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122章
学院医疗区——
修复台上，蓝色光束照在防生皮肤破裂处的指关节，机械关节上的裂隙被慢慢填补。
“好了。”坐在对面的法里奥说。
对方没有反应。
发呆？
“为什么突然又叹气。”苏瞬息回过神。
从仪器上抽回自己的手，握了握拳。
“因为看到你现在这幅模样。”
仪器后的法里奥站起，摘下右眼的机械眼镜。
“……特殊材料在这边很难搞到手，我得找人回国一趟了。现在用的这些零部件是我找大使馆的技术人员找的……培养仿生皮肉组织要花上半个月时间，所以最近手套都别摘下了。”
“你找洪都王朝大使馆的人帮忙，现在这么容易么。”苏瞬息抬头看他。
“这种动作，会不会太明显了。”
若是在往日，法里奥会骄傲地拍着胸脯说：那里现在都是我们的人了。
但是，现在，他那副郁郁的样子又回来了。
“你还没发现吗？如果陛下真的想把你拐回去，你真的，还可能出现在这里吗？上头没有指令，下面的人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瞬息起身往外走：“西古尔德是作为她的眼睛才留在这里的吧。”
所以，她才放心了吧。
院长办公室。
“……夜在奥斯的时候，就已经遇上北国人了。”
“所以是那个时候就被盯上了吗。”下面是佩乐的声音。
“那么就说得通了。”弗里摸着下巴说。
两人走进了办公室。
法里奥看了眼西古尔德。
西古尔德没说。华修没说。自己还能说什么。
那么，他们是一致承认了双子塔出现的是时钥·永夜本人。约芬·白真不是？
确实，如果不是本人，谁的灵魂还能驱使神圣家族成员的躯体。
那两人进来后，话题一下子转了。
“……随身携带空间裂隙，那真的是人能做到的事么。”弗里愁眉苦脸，“完全不受环境制约哎。”
“那个人，我们在神教国就已经碰上了。”苏瞬息坐下。
“！你是说，在水底一开始追着我们的强光？”
“和空间裂隙一样刺眼。一开始是镜子，后来镜子变成了空间裂隙。他可以一次性召唤出整个空间的裂隙。”
桌上停留着一面信息——“安瑟兰卡·星准，婕法卡琳女皇次子。”
“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字。”
“奥斯与拉达之间的战争，中部三角区公国的混乱，子裂隙的蔓延，神教国的晶脑人，人形炸弹，全都和他有关。”
佩乐：“女皇的消息在大陆上还是有流传的，但是，她孩子的消息从未在国际上发布过，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注意过他们。”
她调出另一份资料：“我还查了瓦耶·杰森，他有连续的教育记录，因为在家族中不被关注，属于毫无存在感的瓦耶家族旁系，所以才给了北国人一人分饰两角的可乘之机。真正的瓦耶·杰森还活得好好的，醒来后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份被盗用的事。”
“……所以北国人和天堑到底是什么关系，听着就好像是，他们连天堑都能控制。”弗里说。
“他们确实是利用了天堑，目前看来，北国人在任何方面都走在我们前面，包括对天堑的研究。他们似乎掌握了某种未知力量的运用规律，如果真的动起手来，受到毁灭性打击的可能是我们。”
“北国人已经把晶体玩出花来了。”法里奥说，“我们头上有国际法制约，这个不能那个不准，现在我们拿什么和他们对抗。”
“到头来，我们还是被各种法律给框死了，根本不公平，北国人完全无视国际法规，所以现在远远地走在我们前头。”法里奥不爽。“四处作恶，现在还有心思跑到东陆来做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和我们对上了。”
西古尔德：
“世界和平了三百多年，和平组织遍布大陆，民众一致反战，不会有任何一方愿意主动挑起战争，背负骂名。除非被逼无奈。”
苏瞬息看着桌面的信息，想起了肃杀的雪。
“如果不是为了民众利益考虑，北国人不会贸然发动战争。我也更倾向于认为，北国人这么做是被逼无奈的。一旦他们动手，一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且不会以民众利益为代价。”
“……有什么麻烦，大家可以摊开来好好说，不要动不动就打起来……”弗里表示难以理解，“国际中心不管怎么沟通，都像是热脸贴上冷屁股，他们完全不给外人接近的机会。很有可能国际中心的制裁一强加过去，他们会立即开火。”
“国际中心的人也是早就看明白了这点，所以一直没动作。
等到再想行动的时候，或许已经错过了最好时机。而现在极南异兽失控的事情已经掩盖不住了，国际中心只能先想办法安抚群众。”
“极南异兽失控会不会与北国人有关。”
“原因还在调查中，不排除这种可能。”
“似乎又不太合理，即便那位女皇次子有操控空间裂隙的能力，跨过富饶的东陆，在落后的极南地区动手，没有一点道理，如果是觊觎极南的资源，也不至于，极西的原始资源几乎唾手可得，可见不是奔着资源去的。”
“而且，极南偏远，几乎没有任何战略价值。”
