去休息,明天去看看久丫头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闻言,澹台惜颜惊了一惊,“爹,你说……久丫头是不是真的不能和子楚同房,否则,按照子楚的修为,仅仅是一个锁心咒而已,应该不至于把他反噬成这个样子,方才给他把脉的时候,都快把我吓死了。”

        “胡说八道!”澹台镜翘着胡子瞪了澹台惜颜一眼,“难怪人家都说你们妇人心眼多,整天尽是想些有的没的,久丫头再是凤息转世,那她也是人,怎么就不能和子楚这小子……”

        “好吧,希望是我想多了。”澹台惜颜无奈地翻翻眼皮,喟叹一声,“依我看,臭小子和久丫头这段路,可比我和当年先帝那条难走多了。”

        提起这个,澹台镜就来气,哼了一声,“你们两个,那是先帝瞎了眼,你比先帝更瞎,竟会看上这么个瞎了眼的。”

        澹台惜颜憋不住想笑。

        “你还好意思笑?”澹台镜皱着白眉,“久丫头和子楚天造地设,人家郎情妾意,哪里是你们那一对瞎子比得了的,就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

        澹台惜颜抽了抽嘴角,就知道这毒舌爹嘴里说不出中听的话来。

        不过这么多年,在密室里就每天听他不重样地数落她如何瞎眼,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若是哪天爹突然不数落她温声细语地说话了,那才叫她难受。

        思及此,澹台惜颜笑吟吟道:“是,爹说得对极了,我和先帝一对瞎子生了一双冰雪聪明又有本事的儿女,算是赎罪了吧?”

        澹台镜瞅她一眼,径自朝着自己房间方向走去。

        澹台惜颜看着澹台镜的背影,脸上笑意渐收。

        爹就只有她这么个女儿,且她身为灵女,早些年选错了君主自己受了苦,爹想必也是极心痛的,可他又不能去把先帝刨出来鞭尸,只能每天这么数落她两句。

        实际上,爹才是最疼爱她的,否则也不可能花费十四年的时间几乎耗尽修为救回她这个原本已经死了还手脚筋全断的人。

        想到这里,澹台惜颜眼眶微微湿润。

        这时,有打着风灯撑着油纸伞的哑仆体贴地递了绢帕上来。

        澹台惜颜看了哑仆一眼,接过绢帕悄悄拭了泪,抬步跟上他前往房间歇息。

        商义一直没有入睡,知道殿下已经恢复以后,他立即来了玉笙居,重新将隐卫布置了一番,自己守在门外。

        这一夜匆匆而过。

        翌日,风雪难得地停下了。

        齐、楚、苗疆和蜀国四国的使者团在这一日陆续入京,典客令和其他礼官忙得晕头转向。

        魏国和岷国的使者团暂时没有消息。

        荀久坐在铜镜前,一边任由夏堇梳理着乌发,一边听着门外北炎的禀报。

        “魏国自然是姜易初来。”荀久莞尔,眸中露出期待,“我比较好奇的是,岷国会派什么人来。”

        北炎一时没了话,他其实并不太懂,久姑娘为何会对岷国感兴趣。

        荀久想到了一事,忽然吩咐夏堇,“待会儿你陪我去云水斋,我去取阿笙的喜袍,你带着伴娘服去平阳侯府和典客署两处,务必要让女侯和唐姑娘亲自穿上试一试,若是不合身的话,还有机会改一改。”

        夏堇应道:“姑娘就放心吧,奴婢一定让她们二人亲自试一试。”

        午时,荀久成功拿着扶笙的喜袍来到秦王府。

        哑仆和小厮们早就得到了扶笙的警告,禁止任何人将他昨天受伤的事告诉荀久。

        是以,荀久过来的时候,人人脸上都保持着以往的笑意,并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荀久急于让扶笙试喜袍,也没有过多去关注众人隐藏在眸底深处的担忧。

        大婚将近,扶笙这段时间都不用去上朝,闲暇时候便静坐在房里翻看书卷。

        荀久遣散了守在门外的哑仆,悄声走了进去,就见到扶笙靠窗而坐于竹榻上,双手捧着竹简看得正出神。

        荀久准备过去吓一吓他。

        还没挪动步子,扶笙已经幽幽开口,“今天怎么鬼鬼祟祟的,莫非做了亏心事?”

