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都是千年的狐狸
金世煊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忘情拥吻的两个人，心像是被放在烈火中炙烤，疼痛难耐，眼泪似乎往心里的烈火流去，被无情蒸发，蒸汽蔓延全身，变成了，酸的，苦的。血管跟着凝结让他整个人定住，动也不能动。
金世悦从车后排挤到驾驶座和副驾驶座的中间，看着坐在车里半天没有任何动作，面部不见任何表情的金世煊，实在忍受不了这冷死人的气氛：“哥，你没事吧，你这么盯着看自己的童养媳跟别的男人私会，是为了单纯的想证明自己的承受力，还是喜欢这种被绿的感觉。你的兴趣爱好这么奇特的吗？”
“闭嘴。你这嘴什么时候能有个开关，察言观色会不会，不会就多看少说。”
“凶什么凶，有本事就冲过去把撬你墙角的那男人打一顿，再拉着暖暖姐做跟那男人一样的事。你个怂包，冲我发什么脾气。哼！”
金世悦说的确实是金世煊现在最想做的：“你以为我不想吗？老子不缺那点力气，就踏马差个胆。但凡有两个胆，老子还能坐在车里受着这窝囊气。靠，还真是怂。”金世煊说完一拳砸在方向盘上，重新发动车子，掉头往别墅方向开过去。
“哎，哎，金世煊，你至于吗？就这么点事，你就要打道回府了，亏你还是军人呢，一点军人的毅力都没有，我不管，我要去欢乐谷，暖暖还欠我一个包，今天必须去欢乐谷。你一大早把我吵醒，就让我跟你小区分钟游，我不干……”
金世煊黑着脸冲着金世悦：“金世悦，再吵吵信不信我踢你下去。声音好听点吵吵就算了，你这乌鸦一样的嗓子能不开口最好就不要开口。聒噪。”
金世悦从后视镜看着金世煊冒着火的眼睛再也不敢有任何动作，把自己缩在后座一动也不敢动。
车里终于安静下来，金世煊被金世悦那聒噪的声音吵得心烦意乱，脑瓜子嗡嗡的疼，随手拿出一支烟点燃，深深的吸一口缓解自己的暴躁。
“跟暖暖在一起的那男人是谁？”
“你不是让我闭嘴吗？我干嘛要告诉你。想知道有本事你自己去问林暖暖。友情提示，林暖暖矫情的很，不喜欢闻烟味。”
“有本事这辈子都别让我知道。给暖暖打电话，问她在哪里，说我们已经快到大门口了。”金世煊掐灭烟头，把空调暖气开到最大，车窗也全部降下来。
“你是想冻死我吗？她在哪里你刚不是看到了吗？直接开过去不就好了，打什么电话？”
“直接开过去，得亏你这破脑子想得出来。我这么开过去你觉得是我更尴尬还是林暖暖更尴尬。金世悦你是吃什么长大的，把脑袋瓜吃成了装饰品。你说你整天跟暖暖混在一起，她身上的那股聪明劲儿多少你也沾染一点呀。”
“说的也是哈，是挺尴尬的。金世煊我现在是知道为什么暖暖不要你了。就你这张嘴，已经遮盖了你所有的优势，是我我也不会选你。”
“你说是就是吧，刚刚我们看到她的事别让暖暖知道，也别让她知道我知道她谈恋爱的事，打电话吧，别再跟我废话”。金世煊被金世悦气的，刚刚看到暖暖和陌生男人亲密带来的心痛感似乎也冲淡了一些。
“暖暖你在哪里？我们马上到大门口了……好，那你别动，我们过来。”
“通风报信成功，我们现在可以过去了吧。”
金世煊车刚开出别墅区大门，看到停在路边的林肯呼啸而去。
金世煊把车停在刚刚林肯车停的位置：“一个人傻站在这里干嘛呢，不冷吗？这么冷的天，你不在家里等我们跑到马路边来干什么？”
林暖暖拉开后座车门，坐进去。车里暖气开的很足，从小怕冷的林暖暖周身被暖气围绕惬意的靠着座椅：“我刚好有事跟我二哥说，怕耽搁他的行程，就在他车里说了两句，想着你们快出来了就在这里等了一会儿。”林暖暖不想金世煊纠着这个问题，转移话题继续说：“这大冷天还是有暖气的地方舒服。不过你们这是什么操作，到底是怕热还是怕冷，暖气开最大，窗也开最大。你们到底是冷呢还是热呢？”
听着金世和林暖暖的对话，金世悦惊奇的像半截木头，楞楞地看着林暖暖，喃喃自语：“都是千年的狐狸，在这儿演聊斋，我这只小白兔就应该乖乖待在窝里，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暖暖看着身边金世悦一脸便秘的表情，一个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你一个人嘀嘀咕咕说什么？怎么几天不见神神叨叨的，还有注意管理一下自己的表情，你找块镜子看看这是什么表情，便秘了？几天没有排泄物了？”
“没，我好得很，吃得下，排的出，睡的香，你别一上来就诅咒我。你今天突然发什么疯，怎么好好的要去……”
金世悦这女人脑子少根筋，从来不会察言观色，嘴巴也没个开关，什么话该说不该说也不会分场合。为了防止这女人语不惊人死不休，林暖暖赶紧出声制止：“打住，嘴巴是个好东西，你就用来吃就可以了，别的功能你还是不要随意开发了。”
