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宝玉力拔山兮气盖世,  吼吼吼,  虎躯一震显神威。  刷了绿漆的老黄瓜从来都不是心狠手辣的人。

        第一世,他自以为低调,  实则招摇,每年捐的慈善款不计其数。

        第二世,  他是真谨慎了,也将合法收益的一半用来捐助弱势群体。

        你看,也就是得到了位面交易平台之后,  他一直在尽最大的努力回馈社会。毕竟这金手指是意外而得,  如果只顾着用它家致富过着纸醉金迷、骄奢淫逸的生活,那吴用相信,老天爷看不下去自己白得这个大作弊器。

        他一贯是相信因果的,有果必有因,  有得必有舍。

        而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五年多的他,得到的家人宠爱,  是真实而纯粹的。虽不知大哥哥到底是怎么去的、何时去的,但是宝玉相信,  只要位面交易平台再次打开,  修真位面的名门长老总会有灵丹妙药医死人肉白骨的。后宅五年的见闻,  足以让他对这个世界的常识有足够多的认知,  于是宝玉计上心头,只待合适的机会。

        …………………………

        会试分三场:

        第一场,二月初十结束,贾珠是被搀进府里的;

        第二场,  二月十三结束,贾珠是被背进府里的;

        第三场,二月十六结束,贾珠是被抬回来的,面色青白得吓人。

        把早就守在府里的女眷们唬了一大跳,等到将他安置在抱厦躺下之后,贾母都站起身跟着进了抱厦。原本坐在绣墩上的宝玉犹记得三年多前,贾珠在乡试过后也有小半个月没有来给贾母请安,此时也跟在贾母身后,被元春拦下:“宝玉乖,坐这儿别随意走动,也别给老祖宗和太太添乱。”

        王氏急得前脚后脚直打跌,一连串地吩咐下去:“叫小厨房把温着的参汤端上来”、“大夫呢?可去请来了?”

        冯大夫是贾府供奉着的,相当于是私人医生了,宁荣二府里头的主子们寻常有个头疼脑热的,就寻他。他早就在前院里候命,听得吩咐,抱着医药箱子,匆匆地从东角门进来,由婆子领着,径直穿过夹道进了屋,给老太太作了个揖,便给贾珠探脉。

        一探手把脉,便知不好,皱起了眉头,又恐被老太君看见所不喜,便松开摆出严肃状。

        再细细看了贾珠的眼白、舌苔,冯大夫基本确定了情况。

        “我这孙儿如何?”贾母一开口,在一旁伺候着的李纨低头支着耳朵,搅着帕子的手骨节都泛白了。

        冯大夫文绉绉地说了一通,大意就是:珠大爷原先就体弱,会试的号子里穿着几层单衣压根就不保暖,冻了这么些天,风寒入体;又因脾胃不适生冷硬食,恐怕有伤寒入侵的嫌疑。

        伤寒!

        二月里晴天一个霹雳霹在了荣国府二房众人的脑袋上,贾珠可是下一辈里已经崭露头角的人物了,现在居然得了这恶疾!

        就连大房的贾琏也难过起来:早知这样,上回珠大哥劝我好好念书过后,我就不将那避火图偷偷塞在还给他的经义里了,还害得他被二叔一顿臭骂。

        贾珠缠绵病塌,荣国府先是请了太医来瞧,不过是对着冯大夫的方子添减一二,可见方子是对症的——太医连酬资都推拒不收。如此过了三五日,贾珠的眼窝都凹下去了,依旧是昏迷的时候多。

