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冥婚
这是哪儿？赵喃睇疑惑地问。
“回家的路。”黑衣人冷冷地道，语气不再如刚才那么温柔。
“怎么这么奇怪！”
“奇怪么，每一个人最终的归宿，都是这样的。时间久了，就习惯了。”黑衣人似乎在自言自语。
“对不起，我们要下车！”路越走越黑，天色也越来越阴沉，我终于忍耐不住。
“好下车吧，我亲爱的妹夫。我们到了。”
“妹夫，阿龙，你和他妹妹怎么了？”赵喃睇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思议。
我怎么解释，我压根都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我曾经辜负了某个女孩，忘却了？这根本不可能，别人都是桃花朵朵开，我独守一枝梅，还没守住，怎么可能？
我颤声解释道：“先生你弄错了，我不是。”
“嗯，没有错，现在不是马上就是了。我的小外甥喜欢你，他妈妈也觉得你不错，那你就是了！”
黑衣人说完这句话，忽然转身看着我们，他那一双本来漆黑的眼睛，幽幽地绿光，脸色不再白嫩，黑漆漆的一片。
此情此景，我们应该大叫一声：“有鬼！”
不过，我二人都叫不出来，看见他那眼睛的瞬间，只觉得大脑轰地一声，整个意识开始模糊。
“下车。”黑衣人冷冷地说。
我二人的本能犹在，挣扎着想反抗，脚步却不由自主地随着他走下车去。
一群穿戴着民国服装的男女老少，等候在那里，簇拥着我们，一步一步向着未知走去。
此时我贴身的那块黄玉，变得越滚烫，我打了一个激灵，从迷茫中醒悟过来。
眼前这些人举止都很古怪，一个个面色惨淡，双目无神，看之不似活人。我朝着他们的脚下看去，只见他们脚尖轻微地点着地，几乎是飘着走的，这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鬼么？
我不敢惊动他们，装作迷糊的样子，伴在赵喃睇身边，一边走一边苦苦思考脱身之际。
走了一会儿，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规规矩矩的点头哈腰，叫着少爷。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悄无声息地来到我面前，他习惯性地笑了笑露出尖尖的牙齿，我认得他，他是那个我在郊外遇到小男孩。
他贴着我的耳边低声地说：“我开始觉得你很有意思的，不过舅舅说要让你做我爹爹，那就没有意思了。”
我假装听不见，双眼愣愣地看着前方。
一会儿，队伍继续向前走，走不多远一所古色古香的房子出现在我面前，房檐下大红灯笼高高挂，像是新房一般。我心中哀叹，难道我被强行配了冥婚。
一个老管家模样地人走过来，搀住了我，说道：“新姑爷请吧，姑奶奶地在等你呢？”
我不敢反抗，只能随他而去。
小男孩忽然笑了，笑的很诡异，他舔了舔嘴唇对我说：“你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我强忍着恐惧连颤抖都不敢。
走不多远，来到一所厢房，老管家在我背后拍了一掌，我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
红罗帐，红烛，大红新衣穿在一个女鬼身上，这女鬼自然是小男孩的妈妈，她依旧披散着头，遮住了大半张脸，不过看模样，生前应该是很美丽的那种姑娘。
她走过来，牵着我的手，入手一片冰凉，我的心在哆嗦。她拉着我一步一步走向红罗帐。
我不是聊斋里的风流书生，有着博大的心怀，人鬼无忌，阴阳通吃。
我颤颤巍巍地坐在床边。
红衣女鬼，凑到我面前，对着我使劲的嗅了半天。
“你还是个处？”她似乎有点惊讶，愣愣地看了我半天，接着道：“童子身是大补的。”
她舔了一下嘴唇，我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恐怖，淡淡地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你好好对待阿杰，我们生生世世在一起。”
我想阿杰是那个想吃我的小男孩，我该怎么对他好？
我洗干净了，自己烧一锅水，跳进去，强忍着不死，等到快煮熟的时候，我说完此生最后一句话——儿子，快来吃肉。这样才是对他好吧！可是我不是割肉喂鹰、投身饲虎的如来佛祖。
