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16
“对，六十一万一千两百三十朵。”
迟钝如山本并没有察觉出这个数字有什么不对，但千叶迟兮知道他可能压根没把自己的生日和年纪放在心上。
“酒店顶层的数量是十万零八百二十朵，这都是警视厅派人数了好几遍之后确认出的结果，大概率不会出错。”
千叶迟兮也没察觉出这个数字有什么不对的，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在空旷的地板上坐下，“所以这么多的蔷薇花……他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六道骸提过有形幻术这个名词，你还记得吗？”
“我当然知道什么是有形幻术。”
千叶迟兮深吸了口气，“但是我和库洛姆都没有察觉出幻术的波动。”
山本武一时语塞。
他没有雾属性的波动，也从来搞不明白他们这些幻术师究竟是怎么察觉出同类的，但姑且算千叶迟兮没有说错——“所以你还是坚持让我去寻找大片蔷薇花绽放的地方吗？”
千叶迟兮认真道：“如果你方便的话，拜托了。”
“没问题。”山本武爽快道：“我最近也没有太多的任务，还要麻烦你多照顾蓝波一点呢。”
将这件事交给山本武，千叶迟兮格外放心。
哪怕是自诩彭格列十代目左右手的狱寺隼人也远不如山本武可靠，不用担心他出什么纰漏。
“那我先挂了，你也早些休息。”
对面爽朗笑笑，随着雨滴落下的声音，电话被彻底彻底挂断。
-
经历过这么一遭后千叶迟兮倒是有了些睡意，将休息室恢复原貌后悄无声息地上了楼，直到她撞见二楼楼梯拐角处，正在仰头看走廊上壁画的男人。
看他身上的装扮是千叶家的侍应生，但千叶迟兮没由来的眉心一跳，顿时无言。
“半夜跑到淑女家来是很不礼貌的行为，骸。”
眼前飘过淡白色的雾气，随之散去的是一位身着黑西装的青年，手握着三叉戟，深蓝色的头发散落两侧，异瞳双目低垂，长发被随意扎起，无风自动。
“或许你下次附身在别人身上的时候，能记起来去一趟理发店。”
千叶迟兮双臂环胸，看着站在几阶台阶之上的六道骸，“你在罐头里泡了这么多年，不会一直没剪头发吧。”
“kufufu……你还是那么不可爱呢，千叶迟兮。”
六道骸自台阶上走下，随着他的每一步走动，身周环境都会发生不同的变幻，千叶迟兮站在原处，看着自己欧式风格的别墅变成荒郊野外，又变成漆黑一片的落败教堂，直到最后粘湿的海水涌上时，才轻踹了下青年的小腿，打了个响指。
“蓝波还在睡觉呢，别折腾出那么大的动静。”
随着这个响指，先前阴冷恐怖的环境一寸一寸褪去，六道骸看着自己的杰作被人抹灭，轻笑了笑。
千叶迟兮对他向来没什么恐惧心理——自从读大学时一次撞见他和库洛姆讲话后，六道骸在千叶迟兮心中的形象崩塌粉碎得彻彻底底，再也拼不回去的那种。
“那头蠢牛？还没吃过幻术师的亏吧。”
六道骸神识锁定了蓝波睡觉的房间，三叉戟就要往那处戳。
“你有完没完啊？”
千叶迟兮好不容易涌上来的睡意被六道骸莫名其妙的出场打消，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点起紫色的火焰，“大半夜来打架吗？”
“那家伙不是你们的雷之守护者吗？总不能像个普通小孩一样宠着。”
“那也不用在他睡觉的时候去折腾他——”
千叶迟兮简直要被他气死，“更不要在我家里随便出手，要打去训练室打！”
六道骸面上的笑意逐渐散去，难得一次被千叶迟兮拦下了攻势，“你不会真以为我无聊到跨越半个地球，附身到你家侍应生身上来是想对那头蠢牛做什么吧？”
千叶迟兮：“……”
“不要学狱寺隼人这么喊蓝波！”
“哦，花椰菜。”
六道骸“啧”了声，“kufufu……泽田纲吉就是太宠他了，把他宠得什么都不会。”
“所以？”
千叶迟兮升起一个不太好的预感，“接下来你不会要在我家里训练蓝波的幻术能力吧？”
六道骸反问道：“我看起来像是那么闲的人吗？”
“哦，打扰了。”千叶迟兮面无表情，“我忘了你还泡在罐头里呢。有着闲心思不如想想怎么出来，每次有事都让库洛姆上场，你也算男人？”
在那一瞬间，千叶迟兮很确定自己看到六道骸右眼内的数字跳动了一下，但几秒钟过去，还是没有变化。
“kufufu……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和你动手的。”
六道骸摊了下手，向来不离身的三叉戟顿时消失在空气中，千叶迟兮哼了声，没被他这种主动示好的态度迷惑。
幻术师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不可信的，她在六道骸身上吃过不止一次亏了。
“几天后我会将库洛姆送回来。”
千叶迟兮心道果然，每次六道骸主动联系彭格列的成员，十有八九都是为了库洛姆的事。
“你怎么不找阿纲？”
“他会知道的。”
六道骸褪去面上漫不经心的神态，难得正经，“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星象会变化，但将她留在你身边我最放心。”
“假如有一天彭格列出事，务必让她待在她最熟悉的地方才好。”
六道骸虚空一指，墙上的壁画霎时变了模样，“我暂时还不能离开那个地方……库洛姆就交给你照顾了。”
千叶迟兮看着画面中一片废墟的地方，面色不太好看。
“什么叫彭格列出事？”
算上被泽田纲吉送来过暑假的蓝波和处理分部事务的山本武，不大的东京都内聚集了三位彭格列守护者，还有时不时来风纪财团巡查的云雀恭弥。
这个数量让千叶迟兮本能地觉得不对，尤其是蓝波和库洛姆……
她不想承认，但是在泽田纲吉和六道骸眼中，蓝波和库洛姆都是第一位要保护的守护者，将他们送过来的话听上去更像是要他们避难。
“kufufu……我怎么会知道呢。”
六道骸将壁画恢复原状，“大概就是能让你面色大变的事吧，时机到了我们就知道了。”
“六道骸。”
千叶迟兮难得喊他全名，犹豫了一下，“不管怎么样，你自己小心，彭格列不能没有雾守。”
“希望你不要用这种方式叫我。”
六道骸的身躯逐渐虚化散去，“这并不是我自愿的。”
千叶迟兮：“……”
你好歹把这具身躯给我走回房间里去啊！
-
被前一夜的六道骸影响，第二日千叶迟兮醒来后还是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坐在她对面对着挂面大快朵颐的蓝波抬头看了看她，忍不住问道：“千叶，你怎么没化妆啊？”
“嗯？”
千叶迟兮打着哈欠在餐桌旁坐下，“见你还要化妆？”
别说见蓝波了，就算是整个彭格列的雄性生物站在她面前，千叶迟兮觉得自己也没有要化妆的必要。
整那么见外做什么。
“当然不是了！”
蓝波吸溜了一大口挂面，“但你今天没有别的安排吗？”
“有啊。”
千叶迟兮看了看餐厅里的时钟，这会儿已经是上午十点多的光景，距离她和黑羽快斗约好的见面时间还有六个小时。
“晚上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你一个人在家，不要随意搞破坏。”
蓝波全然忽略了她的后半句叮嘱，瞪大了眼。
很重要的人？
是指出轨对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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