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胆假设小心论证
“克莉？”
晚上史蒂芬准备洗澡了，突然听到了敲门声，打开门一看竟然是你。
你的刘海别了起来，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剩余的头发就这样披着，发梢还是湿的，平时水灵灵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看起来有点黯淡，有点黑眼圈，你一连几天早课都没有出现了，今天还是古一葬礼之后第一次见到你，看起来有点憔悴，也难怪，可能你并没有休息好。
“好久不见！”史蒂芬笑着说。
你一言不发，直接绕过他走了进来。
“有什么事吗？呃…”史蒂芬侧过身给你让路，你穿着一件刺绣罗衫，深绿色的裙子，裙摆有银色刺绣，随着你的脚步若隐若现，走过去时飘来一阵香气。
“关上门。”你走进去转过身，神色看起来有点复杂。
“哦…好…”史蒂芬满脸的疑惑转过去关上了门，心里想着现在是什么情况。
除了第一天你带他过来，之后都没有来过他的房间，更何况今天已经这么晚了。
如果有正事为什么不白天去练武场找他呢，这么晚还穿戴整齐来他房里，肯定是私事了，再加上你看起来头发都没吹干的样子，什么事大晚上洗完澡来这里？史蒂芬心不禁大力跳动起来，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吧？
他突然想起起来今天他下午练了很久体术还没洗澡，晚上练习法术到现在，连阿戈摩托之眼都还没摘下来。现在要求洗个澡还来得及吗？你会不会做到一半嫌弃他，然后转身就走？
“你最近怎么样？”你见史蒂芬转过去关门就没动了，只好先拉下日常，见史蒂芬转过头来，你微微一笑缓和一下气氛。
“呃，挺好的，我可以先去洗个澡吗？”史蒂芬见你微笑感觉也许就是他想的那样，他必须把握住这个机会。
“我等不了了。”你皱皱眉，你一分钟都等不了，要不然你会明天再过来。
“好好好，那我不洗了，你别生气。”史蒂芬连忙说，他眯着眼睛看着你，昏暗的灯火下，你看起来很美，他情不自禁想接近你，他抿着嘴巴把右手试探地伸向你，想先抱抱你，又怕破坏这气氛。
你直接抓住了他的手。
“打开镜像空间，我不想别人听见。”
“好…马上好…好了。”史蒂芬左手戴上腰间的悬戒抬起在空中画了一道弧线。
你拉着他走了进去。
打开镜像空间？
你现在要喂他吃毒药他都吃。
只要能接近你。
当然他也有点意外，你平时大多数时候都更像一个孩子，你并不像会有这个方面需要的样子。
不过只要是人就会有需求，这很正常，他当然是你最好的选择。
“你的手已经恢复了吧。”你看着他的右手，上面依然是狰狞的疤痕，你用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从手背摸到指尖。
“当然，你放心。”他双手轻轻合拢，把你的两只手抓着握在他手心里，绝对不会影响你今晚的体验的。
“你来了有多久了，半年多了对吗？你真的很有天分。”你感叹道，史蒂芬绝对是你见过最有法术天赋的，虽然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反过来抓着你的手。
“哦，是的，谢谢你。”史蒂芬想，哦，你没有直奔主题，还先夸他，难道你不是要解决需求，而是更长期稳定的关系吗？
看着他灰蓝色的眼睛，你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你们俩关系应该算很不错吧，但不一定关系好就愿意帮你这个忙。
“史蒂芬，你觉得我们的关系怎么样？”你抓紧史蒂芬的手，充满希望地看着他。
“你对我来说很重要，真的。”
他梦想成真了！他应该感谢谁？他不知道你今晚遇到了什么让你突然这样做，但他止不住笑起来，下一句是不是就是“我也是”或者“我想和你在一起”呢？
“我能请你帮个忙吗？”你抓着他的手，往前挪了一步，眼眶迅速泛红。
“为你？任何事…你只要说出来…”看着你眼圈泛红的模样，他觉得自己之前忐忐忑忑犹豫不决的样子太逊了，要不然怎么让你等了这么久，而且古一走了之后你一定很难过，非常需要人陪伴，该死，他怎么忘记了这一点，应该早一点找你，要不然你不会这么难为情。
“史蒂芬…你可以…”你太难为情了，但是你又真的很想。