“相公我们睡吧！”她把脸凑过来，我想她是想吻我。
她长长的头披散在我的脸上，出一股腐烂的味道，然后我看到了她的大半张脸，这是我此生见过最丑陋的脸。
没有皮肉，红肉外翻，看起来就好像生生被人撕下来了一样，乳白色的虫子，在她的脸上上下蠕动。
忍无可忍了。我实在没有办法和这样的女鬼亲热，不知那里来的力气，我一把推开她，拼了命的向门外跑去，没走两步，肚子里一阵翻滚，哗哗哗地吐了出来。
呕吐自然减慢了我的度，女鬼行动好快，一把抓住了我。提着我就像提着一个小婴儿一般，不费吹灰之力。
咣当一声响，我被重重地扔在了床上，女鬼压在我身上，对着我的吹了一口气。
我闻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然后整个人开始迷糊，朦朦胧胧中我看到一个角色的女子，骑在我身上。她整个人就像从画中走出来一样，我所想象的一切美好，都在她身上显现出来。
我整个人不由地看的痴了，本能地忘了反抗，几乎就在我要沉沦的刹那，胸口的玉再一次灼热起来，像一块烙铁贴在我胸前。
我惨叫一声，整个人随即清醒过来，那角色的容颜，像是被太阳照耀的露水，一点点淡去，面对我的还是那张奇丑无比的脸。
我在床上拼命地反抗，用手推，用脚踹，想把这可恶的女鬼踹下去，可是无奈她的力气，比我的大得多。
女鬼渐渐失去了耐心，她恶狠狠地盯着我，说道：“你敢嫌我丑，好大的胆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这话，她的头猛然长长，长长的头缠住了我的手，缠住了我的脚，化解了我一切可能反抗的能力。
女鬼狞笑着，挥起手，我以为她要掏出我的心脏，但是只听咔嚓一声，我的上衣被她拽了起来。
难道我二十多年守身如玉，如今一时失足就要成千古恨么？当时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我已经做好了咬舌自尽的准备。
女鬼似乎很得意，一把将我的衣服扔在身后。
奇特的事情生了，衣服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飘在了空中，舒展开来，衣服背后的地方，一个血色的八卦。
因为女鬼是面向我，我看的清楚，她却什么也不知道。
血色的八卦忽然在空中亮了起来，出耀眼的光芒，刚忙接触到女鬼身上，只听他她声惨叫，整个身子冒起了白烟。
她的叫声且尖且细，震得我耳膜，几乎出血。
我大喜过望，心想着趁她病，要她命，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女鬼的胸前。
有时候往往聪明反被聪明误，我自以为得计，谁这道这一脚，将女鬼踹出了八卦所照的范围。
她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凄惨，全身上下皮肉向外翻，没有鲜血流出，好像是一堆烂肉拼凑的人。
她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走的分外艰难，她从门口而来，封住了我的出路。
我想她抓住了，不会再想着和我亲热，她会杀了我，或者吃了我。
我的心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我祷告所有路过或者没有路过的神仙，救救我。
我的祈求好像灵验了，眼看女鬼就要走到我面前，终于支撑不住，一下子摔倒在地。
还没等我大喜过望，门咣当一声被踢开了，那个模样看起来像是老管家一样的鬼，走了进来。
“来福，杀了他，杀了他。”女鬼出凄厉的吼叫。
“是！姑奶奶。”
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一步一步向我走来，难道天要亡我。
谁料得，那叫来福的鬼，走到女鬼身旁的时候，猛地一下从怀中取出一块黄色布，劈头盖脸的照在女鬼的头上。
女鬼被黄布压着，身子急变小，连惨叫也不出，等到有拳头那么大的时候，被来福一把抄了起来，快地扔进一个陶罐。
来福念念有词，在陶罐上画了一个圈圈。
什么情况？
鬼打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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