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穆参将被勒令闭门思过三个月,  自旬考当日下午就收拾好东西灰溜溜地走了。

        至于他手上的事物,  则是暂时移交给了侯俊即——弄了半天为谁辛苦为谁甜?

        十六点头示意:“你好好干,朕看好你。”

        这个馅饼落下来的时候,侯中郎将还不可思议地打了一个嗝,  涌上来一阵墨水味儿。

        “侯中郎将有什么异议?”宝玉嗅觉灵敏,早早就闻到了也故作不知。另外,他特别敬佩侯俊即,那么多小抄一口气吞下去,  也不知道噎不噎?

        “没有,  没有,  下官一定不辜负陛下和总兵大人的期望,  在穆参将暂离的期间,  好好管束好手下的弟兄们!”侯俊即得此表现的机会,  恨不得把胸脯拍的震天响。

        这样的行为叫一旁的兵部尚书韩悦有几分不以为然,因为韩悦先前吃了不熟悉兵部事物的亏,  所以这一段时间恶补了不少,对禁卫将领也有所了解。反正资料上显示侯俊即此人:乃是修国公幼子,十余年前京城一霸,破坏力和其没头脑堪称一绝,  但是胜在不会自作聪明,吩咐的事情能够认死理儿去达成,别人看在修国公的面子,总会多容忍他几分,故而在军中还算是有前程。

        韩悦原本是欲张张嘴的,  但是话到临头,忽然想到自己经常犯的错误就是以偏见取人:没准这侯俊即和贾总兵一样,都是闻名不如见面、被世人所误解的那种人呢?再说了,陛下和阁老都没意见,我还是老老实实多听多学吧。

        陛下一行人,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

        此事就这么定了,侯俊即明显感受到晚饭的时候,众人悄悄看自己的那复杂的眼神,有羡慕、有嫉妒、还有几分隐秘的恶意。

        倒是程峰那小子,乐呵呵地跑来,颇为业务不熟练地试图拍马,叫侯俊即听得真难受:“你小子,鼻子灵,可是现在凑上来……”难道不怕三个月后穆参将回来了记上你一笔?

        “咱们禁卫的头儿,毕竟还是总兵大人么!”程峰才不傻,他听说了,前几日参将和郎将们想要去不明不白就强听了总兵大人的课,可是悻悻而归,只有侯中郎将与总兵大人能搭上话。这不今日,侯中郎将就捡了漏——至于听说的来源,除了程峰自以为已经成功勾搭、成为好兄弟的朱犇,自然没有第二人。

        侯俊即心里嘀咕了一句,果然是八面玲珑京兆尹老程的儿子,平时是傻了点,关键时候还算有脑子哈……

        “行了,也别来拍马,我现在也就是暂代参将一职,等着挑刺的人多着呢,可没你什么好处。”

        “哪能啊!您要是有什么要小的出力的,知会一声就是了。”

        大纨绔和小纨绔相视一笑,各有思量,总觉得上了总兵大人的船,前途是大大地有……

        …………………………

        穆参将回府之时,消息已经传到府里了,穆家的老太爷——也就是他和宜太妃娘娘的亲爹,七十多岁的老人家,已经在前院等着老兔崽子了,之后如何一顿鸡飞狗跳撵儿子暂且不提,当晚,穆家老爷子就给十六上了请罪的折子,直言自己教子无方;又说儿子如此,恐难担禁卫参将的重任,还请陛下另选能干之人。至于这个不肖子,还需要自己好好调/教一番,日后再来将功赎罪。

        十六收到折子,看了看,就提笔驳回了——雷霆之势比不过徐徐而图之。

        反正次日一大早,等康郡王身边的心腹来穆府的时候,就见到殿下的亲舅舅强打着精神,龇牙咧嘴地坐在厚厚的垫子上,时不时动一动身子就面皮一抽抽。

        心腹心道:

        当然,面子上,他还是一本正经地传达了殿下的意思:“殿下说了,万岁爷金口玉言令参将大人闭门反省,他也不好在这风口浪尖去求情,还望参将大人先忍一时,等风头过去再想办法;在府期间,多书几封请罪的折子与陛下、贾总兵,并正好重温兵书,若是态度诚恳,说不定还能缩短思过时间。”