“女人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损我吗？”
“哎呦，难得今天智商在线，这么明显你都能听出来了。”
“君子动手不动口，有本事来跟我打一架。”
“我没有自虐倾向，明知道不是你的对手我还跟你打找虐。金世悦，你到底吃什么长大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我看你们金家头脑都挺聪明的，怎么到了你这儿，你这脑袋就是个装饰品呢？”
“我说你们两要不要这么有默契，连损人的台词都一模一样。”
“我跟你哥，能有什么默契度，就你这鱼都能在里面游泳的脑子，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林暖暖感觉自己是魔怔了，只要跟金世煊扯上一丁点儿关系都忍不住马上撇清。
“算了，我说不过你，连骂人也不带一个脏字的语言文学我是怕了，我还要费脑细胞去想你是不是在骂我，太累人了，跟你我只能靠武力碾压，你说说你这又是在搞什么，我今天出门可是带了好多问号……”
“别问，本小姐拒绝回答你的一切问题。”
“你忍心看着我被话憋死。不行不问憋的我难受，那个包说好的，你送我。”
林暖暖摆弄着手机，并没有理会金世悦。
“喂，别跟我玩装聋的游戏。”
“看手机。”
“手机有什么好看的。你别想懒账。”金世悦正说着话手机来信息的铃声响了起来。“离得这么近，你给我发信息干嘛，是嫌钱多吗”
林暖暖彻底被这脑残打败，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用余光看了看前排开车的金世煊。看到金世煊只是专心开着车并没有注意她跟金世悦，这才放心。林暖暖继续低头打字。
暖暖小仙女：“有事手机上说，你哥在不方便。”
聪明的悦悦：“你怕他干嘛，你昨天跟向衍战况如何？”
暖暖小仙女：“别提了，憋屈死了，没成功。”
聪明的悦悦：“怎么，向衍不行？所以说人无完人。”
暖暖小仙女：“你才不行呢，你全家都不行。”
聪明的悦悦：“别激动，我全家要是都不行，哪来的我们这一辈。”
暖暖小仙女：“昨天最后一步没成功，我二哥找来了，被抓奸了。现在我家里人估计都知道我谈男朋友的事了，你别再让你哥知道了，金世煊这狗东西就见不得我好，我怕他从中作梗，到时候给我和向衍使绊子，事情就更复杂了。”
聪明的悦悦：“靠，这么劲爆。色泽诱人的肉到嘴都能飞了，那小向衍不得憋死。你家里人什么态度，像向衍这么优秀的青年才俊，你爷爷他们也没理由反对吧，他们同意吗？”
暖暖小仙女：“如果同意今天就不是我们几个去欢乐谷了，这会开车的人应该也是成向衍，而我此时也坐在向衍旁边的副驾驶静静欣赏他的绝世美颜。”
聪明的悦悦：“花痴！！你家里人为什么不同意，不会是因为金世煊吧，这都21世纪了，包办婚姻的做派早就被自由恋爱取缔了……所以你今天本来是计划跟向衍去欢乐谷，但是你跟向衍还没过明面，又不敢让家里人知道，就骗他们说跟我约好了，一起去欢乐谷，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了你的挡箭牌，怕我说露嘴，你就用包来收买我？”
暖暖小仙女：“嗯，这次智商在线了。”
聪明的悦悦：“我一直都很聪明好不好。那你接下来怎么办，继续跟向衍地下情？”
暖暖小仙女：“我受不了地下情了，窥视向衍的女人太多，我不放心。我有计划让这段恋情名正言顺的曝光。”
聪明的悦悦：“那我哥怎么办？”
暖暖小仙女：“把你前面说的话，原封不动送给你。你现在才来关心你哥，是不是太晚了，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总有适合你哥的菜，反正我不是你哥的菜，你哥也不是我的菜。我跟他这辈子注定是冤家，命里犯冲。我们还是谁也别祸害谁，各自安好吧。”
聪明的悦悦：“哎，可怜的金世煊，我只能在心里为他还没开始就结束的恋情默哀。”
聪明的悦悦：“具体说说你的计划，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暖暖小仙女：“就你，还是算了吧，我怕你帮倒忙。你哥对我不存在恋情，最多就是在他无聊时的解闷工具人。”
金世悦，扔掉手机向林暖暖扑过去，动手挠她的腰：“林暖暖，你看不起谁呢”。
林暖暖很怕痒，被力大无穷的金世悦压着毫无招架之力：“啊……哈哈……金、、我错了，我看不起你，……不该说出来，……就该放在心里，让你自己发现……”
一路上，车厢里打闹嬉戏就没停过，前排开车的金世煊听着车厢里清脆的笑声，内心柔软一片。他多希望这笑声是他给暖暖的，他多渴望可以随时拥有暖暖这样的笑声。就这样被吸引，暖暖的笑萦绕在心头，无法抹去。成为他不可磨灭的记忆。
