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你比不上她

“混沌，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世人面前，你不觉得自己的骄傲被自己践踏到了泥土之中了吗？我知道你的高傲不输给我，不如我们联手，我占据这个卑贱凡人的识海，占据她的身体，而你，你能够得到自由，混沌，这个条件如何？互惠互利，公平交易！”

        “互惠互利，公平交易？”

        混沌兽听着凤凰真灵的话语，一时间只觉得好笑，它那张黑乎乎的兽脸上也确实出现了讽刺的表情：“凤凰，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傻的可笑，别自己脑子蠢也将别人的脑子当成和你一般的蠢材！”

        混沌兽的话语极其的犀利刻薄。

        本来就是耐着性子的凤凰一听到对方如此说，一时间只觉得满心痛恨，气急了尖叫：“混沌，你不要太嚣张，现在你可不是当年的混沌，今日若是撕破了脸面，鹿死谁手还不知道，你别给脸不要脸！”

        “凤凰，你废话真多！”

        混沌兽淡淡的吐出这么一句话，下一刻一道暗色的光芒向着那火红色真灵猛的射出。

        黑芒如电，因为加持着识海中少女的神思，更是如虎添翼，凤凰真灵明明能够看清楚那一道黑影的每一丝运行轨迹，可是当她想躲避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够尽数躲避开来。

        黑芒紧贴着球形真灵的边缘擦过，一声惨叫，凤凰真灵那巴掌大小的身子一个蹦跳，落到了另外一边，周身的红色更淡了。

        “混沌，你居然偷袭，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果然是跟着卑贱的凡人学坏了，你别想能够就这么容易的打败我，我也是有绝招的！你不要逼我！”

        凤凰真灵对着混沌兽叫嚣的厉害，实则自己心底深处却是满满的忌惮，毕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情，凤凰再是号称四大神兽之一，比起天生神兽的混沌也差了许多，对方现在是幼崽，可是自己现在也只是一点元灵不灭罢了。

        两者都不是最佳状态。

        而方才混沌兽的一击又证明了它的攻击还能够得到这庞大识海的帮助，便相当于二打一，对她真的是越发的不公平了。

        混沌兽用小爪子掏了掏耳朵，对凤凰的叫嚣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在那一团真灵颤动的越发厉害的时候，慢悠悠的开了口：“我就是逼你了，又如何？”

        其中的霸道之气，让凤凰恍惚间想起了万年之前，混沌兽还是成熟期的时候的霸道样子。

        那个时候，天地间混沌称霸，将他们所谓的四神兽压制的死死的。

        凤凰一边心中发冷，一边却是心底含恨：“混沌，我当年棋差一招，被人害到了如此境地，看在我们同样是天地灵神之兽，份属同源的份上，你难道就真的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我们也是相识万年，现在我要的只是一个你认识也没有多少时间的卑贱凡人的身体，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应该怎么选择的，我若是能够成功附身，我可以与你签订血誓，能够为你效忠万年，我虽然比你出身差些，却是强于世间亿万人的，你若是与我合作，便是赚到了！”

        凤凰真灵每每想要动手都不敢，她现在只有一点真灵还在，她赌不起。

        蓦然间，又是一道无可躲避的黑色光芒射出，罩住凤凰真灵的身体周围。

        一声凄厉的惨叫，火焰四散，凤凰真灵的巴掌大球状身体变幻着形状，眼看着连凝固真形都已经做不到了。

        “混沌，你怎么能这么狠！”

        凤凰真灵四处飞散，像是她将要飞散的真灵魂魄。

        混沌兽的小爪子慢慢的收了回来，它的那张黑色绒毛脸上一片认真，认真到了可怕的程度：“与丫头比，凤凰，你的脸也真大，你的十条命也不及丫头的一根汗毛！”

        话音落下，广阔无垠的识海中，红色的烟雾四散，化为了点点湮灭的光点。

        而那些光点因为消散在了阿丑的识海中，所以少女本来便广袤无垠的识海更多了一份凝定与活力，只是很轻微的一点改变，却是天差地别的威力，再有闯入少女识海者，别说是凤凰残留真灵，便是凤凰全部元灵也是无用。

