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厕所抛尸案中案6
和秦老师分开，李涵和邓一新等人又回到校长办公室：他们回来要那份辞职人员的名单。
戴校长已经把名单准备好了，有三个人，不但列出了姓名，还有身份证号。这正是李涵需要的，这些人也有嫌疑，是他们要调查的对象。
拿到这份名单他们此次来访的任务基本完成了，只是依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往外走的时候，邓一新问李涵：“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抽血。”李涵简短地回答。
“给学校里的男老师先抽？”
“对。现在看起来只能这样了，学生太多，先抽老师的吧。”李涵的话里透出一些无奈。
一行人还没走出校门，李涵的手机就响了。接起来一听是秦老师。
秦老师说：“警察同志，我刚刚又想起来一件小事，你们说不管想起什么都告诉你们所以我才打了电话。”
“好，我们马上回去。稍等！”
挂上电话李涵带着人又回到教学楼里。秦老师没在办公室里，而是在楼道里等着他们。见到李涵，秦老师说：“你们走了之后我见到我们教导主任了，我忽然想起来去年席清芬偷东西，我在办公室里教育她的时候，教导主任刚好来找我说事情，所以他也知道了这件事，还把席清芬叫走批评教育过。”
李涵问：“教导主任是谁？”
“教导主任姓包。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
在秦老师的带领下，李涵等人又来到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包主任看上去四十多岁，戴一副细边金属眼睛，大眼睛宽鼻子厚嘴唇，脸型很圆润，看起来慈眉善目，颇有一种为人师表的风范。
再看包主任的这间办公室，非常朴素，一张木质办公桌和一把折叠椅子都像用了很多年的样子，靠近墙边的地方放着一张折叠起来的行军床。和这些简陋的家具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墙上挂着好几面大红色的锦旗，李涵扫了一眼，都是赞美包主任师德高尚等内容。
见李涵在看锦旗，秦老师说道：“包主任一心扑在学校的工作上，是我们学校的劳模，很受学生们的爱戴！包主任，这几位是市里来的警察，想向您了解一些情况。”
互相介绍完，李涵开始说明自己的来意。当包主任听李涵说有个叫席清芬的学生怀孕产子然后又扔掉孩子致死之后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瞪大了两只眼睛，一时没说出话。清了清嗓子之后，包主任才说：“这……学校里的学生怎么会出这种事，都是我这个教导主任的失职！”
“包主任，我们这次来不是向学校追究责任的，我们是要把和席清芬发生关系的人找出来。您知道什么情况吗？”李涵问。
包主任滴溜溜转着两只眼睛，思忖了片刻说道：“哎呀，你们说的这个人我不太熟。她叫什么？席清芬？”
“是叫席清芬。”
包主任转过身去，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摇着头说道：“不知道，学校里学生太多了，我不可能都认识。”
“刚才他的班主任秦老师说席清芬去年偷过同学东西，您对她进行过批评教育。”李涵说。
“哦？是吗？”包主任歪着头好像陷入沉思，片刻之后，恍然大悟般地说道，“对对对！我想起来了，那个女生特别胖对吧！”
“是很胖。”李涵答道。
“去年是有那么一回事。有同学说她偷东西，我作为教导主任听说了这件事就对她进行了批评教育。”包主任停顿了一下，仿佛又在思索什么，随后痛心疾首地说道，“这学生不但偷东西，还早恋！”
这又是一个新情况。刚才班里的同学和秦老师都没提到的事情怎么这个教导主任会知道，还言之凿凿？
李涵马上问道：“早恋是怎么回事？和谁？”
包主任毫不迟疑地说：“和诸锦鑫，是席清芬隔壁班的一个男生。”
“这件事您是怎么知道的？”
“……”包主任欲言又止，眼珠骨碌了两圈才说道，“也是去年，具体什么时候我记不清了，可能是十月或者十一月，反正天气有点冷但又不是太冷的时候。这个这个……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有一天晚上我下班走到学校外面了觉得内急想上厕所，又懒得再回学校，就想在附近的小树林里方便方便，结果看见两个穿着我们学校校服的学生在……”
包主任说到这里忽然不说了。“在干什么？”李涵追问道。
包主任皱起眉头说：“还能干什么，两个人连裤子都没穿！就是席清芬和诸锦鑫！没想到竟然把孩子都生出来了！警察同志，你们要找的人肯定就是诸锦鑫！他就在席清芬隔壁班，初二二班！”
这是一个重要线索，李涵在包主任的带领下立刻来到初二二班，让包主任把诸锦鑫叫出来。不一会儿，一个干巴瘦，戴眼镜，看起来老实巴交窝窝囊囊的男生站在李涵面前，怯生生看着这几个陌生人。
“我们是警察。你认识席清芬吗？”李涵亮出警察证之后直接抛出这个问题。
诸锦鑫的身体几乎颤了一下，然后畏畏缩缩地摇起头。
“诸锦鑫，你要说实话！”包主任义正词严地说道。