        李纨又要照顾夫君,又忧心被抱去老太太院子里,暂且由奶嬷嬷看顾的兰哥儿,一支蜡烛两头烧,才几日就失却了碧玉年华的鲜活。

        又过了两日,荣国府的人也顾不上杏林大夫之间的行规了,将京城有名的大夫一一请来给贾珠看诊,情况却依旧不乐观。几多白胡子仙风道骨的老大夫都摇头,声称只能尽人事了。

        二月二十五,之前汤药不进的贾珠忽然清醒过来,面色还不错,李纨正在给他擦面,见此欣喜不已,忙不迭叫丫鬟去通知老太太和二太太。

        王氏来的比贾母要早一脚,还当自己的诚心感动了菩萨。

        然老成精的贾母却心下一个咯噔,大孙子这恐怕是回光返照了……于是她开口:“珠哥儿,你病着这几日,莫说你母亲心忧如焚、媳妇衣不解带地照顾你、你大妹妹日日捡佛豆、宝玉天天给兰哥儿讲二十四孝,现下知道你清醒了,都在隔壁候着呢。就是你老子,日日当值回来也要瞧一瞧你。珠哥儿,你可歇足了,该好了吧?”

        贾珠自己人知道自己事儿,闻言在塌上躬身作揖:“老祖宗,孙儿恐怕要不孝了……”说一句,便喘上好几回。

        冯大夫接到婆子传讯,又是马不停蹄地赶来,给贾珠把脉之后,迅写了方子递出去。

        李纨接过来一看,险些就要厥了过去,上书:百年老参切片,含之。

        她背对着床榻,抬起头含泪望着冯大夫——此时无人计较年轻妇人这样的举动到底是不是算失礼,冯大夫拱了拱手,面色沉重地退出房间。

        王氏一把夺过方子,才一眼,就用伸手去扶额头,觉得天旋地转。

        这时候,还是府里头年纪最大的贾母最镇定:“你也知道,要是让白人送黑人是不孝?就算不看看我这把老骨头,你也要想想兰哥儿,他还未满周岁!”说罢,扬声叫奶嬷嬷把兰哥儿抱进来。

        外间,早有丫鬟和元春说了里头的情况,元春深吸一口气,拉着宝玉的手说:“咱们,咱们再去看看大哥哥……”话到最后已哽咽。

        宝玉装作懵懂的样子,点了点头。

        进了屋子,就见到面如金纸的贾珠满目慈爱地盯着咿呀流口水的贾兰,又听得他对贾母说:“老太太,兰哥儿他娘还年轻……”

        李纨便呜咽一身扭过头去。

        王夫人则面色不虞。

        “大哥哥,院子里的晚梅还开着,我去给你剪几枝来。”宝玉说罢,抬着清亮的大眼睛望着贾珠。

        贾珠一愣,这宝玉比自己小了许多岁,说是兄弟,实则平时自己都是以长辈之姿对他的,李氏怀着胎的时候,自己还曾想过,生出来的孩子,也就会如宝玉这般玉雪可爱吧?可惜,自己是看不见他长大了:“好,宝玉,跑慢点。”

        贾宝玉得到贾珠的点头,就跌跌冲冲地往外跑去。

        “大哥哥不是最喜欢那句‘梅花香自苦寒来’么?寒字的笔画太多了,宝玉写不来,日日念叨要等你好起来给他做个描红的本子。”元春已经懂事了,接过宝玉的话头,阻止了贾珠原本好似安排身后事的言语。

        “宝玉啊……”贾珠一阵猛咳:宝玉啊,天资聪颖又好学,即便是我死了,他也能担起二房的门楣吧?可惜,年岁尚小,父亲生硬的教学方式恐对他起反作用啊……

        这情境下,倒是没有人想起去阻拦宝玉了,要知道,平日里莫说剪刀,就是针尖,他也接触不到。现在,他一出门子就吩咐一个脸生的小丫鬟拿来剪刀和花瓶。

        往日负责院子里洒扫的小丫鬟便飞快地拿来物什,准备听从宝二爷指挥,指哪儿剪哪儿。

        结果宝二爷不知犯哪门子的牛劲,硬是要自己动手,直接上手去小丫鬟那里抢剪子。最后赶来的李嬷嬷呼哧呼哧,心想宝玉怎跑的恁快!一抬眼就吓得魂飞魄散——珠大爷眼见着已经不好了,宝二爷说不好可是二房嫡出的独苗,小妇生的那个可不算。要是这关头宝玉碰了伤了,自己恐怕就不是被放出去那么简单了。

