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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四章:引蛇出洞


王宅,客房。

        青瓦觉得半天没见自己师父,就仿佛隔了好久好久。

        他自小跟着悟清明长大,形影不离的跟着他,几乎没与他分开过这么久。

        而今在这陌生的地方,纵然玩着各种精巧的玩具,吃着各种甜甜的糕点,屁股下坐着柔软的皮草垫子。

        这里明明什么都有,但他却偏偏觉得这里,比不上什么都没有的青灯观。

        加上下午,他们听到走廊上有丫鬟路过,说了些什么“少爷昏睡不醒是否有邪祟,”“少爷迷蒙中总说有鬼”之类的话。

        吓得青瓦顿时吃也吃不香,玩也玩不乐,坐立不安,大气不敢出。

        青砖察觉到他的害怕和不开心,将他紧紧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不断言语安抚,告诉他世上没鬼,不要怕。

        然后又讲故事给青瓦听,但也不见他从害怕中走出来。

        师父啊,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带不住师弟了。

        忽然一阵开门声响起,两人听到声音,吓得身子一震,抬头看见来人,神色才染上了惊喜:“师父!”

        这王府真是大,幸亏悟清明记忆力好,午后跟着王员外走了一圈,就记下了线路。

        他走了许久,才寻到客房,一开门就见到小徒弟,可怜兮兮的依偎在大徒弟身前,小手还擦着眼睛。

        “师父,我好想你。”青瓦从青砖怀中跳下,一阵风般奔向悟清明,终于忍不住,呜哇哭了出来。

        悟清明手里本来抱着一只狸花猫,见青砖扑过来,臂弯里的猫儿立刻跳到一旁,躲了起来。

        “师父,你终于回来了!”青砖松了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

        见到师父来了,他绷着一下午的紧张忐忑,终于心安。

        悟清明朝青砖颔首,莞尔一笑。

        “怎么成了小哭包是谁欺负我们家青瓦了。”悟清明抱过他,柔声笑问。

        青瓦抽噎着否认:“谁,谁说我哭了……我是小小男子汉,才没哭,也不会哭……”

        青砖见师弟这幅口是心非的可爱样子,抿唇强忍着笑,一时憋不住了,才侧过身用手握成拳,抵着唇佯做咳嗽。

        “是是是,青瓦是男子汉,天底下最最最勇敢的男子汉。”悟清明顺着他的话,安慰道。

        果然青瓦就不哭了,他破涕而笑,猛然笑出一个鼻涕泡。

        逗得悟清明大笑,笑完抽出帕子,给他拭泪擦鼻子。

        青瓦平复过心情,紧紧抓住悟清明的衣襟,小声地问:“师父,世上真的有鬼吗?她们说这里有鬼……我,我们回青灯观好不好。”

        悟清明摇了摇头,问他们:“你们怕鬼吗?”

        青瓦看了看师兄,师兄也看着他,师兄弟二人一个点头,一个摇头。

        悟清明柔声道:“不怕,为师今晚就将‘鬼’抓了,明天我们就回去。”

        “嗯嗯,抓住它,让它不要害人。”青瓦狠狠点头。

        “喵呜~”躲起来的猫儿仿佛也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似的,发出一道附和。

        “师父,哪里来的猫猫”青砖从桌下抱起猫儿,顺了顺它的毛。

        “王少爷的猫,它叫喵喵。”

        悟清明是方才回来的路上,在路旁灌木丛里看到它的。

        见它毛色黑白相间,与王富贵画中一模一样,便猜测它就是喵喵。

        悟清明唤了它的名字,小猫就自己跟着他来了。

        被青砖抱在怀里的喵喵,见到桌上摆着的糕点,瞬时挣脱出来,一跃跳上桌上,叼了一块桂花糕就闪电般蹿了出去。

        “师父,喵喵走了。”

