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曾经沧海难为水
时间进入到四月，晨曦赢得国家高校数学竞赛冠军后便随着导师奔赴美国参加国际赛事。
比赛进行两天，各国派出三名参赛者进行个人赛与团体赛。
与晨曦一起的有别校的另外两个男生，但有资格进个人赛的仅仅只有她一个。
比赛时怎么样她没有过多的记忆，只跟以往带着假笑站领奖台上捧奖杯的时候系统在她脑子里小声嘀咕：啧啧……不愧是我宝！鲨他们个片甲不留！
而在此期间东大的考试题型已经可以公开分享了，不过这种考题是没有电子档的，要想知道内容只有去学校的教务科找保管试卷的老师抄题。
她可不能保证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能百分百考上亚洲第一学府，毕竟努力与结果是成正比的，而成功才是一个人这些年来应该得到的奖励。
于是晨曦和德川约好时间在东京大学的赤门外见面，学校是对外开放的，所以周六的时候游客比以往多了些。
德川站在门口板着小脸翻手机，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晨曦的声音，“弘树！”
他抬头，便见着少女骑着可爱的踏板摩托车靠过来，半包头盔把她本就巴掌大的小脸衬得更小了，她脸上洋溢着灿然的笑：“久等啦！”
“就算别人久等，你骑车也不要着急。”德川皱着脸教育她。
晨曦下车从车垫里掏出一个头盔递给他，“我知道啦。”
德川接过头盔戴好坐在她后面，拿着手机刷聊天记录，“教务科在医学部三楼，我们先去医学部就行。”
“好。”晨曦应道：“你坐稳了喔，不行就扶着我。”
他听话地伸手拉住晨曦的衣摆，另一只手不停打字，“嗯。”
她车开得不快，说话声顺着风飘过来，“有个哥哥在学校还挺方便的，要不然我们都找不到地方。”
“还行。”德川语气淡淡的，“等会儿我们分开抄，可以缩短时间。”
“行。”
很快两人到了医学部楼下，晨曦把车停好，接过德川递来的安全帽放回车座下，自己的那个就拿在手里。
“叩叩叩。”德川率先敲门。
“请进。”
“教授好，我们是来抄题型的，不知道现在是否可以？”
教授从办公桌上抬起头，看着门口进来两个长得可爱的高中生，他指了指一旁的桌子，“那里，你们自己弄就行。”
“好的，谢谢教授。”
两人快速凑过去各自从包里翻出本子摊在桌面上，晨曦翻了翻试卷一共有四张，物理、化学、生物、理科数学，她抽过两张然后对德川道：“这两科我来，那两科归你。”
德川弘树没意见：“好。”
天气很清爽，微风吹过的时候还会带来点点凉意，古老的办公室内开了几扇窗，一阵风吹来把她披散着的长发勾到脸颊上，有点痒，她抠了抠脸颊把头发撩到耳后。
书桌后的教授从工作中抽出身来看他两，盯了一会儿发现其中那个女生很眼熟，他出声询问道：“小姑娘，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晨曦从试卷中抬头看过去，白嫩的脸蛋上扬起一抹笑，“是的教授，之前我还参加过您的讲座呢。”
教授记起来了，他脸上流露出惊喜的表情，“是你啊云雀田同学，难怪看着眼熟，我还听说你去参加国际数学竞赛拿了个人金奖是吗？”
“是的教授。”
“乖丫头。”教授夸了一句，“等你考上东大记得来报我的博士生。”
她开心应道：“好呀！到时候就要麻烦教授了！”
教授笑着把视线落到旁边的少年身上，带点好奇的语气问道：“这位小男生呢？之前来过吗？”
德川抬起头扶了扶滑下鼻梁的眼镜，一脸严肃道：“教授好，我之前也来过，上过您的讲座。”
教授慈祥地看着他两，“原来是这样。好好，你们先抄我就不打扰了。”
“好的。”
办公室内很安静，只听得见两人在本子上奋笔疾书的声音，时间很快到了十一点，晨曦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她低声对德川道：“我抄完了，你呢？”
德川头也不抬，“马上，最后一点。”
不过五分钟后德川放下笔往后一仰头，语气娇娇的：“物理卷的题干也太多了，我手都麻了。”
晨曦轻轻笑，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放进背包里。
教授出声：“抄完了？”
“是的教授。”晨曦站起来说道：“非常感谢，我们这就走了。”
“行。你们路上小心。”
“好的。”
两人出了医学部大楼，晨曦摸了摸有点饿的肚子，提议道：“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去图书馆把题做了吧？”
“可以。”德川应道，“我刚才路过的时候看到那边有复印机，等会儿把题干先复印两份。”
“行。”
周六的图书馆还是有不少前来自习的学生，两人挑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她把包里的本子拿出来，说道：“物理化和生物是一个小时，数学是两个小时，那我们算好时间做五个小时，然后再对答案，要是我们都不会的就留着，到时候问你哥哥？”
“好。”德川掏出一支笔在手上转了一圈，然后把手机点开设好闹钟。
图书馆内很安静，墙上的挂钟随着时间的流逝一格一格地转动着，写完两张试卷后德川明显感觉有点不适，说不上来哪里不舒服，就是整个人有点闷。
常理来说一小时考试后是可以休息一段时间的，他之前不说学习一个小时就休息，但至少两个小时也会放松一会儿。但云雀田似乎并不觉得累，他微微掀起眼皮看向她，蓦地有点怔怔地愣在那儿，女生写得很认真，额上冒出来些细密的汗珠，但她却不有所觉，就像什么事都不会打扰到她一样。
德川有点不服气地抿了抿唇，似乎有点了解了为什么她每次考试排名都在自己前面，他憋着一股气捏了捏拳头，在心里小小声地“哼”了一下，然后埋头继续写。
