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行，这个我可以期待一下，你写吧，嗳，就写雪上？”王梦雨满带信任赞赏的神情让我更多了几分精神，答应声“是”，就近捡了根因为来回踩踏而露出来的树杈，弯下腰在经过我们两个人反复走动而已经比较坚实的地上刚刚写了一个“余”字，王梦雨说：“这样的雪地上写，光晃眼了，根本看不出来，可你这要是写得好了，没准还能被传诵传诵，给他添些光彩，所以得写清楚些，我先把余红图雕像的旁边这块地面清一清。”她说着拿起铁锹铲了一下，我上去抓过铁锹把，说：“你算了，大家小姐弱不禁风的劲儿，还是我吧，唉，看来这方面的脑力体力都要我身体力行才行。”

        王梦雨笑着拍拍我弯下的背，说：“人家这不也是不好意思光看你忙活，所以主动干点儿嘛。”我冲她笑笑，说：“开玩笑的，我还能和你斤斤计较？而且刚才’余红图之像’主要是你花气力立起来的，他知道了有你念叨，没准给系里发感谢信，毕业以后连工作都给分配好呢，教育局听说好差事多了去呢。”王梦雨笑着推了我一下，说：“要他感谢给饭碗呢，呵呵，而且这么背后’褒奖’他，也不敢让他知道啊。”

        我可劲儿地扫去雪人旁边的一大片积雪，再重拾树杈，一边琢磨，一边一笔一划地仔细写道：“

        共铲传播余红图—-

        这起句气势不凡吧，是不是让人想起来李大钊说的将来的世界插满红旗那句话？”

        王梦雨微笑道：“嗯，可感觉没多少诗意，我可不想看什么长征组歌之类的东西，又不是…是吧？”

        我只点点头，接着写道：“侃侃一笑底气足—-

        这句…呵呵，先别说够不够诗意，等我琢磨好下面六句再说。”王梦雨还是面带微笑，朝我点点头。我一边思索，一边写道：“（以下六句不算标点共42字略去）—-题余红图像。”

        写罢，王梦雨念了一遍，听我一旁嘴不停地说：“谦虚地承认，我这是为了余大人的伟大理想才临时起的意，豪情壮志地给他写了篇纪念，好不好的将就看吧。”王梦雨笑道：“你就别假谦逊了，这么快能写出个七律来，还有模有样的，承认你才华横溢好吧，不过咱们不是中文系，是英语系的，好歹再给他添一条英语。”

        “这个你来，我就不委员面前班门弄斧了。”

        王梦雨想了想，拿起树枝走到雪人正前方，写了一句“the  devil  can  cite（略去后面5个英文词）”。我刚过去一边看，一边念了一遍，她就用脚涂抹了，笑道：“那什么…我觉的还是别给人看了吧，你写的那个就够可以的了，万一外人看见还了得，中国自古就最见不得有不同想法的，只能歌功颂德。”

        “那倒不见得啊，战国和民国时候就例外，孟子见了梁王说话多不客气呢，噢，就是这俩时代都一去不返了而已。”

        王梦雨笑道：“看你感慨得像个多大的人似的，还是都涂掉吧？”我依依不舍地看着，说：“可刚才还说写得好了让人看着可以传诵传诵，而且这个塑像，咱们拍得这么结实，不就是要让它做景点能值得保护吗，呵呵，不过说真的，你的那句英文更犀利，我这种语句一看就是玩笑似的，也没什么吧，咱们国至少口头上（略去以下8字）呢，又不是6、7十年代的那阵子特殊时期。”

        王梦雨苦笑道：“好了，谁要你跟我面前糊弄，还不都差不多，所以这8句话都不能留着，对了，先让我记下来吧，回头要连你自己都不记得了的话，那也怪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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