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蔬菜发芽了

眼前是已经摔得破碎的马车残骸，身着华丽婚服的女子被掩埋在残骸里，早已没了气息，在残红的夕阳下更显出一种凄凉。有点熟悉，这是我坠崖的地方吗？

        当初我直接就被鬼差接走了，好像没有如此细致的观察过自己，我凑近了些，看到自己血肉模糊的身体，从那么高的山崖掉下来，摔得太惨了，突然庆幸自己变成鬼之后并没有这么吓人。

        有点不忍心再看，我伸手想用帘子把自己遮一遮，手刚伸过去，地上的残骸变得模糊起来，幻化成了另一番场景，荒凉的山崖变成了空旷的大殿，我站在龙椅前，椅子上端坐着一个男人，他抬头看着我的身后，低哑的声音里带着怒气，“你为何而来？”

        我搞不懂眼前的场景，伸出的手只能默默收回来，疑惑的回头想看看他在看谁，一回头，发现大殿里一片狼藉，精致的地毯被血迹浸染成暗红色，身着朝服的人倒了一地。

        “竟是如此。”龙椅上的男人像是得到了答案一样低声叹息，我回头看他，只看到他脖子上突然出现一道剑痕，鲜血喷涌而出，他捂着伤口缓缓倒了下去。

        我被吓了一跳，身体一抖，发现自己正安稳的躺在床上，窗外的阳光正好，偶尔有鸟鸣传来。

        什么情况？做噩梦？我放松下来，这才发现小狐狸趴在我胸口睡得正香。啧，昨晚明明把它放到软塌上了，居然自己跑回来了，还这么压着我，怪不得我会做噩梦！

        气恼的揪住小狐狸的耳朵，使劲拉了拉，“白越！你为什么又在我床上，男女授受不亲！”

        小狐狸哼哼唧唧的拱了拱，睡眼惺忪的在被窝里摇摇尾巴，讨好的舔了舔我的手。

        真是的！这种时候就知道卖萌装无辜。

        我用被子把小狐狸罩住，自己起床去屏风后换衣服，出来的时候被窝里依旧鼓鼓的一团，怕他真的被捂到，我赶紧去看了看，呵，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又睡着了。

        想到小树说得白越需要养伤的话，我到底没舍得再叫醒他，自己出去洗漱了一番，果然又遇见了正在厨房忙活的阿蛇。

        “我看您好像不喜欢我做的菜，所以今天只做了鸡蛋饼。”阿蛇见我过来，赶紧把做好的鸡蛋饼端出来。

        “多谢你。”早上本来就不用吃的太丰盛，鸡蛋饼就很好。

        “不敢。”阿蛇很拘谨，不过白越不在，他也没有之前那么害怕。“殿下，昨天的鸡蛋饼按您的吩咐都带给了村长和郑阿婆，村长让我向您道谢，还说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只管交代给我。”

        “不用这么客气，本来破坏了村长家的房子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我又想起村长无辜的房子，鸡蛋饼什么的真的连赔礼都算不上。

        “还有，郑阿婆家的两个小姑娘也问了您的事，还说让你有空去看看她们。”

        “我会的！”想到小禾和小苗我就开心，我看着阿蛇明显没有昨天那么紧张，就想多问一点事，“阿蛇，你们村里都是妖怪吗？”

        “不是的，村里大多都是普通的人类，还有一些跟我一样，都是半妖。”

        “唉？半妖？”我想起之前村口那些老人，确实都只是普通人。

        “是，我们大多是人类和妖怪的后代，不能完全化成人形，也不能完全化成兽形，就连修炼也很难。”

        我看着阿蛇脸上的鳞片，又想起那天晚上村长带着的那些人，确实身上都带着点兽形。

        “那你们为什么要叫我神女啊，我都不认识你们，也没帮过你们什么。”我想到神女村这个名字就感觉羞耻。

        阿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告诉我：“半妖是不被妖界接纳的，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族都把我们当敌人，再加上我们修炼困难，很难活下去，是阿豹村长带着我们和一些战乱中流离失所的人类来这里投奔白大人，村长找人雕刻了殿下的石像，带着我们供奉，白大人也因此也会护着我们一些，让我们能安心的在这里生存。”

        啊这，所以我的作用是什么？

        阿蛇好像看出来我的疑惑，赶紧又说：“阿豹村长说过，他小时候曾见过您，也是您对他说过，人人平等，所有人都有资格过自己的生活，只有努力活下去才有希望，所以当初村长才会有勇气带着我们来找白大人，白大人也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愿意接纳我们的。而且村长也一直遵循您的教导，教导村里的人平等待人，大家都十分尊敬您。”

        我还说过这种话吗？我努力回忆了一下，只隐隐记得好像确实曾经在别院有过一次施粥，我面对那些丧失生活希望的难民说过一些鸡汤，村长可能也在那些难民中。

        没想到自己无意中说得话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想法和人生，这种帮到别人的感觉真的好棒，我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不过总的来说还是白越在帮他们，毕竟是他庇护了这些人这么多年。

        心里对白越的好感蹭蹭的涨，我高高兴兴的吃了一个鸡蛋饼，交代了阿蛇如果白越醒了的话再给他也做几个。

        先去院子里看了看昨天带回来的小葱，阿蛇把他们整整齐齐的种在角落里，还浇了水，看着应该不会枯萎，我又绕去后院，小树在竹林里安静的沐浴阳光伸展枝叶，见我来了高兴的挥舞枝条跟我打招呼。

        “婼婼快看，我种的蔬菜都发芽了！”

        我赶紧凑过去，果然，小树附近的地面上已经冒出了一片翠绿的小苗苗，已经长了一指高。

        “这一片是葱，这一片是蒜，那边是姜，那边是辣椒，还给你种了番茄和土豆。”小树叉着腰很骄傲。

        “哇，小树你好棒，真是我见过最厉害的树，长得如此青翠还能种菜，真的是我的梦中情树……”我叭叭叭对着小树一顿夸，把它夸得像含羞草一样把叶子都闭合起来才停。

        小树真的很棒，有它在这些菜的生长速度实在是快，看这样子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收获了。

        不过只在后院种的话也没有多少，而且也不好解释。

        “小树，如果我现在把这些菜挖去别处种，它们还会长吗？”

        “可以的，这是我的叶子直接种出来的，离开我也能长得很快，但是它们结的种子就跟普通种子一样了，只能慢慢长。”

        “已经很好了。”我心里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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