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谢天谢地,  终于进入正题了。

        望月结弦心里松了口气,有些无奈。

        如果厄洛斯还坚持不懈的找他聊天的话,他真的担心自己开口就会忍不住哈出一口酒气来。

        谁让这酒这么辣啊!!!

        他心里有点委屈,  并对系统词语库里的“柔和”这个词的词义产生了怀疑。

        也许智能生命他们的词汇里柔和其实与他理解的辛辣相对应呢?

        在进行这样一个设想的时候,望月结弦果断忽略了旁边两个毫无人性的家伙也曾经评论过这酒“口感柔和”。

        他已经把这两过于能喝酒的家伙从大脑里清除了,  安室透和约翰?这两谁?不知道,  不认识,别找他。

        即便如此,就算望月结弦真的学鸵鸟把头埋进地下,  这种他跟不上的奇怪发展依旧还会继续。

        而且他也知道这个道理,  但他就是忍不住抱怨。

        明明他只是在哪里嫌弃酒难喝,  却莫名其妙的成为了争论的对象,  他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只能莫名其妙的坐着微笑不说话假装深藏不露,当个废物吉祥物看着这群人打机锋。

        若不是在本体之前早早的叮嘱过他,不论发生什么事让他就摸鱼划水就行,  他也就无脑跟着做跟着照做,没从这个处境感受到太多压力,  不然他可能还得多用用脑子。

        虽然他也曾觉得本体好像有点太相信他的能力了,  什么也没布置让他自由发挥,像是坚信他能应付的来一样。

        ……有点委屈。

        望月结弦撇了撇嘴,  看着厄洛斯施施然落座,有点不耐烦的期待事情赶快结束。

        这种心情一定要类比的话,就像是在你高中晚自习快下课的最后一节课还有三分钟打铃的时候,班主任突然进来,  还带着即将召开的班会过来0,  在台上不断的说一些有的没的废话,  而此刻你的心早已飞回家里,只想赶快洗完澡躺在柔软的床上睡大觉。

        虽然他并不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起来结果不错,起码现在所谓的试探是终于结束了。

        望月结弦左右各瞥了一眼,试图从这两人思索的表情分析出这两个情报贩子到底脑补了什么东西。

        分析失败。

        情报贩子的基本素养可能就是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他再怎么看也看不出什么东西出来,最多只能看出他们是真的把严肃摆在脸上,表明自己对这场交易的重视,再深一点的东西他可看不出来。

        这时候他格外想念脑子好使的本体了。

        望月结弦深情的和自己摆在桌子上的酒杯对视,全然无视了安室透和约翰开始对厄洛斯进行的新一轮试探和言语交锋里满是火药味的气氛。

        这个世界太复杂,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当个没有脑子的打手。

        一群戏精,望月结弦只能对这群十分没有武德的情报贩子做出这样的评价,然后放弃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出什么东西来。

        人与人之间是不能相互理解的,他还是早点放弃吧。

        望月结弦冷着一张脸看厄洛斯自己坐到对面,摆出一副谈判的姿势,有些兴致缺缺。

        他脑子没本体好使,看不出这群人心照不宣啥玩意儿,也看不出这群人到底玩的什么花样。

        虽说本体在现场肯定看的出来,但是之前就被他赶去睡觉了,他的外置大脑下线了,自然比不过这群成精的家伙。

        说起来,他可记得本体是个三班倒的,不好好休息身体可吃不消,没人看着可不知道会多死命折腾自己。

        这样说起来,本体好像平时胃也不太好……他平时连饭也不按时吃,死命的折磨自己的身体,还得像个办法好好调养一下。

        就在他有搭没一搭的想着和目前处境全然无关的杂事时,约翰已经带着安室透和厄洛斯开始了读作友好交流写作谈判,还顺带充满了人类特色恶意的社会□□涉活动。

        开始讲正事了,又没有完全讲。

        大家都知道,上学的时候有会长篇大论的老师,出社会了还有只会画大饼张嘴不停就是不讲正事的领导。

        所以交涉现场变成了充满阴阳怪气的官话库存比拼大会也是很正常的吧?