        “臣有愧……”穆参将明白,这是外甥叫自己加起尾巴做人,可是他还是有几分不甘心,在下人面前,难免面上带了出来。

        来人只是个下人,将殿下的意思传达到了也便罢了,至于穆参将能听进去多少,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

        另外两位,安郡王和明郡王对于京城内传言陛下打算开始限制几位兄弟的势力等等话也是各有不同的反应。

        瞎了眼的那个安郡王嗤笑:还真是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啊。那又如何,反正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小十六要是想要落一个兄友弟恭的好名声,拿自己作牌坊是最好不过。

        明郡王更直接,冲进宫里就和十六说:“陛下,我那啥郡王饷已经足够多了,闽北的税赋就不必往我这边送啦,只要日后您侄儿侄女出嫁,您管给添妆就好。”

        也不知道以后明郡王的儿子被亲皇帝叔叔添妆的时候作何感想——这都是他亲爹十几年前挖的坑啊。

        十六虽然早先很心疼这老二、老六、老十一封地三地的税赋,但是也只是心疼了一小会儿而已,几位皇兄原来虽然和他感情一般,但是作为仅剩的几位活着的先帝之子,十六愿意在合理的范围内,给他们最多的体面。

        用宝玉的话来说:“钱?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故而十六阻止了十一哥还想继续表忠心的傻念头,让他安安心心回府过郡王殿下的太平日子就是,不要担心兄弟情谊会被小人离间。

        所以说,傻人有傻福。

        明郡王回府之后,郡王妃就一脸关心地瞅着他。

        然后他哈哈一笑,挥挥手:“我就说,小十六还是那个小十六,才不是小心眼儿的人呢,偏你担心得多。”

        明郡王妃能怎么办呢,她也很绝望啊,幸好一早在殿下回来的时候就把身边伺候的人都赶到屋子外头去候着了,不然被下人们听见殿下喊陛下‘小十六’,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

        话说回来,果然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自穆参将被责令思过之后,宝玉明显现,禁卫军中反对自己的声音是小多了,出令之后的达成也比先前快多了——不可否认的是,自己开课传授全新的知识也有很大的功劳。

        诸事遂顺的宝玉看见一更脸色奇怪地走进来,于是用手捏了捏鼻梁说:“叫我猜猜,是侯中郎将又来了?”

        侯俊即那个浑不吝的,暂代参将一职之后,来宝玉这儿尤其勤快,白天是各种请示新的训练方法相关事宜,傍晚则是要么请教小册子上的未解之处,要么捏着一本兵书来求答疑。

        遇见涂参将的时候,还毕恭毕敬地行礼,丝毫不见得志的样子,然后还一脸坦然地说:“咱们总兵大人可是武状元出身,放着如此有本事的人不去请教,岂不是太傻了么?”

        涂参将都五十多岁了,平素脾气好得很,这几日也是被侯俊即恶心得不行:谄媚!太谄媚!只差没在脑门子上写‘总兵大人我心悦你’了!

        连旁观的涂参将等人都被恶心的不行,何况宝玉这个当事人?

        不过侯俊即实在是太会看人脸色,每次都在即将把自己恶心吐之前告辞。

        思及此,宝玉捏完鼻梁问:“这次侯中郎将说有什么不明?”

        一更憋着笑,毕恭毕敬地回答他们家二爷:“说是今个儿禁卫们拉练掏了一窝鸟蛋,送来给您尝尝鲜……”

        …………………………

        在军帐里接受完侯俊即的讨好,出了军帐,又是堂姐夫孙绍祖笑得比菊花还灿烂的脸。

        两人同行出了禁卫营地,便是可以不顾忌什么,说说私事了。

        孙绍祖对着宝玉拱手:“还没谢过您叫人送去的老参和雪莲,内子今日气色便好多了。”

        宝玉点点头:“二姐姐如今也快到日子了,指不定哪一日就动,我先准了你的假,届时可先回家,稍后补上假条便是。”

        就算孙绍组心里想的是:不,我可以因公忘私的!

        他也晓得,这不是逞能耐的时候,面前这个正二品大将可是妻子亲堂弟!

        所以他还是满面感激地谢过宝玉,然后回府把下人都紧了一顿,强调务必在此关键时刻照顾好主母。

        迎春听闻前来卖乖的管事这么说,也不过是淡淡。

        四月初,迎春产子,一切隧顺。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无处不青山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o17-o5-3o  o8:39:o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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