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醉酒
午后的太阳也对抗不过寒风凛冽，直到城市传来阵阵炮竹声，才让冰霜破碎，增添丝丝热闹，昭示着新年的到来。
言兮之抱着一袋礼品坐在门口等待着温瑜秋，因为今年她们会一起过除夕，直到元宵结束后。
一想到这儿，言兮之少有的兴奋情绪往外涌出几分，连即将见到陌生人的胆怯都被压下，坐在门后晃悠着双腿。
她已经和温瑜秋很亲近了，至少在言兮之心里是这样认为的。
因为她们一起吃饭，一起玩耍，一起懒洋洋地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听着温瑜秋用温婉的语调，朗读艰深晦涩的书籍，即便这些时光也不过三两天而已。
“之之。”温瑜秋的声音透过厚重的木门传来，言兮之眼眸微亮蹭地站起身来，提着礼品打开大门，一眼便看见温瑜秋莞尔一笑，“之之，新年快乐。”
“姐姐新年快乐。”言兮之走近几步，贴着温瑜秋的腿，微上扬的语调表露着她的快乐，把礼品递给她，“给你的。”
“这是什么？”
“给姐姐们的礼物。”言兮之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看地板，两个大拇指抠着。
温瑜秋没想到言兮之会准备礼物，明明是收红包的年纪……在言兮之期待地眼神下，把袋子打开，五个袋子摆放着，上面写着五个人的名字，就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之之真乖，姐姐们一定会喜欢的。”温瑜秋没拆开看，俯身抱起言兮之夸夸她，“那，之之自己把礼物送到姐姐们手里好不好？”
听到后面那句话，言兮之还未扬起的笑容僵在脸上，转为胆怯:“不要。”
“可这是之之的礼物，之之不想听到姐姐们夸你吗？”
温瑜秋平视着她，虽然是温和的语气，但也含着不容拒绝的态度。她知道言兮之不喜欢和别人说话，那不是社恐而是内向。
她不能强迫言兮之去和陌生人交流，但可以从身边的人开始锻炼，这一次就是很好的机会：“之之这么可爱，不管礼物好不好，姐姐们都会喜欢你的。”
言兮之紧紧抿着唇，衣角在手心里被揪成一团。
她还记得温瑜秋那天说的话:“姐姐们都很喜欢和小孩子玩，之之这么可爱，一定会和她们成为朋友的啊。”
现在机会来了，她也刚好想尝试交朋友的感觉。
言兮之的动摇温瑜秋没有错过，继续努力着她，“之之不是想让姐姐们喜欢你吗？这就是很好的机会，不想尝试一下吗？”
“我，我真的可以吗？”
“不尝试怎么知道不可以呢？”
·
距离年夜饭还有很长时间，所有人都在客厅里看着电视聊天。
言兮之和温瑜秋一进门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看得言兮之一颤，下意识地后退，只是才退半步就被温瑜秋制止。
“小兮之，新年好。”白溪浔第一个起身走向言兮之，蹲下身摸摸她的头。
“溪浔姐姐新年好。”言兮之紧紧靠着温瑜秋，声音紧绷着问好，随后胳膊被轻推一下，她才慢吞吞地打开袋子，拿出一个礼盒递给白溪浔，“这是，给你准备的，新，新年礼物。”
“啊？给我的吗？”白溪浔一怔，抬头看向温瑜秋，这怎么和她们说得不一样呢？温瑜秋微微摇头，“收下吧，之之特意准备的礼物呢。”
“谢谢小兮之，放心，姐姐今年给你准备的红包可大了！”
“瑜寒姐姐新年快乐。”有一个好的开始，言兮之的信心大增，主动拿着礼盒往客厅走去，停在温瑜寒面前，“这个是给你的。”
“我也有？”温瑜寒微微挑眉，接过礼盒揉揉她的头发，“谢谢小兮之的礼物。”
言兮之不好意思地转过身，走到沙发前看着两个陌生的面孔，温瑜秋站在她身后为她介绍，言兮之都一一问好把礼物送出去，礼物送完言兮之也不再胆怯，很快就跟虞洛书打成一片。
·
夜幕下的城市灯火通明，言兮之穿着新年衣服坐在餐桌前。
客厅里的电视播着春晚，餐桌上热气腾腾的火锅飘出香气，大人们都在聊着各种各样的事情，言兮之耸耸泛酸的鼻子。
这是她记忆中，第一次在过年吃到热乎的饭菜，也是第一次知道什么叫过年。
原来过年可以这么热闹，连炮竹声都变得没有那么可怕，连身上都变得暖乎乎。
“之之，要不要蘸醋试试？”温瑜秋和白溪浔聊着互学互助的事，看到言兮之干吃水饺，把酱蝶推过去。
言兮之闻言，凑上去闻一下，小脸立马皱起来，把自己的碗往旁边挪了挪:“不要！这个酸酸的。”