苏瞬息看着桌面上十八区的全息投影，前方十二个红色区域为危险区。
最后方的十一区，也有学院队伍的数字编码。
可学院派出的队伍集中在十三区和第八区。
“科尔瓦家的军队？”
“因为他们家的继承人也去了。”佩乐。
“这也太危险了吧，他入学没多久吧。”弗里问。
“他们家里的人不闹吗？”弗里继续问。
“闹过了。”佩乐捶了捶肩膀，显露出久积的疲惫，“劝不了，正是固执年纪。”
“固执在军校，也可以算得上优点。”苏瞬息说。
“可是，总觉得怪怪的，他一个少将级别跑来军事战略学院给我们当学弟，以后碰面要怎么叫他？科尔瓦少将学弟？还是某某公爵学弟？这么叫会不会显得我在和贵族套近乎……”
佩乐手中的文件夹“啪——”地一声打弗里头上，“……就你总是会问这些无聊的问题。”
佩乐把话题转回来：“原本一个军区派驻有五万人，除去一半突然叛变的曳戈家族军队，十一区就剩下不到两万人，科尔瓦家族的军队正好补上。
斐利家族的军队补上了东部红色区域，剩下危险区有国际联合军队驻守，目前还属于安全区，不过，危险蔓延过去，不过是时间和距离的问题，位于最后方的十一区和十六区常年处在极夜中，环境恶劣，防守是最薄弱的……”
“照你这么说，这种失控还会传染？”弗里问。
“据这一阵子的观察，失控带像是有思维，先是离文明世界最近的第四区，随后是第二区，然后第七区，由近及远，一个个接续被感染了一样。”
“如果真的和距离有关，那么，这还剩下的六个区，下一个可能出事的，是……”
“第八区。”
“意识操控确实受距离影响，那个操控者在极南以北的地方。离他越近的地方，越方便其控制。可是，也正是因为是人的意识，有时候又不会按照常理出牌。”
“我想象不到什么人的意志会这么强大，在掌控了十二个区域后还有能力往外扩散。”
想将每个区域都拉入混乱，这样一来，部署在其他区域的军力就会被分散。如果这样，更是进一步证明了这一切与意识控制有关。”
“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原始森林里的资源？还是单纯地为了制造混乱？”
手指点在两个区域，读取了两区的人数，军备，弹药数量，物资状况。
十三区只有不到三万国际军防卫，八区有接近四万人。
“其他地方驻守家族军队，那么我们接下来赶赴的，是兵力最薄弱的十三区还是爆发可能性最大的八区。”
“下一个爆发点更可能是十三区，那个作乱者不管是东陆人又或者是北国人，对他来说，从文明世界抵达这两个区，距离不过差了30公里，那样的距离从全局来看，反倒是可以忽视的。
那个人能做到远距离操控，一定也能感知到两区之间的人数差距。”
为了让目标更明确，不如再调走十三区的五千人去往第八区。”苏瞬息抬头问他们。
佩乐一笑：“本来这些后方安全区的人都是一样多的，都是三万人，华修院长特意调动了，结果你现在还觉得差距不明显。”
“所以院长是觉得这样就行了吗？”
华修揉了揉额头，“这件事当然是交给你们解决。不要再问我了。”
“院长……”弗里觉得不可思议，“什么时候变成我们的事了，我们没有决定权……”
“我要管的事情太多了，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任务盘交到了他们手里。
“扎特·西勒教官也被派往十三区，正好与你们同行，碰上拿不定主意的事，你们请示她。”
弗里以为神教国任务结束后，这辈子算是告别了扎特·西勒的暴虐，没想到，这一天又来了。
“院长大人。”弗里的话带上了点敬意。他笑得镇定，胸腔里跳着一颗不镇定的心。
周围一圈的人都看透了他的笑。
“扎特·西勒教官原本一直驻守在极南，是神圣家族才请得动的人，如今主动提出要来学院任教，机会难得，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向她请教的机会。”
“家族孩子的……私教……”对金贵的家族孩子，她也敢下狠手？
弗里吸了吸鼻子，扎特·西勒的某些手法像极了约芬·虹当初打自己的，这两个人不会是师徒关系吧。
西古尔德也听过这个名字：“在极南驻守了十多年的扎特·西勒么。
听说，斐利·策蓝也是被他打出来的，大陆军校都在争抢的人才。”
是他们三个了解地太少了，还是代沟？
“院长要是早点告诉他们就好了，”佩乐说，“这三个人当时在路上远远遇见西勒教官都绕道走，您早说这三个人一定主动上前挨打。”
“你是没见过她打人的样子……”弗里焦急了。
“谁不想被打成个‘光辉晨星’呢？”一句话把他顶了回去。
“……”
“我们回来地……真是及时……”
去了战场也要继续挨打，突然，失控的异兽变得没那么可怕了。
只是，扎特·西勒既然是老一辈心中的偶像人物，为什么要留在极南军区，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甘愿做一个籍籍无名的人呢？
她在极南守着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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