“什么？”他轻声道，抬起一只手帮你擦掉眼泪，他想只要你说出来，就可以吻下去了，只要你快点说出来就可以了。
你抬眼看向史蒂芬坚定的眼神，终于开口说了出来。
“可以帮我复活古一吗？”
“你说什么？！！！！！！！”史蒂芬感觉自己裂开来，他瞠目结舌许久脑子都转不过来。
你换了一口气，眼睛迅速凝聚眼泪流了下来。
“对不起，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我真的不能没有她。”
“可以不可以用时间宝石让古一的时光倒流，这样她是不是就回来了？”
“我感觉我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
“我什么都没有。”
“我不能没有她”
“求求你，帮帮我！”
你抓紧他一口气说了出来。
史蒂芬看着你声泪俱下地恳求他，之前你和他聊过一次，而且你后来看起来很平静，他以为这件已经过去了，他也不想拒绝你，但是古一早已火化骨灰入土为安了。
“没有用的，古一的灵魂当着我的面消散了。”
“不，我不相信你，她舍不得我的我知道！她不会消失的！”你摇摇头捂住耳朵不想听到史蒂芬的话，也许因为你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所以才不想听。
“我永远不会骗你，真的没有办法。”史蒂芬拉开你的手，试图和你说话。
“我不知道，我不管，我要古一亲自告诉我！”你转而抓住史蒂芬的领口，把他推了几步靠到墙上用胳膊死死卡住他的脖子。
“你怎么了？”史蒂芬瞪大了眼睛。
“我想要古一回来。”你狠狠地说。
“我不能。”史蒂芬拒绝了你。
“我·要·古·一·回·来。”你一字一顿地说，然后开始用力，史蒂芬随着你的力气逐渐不能呼吸，憋红了脸。
“………我…很……抱……歉…”史蒂芬知道他不能帮你做这件事，他也觉得你不会真正勒死他。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转而用手抓住史蒂芬的两边领口把他往前拽然后用力撞向墙壁。
史蒂芬后脑勺在墙上磕了一下，他回了回神才开口：“你知道我不能。”
“我要古一回来！我要古一回来！我要古一回来！！！”你又撞了几下见他无动于衷，转而伸手抓向阿戈摩托之眼想把它摘下来。
“你干什么？！”史蒂芬回过神来马上双手抓住阿戈摩托之眼不让你碰它。
“给我这个！”你使劲抓着他的手想要掰开。
“我不能。”史蒂芬摇摇头说。
“你不能把古一还给我，我就自己来！”你瞪着史蒂芬气喘吁吁地说。“给我！”
“我不能。”史蒂芬看着你的脸，他知道古一对你来说很重要，但不知道你会为了她而这样，“……你也用不了它。”
“我知道你可以，那你帮帮我，你说只要我说你就帮我的！”你觉得硬的不管用，又开始来软的。
“我求求你，我感觉自己不完整了……”
你捧着史蒂芬的手贴着你的脸，你的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他的手上。
一个人如果被抽走了脊椎，还能站起来吗？
“你的手，怎么了？”史蒂芬突然看到你袖子上渗出很长一条血迹，两只手都是。
“帮帮我好吗，我感受不到自己了…”你泪眼婆娑地垂下了头，把额头靠在史蒂芬的手上说。
史蒂芬抓住你的两只手褪下了你的袖子，发现两道的伤口，已经结了痂，但是经过刚刚几下又捶又打你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这几天失去古一的日子让你浑浑噩噩，你当然知道人都是会死的，但你从不认为古一也有这一天，更没有想到是自己害死了古一。
你被内疚折磨，几天没有吃喝，已经精神恍惚了，终于你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没想到几个小时之后你醒了过来，失去了大量血液但伤口凝固了，你连死都做不到，还能干什么？
你终于想起史蒂芬可以控制时间，如果时间倒转能带回来王，那就一定可以带回古一。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你自己。”史蒂芬心疼的扶起你的肩膀看你。
“为什么我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你看着自己手腕说，一抬眼看着阿戈摩托之眼在史蒂芬胸前随着他的动作晃动。