        “我的小祖宗,快把剪刀放下,你要哪一枝,嬷嬷叫人帮你剪。”李嬷嬷一边说,一边对着小丫鬟瞪眼:这就是个死的,居然连和五岁小娃儿夺剪刀都磨蹭这么久。

        眼见小丫鬟束手束脚的,李嬷嬷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仗着自己是成年人,准备捏住宝玉的手脖子,谁晓得这个小祖宗不知道怎么耍的把戏,手腕子扭了方向成功避开李嬷嬷的大手。

        三人六手,可真是人多手杂,说起来仿佛争夺了许久,实则不过几个呼吸之间的事儿,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宝玉白嫩嫩的手腕子就出现了一个大豁口,鲜血呼哧啦地喷出来了——真的是喷出来,溅得小祖宗一头一脸。

        小丫鬟尖叫一声不过还是想着刚才自己要做的事儿,一把夺下宝二爷手里的剪刀,李嬷嬷腿都要软了,满脑子就是: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子是要完了……

        恰好贾政归家,被守在二门的婆子领过来——这是贾母先前的吩咐,道是见到二老爷就带来贾珠这边,唯恐他们父子一场不能见到最后一面。没想到,贾政还没见到大儿子,先前因即将丧子的悲痛都被二儿子吓飞了。

        虽然贾政对这个从小娇养在自己母亲院子里的“逆子”平时并没有什么好声好气,但是这毕竟也是自己的血骨,乍一见到如此惨烈的现场,他也是慌了手脚。抱住小儿子不知如何是好。

        李嬷嬷一个巴掌劈懵了拿着剪刀的小丫鬟,又马上用手帕按住宝玉的伤口,好歹想着自己要将功补过。

        平日里玉雪可爱的宝贝疙瘩一身殷红,弱弱地叫了一声儿:“老爷……”复而又扁扁嘴喊了一句:“爹……”

        要是平时贾政指定要指着宝玉鼻子骂他没有大家风范,此时倒是软着声音说:“乖,别怕,大夫就来了。”一面狠狠瞪了李嬷嬷一眼:不顶用的奴才秧子,怎么照顾二爷的?

        李嬷嬷的腿已经软得不能再软了,心道:今日过后恐怕就是我的死期了。原以为奶大了哥儿是富贵一场,谁曾想反倒要赔了命去!哎!怪谁?还不得怪自己不经心……哦,还有这个没眼力见笨手笨脚的小丫鬟片子!

        “哦,贾赦的娘该是快有七十了吧?大宴宾客了?”皇帝隐约记着那史氏仿佛比自己大一轮。

        “并没有,因为上回端阳节儿臣路见不平的那次与荣国府的贾琏打赌,他硬是说他们府上的舞曲是儿臣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还取笑儿臣村。这样子儿臣怎么能服气?”十六皇子说的唾沫横飞。

        “那你见了,如何?”虽然昨晚的《千手观音》震撼了荣国府的来宾,不过距离传到皇宫里头,还有一个时间差。毕竟那府上仅一个武散官、一个员外郎,远远不是京中众人关注的对象。

        十六皇子不得不实话实说:“确实很不错,那一排人站着,那伸手、那伸腿的,确实好看。”

        “你这小子,不是最爱舞刀弄棍的,怎么还会欣赏起文雅的东西来,不过看你连词汇都匮乏成这样,回头去把诗三百抄一遍。”皇帝疼幺儿,这是他如今最小的儿子,又是皇后所出,和太子一母同胞,因此到了十二还被宠得天真不知事,偏又不通文墨,当初选伴读,曹家二房的小子素有天资,跟在十六身边眼见都被带歪了,幸好曹阁老已致仕回江宁了,不然皇上觉得自己儿子带坏了人家孙子,实在无颜面对曹阁老。

        最后,皇帝觉得小儿子比划来比划去也不能说清楚那荣国府的舞曲有多好看:“既然你一片孝心,想要给你母后解闷,那么传……”这是谁编排的来着?