        混沌兽望着这一片属于阿丑的识海，望着这一片超越世间所有人的超乎想象的识海，圆溜溜的眼睛中带着些许迷茫，曾经，它见到过这样的识海的，曾经，那是它经常呆着的地方的，即便是神兽又如何，即便是天地生的至尊又怎样，若是能够呆在她的身边，便是呆着识海中，呆在灵兽袋中，也是开心的。

        只是有些人，让它连这么点儿开心都不愿意。

        在这生机无限的识海之中，混沌兽脑海中那一层始终朦胧的雾气彻底消散，被它自己遮掩的真相终于出现在了脑海中心中。

        没有哪一刻他像是现在一般清明，清明的记起了所有，记起了最初最后最终的一次次相遇一次次轮回般的结局。

        它想要的是最初的那个仙帝，是最初那个让自己视为一切的至高存在。

        一直以来，它都这么认为，都这么坚定，可是方才当它对着凤凰喊对方丫头的时候，也许内心深处有些什么早已经改变。

        仙帝是阿丑的最初，是方舞雨的最初，是无数个轮回的最起，可是现如今它心中最重的，却是这段时日与它相伴对着它喊着渊，轻笑自在，总是说着他们是朋友是知己的丫头。

        它寻到了她，却也眼睁睁的看着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它明明能够阻止，却不愿意阻止。

        青色的光芒在黑色的混沌兽身上闪烁着，待到青芒散尽，少女的识海之中，混沌兽所在的位置已经变幻成了一个身形纤细好看的少年。

        极致的美丽，极致的秀雅，只是看着那眉那眼，便觉得心神为之震慑。

        慢慢的踱步到了那湖水生成之地，临湖照影，渊的手在自己的鬓角微微拂过：“我难道长的不美吗？”

        多少岁月的精炼美化，他将自己的无数岁月与修为尽数用在了改变自己的容貌骨骼身形上，他不能够长成与颜丰一般无二的模样，那么便长成丝毫不逊色于那个男人的另外一张无双容貌。

        可是事实证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多余的，从魔宫中掳走少女之后，在那片竹林中少女的选择开始，他就应该明白自己费劲心思所铸造的容貌根本就无法帮助他胜过颜丰在少女心中的地位。

        不是他比颜丰丑，不是他比颜丰差，也不是他相识比颜丰晚，只是因为他不是颜丰。

        少年容颜的渊沿着那一湖秋水慢慢的行走着，走了很久，才走到了仿佛尽头的位置，那里，是一座宫殿，那宫殿是魔界中魔宫的样子，即便过了无数年，他也还是能够将魔宫的每一分每一毫都看的清清楚楚，毕竟这么悠长的岁月，他亲身去了魔界魔宫太多次，有的时候是为了杀颜丰，有的时候是为了提醒男人，更多的时候，只是自己一个人等的寂寞崩溃，想要让那个忘记一切的男人记起一些什么。

        自然，这只是他的一时冲动，男人的记忆，他从来不曾真的想要对方记起，记起来的话，他会觉得自己更加没有胜算。

        记起来的话，他的很多谋划，男人便不能够顺着走下去了。

        敌人有的时候比朋友还要了解你，这句话丝毫不差。

        渊将颜丰视为生生世世永久的敌人，所以，他也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颜丰。

        没有恢复记忆的颜丰已经对少女不愿意放手了，更何况是恢复记忆之后？

        少女总是觉得男人是恨她的，恨她亲手杀了他，殊不知，男人赴死之时何尝不是心甘情愿？

        在天地混沌异变，只容许仙魔其中一人现世的时候，不是他死，就是她死。

        若是恢复了记忆，他不会恨她，只会利用这份死亡，让自己得到少女更加全心的爱。

        想到颜丰与阿丑之间斩不断，扯不裂的那一条线，渊就觉得一阵阵的心闷，他瞪着那座熟悉至极的魔宫。

        阿丑的心念识海间会起了这么一座魔宫，比任何言辞都证明了她对颜丰的看重爱重。

        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外界的少女正在接收着凤凰真灵与凤凰火焰散落之后的充斥洗礼，短暂的时间内是清醒不过来了。