        左边是约翰在笑呵呵的说诶呀我的事务所蒙受了巨大的损失,虽然我知道不是你做的,但是那些围攻的人我可不能放过,你总得给我一个交代,他们背后的家伙你给我捅出来呗?到时候一起敲一笔,我七你三。

        右边则是厄洛斯手里夹着一根雪茄,面带温和的笑容活像是他上辈子工作的一员里面对无理取闹甚至还想医闹的护士,满脸笑嘻嘻心里,嘴里还反复循环着各种套话。

        比如啊呀你说什么?嗯?有人袭击了你的事务所,啊深感遗憾,但是这件事我是不知情的哦,不过敲一笔我完全支持,就是这分成得再好好谈谈,得加钱。

        放眼看过去望月结弦只觉得累。

        这两人交流信息像是挤牙膏,在一大堆废话里找有效信息像是沙里淘金,他都感觉自己已经化身语言的淘金客,只为几句他们抠抠搜搜死活不肯放出来的信息,在一堆废话里耗死了成打的脑细胞。

        这到底是什么时候是个头。

        望月结弦百无聊赖的伸手握住了酒杯,手指轻轻的在杯口划了一圈,又弹了下杯口,看着杯中荡起的波纹发呆。

        厄洛斯和约翰一长串的话总结起来就是利益分配问题的探讨,最多加了好几层文明人专门研发的专业词汇作掩饰,看起来没那么粗鲁罢了,他上辈子在职场不知道看了多少,耳朵都快听出茧了,只觉得无聊的要死。

        而一旁还是个萌新的安室透哪见过这种阵仗,看约翰和厄洛斯你来我往的交锋好不快活,甚至还自发的在心里记着这两人谈话用到的他能分析出来的话术,不知道哪天自己就用上了。

        为了学习他连废话也听得津津有味,哪像望月结弦无聊到像只脱水的比目鱼。

        好家伙,结果自己还和旁边的警校第一成了个对照组。

        望月结弦撑着下巴,有些昏昏欲睡。

        如果把约翰和厄洛斯的交锋比作现场教学,他和安室透是旁观学习的学生,那他就是那个上课一直在睡觉没醒过认真听讲的学渣,安室透则是那个狂记笔记卷生卷死的卷王学霸。

        差别太大,没法抵抗。

        再次努力憋住了要从嘴里跑出来的一个哈欠,望月结弦实在是克制不住自己企图拉快进度条跳到结局的心思。

        嗯?你说什么?

        要好好遵守规则?

        这些谈判与他有何干系?

        就算他身为酒厂的一员,boss也亲自向他发布了要打探厄洛斯的任务,他也早早的无师自通的摸鱼的基本功,做事只做三分,剩下的全靠编。

        只要他确实和厄洛斯见面了,之后的事还不是想怎么编就怎么编?

        现场见面商谈的就三个人,一个别的组织老大,还是个黑寡妇;一个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一个还有就职酒厂的意向,但可惜是个假酒,怎么可能主动向酒厂巴拉巴拉一通情报大放送?

        该怎么做这不是一目了然?

        望月结弦一手撑着下巴,眯着眼,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强打精神,终于开口打断了这两人的扯谈。

        “等等。”他做出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等等。”

        “这样下去实在是太没效率了朋友们,时间不等人。”

        他在三人投向的视线里轻松的耸了耸肩,几乎是照着之前本体给他留下的稿子念,“在这段时间里那群狗养的玩意儿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们干脆直接开诚公布的谈一谈,对我们都好,不是吗?”

        他对上约翰的闪着狡黠光芒的眼睛,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容,又对上了厄洛斯。

        “你来找约翰究竟是为了什么事?”他又耸肩,摊开手,表明自己的诚意,“我和安室透只是倒霉被迫掺和进来的,现在想跑别人也不会信了,现在除了合作我们别无他法,同样的,我们可能比你们还希望这场闹剧早点结束。”

        “毕竟你知道的,我还得休息。”他故意做了一个搞怪的鬼脸,又重新露出一副笑容,“那么,这就是我的诚意啦~”

        厄洛斯沉默了一下,又在安室透紧张的视线中猛然大笑出声“有意思……”

        她本想摸出打火机点燃自己手中的雪茄,又懒得站起来翻找,干脆就这样把雪茄捏在手里,直直的看着望月结弦“一般说这话的人,不是太过天真,就是有底气,我不在乎你是哪种。”

        “因为对我来说都毫无意义。”她双手交叠,垫着下巴,目光锐利的看着望月结弦,“亚瑟小哥,这里我有个委托,想给你们,当然,报酬随你们开。”