晨曦不知道他心里这点小心思，只一心落在四张试卷上，待她把最后一题写完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然后她又花一个小时检查对错。
见着德川还在写，她说：“我去买两瓶水。”
德川应道：“好。”
图书馆外就有一个不小的便利店，里面除了常规商品外还有不少学生自主研发的产品，手绘地图、手工餐具、自己做的御守，还有护肤品，旁边的学生在向参观者不停的介绍。
感觉很有意思。
晨曦从冰柜里拿了两瓶矿泉水，又在付款的时候在旁边的货架上拿了一盒话梅味的糖果，收银台后面的小哥哥抬起头，见着女生模样直接呆愣住，她出声提醒：“你好？可以结账吗？”
店员小哥涨红了脸，从女生手里接过钱动作麻利地给她找零，结巴着开口：“好，好了。”
她从零钱盒子里拿出硬币，“谢谢。”
“不客气……”店员小哥看着女生出门，这时一阵风从门外吹进来，带来了丝丝甜美的味道。
对答案的时候德川错了好几道题，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错在这些地方，整个人有点偃旗息鼓，在晨曦跟他讲题之后他实在忍不住道：“你怎么回事啊？”
晨曦：“啊？”
德川有点着急，既陷入了自我怀疑又无法理解，语气酸溜溜：“为什么你什么都会？明明都是一样的题，你就没有不会的？”
晨曦觉得他很奇怪，但想想小男生或许是有点被打击到了，但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便有点犹豫道：“可能因为我聪明？”
德川：“……”
他被气得心梗，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你，好，烦。”
晨曦“咯咯”笑，圆润的杏眼弯成可爱的半月，她安慰道：“这个题是有点难啦，而且你做错了才知道薄弱项在哪里嘛。”
德川明白这个理，可越是明白心里也越泛酸，这种嫉妒的情绪好久没有出现过了，也就只有小时候嫉妒过堂哥德川盛一郎，因为他的父亲是他最崇拜的三叔。
他气呼呼地环着双臂靠在椅背上，不死心问她：“你就没有不会的？”
不会的？
晨曦认真地想了想，“我体育不太好。”
德川：“我知道，还有呢？”
“没有艺术细胞？”她有点拿不准，毕竟根本没有机会搞艺术，然后她突然想起什么，“啊，不过之前的校园祭节目，我应该还挺适合演戏的？”
德川：“……”
哪有人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的。
他想起她有个打排球的男朋友，语气有点好奇与疑惑：“你这么努力考上东大，那你男朋友呢？据我所知他的成绩可上不了，如果这样那你们大学岂不是要分开？”
“是啊。”她理所当然道，“他喜欢打排球自然要学体育相关的专业。”
“你不会觉得他配不上你？”
“不会。”她轻轻一笑，“没有人配得上或配不上。只要我喜欢，乞丐我也喜欢，如果不喜欢，千万富豪我也不喜欢。”
德川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他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她为何永远都是一副淡然处之，不骄不躁的模样，只觉得她这样还挺好，反正自己不讨厌。
虽然有点嫉妒她似乎做什么都轻松驾驭的样子，但也这也不影响他欣赏她的出众。
晨曦见他沉默，也好奇地问自己一直挺在意的事情：“弘树为什么会崇拜你三叔？”
德川一愣，有点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抿着淡唇半天也没有说。
晨曦稍微看出来一点，语气微微放松道：“那我猜猜？”
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晨曦看着他的眼睛，有点哄小孩的意味：“你喜欢他？”
少年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慌乱，但他很快否认道：“没有。”
晨曦双手捧着脸眼眸亮晶晶地看着他，“我不信。”
德川偏过头。
“你三叔那么优秀，弘树眼光很不错的呀。”
德川抿抿唇，语气有点僵硬，“可他是我三叔，我这份喜欢根本就不该存在。”
她抬眼看了看明晃晃的天花板，语气有点飘忽，“这倒是。”
德川微微蹙眉，知晓她肯定是这个反应，便想直接回家算了，然后又听到她说：“不过，喜欢又有什么错呢？我想你或许喜欢的是三叔这个人，或许喜欢的是他的魄力，他的成就，也或许是他完美的样子。”
她把双臂叠上桌上，把脑袋放上去，侧着脸看着德川，用一种他不会抵触的姿态缓缓道：“像他这样的人或许找不出来第二个了，而你或许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但是所有的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又不是数学。”
德川被她最后这句话逗笑。
她轻声道：“爱情不是必需，少了它心中却也荒凉，荒凉日子难过，难过的岂止是爱情……”
德川仰起脸微微叹气，语气里掩饰不住失落：“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她心里一阵泛酸，朝德川伸出手，像安慰小孩一样摸了摸他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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