        渊这么想着，手已经按住在了魔宫大门之上，厚重的宫殿大门轰然洞开，露出了里面熟悉的构造摆设布置。

        长廊漫布，明珠如瀑，对于这些，不能够留住少年哪怕多上一眼。

        他熟门熟路的进入了宫殿大门，越过了长廊，走过了一座座回廊殿宇，最后停在了魔宫寝殿的位置。

        那里最中间最高处是一座鎏金宝座，闪烁着耀目的光芒，仿佛随时都等着主人归来，等着那个男人再次回到这座魔宫，睥睨众生。

        渊望着，眼眸深深的望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蓦然间，他的手掌狠狠挥出，一道烈烈青芒从掌心之中撕裂而出，纯粹的混沌之气撕扯着空气，尖啸着向着那宝座冲去。

        他不讨厌那鎏金宝座，却讨厌被男人坐过的，等着颜丰去坐的鎏金宝座，只是看着，便觉得心底难受。

        那一刻，他甚至忘记了在阿丑的识海中动用暴力，最后的结果会不小心伤了少女。

        只是心底的压抑太甚，只是心底的难过太剧，此时此刻，渊的眼中除了毁灭还是毁灭。

        凭什么无论是万万年之前，还是今时今日，不论我准备了多少手段，做出了多少谋划，等待了多少岁月，提前了多长的时间相遇，费劲了多少心机，等待着我的永远都是失去。

        等待着我的，永远都是无望的等待。

        渊已经厌倦了等待这两个字。

        青芒劲气不减，轰隆声响动，那鎏金的宝座被青芒击中的瞬间，化为齑粉消散在空气中。

        渊便像是看到颜丰那张可恨的脸也跟着消散一般。

        一直都显得冷淡到冷酷的美丽容颜在鎏金宝座灰飞烟灭的一刻，仿佛冰雪消融一般，绽放出了带着春意的好看笑容，又像是个孩子一般，带着些任性，带着些自负，带着些得意。

        颜丰，我不会总是输给你的。

        只是可惜，美丽少年的好心情没有维持多久，因为下一刻，当着渊的眼睛，他眼睁睁的看着空气中一阵扭曲，一把与方才灰飞烟灭的鎏金宝座一模一样的宝座重新出现在了那个已经空旷了的位置。

        一样的椅子，一样的位置，若不是他记性从来好的过分，恐怕还真的以为方才自己消灭了一把鎏金宝座的事情是假的。

        不过细细想来，可不是假的吗？一切尽数都是幻觉，在少女的思绪心念还困在外界熔炼凤凰真灵与凤凰烈焰的时候，她的识海中便能够本能的将被渊毁坏的那把椅子给复原，这可真是在意到了极致的表现了。

        渊瞪着那把重新伫立在那里的鎏金宝座，就像是看着一根最碍眼的柱子一般，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却偏偏因为是幻觉，再去消散也只是徒劳的浪费功力浪费时间浪费心情罢了！

        恨恨的一挥袖子，渊转身便向着后面而去，那里放着一面镜子，一面曾经他亲手送给颜丰的镜子。

        渊望着这把自己太过熟悉的镜子，指尖摩挲着边缘镜框，现在只是幻觉，没有真实的六界明镜的神通无极，但是这是阿丑的识海所化的六界明镜：“我要你掩藏住颜丰的所有真灵气息，所有！”

        渊的眼中射出异样的光芒，他进入少女的识海，不止是为了看一眼这里，更是为了正事。

        在少女的识海中，因为识海的广袤无垠，渊的身体中那些禁制一时间都无用了，能够承受混沌兽的真正力量了，所以他才能够在这里回复记忆。

        只是这记忆恢复也只是短暂的时候，到了外界他还是那只傻傻的混沌兽幼崽，所以他进来一次是真的有必须进来的理由，他需要想尽一切办法让男人好好的躲在他的犄角旮旯中，不要被少女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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