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背黑锅的第六天
坐在她身侧的男人几乎看不透表情。
他机械地盯着会场的拍卖，余光从没有一刻落下她身上。
赵景云有一些愧疚。
这种愧疚连她本人都难以理解，就像是她跑出来偷情了……
其实就是她让封寰妹妹打了个掩护，没曾想过，这么快被发现。
“封先生？”
赵景云琢磨着怎么开口，可封寰硬生生地将冷漠保持了下去，他随着人群一起鼓掌，目光随着拍卖的小锤子游动，但至始至终没有回望她。
赵景云知趣，这本来就是她的人权，她不该为原本属于自己的自由作出解释。
可霍以铎没能沉得住气。
尤其是在他的昂贵钻石弃之一边，赵景云本人完全没有关心过，而是格外仔细观察着她身旁的男人，那强烈的目光让他格外不舒服。
所以，也就谈不上什么亏欠不亏欠他封寰什么事了。
霍以铎：“还看中什么了吗？”
赵景云：“？”
这时，封寰迟疑的回眸，“霍少，是在问我吗？”
赵景云一脸懵逼。
霍以铎上半身往前排凑，一只胳膊正好搭在封寰的椅背上。
这着实令人太搞笑了。
男主求欢？最后求到了反派男配？
霍以铎干脆黑了脸，而封寰似乎饶有兴致地等着他的答案——
霍以铎说得极其直白：“封先生看上什么自己买不起吗？”
封寰：“可有些人偏要送我，我也不会拒绝。”
他拾起第一个拍卖品，鉴赏道：“光泽度不错，可惜不是限产地，霍少的品味还是太年轻张扬些。”
霍以铎：“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吧。”
赵景云感觉到了氛围尴尬，她朝对面不断张望的梁承屿做了个鬼脸。
赵景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两位大人物。
但两个人太无聊了。
关于各自鉴赏能力的评价对她而言，毫无意义。
封寰看上去也不是来找她寻仇，赵景云暂且安了心。毕竟人家妹子的事，还没有彻底清楚，保持这种相对合作共赢的精神还是很好的。
拍卖会恰逢中场休息。
最贵的展示品还未知，赵景云把握时机，给自己倒上香槟，她脚步轻快地去找导演，却不料裙摆卡住了，卡在了她和封寰之间。
封寰依旧对她沉默不发，却低头细细地为她撩过裙摆。
赵景云为此也没用心存感激，心想封寰要是不来，这裙子压根儿不会卡。
霍以铎像是唯恐落了下风，甚至伸出了手，就想着扶她一把。
赵景云自己扯过裙摆，拒绝男人的搀扶——
她来到人群中央。
见到导演，她不掩饰自己对女主角的渴求，但导演几乎没有深思，就点了点头。
“赵景云啊，我听说你背后的资源丰富，可没想到……这样丰富啊。”
赵景云：“？”
而后，一前一后的两个男人目光不约而同地投以这里。
赵景云想要凭实力取胜，却没想过导演不卖情怀了，想卖的就是商业片——
这种除了商业话题性能够提高些，对她本人而言，毫无裨益。
同样失望的还是小梁。
他即将毕业，出道以后的作品反而呈现断崖式下坠，他同样摇了摇头，“没想到张导不过尔尔。”
“景云姐，你还打算演吗？”
赵景云意识到她以前从来也没有为长期演绎生涯规划过，只想着赚点钱，为小助理留下些，为粉丝后援会提供些。
她总归靠系统，也穷不死。
可现在，她还要考虑声誉和金钱。
她很想毫不犹豫地离开，可眼下，根本没有更好的选择。
赵景云沉默了一会，说了声：“再等等。”
这还没等，两位全场瞩目的男性竞拍起了最后一物。
远远看，封寰加价的样子还是有些赏心悦目的，冷白皮似乎也是有了转动的灯光照耀，显得沉静又禁欲。
侧面来看，他的喉结滚动，似乎仅仅舔舐过干涸的唇，却又令人浮想联翩。
赵景云摇头，这世界她是有多想不开，又有多缺男人，竟然会这样看封寰。
最后的拍卖品是个秀禾。
民国时期听说是个画家穿过的，也是她亲自设计的，设计超前，融贯中西，各个元素完美呈现。
对婚姻不感兴趣的人当然也不可能对一件秀禾有想法。
可他刚回到座位上，封寰几乎不容思考地追问：“你喜欢吗？”
“挺有价值，是我不配。”
赵景云礼貌恭维，她觉得封寰从来不是个一掷千金的人。
但封寰忽然说：“倒是和符合你的身材。”
赵景云：“谢谢，我不需要。”
在封寰举牌子以前，霍以铎就下手了，封寰继续加价。
这是个有钱人的游戏。
赵景云感慨。
直到封寰把价格抬到大几千万，他忽然撤手。霍以铎则像是那个脸色很不好看的冤大头，但他没有和以往一样狂怒，而是耐着性子告诉赵景云：“你想要的话，结婚可以随时穿。”
封寰：“赵小姐和别人结婚，霍先生也这么慷慨吗？”
“那我替景云谢谢霍先生。”
赵景云头皮发麻，最后回去还不得不回到封寰车上。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出来赚钱？”
赵景云：“也不全是为了钱，我的名声不好……”
封寰当即嘲讽：“要这么好的名声，难道真要准备结婚吗？”
回去的一路上，没有半点收获的赵景云当然不想浪费口舌。
回到封宅。
一切还是死样子。
赵景云总怀疑她被变相囚/禁——
尽管她明白，封寰只是想要一个所谓的真相，他没有在物质或其他方面亏待过她，不过为了这个妹妹坠楼真相，她像是入了个无法动弹的坑。
封寰仍旧不满，松了松领带，然后一点也不规矩地随意地往沙发上扔。
哑光的沙发上多了一条懒懒散散的领带。
这很不封寰。
而封寰也没有任何打理的心思，倒是赵景云好心的又或者被发觉了出门那点小心思以后——
她难得好心地为他收起。
封寰并不领情，不屑一顾。
直到最后赵景云不想自讨没趣，拿着保姆阿姨打好的紫甘蓝汁往楼上走。
封寰的不满到达了极点。
“要是你没有给他足够的暗示，他会想着和你结婚吗？”
赵景云无语问天。
“我和他恋爱都是八百年的事了，好吗？”
“要不是和他谈恋爱，能被你误解成凶手，被困在这里吗？”
“你觉得我对他还会有任何的好感吗？”
封寰：“那你怎么证明？”
旋转的黑色楼梯下，每级台阶发着微微柔和又缱绻的光。
许是那暖光迷糊了人的视野。
赵景云目光失去焦距，慵懒地转眸直面封寰的怨恨或者是仇恨。
她俯身，两个鼻尖轻触，双唇之间隔了半公分的距离，彼此可以闻到两人喝过的红酒味。
赵景云目光流转，说得极其隐晦又暧昧：“我骗他干什么，骗他还不如骗你呢，你说是吧，封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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