同一时间，林家别墅，林夏抱着一堆资料走进老爷子的书房。林老爷子看着气宇轩昂的孙子，眼眸里满是欣慰：“都查清楚了？”
“是的，爷爷，这是向衍相关的所有资料，这个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他的确够优秀，如果暖暖能跟他走到一起也不亏。他跟暖暖在一起已经6年了，我真没想到，表面心思简单的暖暖还有做间谍的潜质。这保密工作做的是真好。我都怀疑这次向衍露出水面，是这丫头故意的。”林夏边说着边递给林老爷子一个文件袋。
“不用怀疑，就是她故意的，你奶奶一直牵挂着她跟金家小子的婚事，有心张罗给两人先办个订婚宴，以前她一直拿自己年纪小当借口，可现在她都20了，已经到了法定年龄了，这个借口也不好用了。上个月，你奶奶又跟丫头提了一嘴，丫头急了，所以搞这一出。暖暖这丫头，精着呢，别被她表现出来的无害给骗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暖暖那对感情执着的性子，如果我们真的强行拆散她跟向衍，就她那性子就算不会对我们立眉竖眼，但心里总归会记恨上，到时候这个家她怕是都不会回来了。”林夏也陷入了矛盾的纠结之中。
“我自己养大的孙女我还不了解吗。暖暖这人就是太重感情，即使我们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要是能记恨我们就好了，我就怕她不记恨我们，她只会恨她自己，她遇到的又是这么个优秀的向衍，我更怕她画地为牢，这辈子都走不出来。哎，有时候我真希望她活的恣意妄为一些。”林老爷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眼睛盯着书桌上一张不足一周岁的婴儿照片，照片很老已经泛黄，他看着照片，眼里是掩藏不住的悲痛，说话的语气也带着悲伤：“自从你姑姑夭折后，我和你奶奶心里的结就没打开过，直到暖暖的出生，我们才一天天的好起来。岁月不饶人呀，暖暖刚出生时才那么一丁点儿大，又是早产又是难产的，医生都说很难养活，我也是疼惜她，生怕她受到伤害。你姑姑的意外夭折让我对暖暖变得小心翼翼，一直把她护在我的羽翼之下，总想着在我能护着她的时候多护些她，转眼她都长这么大了，这一路过来也都顺风顺水，可现在最怕她受伤的人要亲手在她心上捅刀子，叫我怎么下得去手。”林老爷子拧着眉，一会看看林夏，一会转头看看桌上的文件袋，内心的矛盾化作烦恼爬满了他的脸。脸上的皱纹都仿佛多了许多。
林夏看着眉宇间满是悲痛的爷爷出声安慰道：“爷爷，您先别想这么多，从资料上看，向衍对暖暖的用心不比我们少，他比我们更加不想暖暖受到伤害，既然他敢跟暖暖在一起，我相信他也做了万全的准备，或许这事还有转机，一切等我跟向衍见了面再说。”
“哎，那也只能这样了，林夏，你跟暖暖是手足，我不想你们之间有任何裂缝，再者你生性过于正直，跟向衍这样常年混迹商场的人精去逃判，你也不是他的对手，这事你就别参合了，明天林季回来，让他去会会向衍吧，他久居官场，如果连向衍都应付不了，我看他仕途也到头了。”
“好。爷爷还有一件事，这次的任务牵扯出了一些陈年往事，跟我舅舅有关，或许我舅舅的死另有隐情。跟岳家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岳家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我还不是很清楚。当年我舅舅执行的任务至今都属于保密状态，我的职位还接触不到那个高度，对这件事也只是知道点皮毛。”
“当真？”
“十有八九。”
“你上级怎么说？”
“我把资料全部递交了上去，上级的意思是先不要打草惊蛇，但是外公外婆那边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知道老人家心里的伤痛，我不忍心让他们把已经结了疤的伤再次撕开。”
“你跟你父亲商量过了吗？”
“父亲的意思先不说，也不要告诉我母亲。等上级的指令，如果上级下令彻查，再给我母亲商量。至于告不告知外公外婆，到时候由我母亲决定。”
“嗯，你父亲考虑的对，你舅舅走后，你外婆受得打击不小，这么些年了，都不敢回这里住，就先按你父亲说的做吧。”
“那我先出去了，您也别想太多。”
林老爷拿着文件袋，点了点头，带着老花镜，神情专注的研究着向衍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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