        “如你们所见,我是苏联人。”她顿了顿,企图从面前几人的表情里看出惊讶之类的情绪。

        都没有。

        不错,基础还算过关。

        “说来有些不好意思,现在闹得沸沸汤汤所谓的‘那个东西’只是我私人收藏的一个小东西罢了,但是不小心被一个叛徒带走了,那家伙还编造了奇奇怪怪的谎言,把事情闹的那么大,而别人看到我们如此急迫的追寻那个东西,还以为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弄的人云亦云的,现在麻烦的不行。”

        厄洛斯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转眼看向望月结弦和安室透“我只不过希望把我的东西拿回来罢了。”

        “恕我冒昧,到底是什么小东西值得你花费那么的精力和阵仗去追寻?我可不想找东西把命丢了。”安室透皱眉,显然是不信任她的这番说辞。

        厄洛斯定定的看着安室透,过了一会才开口回答“我说了我是苏联人,那个叛徒带走的是我的苏联军勋。”

        “那么,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厄洛斯高高的挑起一边的眉毛,坚毅的脸庞又能让人恍惚中看到迷眼的风雪。

        望月结弦打量了一下她的五官,的确是典型的斯拉夫民族的特征。

        “我知道了,是我鲁莽了,抱歉。”安室透点了点头,心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一开始厄洛斯提到苏联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一种预感了,而现在,预感成真了。

        红馆,是苏联士兵的帮派。

        不,已经不能称之为帮派了,应该说,是一支令行禁止的军队。

        安室透心头一跳,暗暗记下这个情报。

        “总之,你找到我只是希望能买到那个叛徒的情报?”约翰鼻子重重的喷了一口气,等着厄洛斯给他一个解释。

        “是的,只不过最近被盯的太近了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又收到消息看到你被一群虫子给缠上了,只能委屈你一下,报酬我会加倍补回来的。”厄洛斯点了点头,表情也很严肃,显然也是被一些人给纠缠的头疼。

        接着她又转向安室透一行,表情诚恳“既然你们能和约翰打破那群家伙的包围,显然你们也是有能力的,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接下我的委托,价格好商量。”

        “什么委托?”安室透还么开口回答,一旁的亚瑟就替他抢答了,显然对这个任务十分感兴趣。

        不过他也一样。

        至于原本的目标是指向酒厂的目的就没必要说什么了,而且他好歹算是个刚入地下的情报贩子,在这里没有什么人会拒绝上门的巨额委托,这下他还刚好不用想留下来的借口了。

        “最近有几个组织的动向很奇怪,我怀疑那个叛徒还泄漏了我们的情报,具体情报我会让中士向你们解释的。”厄洛斯说着按下了桌上的按钮,把之前替他们开车的司机给叫了过来。

        中士开车……安室透眼神漂移了一下,这大概也算是一种诚意?

        待到面容方正的男人步履坚定的停在门口,厄洛斯也做出了送客的姿态“让中士带你们去看详细的情报吧。”

        接着又转向约翰,显然是打算做情报交易了。

        安室透也自觉没有打扰,拉着亚瑟就跟着中士离开,还体贴的带上了门。

        几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房间一片寂静,但是能很清楚的分辨这些脚步声,厄洛斯就捏着雪茄,和约翰面对而坐,静静的听着脚步声逐渐消失。

        到最后,还是约翰打破了寂静,他身体向前探,十分熟练的替厄洛斯剪开了雪茄,掏出兜里的打火机“咔嚓”点燃,火光在厄洛斯蓝色的瞳孔里跃动着,充满活力。

        “你这人也真是的,搞个波本也就算了,居然还是那么柔和的牌子,我招你惹你了?”

        约翰嘴里嘟囔着,顺手接过厄洛斯递过来的雪茄,自己也剪了一根,舒舒服服的抽了一口。

        “味道不错,够劲。”他咂吧嘴品了一下,悠闲的做出了点评。

        “到时候让人给你送一盒过来。”

        厄洛斯垂眼猛的吸了一口,吐出浓浓的烟雾,嘴角带笑“知道你爱喝劲大的,给你搞了瓶黑麦威士忌,说是禁酒令之前的,金贵,够买你的情报了吧?”

        约翰眼前一亮,顿时眉开眼笑“嗨,我们这交情还用得着?那用这么客气啊……”

        他站起来,直直的走向酒柜,又拿了两个新杯子,看向厄洛斯,无声的敦促她把好酒拿出来。

        厄洛斯轻笑一声,慢悠悠的拿出了约翰惦记着的威士忌,拧开,一股谷物的味道直直的扑向两人。

        约翰眼睛直接亮了一下,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不多说什么客套话,直接喝了一口。

        “好酒。”

        他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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