        十六皇子倒是听了一耳朵:“说是荣国府上孙女儿为老太君排的。父皇,过不多久就要选秀了,这个时候宣她们进来,恐怕不太好吧?没准人家以为你内定了,一树梨花压海棠啊,啊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欢送走了小伙伴们,感觉,作息乱了真的好累人。么么哒,幸好是最后一天,不然就丢了我的全勤啊(一个月允许请假一天,日更三千字的档次,只要当月布总字数在十万,还是有全勤哒,全勤奖的话,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今天青岛大妹子开文,传/销时间到了

        今天晚上六点,文名:红楼之画风清奇

        “东府蓉大奶奶没了!”

        院外丫鬟婆子行走通报,乱成一团。

        杜蘩卧在床塌,理都不理。

        没就没了,有啥好忙活。

        丫鬟侍书掌了灯,走到里间轻挑翠纱帘帐询问:“蓉大奶奶没了,姑娘是否出去看一看?”

        “不去。”杜蘩窝着一动不动,嗓音嘶哑,说话喉咙还疼。“我这身子没好利索,去了添乱?”

        侍书是机灵丫头,只应下理好纱帘往外间去了。

        虽说她们主子醒来习惯变了不少,唯有性子强不变。这院儿的丫头们连着担心好几日,昨儿个才稍稍放心。

        倘若她们主子成了二小姐那副模样,她们在府里的好日子也算到头了。

        雕花窗外有人影穿穿梭梭,杜蘩被嘈杂扰得心烦,偏偏嗓子不消停,火辣辣的疼。

        不知是谁心狠手毒,对十几岁的小姑娘下手,害得她说话都是会呼吸的痛。

        东府的蓉大奶奶不是普通人物,这一死自然也不是小事儿,闹得荣国府也不消停,院里穿梭的人越来越多。

        杜蘩忽然想到书上写的,翻身起来从被褥下面挖出一本《红楼梦人物及内容简介》,看过几页顿感舒畅。

        秦可卿死了,王熙凤要去宁国府掌事一个月。

        杜蘩想这感情好,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谁让她说话吃饭都痛,她就让谁难受!

        突然间,里外间的纱帘飘起,袅娜身影忽隐忽现,侍书方才掌的灯眨眼间全灭了。

        杜蘩扭脸瞥过一眼,回眸又翻了两页书,淡淡问:“你死了不赶紧升天,来我这儿干嘛。”

        外间的影儿飘到床边,一个脸俏的秀丽人儿婀娜直立,不过脸苍白了些,不是秦可卿又是谁。

        “三姑娘见了我,没的害怕?”秦可卿话说得客气,却透着一股子凌厉的阴气儿。

        “甭吓唬我。”杜蘩施施然坐起来到床边跷二郎腿,比出一根手指:“就你这点儿本事,我用根小拇指给你弄到魂飞魄散,你信不?”

        秦可卿打量杜蘩一番,收起了阴飕飕的气息,没吱声。

        杜蘩抚了抚喉间,真是懒得说话,一出声就疼,不太耐烦:“你跟王熙凤叨叨几句也就完了,还要跟我说上几句?”

        秦可卿一怔,没料想自个儿给琏二奶奶托梦都被这“三姑娘”知道了。

        此三姑娘显然不是真的三姑娘,倒看着也不像个恶物。

        秦可卿回到生前平日的温柔性子问:“姑娘是何许人也?”