低着头的诸锦鑫并没立刻回答。过了一小会儿，好像经历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他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认……认识……”
“你多大了？”李涵问。
“十四岁……警察叔叔，我错了……”诸锦鑫恳求的声音都带哭腔了。
他的话加上他的态度，李涵几乎确定，这个少年就是他们要找的犯罪嫌疑人了。
诸锦鑫被带上警车，带回广江的刑警大队。
在他的家人赶来之后，又一场针对未成年人的讯问开始了，邓一新坐在李涵旁边也参与进来。
在仔细盘问之后李涵得知，诸锦鑫现年十四岁零一个月，比席清芬还小三个月。他说自己一直喜欢胖女生，所以对席清芬很有好感。
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都对异性有着天然的好奇和好感，上了初中之后两个人都离开家开始了住校生涯，既孤独又无聊。席清芬更甚，还经常被同学嘲笑，朋友不多，连个能倾诉的人都找不到，心情很是苦闷。于是，两个都处于青春期的男生和女生就这样走到一起。
因为学校对早恋抓得很严，所以两个人的交往一直非常隐秘，一般都是晚上偷偷从学校溜出来，约会一会儿之后再偷偷溜回去。直到有一天被教导主任撞个正着。
诸锦鑫交代的情况佐证了包主任的话，看起来席清芬的孩子是他的无疑了。
李涵又问出一个关键问题：“你们两个有没有性关系？”
这个问题问完，诸锦鑫抬起头懵懂地看了看李涵，问道：“什么叫……性关系？”
“就是……”李涵话到嘴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对邓一新说道，“邓大夫，你给他解释解释。”
对面坐着的少年一脸茫然无知，让邓一新也有点尴尬。不过既然李涵点到他了，邓一新用尽量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道：“就是……你有没有把你的小鸡鸡插到对方的屁股里。”
听到这里，诸锦鑫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同学，要讲实话，你不说实话我们也有办法查出来。包主任说他看见你们的时候你们两个都没穿裤子，那你们是在干什么？”李涵问。
诸锦鑫又把头深深埋了下去，低低的声音说道：“那天……我就是把我的小鸡鸡在她屁股上蹭了蹭……”
“就蹭了蹭？”李涵追问。
诸锦鑫点着头说：“就蹭了蹭。”
讯问并不像想象中的顺利，诸锦鑫不承认和席清芬有性行为。讯问结束之后，邓一新对李涵说道：“我看还是抽血验dna吧，和尸体做个比对，如果比对上了，他不承认也没用。”
李涵有些无奈地说：“是啊，我也这么想！”紧接着夸赞道，“邓大夫，你这个dna实验室可真有用啊，解决我们办案过程中的大难题了！”
邓一新会心一笑，问道：“你觉得诸锦鑫在撒谎吗？”
李涵思索了一下答道：“这个我说不好，看起来不太像撒谎。嗨，有了dna实验室就不用操心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了，验一验就都清楚了！”
李涵说得没错，但是邓一新还是面带愁容地说：“我怎么觉得这个诸锦鑫没撒谎啊！要不是他会是谁呢？”
“别瞎琢磨了，等结果出来再说吧！”
李涵很快就给诸锦鑫安排了抽血。一天之后，dna比对结果出来了，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结果显示孩子不是诸锦鑫的，这说明他们抓错人了，犯罪嫌疑人另有其人。
李涵再次对诸锦鑫进行了询问：“同学，你知不知道席清芬还和谁有交往呢？”
诸锦鑫回答这个问题毫不犹豫：“不知道。自从那次被包主任发现之后我们就没再交往，她老躲着我，我们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诸锦鑫这条线索断了，案子又陷入僵局。
虽然没有明确的犯罪嫌疑人，但是戴校长、秦老师和包主任这三个人轮番出现在邓一新的脑海里：戴校长的表现最为自然，看起来对事情真的一无所知，嫌疑最小。秦老师说话有所隐瞒，问他原因时，他的理由是忘了。而且这个人是三个人里最有机会和席清芬接触的，不能排除他的嫌疑。
最后就是那个包主任，表面上看起来非常平静，但是邓一新越想越觉得他的行为古怪。
一开始问他认识不认识席清芬时，他把脸扭过去喝水，然后才回答不认识，最后却又能把席清芬和诸锦鑫早恋的事情说得那么清楚，连诸锦鑫在席清芬隔壁班都知道……
邓一新从五沟河村回到广江没别的事，就在警队的院子里一圈一圈走着。李涵还有别的案子要忙，邓一新只参与了这个案子，他有很多思考的时间。他越想越觉得包主任这种说法前后矛盾，说明他知道席清芬，一开始是在撒谎，而撒谎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把警察调查的方向引到别处，引到诸锦鑫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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