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part29输血
藤丸立香来到治疗室的时候，布鲁斯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在短袖t恤外面只穿了件宽松的睡袍，左侧的袖子向上挽起，露出了结实的手臂。阿尔弗雷德正在给他的手臂上涂上酒精和碘伏，准备进行抽血。
藤丸立香感觉有些局促：“父亲……”
“立香。”布鲁斯对他点了点头，“坐下吧，别担心，阿福的医术很好，完全可以就在家里进行输血。”
“嗯……”藤丸立香的眼神在镇定自若的阿尔弗雷德身上绕了一圈，而后乖乖地在这几天来都没用过的特殊治疗椅上坐下，把手伸进了那个臂环——所谓输血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输血，而是利用魔术+科技的结合，让布鲁斯新鲜的血液经过处理之后以能量的形式流入藤丸立香体内。他不知道达芬奇是怎么和布鲁斯解释的，但看起来布鲁斯完全没有怀疑他真的需要现场输血的样子。
这让他感觉有点愧疚：“抱歉，父亲……还要这么麻烦你。”
“不用介意，立香。”布鲁斯耸了耸肩，对此并不在乎，“只是100毫升而已，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三周左右就能恢复了。”
“但是，每个月都这样的话，还是会有危险吧。”藤丸立香作为一个被献血车骗去迦勒底的人，对献血其实还是有所了解的，“连献血都得至少间隔半年才能……”
“献血一般也不会只献100ml。”布鲁斯安抚他，连接着仪器的针管刺入他的手臂，他却语调平稳，眉头都没皱一下，“我身体很健康，就算去献血也是一次400ml的，你完全不用担心这个。”
而且阿福是严格按照献血前的要求对待他的，不仅饮食清淡，还坚决不允许他昨晚熬夜，以至于昨晚的夜巡都是夜翼代班。布鲁斯对此表示了抗议，但最终还是为了立香的治疗而妥协了。
“输血后我会给布鲁斯老爷补充足够的蛋白质并且盯着他适量饮水的。”阿尔弗雷德补充道，“请放心，立香少爷。”
“……好吧。”殷红的血液开始顺着管道流入藤丸立香手臂上箍着的臂环里，臂环上的灯亮了起来，藤丸立香感觉自己的胳膊被刺破了，而后魔力开始大量涌入。
————话说，父亲的血这么补的吗？
一般情况下，哪怕过量的魔力注入他体内，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帮助，他的魔术资质摆在那，就像是本来很小的瓶子里装再多的水也只会溢出来那样。但从布鲁斯那里输过来的魔力却不同，这些魔力和他的血肉融为一体，甚至让他开始感觉稍微有点头晕：“嗯……”
“怎么了？”因为在抽血所以不能动的布鲁斯对阿福示意了一下，哪怕是血脉亲人，也难保输血不会造成排异反应——虽然他其实知道藤丸立香胳膊上的臂环有魔法侧的功能在里面。“不舒服吗？”
阿福走过去摸了摸藤丸立香的额头：“稍微有点发热，不过还在正常范围内。”
莱奥纳，或者说达芬奇，确实提到过这种反应的可能性。所以在发热不严重的情况下，布鲁斯选择继续观察。
果然过了没一会儿，藤丸立香就感觉舒服多了，像是习惯了一样，甚至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发热的情况也消退下去了，藤丸立香只觉得心跳得有些快。
100ml的血量并不多，输完血之后，布鲁斯还精神得能去今晚的夜巡——在自己身体“无恙”且没有别的安排的情况下，让迪克代班一天已经是他接受度的极限了。
藤丸立香也感觉不错，臂环从他胳膊上松开的时候还留下了一个小小的血点，但很快就连结的痂都脱落了——他现在的自愈速度确实快了不少，布鲁斯就只能老实被阿福摁着包扎。
于是藤丸立香就坐在布鲁斯身边，迟疑了一下，还是有些沮丧地开口：“父亲……其实您不需要这样的，我的身体……”
他其实本来是想说自己的身体已经没救了，就算布鲁斯他们耗费如此之多的功夫来治疗他，也只能拖延一段依旧短暂的时间。
但他觉得这样的话太伤人心，于是改口道：“您已经为我做了够多了。”
“……不，永远都不够，立香。”布鲁斯抬起右手，摸了摸少年的头发，“我是你的父亲，但从对你未尽过父亲应尽的责任，我想要弥补这个。”
“怎么能这么说呢。”藤丸立香摇摇头，“你又不知道……而且我过去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好，虽然变成了现在这样，但我没有觉得后悔或者不满，你不必……你没有什么需要弥补的。”
“但是我作为父亲，除了住所和金钱这些东西以外，也想给予我的孩子他需要的东西而已。”布鲁斯认真地看着藤丸立香，“可以允许我这么做吗？你愿意接受这个吗？”
他甚至对藤丸立香眨了眨眼，没有人能拒绝布鲁西宝贝的攻势。他对此很有信心。
藤丸立香果然叹了口气，而后无奈地笑了起来。
