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自嘉峪关遇到细作赛音的弓箭手埋伏之后,  宝玉在接下来的路段便有意识地培训提升了禁卫军中一队人关于反弓箭攻击的意识,  毕竟是出行在外,没办法给全部人教一遍,便只能挑选其中精兵先练着,  以备不时之需;除此之外,  他还特意训练了这一队禁卫关于遇到突袭该如何应对、如何结阵等等。此时,  全部派上了用场。

        今天以陈淳为的众禁卫反应已经算是比较快了,当然,  照宝玉的高标准高要求看,这还只是合格而已,  只有防守,  没有进攻以及同时迅找到退路,在真正遇险的时候早晚还是得完蛋的。

        不过比起慌作一团的瓦剌众人,依旧还是相当出色的。

        也许是除了禁卫军的头盔、面罩、铁甲,  也多亏了每次谈判及夜宴,  随行保卫大人们安危的禁卫军都带着盾牌之功劳;也许是这些弓箭手之后号施令之人的命令,  那些冒出来的弓箭手显然暂时不打算花费太多的时间来消灭呈圆圈状的、明晃晃的好似硬石头的大明人,  只是先对着慌乱的瓦剌人放箭。

        倒是叫提起十二万分精神勉强算迅结了阵的禁卫军们松了一口气,  当然也仅仅是一口气而已,虽然主要的火力都被瓦剌人引走了,  但是统共就这么一片区域,流矢无眼,总有飞偏了的往大明人这边来。好在这些箭枝与大明制式武器比起来还有些差距,  不仅准头有些低,力度也不是很大,细细一看还有些粗制滥造。要么打在盾牌上弹开,要么射在铁甲上然后滑开,最惊险的大约就是一支箭卡在的陈淳的面罩头盔缝隙之中,饶是如此,陈淳的身形分毫未动,因为他知道,此时己方人手太少,要是自己刚才因为慌乱躲开了,那箭枝就会飞向后头的人,有可能是别的弟兄,还有可能是总兵大人。

        今夜被挑出来的禁卫无疑都是好手中的好手,除了身体素质过硬,还有极其高尚的思想境界,想来抱着和陈淳一样想法,为了诸位大人(咳咳,主要是总兵大人)安危可以奋不顾身的人大有人在。

        一时间,禁卫包围着的圆圈内,竟好似另一番天地,外头惨叫声声,禁卫军们以自己的血肉之躯筑起一道牢固的防线。

        只见那瓦剌第一猛将举着一条羊腿左右挥舞,就打落了不少箭枝,果然勇猛得凡脱俗。哈木能怎么办呢,没佩戴兵刃,他也很绝望啊,幸好羊腿够大只吧。

        站在禁卫军保护圈中间的侯俊即还纳闷呢:

        一旁的冒炎章觉得自己这一趟出使简直就是惊心动魄,以后回了京城等闲都没有怕的了,他听见侯俊即嘟囔的疑惑,还强自镇定地给他解释瓦剌这个松散的国家很大程度上还是保持了部落领制度,至于瓦剌王的位置,则是强者居之。也就是说,如果瓦剌王今天遇刺死掉了,他的儿子们不争气,那么被别的部落的领拉下马,其余部落也不会心心念念‘光复前王室’的。

        侯俊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又看到原本坐在瓦剌王右下的、依旧有些虚弱的大王子不知怎么地就脱欢奋起给他亲爹挡了一支箭矢。脱欢的形象在冒炎章眼里顿时高大起来:

        只有举着羊腿依旧朝着王座挪动的哈木知道自己外甥——绝对是不小心上前救了他亲爹的,而其真正目的八成是想跑去大明禁卫军围起来的圈子之中!

        哈木几个瞬间赶到王座附近,只是想救大外甥的时候顺便救一救大王罢了。

        哈木一人想要护着这一对体格都不太小的父子,不禁有些顾此失彼,可是既已经到了王座附近,要是不为大王护驾,万一今日大王没死成,回头死的就该是他了。哈木为难之间,好在被大儿子以身为盾的瓦剌王反应过来了,掀起了王座前的小几做阻挡,撑到了一轮箭枝攻击之下还活着的瓦剌侍卫围过来保护他,当然,方才大儿子一心为爹的举动终究是感动了瓦剌王,于是脱欢也被纳入瓦剌王近身侍卫的保护之中。算是错有错着?