        “反正不是你们这儿的人。”杜蘩说完又改口:“哦,应该说不是你们这儿的妖。”

        秦可卿明了:“听闻三姑娘在我病中那几日遭毒手,许是那时换了姑娘吧。我既是已死之人,本该不管人间闲事,但我还望姑娘既来之则‘安’之。”

        最后这六个字音儿轻,意味重。杜蘩能听不出来么,这秦可卿还有这样一面,可惜那帮人没机会见。

        “你吧不能算个鬼,要说是仙呢还没肉身。就算你有肉身,想教训我再过一百年也算早,少整那有的没的膈应我。”杜蘩冷冷地扔过去一个眼神。

        想她杜蘩修炼了上千年的老妖精,能怕一元神没归位的小仙?别闹了。

        再说她一现代人,秦可卿非要难,她即便打不过,魂魄被逼离体能回去也说不定,那她真要感谢蓉大奶奶了。

        秦可卿自是估量了杜蘩的能耐,那庞大的妖气不是她能镇住的,不过依她看,杜蘩不是个害人的坏妖物。

        “对了,有个事儿,我挺好奇。”杜蘩在深院里住得无聊,恰好正主来了,她八卦八卦,聊以慰藉。

        “姑娘请讲。”

        “贾珍真扒灰你啦?”

        “……”

        里间的阴气儿又重了,杜蘩啧一声:“你都死了,有什么不好意思,我又不出去给你讲。”

        秦可卿缓了好几缓才道:“那些个捕风捉影的事儿,即便真有也不过是渡劫罢了,姑娘信以为真?”

        “瞧瞧你。”杜蘩乐了,走外间倒水喝,“你们神仙就好渡劫,但是渡劫也分内容不是。谁给你编排的这出儿,你真可以回去抽那家伙大嘴巴子。”

        秦可卿面上挂不住,飘到外间准备告辞。

        “蓉哥儿媳妇可在?”厚厚门帘外响起温润男音。

        秦可卿纳闷是谁又得知她来此处,可以肯定的是那绝对不是人,她不好应声。

        “是贾珠。”杜蘩好不容易咽下水,也是烦:“他这是知道你来这儿想求你帮忙,你出去的时候甭理他。死多少年了还指望改命,他是痴了。”

        “珠大爷?”秦可卿讶异,“珠大爷不是去了好些年?”

        “他挂念老婆孩子,不肯投胎,在这府里飘了十几年。”杜蘩艰难解渴,气更是不打一处来,等她知道是谁勒她脖子,她必定要还回来才成,没有让她白吃亏的事儿!

        “这……”秦可卿为难。

        “什么这儿那儿的,你该去哪儿去哪儿。”杜蘩说完回里屋躺着,一句话不愿多说。

        秦可卿心道这位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一甩袖走了。

        可怜贾珠在院里痴痴等了一宿,等不着秦可卿就等杜蘩,直到天破晓才离开。

        受东府影响,荣国府也笼罩在悲伤的氛围里,连赵姨娘今儿都老实了一会儿,没来太早。

        全府上下只有杜蘩睡到自然醒,贾母念在她身体抱恙,免了她请安那套。

        不得不说,贾探春在府上蛮有地位,受伤这几日,贾母、王夫人关怀备至,各位姑娘们也常来看望,丫鬟婆子好吃好喝伺候着,杜蘩小日子过得也不错。

        贾探春不过是个庶出的女儿,杜蘩挺意外,后看了看带来的攻略书,见怪不怪了。

        贾探春跟她一样性子厉害,自尊心忒强,吃不得亏。幸亏她穿在探春身上,要换惜春迎春,那她得崩溃,分分钟要让府里人物关系大翻盘。

        然而杜蘩有一问,既然贾探春的地位杵在那儿,为啥会有人想勒死贾探春,这跟书里太不符。贾探春最后不是远嫁了么?哪儿来被勒死一说。

        杜蘩对着铜镜查看脖子上的淤青印,猜想有人嫉妒贾探春或是怕受到贾探春威胁?