        荀久白他一眼,“你才做了亏心事!”

        扶笙嘴角笑意僵了僵,转瞬恢复正常,对她招招手,“过来坐。”

        荀久抱着锦盒走过去。

        扶笙目光落在锦盒上,翘了唇角问:“这是什么?”

        “你猜。”荀久没有急着将锦盒递给他,转头笑嘻嘻一问,“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扶笙想了半天,温声道:“没听说过新娘在大婚之前还给新郎送礼物的,既然没这种规矩,那就只能是喜袍了。”

        荀久扁了扁嘴,唉声叹气,“为什么你每次都能猜中,就不能让着我一点?”

        扶笙放下竹简,抱住她的纤腰,脑袋枕在她肩头,轻嗅她发丝间的清香。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抬起头,鼻尖几乎贴着她的鼻尖,柔声问:“你说,怎么让着你,嗯?”

        这样近距离的亲昵接触,让荀久瞬间脸红,心跳得飞快。

        扶笙趁机将她怀里的锦盒取下来放在桌子上。

        荀久忙道:“你还没打开……唔……”

        后面的话,尽数被他吞入口中。

        这次再不像前两日那般霸道了,吻得很认真,却也带着几分炽热的急迫。

        “阿……阿笙……”荀久承认,自从开荤以后,她一对上他就完全没有抵抗力,可是脑海中总会不由自主的浮现郁银宸说的那句话——她和他不能同房。

        好不容易从沉迷中拨出一丝神智来,荀久喘息着道:“我们……不能……”

        扶笙伏在她肩头,微带喘意的声音有着低哑魅惑的魔力。

        “控制不住,怎么办?”

        “我……”荀久失语,这种情动的时候,她何尝不想进行下去,可是她担心会发生什么严重的后果。

        “阿笙……”她瞄了一眼他正在挑开她盘扣的那只手,颤栗地呜咽了一声,艰难地问:“告诉我,那天之后,你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吗?”

        扶笙指尖动作微僵,片刻之后又继续往里探,紧贴她莹白细腻的肌肤。

        摇摇头,他道:“没有。”

        “真的没有?”荀久双眼亮了亮,如果没有的话,是否说明郁银宸说的那些都是骗她的谎话?

        “怎么了吗?”他吻了吻她白玉一般的耳垂。

        荀久回过神来,压下心中的暗喜,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主动迎合。

        直到她被吻得气喘吁吁,他才打横将她抱起直接去往床榻上。

        玉指轻勾,罗衫落尽,床幔摇晃,满室春色,于冬雪之日盛开温情花朵。

        一个时辰后,扶笙拥着已经累到沉睡过去的荀久,他全然没有睡意,只安静地看着她。

        荀久的睡颜,他看过很多次,却唯有今日觉得她的容颜竟魅惑艳丽到他只看一眼就又想将她吃拆入腹的地步。

        熟睡中的荀久嘟着嘴巴呓语了一句,光洁的身子往他怀里拱了拱。

        这一举动,顷刻激起了扶笙好不容易才消散下去的欲火。

        阖上眼深吸一大口气,扶笙再睁开,眼眸中多了几丝清明,但更多的还是没有她便灭不了的火焰。

        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儿,扶笙宠溺又无奈地一笑,“你真是……会让我上瘾。”

        他说着,温热的指腹轻轻抚上她薄而精致且艳丽的红唇,眉目间尽是不舍,“我无法想象若是那个人将你带走,我会疯成什么样。”

        普天之下,他不怕任何人喜欢她,因为有信心能将她牢牢拴在身边,可唯独郁银宸……

        也不知为何,在他的潜意识里,总觉得久久会对郁银宸不一样。

        作为男人的直觉,他从郁银宸身上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那个分明就没有见过几次的人,为何会在无形中给他这么大的压力?

