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常九行（二）
众人回头看来人，这人虽然武人打扮但长相儒雅，身材不高但是气势磅礴，紧要关头却不慌不忙，迈步向这边走来。
刀疤脸真气松了松，对着来人说：“怎么我这个师兄就没资格教训你茂师弟的徒儿吗？”茂师弟微微一笑：“江师兄当然有资格，只是我这顽劣徒儿罪不致死，师兄何必置他于死地？”
“杀害同门都不致死，你李茂寅的徒弟命金贵吗？”刀疤脸说话完全不客气，大板牙常九行知道自己理亏，想辩解又不知道从哪说起。
“方才我询问了摆摊的老汉，稍微一问就知道当时的情况，边上那两个小朋友估计也在场，江师兄不如问问他们。”说着李茂寅一指丁渺和付山童。
李茂寅低头看着大板牙骂道：“孽畜！为师准许你回乡照顾母亲，只是这么一点误会，你为何不与追上来的师兄解释，反而要与他们动手？”大板牙心说自己老娘早去世了啊，眼珠一转知道师父在为自己圆话，忙接茬道：“我想跟他们解释来着，结果他们二话不说就上来杀我，我一还手那个姓刘的就拿自己师弟当挡箭牌。我哪收得住手啊！”
刀疤脸面色一沉：“你们师徒俩一唱一和，当我江某是傻瓜吗？”
“师父，你瞅瞅刚才两人就跟他脾气一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大板牙一指刀疤脸。丁渺都想替他师父给他一脚，都这时候了你还嘚吧嘚个没完！
李茂寅尴尬一笑：“江师兄，我这徒儿性格莽撞，但品质良善绝非是残杀同门之人。还请江师兄明鉴。”
“有罪没罪，待到回宗门审问后再说。”刀疤脸似乎就想办死大板牙，毫不让步。连丁渺这个外人都知道，人落到你手里，没罪也给你弄出罪来。不过看样子这个姓江的好像与他师弟有仇怨，这么做完全是针对李茂寅来的。
果真，李茂寅上前一步拦住姓江的去路，脸色也阴沉了下来，“江鬼丑我还敬你是师兄，事情何必做得如此绝？”
“好好好”江鬼丑气急反笑，“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徒弟不肖原来是你这个师父教出来的。李茂寅你别忘了，五水派以长为尊，你打算以下犯上吗？”
原来这五水派弟子按进门的先后，更改自己原名，每十年为一辈，名字后面加上相应的生肖代号。刀疤脸叫江鬼丑意味着他是李茂寅上一个十年的那一批师兄，按照五水派的规矩，生肖差一级就得听师兄的。今天江鬼丑拿这个来压李茂寅，确实挑不出理来。
看李茂寅沉默不语，江鬼丑哈哈大笑，捆着常九行就要走。这时李茂寅一撤步，拿手臂拦住了他。江鬼丑声音也低沉了下来：“怎么你也要造反了么？”说着铁鞭收回又变成了短棍模样。
“茂寅并非想以下克上，但江师兄处处针对茂寅是何道理？”李茂寅显然也不是善茬，直接把话给挑明了。我知道你就是针对我，那有话一次说清楚了，别耍小心机。
丁渺虽然不喜欢五水派的人，但毕竟李茂寅是常九行的师父，心里稍稍偏向了他。“是啊是啊，你一个大老爷们，长得还凶神恶煞的，做事情像个阴毒的娘们，不嫌丢人吗？”丁渺心道。
江鬼丑低头做沉思状，突然手里的铁棍反手一撩向李茂寅砸去！常九行在后面只来得及叫一声“小心！”李茂寅反应可够快的，仰头避开眼角瞥见常九行要过来帮忙，大喝一声：“不关你的事，别插手！”接连俯身、小跳躲过江鬼丑迅捷的三下攻击，李茂寅开口了：“敬你是师兄，三招我也让了，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江鬼丑不答话，似乎知道李茂寅擅长近战，他手里的铁棍变成长枪，连扎带扫又攻了几招。丁渺在边上看得手心都冒汗了，这刀疤脸兵器好生诡异，兴许根本不是兵器而是一种变化金铁的术法。要是不了解他的人，与他动手八成会着了他的道。
李茂寅丝毫不慌，游刃有余得避开攻击。左脚尖一点地，身形向后一飘，只见他右手拇指与中指一叠，弹出一束真气，江丑鬼一个铁板桥仰面躲过。李茂寅不再忍让，五指一并出长约四尺的真气光束，真气为刀砍向江鬼丑。化气为刃，这便是李茂寅的‘长生剑’。这气劲连绵不绝，江鬼丑明明格挡住，李茂寅手掌一握气剑消失，手掌一张又是一。
只交手了一阵子，江鬼丑就抵挡不住了，左支右绌露出了破绽。两人一错身的功夫，李茂寅左手化出剑气向江鬼丑后背刺去。就在将要把他刺个透心凉的时候，气剑消失李茂寅只是一掌把他拍了出去。原来李茂寅从一开始就让着他，只用右手化出剑气与他交战，这回用左手是提醒他自己已经留手了。
丁渺与付山童嘴巴变成了一个鸭蛋，他俩被李茂寅的功夫给彻底折服了。威力又大又潇洒，再配合上人家那个轻飘飘的步法，真乃天仙是也！丁渺很想问您老李茂寅还收徒弟不？他俩不知道，当初许啸月就是看了李茂寅的本领才生出惜才之心，放过了他。