        至于别的一些瓦剌王子、大臣就没这么好命了,骤变起的时候就有好几人被射中,随后没头苍蝇一般四处逃窜抓些歌妓舞姬当肉盾的也有,甚至还有动作快的,跑到了大明人围起来的圈子旁边,想要挤进去求庇护。当然,此危急情形之下,禁卫军下盘稳如泰山是绝对不会散开保护圈的。

        …………………………

        瓦剌王近乎咆哮的怒吼彰显了他真真当得起年富力强四个字:“畜生,你要弑父篡位吗?”

        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二王子脱脱木就举手示意了弓箭手先暂停。

        明明说因为身体不适,这几天谈判都未出现的瓦剌二王子脱脱木露脸的时候,头盔还夹着那支直愣愣的箭的陈淳脑子里就闪过一句话,那是总兵大人这一路给自己等人讲各地名人轶事的时候顺嘴带出来的——反派死于话多。

        几乎在场的所有禁卫都想起了这句话,他们眼睁睁看着那个瓦剌二王子明明有机会可以叫弓箭手把在场的人射成筛子(自己等有铁甲有盾牌的除外),却偏偏要放弃现有优势,站出来出来痛斥大王子贪婪凶狠、痛呈众臣子愚昧势利、痛心瓦剌牧民生计艰难、痛哭自己被误解冤枉,然后又说今日他的举动乃是顺应神明的意思云云,要肃清正道,不再让父王受到小人蒙蔽。

        侯俊即嗤笑一声,悄悄说:“他咋不说他这是替天行道?”禁卫军们看不懂,被围在中间的四个人却是看明白了。

        有时候,反派也是不得不话多吧?

        就譬如说今日动兵变的脱脱木,凡是事出必有因,最怕就是师出无名。

        脱脱木选在今日兵变,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本来他想着即便杀手在嘉峪关失手了,人证物证具被大明的人上交大明朝廷,想来也不会再押送回瓦剌的(毕竟是在人家军事驻地关卡犯事),并且脱欢抵达当日的状告,父王分明就是不信的。只要再有两个月的时间,脱脱木有信心做出更加完美的布局。因为瓦剌四部,除了绰罗斯是大王子外祖家,其余和硕特、杜尔伯特、土尔扈特三部脱脱木这两三年使了不少的力气:目前和硕特领的掌珠闹着非脱脱木不嫁,他们领也是愁白了头,强硬威胁女儿先不准张扬,为的就是避免被迫站队,不过目前看来成效甚微;杜尔伯特那边已经有些意动,意动的原因是脱脱木承诺事成之后与之一起瓜分绰罗斯目前占据的草场,那可是最靠近南边的丰美草原!

        如果再有两个月,脱脱木有信心将和硕特领的傻闺女吊得更加牢固、杜尔伯特部见到榷场新开之后,对绰罗斯与大明接壤的地盘则会更加眼馋、也足以威逼或者利诱剩下的那个土尔扈特部。

        因为瓦剌王氏二十年前政变夺了他弟弟王位的,之后执政,那种说一不二的强势性格……脱脱木知道,瓦剌内部,对父王有意见的部落领和大臣不在少数。这一点,先生也分析过了。

        脱脱木相信:

        故而他匆匆联系了和硕特领的傻闺女,甚至不惜牺牲色相,当然,最终也只达成了三分之一的目的,从被看管的帐子中逃出来。至于借兵借力,是一概没有。事已至此,脱脱木哪里会不知道,自己是被和硕特那个女人给耍了!什么倾心仰慕都是骗人的!

        骑虎难下的脱脱木只有今晚有机会,因为他知道,过了明日,大明使团离开之后,就是自己被秋后算账的时候了。

        脱脱木如是想着,

        脱脱木很顺利地在众人欢歌笑语的时候突袭,并且占据了上风,也不敢斩杀大明使臣引两国战争,只好下令先射杀部分瓦剌人威慑一下。

        然后唧唧歪歪解释清楚他今日的动机——清王侧;以及,放出风声收复其余未来科布多的瓦剌贵族、官员们,表明他脱脱木不以好恶取人性命。

        侯俊即还有心情和宝玉小声讨论:“总兵大人,我听说这个二王子出身不高,但是醉心于学习,又是有名的孝顺,这么会做表面功夫,莫不是请来的老师是大明的穷酸文人?”

        一旁的林如海与冒炎章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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