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入公主府
“臣不急。”祈承玄也这般与自己说，却又觉自己心里沉不住气。
倘若是真的不急，祈承玄今日便不会来此，亦不会去求安阳公主将柳元芷请到公主府小叙。
起初之时，祈承玄还当是误会了柳丞相，却见着柳丞相放任他人去污蔑柳元芷，甚至是放纵百里夫人去抓莫须有的私情。怎能如此！
“此事还要多亏了公主殿下，臣也是实在寻不到了旁的办法。劳公主殿下费心了。”
话音未落，祈承玄便起身，负手站于门边。不为别的，等人。
安阳公主轻笑着，看破了祈承玄的心思，未去点破。
她起的算得上是早的，大抵是才见了一缕天光时，她就已经命人替换上今日要点的檀香了。今日也与平日里无差，许是还要更早了些，她叫丫鬟临江梳洗打扮好了，便去命人替换香炉里的檀香。昨日燃了一夜的，刚好全部燃尽。
“祈公子来的可真够早的，又不叫临江扰了您，说要等您醒了再议。”
临江顺嘴一提，又将揭起的香炉盖子盖了回去。
“您是什么时候见？临江替您禀一声去。”
“现在见。”安阳公主答了声，又叫临江将她的绰子取来，披在了身，这才出去见祈承玄。清晨寒气重，安阳公主生来便体寒，故而平日里也仔细许多。“是在正堂里候着？”
临江答了声“是”，安阳公主便朝正堂去。
“臣参见安阳公主。”
见了人，祈承玄上前见礼，却被安阳公主拦了下来，道：“不是在宫里，就无需再行此礼了。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祈承玄的脸色泛了丝不大显眼的红，很快就消去了，快得安阳公主险些捕捉不住这丝情绪。
这还是祈承玄第一次在安阳公主面前露出这般的神色。
“臣听闻柳家最近好像在抓府内的采花贼，那采花贼好像还出在了柳家小姐的院里，只是人尚未抓到。想着能不能与公主殿下商议一二，为柳家小姐寻一处妥当的地方，躲上几日。”
言罢，祈承玄又觉自己这般说仍是唐突了，倒不如起初准备的那一套说辞。
“你出面自是不合适的。”安阳公主拂扇，将圆扇置到了一旁的桌案上。“若是无什么合适的地方，本公主便直接命人将她接来公主府上小住几日罢了。正巧，世子殿下也想她想的紧，本公主也想着寻些什么理由将柳家小姐请来。”
祈承玄擅于掩饰心中动向，此时眉间的喜色却连藏都藏不住。
安阳公主轻轻笑了，她差了身旁的林公公去柳丞相请人，只道无论如何都要将人请了过来。
丞相府三更半夜去嫡出大小姐房内抓私情一事，仅一夜的功夫，便在京中官宦人家里传了个遍。奈何府内又并没有太大的动静，安阳公主也只是猜测。
但祈承玄如此隐晦一说，她也算信了。
换了旁人许是不行，偏偏她对柳元芷颇有些好感，故而应了下来。
安阳公主抬眼，瞧见祈承玄仍在负手而立，只是清冷开口：“承玄，你生疏了。”
“臣是怕坏了规矩。”
安阳公主笑了笑。
“本公主逃出宫中，另启公主府，为的就是不被这些所谓的规矩所牵绊。你年少时，就曾救过本公主与世子殿下两次，本公主亦是看着你长大的，何必如此拘谨。”
小时，确是被安阳公主看着长大的。
祈承玄年少时，武艺了得，京中同龄少年里无一是他敌手。
那会儿尚还常来公主府，与安阳公主很是亲近。渐渐长大，便要被这些所谓规矩的枷锁所囚禁，甚至是透不过气来。
“你若是再这般疏离本公主，本公主就将你心悦于她的事告诉柳家小姐，如何？总归你不敢说，倒不如由本公主替你说，好歹也成就了一桩姻缘。不过她好像与赵家公子有了婚约，不如本公子再为你求道圣旨去？”
祈承玄忙道：“公主殿下三思！”
眼光里，掩不去的是慌乱与无措。
他确是喜欢柳元芷，但又觉得自己不该以名为喜欢的感情为柳元芷增添束缚与负担。哪怕柳元芷是缚不住的，没有任何人能以任何东西牵绊他。
但他不能自私。
“公主殿下，您就莫要调笑臣取乐子了！”
安阳公主无奈的笑着摇头，祈承玄果然还是那个十来岁的少年。虽是长大了，但本就纯粹，又不是一点半点污秽就能让他染了尘的。
“那你就与本公主坦率些，本公主也好帮你探探她的心意不是？平阳伯的长子的确算不上什么有能力之人，柳家小姐那般的身手与胆识，嫁了他也只算是屈才。”
言语里满是欣赏。
赵景彦无能算是大多人都有耳闻的，算不得什么稀罕事。虽是无能，可家世却好，许多人家巴不得将自家姑娘塞到人家府里去的。
早些时安阳公主不知柳元芷其人，只听闻是一不大受宠的小姐，便也没什么感受，甚至也觉得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但见了柳元芷的胆识后，安阳公主却觉赵景彦的确是一草包，配不来柳元芷。
哪能比得了她从小看大的祈承玄？
祈承玄犹豫了半晌，终是敌不过安阳公主的注视，这才老实交代。
“确是动心，但不知她意如何，原本的确听闻她与赵家有亲，但后又觉赵景彦算不得什么好归宿。但若她执意要嫁，臣也不愿去拦她，感情之事并非是强求来的。但若是她无心嫁入平阳伯府，臣愿去争取。”
似是说的有些刻板了，可不影响安阳公主听出话里的意思，她唤着祈承玄坐下。
“此事本公主帮你试探，你且先坐着罢，不是说见她进了府就离去，省得撞上？瞧你倒是要去接人家似的。”
遭了安阳公主打趣，祈承玄不大说的出话，柳元芷与他生疏，他便想着不要去见柳元芷，免得柳元芷介怀。
那就等会直接离开罢！
刚落座，就见林公公探了头：“禀公主，人咱家给您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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