他俩这么想，江鬼丑的脸色就更难看了，脸上的伤疤都泛出血红色。所有人都说李茂寅将来必成五水派的栋梁，却没人夸赞过他。江鬼丑心里不服气，论智谋论功劳，他李茂寅算什么？他只是没想到自己本领与李茂寅差距会这么大，大到自己与人家交手，就像大人在戏弄个孩子。江鬼丑努力不让人看出他此时气愤得手在抖，一咬牙转身扬长而去。
大板牙常九行看江鬼丑走远了，哈哈大笑，跑上来就想拍师父马屁。李茂寅瞪了他一眼，常九行立刻收住笑容，老老实实笔直站好。
“我这么多年养了你这么个不知好歹的畜生！为什么临阵脱逃？”李茂寅指着常九行鼻子大骂。
大板牙脖子一梗，大声叫道：“我想当大侠客，不想陪着他们一起干下三滥的事情！”丁渺立刻想到李名越的毒计，五水派果真还在筹划着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大板牙定然是听到自己人的计谋，这个山炮一怒之下，也没跟师父说就独自出走了。
李茂寅当然知道自己的傻徒弟在说什么，叹了口气久久没有说话。
“你这混小子，从小到大就有这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门派收你养你，便如同你的父母，你会因父母的错失而离他们远去吗？”
“师父，您教的，五水派要想成为大派，就必须做一些堂堂正正的。要不然地盘再大也还是被人嘲笑是一群匪帮！”大板牙振振有词。
“罢了，我说服不了你，你要浪迹天涯那便去吧。你既然脱离了五水派，我也不再是你的师父了，你走吧。”
“师父您不要我了？”大板牙眼泪刷得下来了，吓了丁渺一跳，这山炮怎么说哭就哭。
“为师生是五水派的人，死是五水派的鬼，当然不能做对不起门派的事情。今天帮了你，以下犯上已经犯了大错。你小子从小就是犟脾气，认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你便出去闯一闯，不干成一番大事业就别回来了！”
常九行看到事情有转机，破涕为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李茂寅被这个傻徒弟逗笑了：“行了，别做此小儿女神态，大丈夫行走天地间，哭哭啼啼得像什么样子？快起来走吧。”大板牙被他的话一激，咧嘴差点又哭了出来，大牙狠狠一咬嘴唇，狠狠心站了起来。
“师父我走了，您怎么办？江鬼丑定然找您麻烦...”
“不用你担心我，我与他历来不合，没有你这件事也迟早有这么一天。倒是你，你生性鲁莽，以后要改了冲动这个臭毛病...算了你小子死在外面也不关我的事，快滚吧！”说完李茂寅狠狠地踹了常九行一脚，然后掉头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大板牙眼泪哗得止不住了，丁渺在旁边劝也不是躲也不是，等着他哭完。好一会大板牙一擦脸，转过头狠狠瞪着丁渺。
“我就是看到你哭了，难道你就因为这个要杀我灭口不成？”丁渺被他瞪得心里一慌。
“你俩人够义气，老子被人追杀你们也没丢下老子逃命，这好朋友我常九行认了。胖子你叫啥名？”大板牙咬牙切齿道。
丁渺嘻嘻一笑，连道应该的应该的，告诉大板牙自己的名字，又给他介绍了边上的付山童。常九行抱拳给他俩一行礼，丁渺慌忙还礼，眼角一瞥看傻子还沉浸在刚才的理所应当上，不客气的受对方一拜。丁渺轻轻踢了他一脚，向常九行抱歉道：“我这兄弟脑子不好使，你别见怪。”常九行也没往心里去，摆了摆手。
三人结伴西行，丁渺终于有机会问了常九行奇怪的口音问题，常九行告诉他自己家原先是北地人士。听长辈讲，老家在他很小的时候闹了‘大灾’死了不少人，能跑的人都向南跑过来了。常九行的老娘有点楞，逃难的时候跟错了人，迷了路一边要饭一边带孩子一路向南，竟然来到了东南之地。常九行后来被李茂寅收留，才拜他为师，等年岁够了就加入了五水派。丁渺好奇，问他今年多大了，常九行说：“我今年二十啊，看不出来吗？”丁渺一咋舌，我看你都像四十了，您老长得可真着急！
走了半日，到了一个三叉路口，常九行对丁渺说：“你一路跟我说的意思我明白，但你也知道我师父让我闯出个大名声，所以你家我就不跟着去了。咱们就在此分别，我向西你转头向北。”顿了顿他抱拳向丁渺和付山童又是一礼，“山水有相逢，咱们后会有期！”
(本章完)
(https://www.xiaoshuo5200.com/xiaoshuo103473/18905858.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xiaoshuo5200.com。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xiaoshuo5200.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