        “嗯,它去找自己的主人了。”看见这一幕,悟清明更加明了。

        ……

        晚间用膳时,王夫人和胡姨娘也都来了。

        悟清明这才见到传闻中那个待人和善,精明能干的胡氏。

        她生的娇小,眉眼如画,实在难以令人将她跟掌管后宅,这种极具威严的事,联想在一起。

        胡氏穿着一袭水绿色的衣裙,配饰也中规中矩,没有逾过正室王夫人。

        席间,她一直垂着头,在给王员外和王夫人布菜,做小伏低,安守本分。

        直到王夫人让她也吃饭,她这才坐下。

        看着倒是如丫鬟们所言,是个面善心好之人。

        用完晚膳,在王员外殷殷期盼的眼神下,悟清明挑了个吉时,于王家祖祠前的院子里搭了个道坛,做了场斋醮法事。

        醮台上挂着幅三清天尊的画像,供着香炉,梅花,橘子,油灯,并一盏清水。

        悟清明穿着绣了八卦仙鹤、日月星辰图案的紫色法衣,头戴赤金色莲花冠,手持白朝简。

        领着众人跪拜叩首后,悟清明取笔蘸了朱墨,在黄表纸上一气呵成画了几道太极符。

        喷上法水后,默念了一段祝祷词。

        一切完成后,悟清明将符纸给了王员外,“将此符贴于令郎房间,子时他会醒来。”

        王员外双手接过,感激涕零,立刻命人贴到王富贵房间的床头上。

        完成这些,悟清明又唱诵了一篇《太上玄灵北斗本命诞生真经》。

        青砖青瓦穿着青袍,头上绑着白色发带,一左一右,乖乖地随侍在他身旁,手持香,与他配合默契,俨然如两个小仙童。

        偶有风吹来,拂动了醮坛上的香烛,地上的影子随着晃动的烛光,变换扭曲。

        王员外等人看得心惊,只觉漆黑的夜色异常诡异。

        待法事结束,悟清明吩咐众人,子时前切勿外出,以免冲撞神灵影响王富贵苏醒。

        王员外将此立刻安排管家传令下去,合府上下,今晚无需守夜站岗,严禁出屋子,违者赶出王家。

        随即,众人散去,各自回屋。

        悟清明哄睡两个徒弟后,吹熄了灯,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朝隔间走去歇下。

        整个王府异常安静,夜色中惟闻风雪呼啸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穿着夜行服戴着面罩的身影,推开窗,悄悄翻入王富贵的屋内。

        黑衣人身形高大,脚步轻盈,抽出匕首,朝床边走去。

        屋中未点灯烛,一片漆黑,隐约可见床上被窝凸起,里面躺着个人。

        那道黑衣人举起手中匕首,毫不犹豫地用力往被窝刺去。

        此时,却见被子猛然掀起,罩住了黑衣人。

        “原来真的有‘鬼’。”床上传来一声叹息。

        黑衣人一惊,反手挥开了被子,后退几步想逃跑。

        床上的人腾空而起,快如流星般跃下床榻,出掌向黑衣人袭去,轻笑一声:“既然来了,何必要走。”

        黑衣人身形一闪,堪堪避开,手中匕首在空中划出道弧度,与那人交战了起来。

        那人手无寸铁,身形偏了一寸闪避,继而又朝前迈开一步,以空拳赤掌近身搏击。

        他的食指和中指夹住刺来的利刃,制住对方的发力,另一只手紧随其后,扣住黑衣人持匕首的手腕命脉,强劲力道迫使对方动弹不得,顺势一举夺过匕首。

        黑衣人丢了兵刃,上半身一麻,下盘狠厉腿风扫出去,那人抬腿接过一脚,转而踢在黑衣人膝盖内侧,使其腿一曲,弯身跪地。

        接着,一枚冰凉的锋刃抵在黑衣人的脖子上,黑暗中,听得那人从容不迫的声音,缓缓说道:“我说过,你走不了。”

        片刻之后,随着一声闷哼,黑衣人倏然倒地。

        那人扔开手中的匕首,举着火折子蹲下,朝黑衣人照去,“让我看看,我猜的对不对”

        他拉下黑衣人的面罩,只见露出一张脸色蜡黄,轮廓分明的脸,赫然是春芩。

        “猜对了,果然是你,”那人起身去点亮了灯盏,笑着称赞:“你功夫不错。”

        春芩此刻满脸刻着怒意,方才被火折子的微光一照,微微刺眼。

        现在满室光亮,她眯着眼,终于看清那个制服自己的人。

        木簪束发,青衣疏朗,神清骨秀,负手而立,竟然是悟清明。

        春芩不由愤然道:“竟然是你!”