        捏了捏眉心,扶笙迅速摒弃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不管怎么样,知道荀久爱的人是他,这就够了。

        荀久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扶笙又在不安分了,她累得睁不开眼,咕哝道:“阿笙,纵欲过度会死人的。”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柔声道:“我才刚开始,哪有纵欲过度?”

        荀久心中瀑布泪,可她没力气求饶,或者说,她很明白这个男人的能耐,便是她求饶了也没有任何效果,只会让他更加肆意。

        “我还没去给娘请安呢!”荀久想了半天,仅存的精力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更新鲜的借口了,只要把娘拉出来做挡箭牌。

        扶笙看着她睁不开眼的样子,笑道:“晨昏定省,早晨已经过了,你下次请安得黄昏时分了,我看如今天色还早,不如做些有利于感情进步的事。”

        他精致的唇角吻过她的喉咙,引起她身子一阵接一阵的颤栗。

        “你妹!”荀久哭笑不得,声音很快就被他含在口中。

        荀久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不知餍足。

        他就像全身充满毒液的猛兽,恨不能将她这个猎物注满会上瘾的毒,让她逃无可逃,沉溺于他既凶猛又带了宠溺的温柔中。

        这一次,荀久是彻底昏睡过去了,全身没有一丝力气。

        再醒来时,荀久张了张眼睛,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揉了揉酸痛的腰身,她慢慢坐起来,看了一眼外面,没见到扶笙。

        穿上衣服下了床榻,荀久推开门,见到外面有哑仆看守,她疑惑地问:“阿笙去哪儿了?”

        哑仆指了指书房。

        荀久回房梳洗好,将脖子里的红痕盖了厚厚一层脂粉,这才出门去往书房。

        “怎么起来这么早?”扶笙见她过来,赶紧吩咐哑仆田火盆,以免她冻着。

        “现在是哪一天了?”荀久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因是下雪天,外面也看不出天色来,只好问扶笙。

        扶笙嘴角不着痕迹地翘了翘,“你昨天过来的。”

        荀久一听便脸红到脖子,嗔他一眼,“娘肯定知道我昨夜宿在这里了对不对?”

        扶笙浅咳一下没说话。

        荀久抬脚踹他一下,“你怎么不叫醒我?”

        扶笙挑了下眉,神色认真,“叫醒你?去给娘敬茶还是跟她谈论一下初为人妇的感想?”

        “你大爷!”荀久又好气又好笑,坐到他旁边伸出拳头就是一通乱揍。

        澹台惜颜的性格,荀久再了解不过了,若是她真有胆子过去,澹台惜颜肯定什么都问得出来。

        虽然她是思想开放的人,但毕竟床帏之间的事,当着长辈,谁好意思说出口?

        扶笙没有闪躲,任由她的粉拳落在自己身上。

        对他来说,她的力道等同于挠痒痒。

        荀久也不舍得大力锤他,发泄了一番后脑袋一歪靠在他肩头,“阿笙,你快去试试喜袍,试完了,我就得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扶笙反问。

        荀久白他一眼,“还能做什么,自然是待嫁。”

        “还有三天,不急。”扶笙莞尔一笑,“等大婚头一天晚上,我送你回去。”

        荀久扶额,“你怎么不说,直接不要回去了,连接新娘这一道也给省了?”

        “有这种想法。”扶笙侧过身来抱着她,呼吸喷薄在她脖颈间,“可我这辈子只有一次大婚,若是连仪式都省了,岂不是显得我不够爱重你?”

        荀久还没开口,就听到扶笙鼻尖轻嗅了一番,然后微微皱眉,“你脖子里扑这么多粉做什么?”

        “你还好意思说?还不都怪你!”荀久赶紧直起身子理了理衣襟,免得待会儿他的手又要不安分。

        “我看看。”他伸出手就先掀开她的衣领。

        荀久赶紧双手捂住,“不给看!”

        这个男人,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就不信之前在床上的时候他没有从上到下看过。

        她脖子里的红痕,全是他的杰作,他还能不知道?