“我当然愿意接受，父亲。”他直视着布鲁斯的眼睛，遗传自父亲的蓝眼却比布鲁斯的钢蓝色更加明亮和清澈，“但我最希望您能给予我的东西，就是一个家。”
布鲁斯睁大了眼睛，然后就听见他的男孩微笑着说：“而您已经给我了。”
他愣住了。
而藤丸立香探过身子，拥抱了一下自己的父亲：“谢谢你，父亲。”
“立香少爷是个好孩子，不是吗？”
“当然，阿福。我从未怀疑过这个。
好孩子藤丸立香当晚就因为魔力过度充盈而睡不着觉了。
就像是提神药剂喝多了一样，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充满活力的感觉，于是他打开屏蔽器，给杰森打了个电话。
“今晚你有空吗？”他有些跃跃欲试，大概是身体上的精力充沛也影响到了精神，这会儿的藤丸立香听起来格外活泼，“我睡不着，杰森。”
“你是需要睡前故事的宝宝吗？”杰森嗤之以鼻，“读你的基督山伯爵去。”
藤丸立香给他解释了一下自己刚刚输过魔力，实在是有点精力旺盛到无处发泄。于是电话那头的杰森沉默了一会儿，表示：“出来，我马上过去接你。”
于是藤丸立香披上无貌之王，翻窗溜出了韦恩庄园，在庄园外的老地方被杰森提溜着传送去了安全屋。
“今晚没什么特别的任务。”杰森对黑面具的调查还在继续，但暂时没找到突破口，所以今晚也没有架要打，“但我可以带你去玩玩。”
已经见识过哥谭的夜晚如何混乱的藤丸立香，今夜突然升起了一种莫名的兴奋感：“去哪？”
“你能喝酒吗？”杰森看了他一眼。
“呃……理论上来说我其实成年了，但是……”藤丸立香挠了挠脸颊，“带酒精的果汁会喝醉的那种？”
“好，那就是不能。”杰森放弃了带藤丸立香去酒吧的打算，“太菜了吧。”
“这也不能怪我。”藤丸立香无辜，“体质问题，体质问题。”
“……那就去滴水兽吧。”杰森叹了口气，“指不定能碰见蝙蝠侠。”
“我以为你不想碰见蝙蝠侠。”藤丸立香眨了眨眼。
“不是所有的时候都不想。”杰森怪笑一声，“如果没有任务，我会很乐意看看那家伙的笑话。”
比如看见他在他儿子面前掉马。
杰森是布鲁斯的孩子中唯一一个有自己最喜欢的滴水兽的。
“这就是——陪伴我长大的最好的朋友。”他坐在滴水兽旁边，拍了拍那怪异的石头脑袋，“虽然他不怎么说话，但安静未必不是一种美德。”
“他看上去是个很好的倾听者。”藤丸立香坐在了另一边，因为不需要打架，他只披着无貌之王，直接保持隐形人模式。
“你看起来就不太像——我是指现在。”杰森往他的方向瞪了一眼，“我宁愿你带着头罩穿着紧身衣出来，以免我看上去像在对一团空气说话。”
“哦，抱歉。”藤丸立香摸了摸头，“嗯……那我坐到你那边去？”
杰森哼唧了两声，于是藤丸立香就越过滴水兽，再翻过杰森的大腿，坐到了他的另一边，让两人的胳膊挨在一起：“这样呢？你能感觉到我在这吧？”
“……勉强吧。”杰森啧了一声，然后他也往藤丸立香的方向挤了一点，“我以前挺喜欢来这的，直到后来……有个烦人的家伙知道在这里可以找到我，这里就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了。”
“你是指蝙蝠侠吗？”藤丸立香问道。
“……是他。”杰森承认了，“我讨厌被那家伙找到。”
他们总是在争吵。永远无法相互理解，或者说，相互接受。
布鲁斯不认可他的选择，他也不认可布鲁斯的坚持。
他们总是分道扬镳。
“介意和我说说你的事吗？”藤丸立香问。虽然看起来对这些事情讳莫如深，但他却能感觉到，杰森其实很想对他说些什么。
“你以为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儿？”杰森笑了一声，然后拿出自己带着的那一小瓶酒喝了一口，“我……好吧，我们几天前又打了一架——关于黑面具的调查，他认为我越线了。”
“你做了什么吗？”藤丸立香问，“比如杀了人？”
“不，我没有。”杰森否认道，“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什么也没做。”
——是那些人自取灭亡，因为想要炸死红头罩而把他引诱进基地后启动了基地的自毁装置，结果反而因为被关在基地里而被炸死了。
杰森只是没有救他们而已。他从通风口逃出了基地，然后看着防爆门内的人疯狂砸门，开门的机械锁就在他手边，并且甚至，他手里还拿着门禁卡。
他只是嗤笑一声，在那些混蛋面前把门禁卡丢在了地上，然后转身离去。
布鲁斯一开始误以为起爆按钮是他摁的，而被摆了一道在气头上的他也无意好好解释，于是他们开始打架，直到提姆复原了监控，然后匆忙赶来拉架。
——布鲁斯不会信任他。
他们已经偏离得太远了，而杰森暴力且冲动易怒的个性导致布鲁斯无法再对他报以全然的信任。虽然布鲁斯其实不会全然地信任任何人，连他自己也是。但杰森总是被怀疑的那个——在这个该死的家里。
因为他的手上已经沾染过人命了。
他是那个越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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