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怎么也说不出口

凌墨琛不说话，只是坐在那儿，凌志明淡淡地说着：“上一次严风来的时候告诉我，你已经醒了，从那天开始，我就一直盼着你能来看看我。不过我知道你恨我，就算你不来，我也不会怪你的，我知道我没有资格。”

        凌志明坐在那儿，显得格外的沧桑，脸上也多了以前没有的皱纹，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曾经的凌家何等荣耀，作为凌家人何等的风光，吃穿不愁，日子岂是一般人比的了的。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不过事已至此，现在的凌志明也早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凌墨琛既然选择来到这里，就已然对他释怀，没有想要再怪他的意思。

        现在看着他，也只剩下可怜了。

        凌墨琛压抑着内心复杂的情绪，说出了此次前来想要告诉他的一些话。

        他先是问他：“她有没有来看过你？”

        凌志明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白凤珍，凌志明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了起来，显得很是生气，“没有，自从凌氏垮了以后，就没来过了。我听严风说，这都是她害的，是这样吗？你爷爷的身体怎么样了，凌氏变成现在这样，他要是知道的话，恐怕会承受不住啊。”

        虽然在老爷子手里，凌氏只是一个不算很大的企业，但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心血，那也是一个家族可以用来传承的事业。如今毁了，还是毁在了自己人手上，想必老爷子肯定会受不了。

        凌志明对于半年前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当初让严风来看他的时候，凌墨琛就让他不要说，因为说了也没用，倒不如让已经待在监狱的凌志明好过一些。

        知道了自己的妻子做过这么多伤害自己家人的事，相信已经悔改的凌志明不会好受的，所以他没打算告诉他。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白凤珍心里根本没有他，甚至在没有离婚的前提下，找了男人。

        既然如此，那么不该说的很多事，就不得不说了。

        凌墨琛大概的跟他讲了下之前白凤珍做过的事。

        事情过去这么久，他再次提起，语气是平静的：“白凤珍先是想要夺权，争得我手里的财产，不过后来她看斗不过我，于是想方设法要把凌氏毁掉。当初我念她是你妻子，一再的忍让她，可没想到，她想要的不只是凌氏和我手里的财产，因为我是……你儿子，因此她还想要我死，于是就有了那场所谓的意外车祸，后面的事你知道了，我为此昏迷不醒，要不是小雪半年来不离不弃，一个人照顾我和我妈，恐怕我现在已经死了。”

        凌志明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发出的声音很大，“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她竟然想要你的命！”平息了下怒意，凌志明不无惭愧的问了一句：“阿琛，你妈她还好吗？”

        提到这个，凌墨琛难以平静，他咬着牙看着凌志明说：“不好！因为白凤珍在十八年前，把活生生正常的她关在了精神病院，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的状态已经跟一个精神病人差不多了！”

        说到这里，凌墨琛质问他：“我问你，你老婆做的这件事，你到底知不知情？”

        凌志明连连摇头，“我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允许她这么做，阿琛，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没想到，每天躺在自己身边的女人，竟然会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情来！当年那只是一个意外，可她却把所有的恨都发泄到了你母亲的身上，怪我，是我害了你妈一生，都怪我啊……”

        看着凌志明震惊之余，更多的是自责不已，完全不像是装的。

        凌墨琛知道，这件事与他无关。其实这也是他来见他的一个原因，他想知道，白凤珍这么对他母亲，是不是凌志明默许的。

        现在看来，是他误会他了。

        “她所做过的这一切，我会连本带利还给她的！就算你要替她求情，也没用，既然做了那些，她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凌墨琛算是通知凌志明，他接下来会对白凤珍做什么。

        凌志明自然了解他的脾气，他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又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能不了解吗？

        现在凌志明也管不了那么多，而且白凤珍对他来说，也没有多少感情。半年多了，她从未来过一次，他对她早就失望了。

        现在，他只想关心凌墨琛，还有家里的老父亲。

        “阿琛，你还没说你爷爷呢？凌氏现在垮了，他老人家身体怎么样了？”

        “爷爷瘫痪了。”凌墨琛抬眼，“也是你老婆害的。”

        凌志明闻言，再也忍不住掉下泪来，好长时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表情很是痛苦，以及自责。

        如果不是他当初执迷不悟，要跟自己的亲生儿子争什么公司继承权，想要掌控一切，事情也不会是今天这样。

        过了好长时间，他才嗓音沙哑的对凌墨琛说：“我在这里没办法尽孝，爷爷就靠你照顾了，他没有多少日子了，要是有什么要求，你尽量答应他，让他晚年好过一些吧。”

        “爷爷你不用担心，我请了人照顾他，我和小雪也会去看他的。”凌墨琛看凌志明很难过的样子，不知为何，他看着心里多少感觉不太舒服，于是如是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凌志明松了口气，像是放心了下来。

        “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你说吧？”凌志明抬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整个人看着有些佝偻，模样甚至有点狼狈，凌墨琛看着这一幕，到口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看着他憔悴不已的样子，他犹豫再三，最后始终是没有把白凤珍找男人这件事说出来。

        既然他待在这种地方，说与不说似乎也是没有任何必要了，又何必给他徒增烦恼，让他过的更加不好呢。

        所以最后，凌墨琛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想说……在这里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我，我会办到的。”

        “好，我知道了，我没有什么需要的，你过的好，我就放心了。”

        听到凌墨琛第一次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凌志明很是高兴，带着泪光的眼睛里难以掩饰喜悦之情，憔悴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

        看着这样的凌志明，凌墨琛知道自己不说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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