        “是我!”悟清明点了点头,面容平和。

        埋伏在隔间的王员外带着一队护院,见到里间亮起了灯,立马破门而入。

        做法事前,悟清明就和他事先说了这个计划,故意在法会上说王富贵子时会醒,目的就是引出那个不想富贵醒来的作乱之人。

        他气势汹汹地大喊:“道长抓住贼子了!贼子是谁,竟敢害我家富贵”

        王员外一手抓起春芩的脑袋,见到她的一瞬间,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

        “怎么是你!”

        “你在我王府这些年,我自问待你不薄,为何你要害我儿富贵”

        春芩闻言笑了,沙哑的呸了一声,“害就害了,哪需要什么理由,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王员外气得失语,抬脚踹了她一下。

        他猛然想起来春芩和胡氏关系匪浅,于是叫人把她押到正厅审问,把胡氏也叫来一起协助调查。

        胡氏听得王员外的吩咐,不得出门,回去后就睡下。

        此时半夜,突然被侍女喊醒,说老爷有事找她,当下穿上衣服,批了披风,连发髻也未来得及梳,就形色匆匆地赶来了。

        王夫人也已到了正厅,她和王员外一左一右坐在上首。

        胡氏朝他们夫妇二人行了一礼,不明所以地问:“老爷,夫人,何事唤妾身前来”

        王员外也不理她,朝管家一瞥,“把春芩押上来。”

        胡氏眉头一皱,也朝外看去。

        两个护院架着春芩上来,将她往地上一摔。

        被五花大绑的春芩,挣扎着爬了起来,待看见胡氏,扭头偏了过去,不敢看她。

        “春芩……这是犯了什么错”胡氏低声问。

        管家见春芩站了起来,立马踹了她一脚,将她踹跪在地,呵声道:“婢女春芩,谋害少爷!”

        “什么!害我儿这,这是怎么一回事”王夫人一样不知为何深更半夜叫她过来,听到管家这句话,顿时气得站了起来。

        “夫人莫急,先坐下,坐下,富贵好着呢,没让她得逞,”王员外生怕自己夫人一激动又晕过去,连忙出声安抚,“幸亏清明道长有先见之明,命我将富贵转移到密室,他装成富贵躺在床上,这才诱出歹人。”

        王夫人听罢,脸色才好转了些。

        “春芩,你为何要杀少爷”胡氏慢慢走到她身旁,不敢置信地问。

        地上的春芩听得这话,紧紧抿着唇,一声不吭。

        王员外见春芩油盐不进的样子,陡生恼火,拔高了声音,“来人,给我打,打到她说话为止!”

        “是。”方才那两名护院一人拿着一支木棍,作势就朝春芩打去。

        一棍又一棍,重重打下去,春芩已经倒在地上,可她偏偏死咬着唇,就是不发一言。

        胡氏见她如此,不忍地别过头,朝王员外跪下求情,“老爷,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还请手下留情。”

        王员外见她掺和进来求情,勃然大怒,一派案几厉声道:“你还替这等心狠手辣的人求情!她是你的亲族表姐,说,你是不是与她合谋,共同参与了此事”

        “妾身不知道啊!”胡氏被这质问,吓得一抖。

        “跟她无关,她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你冲我来!”春芩吼了出来。

        “好一个忠心护主的婢子!”王夫人将手中茶盏朝她一摔,滚烫茶水溅了春芩一脸,“既然跟胡氏无关,你且从实招来!”

        “你说啊,春芩,为什么”胡氏亦是不解,爬着过去扶其她,朝她苦苦哀求道:“你就说吧,说了我恳求老爷夫人饶你一命,少爷既然无事,老爷想必也不会伤你性命的。”

        “哈哈哈哈,”春芩竟是笑了,“你起来,与你无关,好好当你的姨娘,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淌进这趟浑水。”

        这话说的看似在极力撇清和胡氏的关系,但句句都透露着对胡氏的担忧,令人难免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但见胡氏却是一脸,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王员外直觉这件事情就是和胡氏有关。

        一直没说话的悟清明,忽然开口道:“春芩的目标是王少爷,可想而知,惟有王少爷知道真相。”

        这时,有家丁火急火燎进来禀报,说王富贵醒了。

        地上的春芩听见后,浑身一颤,表情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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