你伸手去抓立马被烫了一下，图腾一闪。
“嘶！”你缩回自己的手，手掌已经皮开肉绽了，你以前也摸过它，尝试使用过它，但从来没有这样过。
史蒂芬马上捧起你的手，对着念了一段咒语，伤口消失了。
“是保护咒，未经主人允许另有所图的话就会这样。”史蒂芬抱歉地看着你，“我看完整本书后发现了它有多重要，所以加了咒语。”
“看来你是不会帮我了对吗……”你还能真的杀了史蒂芬然后拿走宝石吗。
史蒂芬并不擅长这个，他努力想，如果是古一会怎么做。
“你告诉过我的，要维护自然法则，对吗？”
“是的。”
“所以我们不能用这个对吗？”
“我知道。但是我需要古一。”
“如果我今天不给你呢？”史蒂芬问
“我不知道。”
史蒂芬想什么你不知道，你这样说回去不就是接着寻死吗。
“你可以留下来教导我，我还有很多东西不会。”
“我不是至上尊者，我甚至不是法师，你应该去找王。”你看着他目光呆滞地说，你连个法术都不能用，说什么教导？教导以后会比你们任何一个都强的史蒂芬？
史蒂芬看看你的样子，也许应该和你聊聊古一。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曾经问过古一，我的手是不是能够治好回来原来的生活，古一说我可以这样做，但世界终将会有遗憾。”
你摇了摇头，但是一副打起精神地在听的样子。
“她还说人们有的时候总是需要打破常规，才能追求自己认为的那些更高的理想。”
你无奈地笑了，“她说得对，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我的理想就是追随她，她不在了我也失去了意义。”
他闭闭眼重新组织了一下思路。
“你听着，我需要你，我像你需要她一样需要你，我…我…”
史蒂芬嘴巴微微颤抖，忍了忍还是没有说出来那三个字，他觉得这个时候不适合说这些。
“记得那天在藏书馆我第一次打开阿戈摩托之眼吗，你冲过来制止了我，如果你不在，我下次不知道又要闯什么祸了。”
史蒂芬看着你的眼睛态度诚恳地说，但他更想告诉你，就在集市你摘下兜帽，他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爱上了你，想要和你在一起，他拼命练习法术就是为了让你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你对他来说，确实像古一对你来说一样重要，甚至更多。
“我会把她的信仰当成自己的，”史蒂芬握住你的手说，“请你像追随她一样追随我，我会去守护地球，我会成为至上尊者，我请求你活下去，否则…这世界终有遗憾。”
“什么遗憾？”你眨眨眼。
“古一一切想要阻止的遗憾。”
“那我的遗憾呢？她为什么不阻止我的遗憾，难道这个世界这么重要，我就不值一提吗？”你的情绪又激动起来，站起来冲着史蒂芬大喊道。
“她讨厌从黑暗空间中汲取能量，不管她拯救地球多少次，坏事却总是接踵而来，古一说她厌倦了这种生活，所以选择了死亡。”史蒂芬也站起来说，“她早就准备好迎接死亡了，只是想多陪你一会。”
“真的吗？”
“她爱你，克莉，不是卡西利亚斯杀了她，只是时间到了，她主动迎接死亡，赋予了生命的全部意义，所以我们也不要违背她的想法，浪费她的心机，好吗？”
“好…”你垂下眼点了下头。
“她相信你和我可以一直顺着她的路走下去。”史蒂芬轻轻地扶着你的肩膀，靠近你低声地说，“你可以做到的，对吗？”
“我会努力的……”你抬起眼看着史蒂芬，接着嘴巴一扁又要哭了。
“那我们发誓，要用生命守护时间宝石，要用生命守护古一的信念，好吗？”史蒂芬抬起你的脸，看着你的眼睛说，他要确定你不会再次寻死。
“好。”你带着哭腔说，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可是没有她我真的好难过…”
“我在这呢。”史蒂芬把你揽进怀里，拍着你的肩膀，轻轻地抚摸你的头发，“我会陪着你的。”
你终于忍不住在他怀里号啕大哭起来。
好吧，她确实还是个孩子。
路漫漫其修远兮。
史蒂芬不由得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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