“那要不要配点果汁。”
“要。”言兮之点点头，看一眼温瑜秋手边的瓶子，“要喝姐姐那个。”
“姐姐这个是酒，之之太小了不能喝。”
言兮之扁扁嘴，转头看向温瑜寒她们的瓶子:“那要喝瑜寒姐姐她们那个。”
温瑜秋无奈地笑一声，起身拿了瓶橙子汁给言兮之:“姐姐们喝的都是酒，之之不可以喝，喝橙汁吧。”
“不要，我要喝，要和姐姐喝一样的。”
言兮之已经看温瑜秋的那瓶酒很久了，瓶子很漂亮，logo设计得十分吸引人，里面的酒也是浅蓝色，十分诱人。
现在被拒绝，她的逆反心理就出来了，直接跪到椅子，撑起身子去拿酒。
“欸，不可以。”温瑜秋抓住言兮之不安分的手，把她压在椅子上坐着，“之之，不能这样。”
“好吧。”言兮之暂时安分在座位上，眼睛却总是不安分地飘着。
这场小闹剧当然也被姐姐们看在眼里，只不过小孩子的事情她们从来不会插手，也就这样闹过去了。
“小兮之，要去放烟花吗？和你姐姐一起去。”
“要去。”言兮之点点头，扒拉着最后几口好吃的，放下碗筷却没有立马下桌，视线直直地看着虞洛书手上的酒杯。现在姐姐们都不在这儿，餐桌上就只剩下她和虞洛书，似乎是可以偷偷尝酒的好时机？
“小兮之。”虞洛书察觉到言兮之的眼神，撑着下巴朝她挑眉笑着，“在看什么？想喝酒？”
言兮之点点头，走到她身边，指着酒瓶:“想喝。”
虞洛书盯着她看了几秒，拿过瓶盖倒上几滴递给言兮之:“只能这一点。”
言兮之眼眸微亮，举起手接过瓶盖，虞洛书倒的是红酒，家酿的放了四年，酒香醇厚回味无穷，言兮之喝完没什么感觉，只能咂咂嘴回味着，似乎挺好喝的。
“洛书姐姐，还要喝一点。”
“不可以。”虞洛书是有些醉，但也没醉得失了分寸，看言兮之扁嘴准备闹腾的样，便威胁道，“不许闹，不然就和瑜秋说你偷喝酒。”
听到温瑜秋的名字，言兮之只好作罢，轻哼一声跑去找温瑜秋。
白溪浔和温瑜秋在房间整理烟花棒，每一样都拿上一些去，见言兮之跑进来，温瑜秋侧头看着她:“之之在前面开门好不好，我们去天台放。”
“好～”
三人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天台，言兮之没放过烟花，年纪又小，只能站在一旁眼巴巴瞅着，等温瑜秋点仙女棒。
又看着白溪浔放其他的烟花，玩得不亦乐乎，只是越玩越觉得不舒服，言兮之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就很想很想粘着温瑜秋。
她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丢下放完的仙女棒扑向温瑜秋，抱着她的腿。
“之之，怎么了？”
“要抱抱。”
温瑜秋没有怀疑，弯腰抱起言兮之，言兮之凑近她的脸，像只小奶猫一样蹭着，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你喝酒了？”先前没凑这么近，现在抱起来才闻到言兮之身上淡淡的红酒味。
“就一滴。”言兮之抓着温瑜秋的衣领，眼眸浮上一丝水雾，“姐姐，不要生气好不好。”
温瑜秋张张嘴还是没忍心责怪，是她没把人带在身边，也没收好酒，之之还小，她怪不下。
“困吗？”
“不困，想要姐姐抱。”
“抱着呢。”温瑜秋拍拍言兮之的背，“溪浔回去吧，之之喝酒就不吹风了。”
“哦好。”白溪浔快速收好垃圾和剩下的烟花，看了看言兮之，“没事吧。”
“应该没事，好像没醉，也没有过敏。”
言兮之喝醉的事情很快就被姐姐们知道，虞洛书也承认偷偷喂酒的错误，被安言惜揪着耳朵教育。
“兮之才几岁你就敢喂酒，出事怎么办？”
“别揪别揪，耳朵要掉了!”
“姐姐算了，没事，真的没事。”温瑜秋无奈地笑笑，“我先带之之回房间了。”
“行，有什么事喊我们。”
“好。”温瑜秋把言兮之放在床上，准备去打水给她洗脸，刚起身就被言兮之抓住衣摆。
“姐姐，你喜欢我吗？”
言兮之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温瑜秋有一瞬微怔，她很快就回过神来，捏捏言兮之的鼻尖：“姐姐当然喜欢之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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