        依后一个猜想,凶手当其冲是王熙凤。毕竟在这府里,能跟王熙凤能耐匹敌的只有贾探春,薛宝钗还没嫁进来,犯不着对贾探春下毒手。

        如果依前一个猜想,那值得怀疑的人多了去了。柔柔弱弱的姑娘们没那个力气下手,雇人来做也不是没可能。

        杜蘩初来乍到,还没弄清每个人的底细,不好做判断。

        “姑娘不必担心,王太医说不会留印的。”一旁服侍梳头的翠墨轻着声说。

        “留不留的不打紧,我在想是谁如此心狠。”杜蘩看向镜中翠墨,冷冰冰说:“素日里,我虽受不得那些个婆子嚣张跋扈,倒也不曾对她们动手,最多呵斥几句,不料想有人想置我于死地。此人不查办,我岂不是白受这茬罪?明儿个后儿个他们都来欺负你我。”

        翠墨也气愤:“那些个不入流东西平日打架吃酒也就罢了,竟然做出目无王法的事来!可着我们姑娘命大,等抓到那挨千刀的,别说姑娘,我们这些个丫头也不放过!”

        这丫头像个忠心的,杜蘩观察完毕,轻蔑地笑了笑:“这都几日了,那挨千刀还没抓到。我看这事儿时间一长没准不了了之了。”

        “不能的。”翠墨急说:“府里出了这等大事,老太太、太太可上心了。二奶奶说一定不让姑娘白受罪。”

        得了吧,王熙凤很有嫌疑好么。杜蘩照镜子,懒得言语。

        侍书掀帘子进来,传进一阵儿撕心裂肺的哭声,侍书望望外面,硬着头皮说:“姑娘,姨娘来了。”

        杜蘩特反感:“我没死呢,她整日来哭诉作甚?你同她说,让她有本事去老太太和太太跟前哭去,我不记她的好。”

        贾探春的亲娘是个奇葩,杜蘩刚醒就见识到。

        赵姨娘准时准点来这房里哭三次,本就是奴才命,非要做些不上台面的事儿。说白了,赵姨娘受王夫人一房多年欺负,现在亲生闺女在王夫人这儿遭了意外有说头了,见天来哭诉给贾母听,想让王夫人难堪。

        贾母是啥人,能理赵姨娘?面都不露,任你哭,实在不行就找人给你轰出去。

        赵姨娘也是蠢,这样扰人不过是给亲生闺女讨人嫌罢了,非但不明白,还蠢到哭的很有节奏很带劲。

        “姑娘怎地会遭这茬罪啊!”赵姨娘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向外探着身子嚎啕大哭:“好好的人儿要是没了,我这日子还怎么过!真是没王法啊!”她边哭还变听院外的动静,抽抽搭搭,眼泪不掉一滴。

        侍书越过屏风瞅一眼赵姨娘不乏嫌弃,没立马话,指挥丫头们摆饭,捡了几样精致小菜夹到小瓷碟里搁到案桌上才道:“姨娘吃过再走,别回头说我们姑娘不管姨娘死活,清早的来这儿帮着哭没的饭吃,饿晕在路上。”

        “你个小蹄子!”赵姨娘竖起指头瞪眼:“有你说话的份儿么!”

        侍书听不见,端起案桌不冷不热道:“姑娘身体不大好呢,听不得杂七杂八的声儿。姨娘在这儿哭不如去老太太、太太跟前哭不是更好?那才是真心疼姑娘呢。”

        赵姨娘戛然收音,一脸吞苍蝇状。

        侍书翻个白眼往里间走,门口进来一个丫头:“太太、二奶奶从东府回来了。”

        赵姨娘假惺惺擦擦压根没有的眼泪,坐到圆桌边不客气地吃起饭来。白哭一顿,她总不能空着肚子回去。

        侍书对丫头点点头,走到里面同杜蘩说了。

        杜蘩没吃早饭,装扮完便去往王夫人那儿,路过厅堂瞧见赵姨娘的吃相也是服气,直接无视赵姨娘出门了。

        “呸!势利东西!”赵姨娘塞上小花卷恨恨地咬。

        加粗:囧囧依彤的《红楼之画风清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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