        想到这里,荀久赶紧往旁边挪了挪。

        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精力,她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你给我看,我便马上去换喜袍。”扶笙对着她微笑。

        态度很认真,笑得很迷人。

        荀久心神一晃,身子不由自主地朝他靠了靠,却在恍然之间反应过来,自己竟然险些被他给蛊惑了!

        “不给看!”荀久双手护着衣领,防止他再次进攻。

        扶笙笑笑,不说话了。

        他不说话,荀久便知他的意思是不给看就不换喜袍。

        他若是不换喜袍,到时候不合适的话,大婚之日岂不是要丢脸?

        荀久想了一下,顿时泄气,暗骂一声“精虫上脑”之后自己掀开衣领,保持着警惕的态度慢慢挪向他,“呐,看一眼就行了。”

        扶笙拨开她落于胸前的一缕乌发,细细看着她脖子里的那些错落交织的痕迹,指腹触碰到她肌肤的时候,有一种温软滑腻的感觉,就像一条会勾起人最心底里**的小蛇,那样的触感,顿时让荀久心魂颤了颤。

        “难不难受?”他低沉而温柔的声音传来,“若是难受的话,我给你抹点药。”

        心乱了一拍,荀久赶紧拒绝,“还是算了吧,到了大婚那天,应该能恢复。”心中暗骂妖孽,他只知道他会对她情不自禁,却不知在面对他的脉脉温情时,她会容易沉沦。

        再有三天就要大婚了,若是再这么沉沦下去,她就不用出去见人了。

        玉指轻轻替她拉拢衣领,他笑了笑,“那好,我去换喜袍。”

        扶笙说完,抱着荀久回了房,将她放在竹榻上,拉了厚衾给她盖上以后才慢慢抱着锦盒走到屏风后。

        不多时,扶笙再出来。

        荀久霎时看直了眼睛。

        身着大红喜袍的扶笙,犹如春日夕阳红霞,艳了此刻天地间的隆冬白雪,也艳进了她的心扉。

        从来只知道这个男人冷凝高华、尊贵潋滟、清逸高雅,却不曾想穿上大红喜袍以后,能惊艳到这个程度。

        这种时候,荀久本该欢喜的,可是不知为何心中更多的是感动。

        而且是莫名的感动。

        仿佛两个人在历经颠倒磨折的夙世轮回之后好不容易能走到一起的感动。

        荀久心中觉得奇怪,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奔向他,不顾一切扑进他怀里,没控制住落下了泪。

        荀久这个反应,大大超出了扶笙的意料之外,他一时慌了神,俯身对上她朦胧双眼,指腹轻轻替她擦去泪痕,柔声问:“怎么哭了?”

        “我也不知道。”荀久吸了吸鼻子,摇摇头,“就是突然觉得这一刻好难得。”

        她再次抱住他的腰身,含了哭腔的语气让人说不出的心疼。

        “阿笙,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要分开好不好?我怕一分开,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扶笙眉心微微蹙了蹙,暗想着这些话能从她嘴里说出来,委实新鲜,许是她真的觉得两个人从开始走到这一步太过艰难,故而对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依赖。

        不过,这样脆弱的她,太让人心疼,他不喜。

        这样一想,扶笙回抱着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你个傻女人,我之前不是说了么?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没有家。这些话,可不是说着玩的,若是不能向你兑现,那我娶你还有何意义?”

        荀久心中感动,一句话也不想说,只是紧紧抱着他,就想多感受一下他的气息。

        季黎明升任了大司马,自然一早就去上朝接了季博然的班为女帝分忧。

        扶笙这段日子不必去上朝,但隐卫们不断传来的消息也得他自己处理。

        荀久想起刚才在书房内见到他奋笔疾书的样子,不由得蹙了蹙眉,“都要大婚了,你怎么还这么忙?”

        扶笙将脑袋靠在她肩头,低缓地说道:“岷国使者今早入京了。”

        ------题外话------

        呜呜呜,小肥脸也是个让人心疼的~(>_<)~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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