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法外制裁
透过车窗已经可以遥遥看见那三十余层高的威尔大酒店，但前方塞得水泄不通的各类车辆却把陈海堵在了这一段道路上。
“管交通的那帮废物都是干什么吃的！”看了眼时间，陈海忍不住骂道：“下班高峰期就不知道做好交通疏导工作吗？”
若不是这片区离他的管辖范围有点远，他还真有心调动几个交通警过来疏通一下道路。身居派出所所长之位的陈海，从来没少干这种以权谋私之事。
但陈海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对。想想自己拼搏了这么多年，在系统中摸爬滚打，四处建立人脉关系，想方设法破案建功，付出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才踩着许多竞争对手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难道真的是为了来服务人民的吗？哪有这么高尚的情操？！
付出了就应该得到回报，这是小学生都能明白的道理，自己穷尽小半生精力换来这个算是有不小职权的位置，当然要尽量多捞点好处才是。在这种念头的驱使之下，不管有谁为了“办事”而向他送上金钱、或是**，只要陈海认为“价码”是合适的，他都照收不误。
但人是就是这样：送上门的东西吃得多了，有时候也会腻。靠着身上这张虎皮尝过不少女人的陈海，最近反倒是正正经经地主动追求起一个小女生来了。
陈海是在自己几乎每个周三都会去的那家餐厅的路上遇见她的，在看见那个拿着画板一脸专注地为行人画像的长发女孩的那个瞬间，他似乎又一次体会到了那种年轻时才有的，热血上头的冲动。在社会中打滚多年，自以为已经百炼成钢的陈海，在向那女孩搭话的时候，居然也向一个毛头小子一样，连话都说不清楚。
最终他还是成功拿到了她的联系方式，这两个多月以来，陈海与那名叫肖欣儿的女孩也约会过几次，虽然相谈甚欢，但二人的关系一直没有什么进展，在这个“大家这么忙，见面不上床？”的年代，这种进度已经足够引起陈海的不耐烦了。
就在这几天，陈海因为要回乡下参加某个亲戚的婚礼，特意休了探亲假，没想到就在婚礼刚结束的第二天，肖欣儿就主动发来邀约，这让陈海在没有告知任何人的情况下，直接从乡下赶回了贵和市，因为这一次对方提出约会的地点，是在酒店。
“说什么‘接到一个关于酒店套房的设计图工作’，想让我帮忙看看？嘿嘿，真是拙劣的借口。”陈海心中暗笑道：“进了房间我还跟你画画？拍写真还差不多。”
“果然，自从聊天的时候‘不经意’地透露出自己的身份之后，她就热情了许多，最终还是主动送上门了。”陈海窃喜之中却有略带一丝失落：“不过也罢，确实是好久没有遇到让人这么有感觉的女人了。”
拥堵的交通似乎也随着陈海的心情开始舒缓，在通过了那一段堵车高发地带之后，陈海很顺利地把车驶到了威尔大酒店。
把车钥匙交给酒店门童后，一声欢快的手机提示音响起，是肖欣儿发来的酒店房间号码，没想到她已经是早到了。
“我也到了，马上上来。”陈海雀跃地回了一条消息，然后乘上了电梯。
在电梯升至三十三层的这段时间内，陈海脑中已经盘踞了许多旖旎的幻想，他对着电梯那反光的箱体，哼着小曲整理着自己的仪容，顶着一个大大的啤酒肚的他，此刻居然觉得自己十分帅气迷人。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陈海迫不及待地跃然踏出，看了一眼墙上设置的指示牌，便径直地往3306号房走去。
行至门前，陈海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仪态，然后略带紧张地按下了门铃。
“欣儿，是我。”在门铃指示灯亮起后，陈海还喊了一声。
“进来吧。”
房门咔的一声打开，陈海欣然推门而入，但却不见肖欣儿在门后。
“这里的房间门是按键控制的吗？我也来过两次，怎么不记得？”陈海进门后心中划过一丝疑惑，但兴奋与期待之情很快便把那些许疑虑的情绪冲走，他快步走进高级套房内，只见肖欣儿已经坐在一张颇为豪华的单人沙发上了。
没有想象中的精心打扮和浪漫布置，陈海从肖欣儿的些许背影中看出她仍是那简单朴素的打扮，还是带着那顶粉色的圆帽，在画板上描绘着什么。
“这女人，都到这儿了还装。”陈海有些小小失望，心下暗笑：“还真当自己是来画画来了？”
“欣儿，等了很久吗？”虽有腹诽，但陈海表面上还是热情如斯。
“没有啊。”肖欣儿没有回头，看起来仍是专注于画纸上的工作。
“不好意思，来的路上有些堵车。”陈海把外套脱下挂在衣架上，说：“也挺晚了，饿不饿？要不要叫点客房服务？这家的西餐做得还可以，红酒也不错。”
“不用了吧？”肖欣儿说：“咱们又不是来吃饭的。”
“呃，哈哈，是啊。”陈海闻言不禁坏笑着说：“当然不是来吃饭的。”
陈海轻轻行至肖欣儿身后，双手试探地搭上她的肩膀，略带挑逗地抚摸着，肖欣儿对此毫无反应，手上的画笔一刻也不停。
“在画什么呢？”陈海的两只大手更有些放肆了起来，可嘴上还在正正经经地说着话。
“在画关于你的事啊。”肖欣儿说道。
“关于我？”陈海这下也有些被勾起好奇了。
“嗯，完成了。”肖欣儿终于回过头来，面带浅笑地看着陈海，展示着自己手上的画板：“瞧。”
“这……”陈海看了那张描绘着某高瘦男子的黑白素描一眼，好笑道：“你这是调侃我呢？我有这么瘦吗？”
“我没说这是你啊，只是说跟你有关系而已。”肖欣儿又说道。
“噢，我可不认识这人。”陈海有些摸不着头脑，也对肖欣儿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感到不满。
一直说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干什么？都这时候了，还不进入正题？如此近距离地看着肖欣儿那姣好面容，双手握着美人香肩，陈海哪还有心思管什么画？他正要准备让双手“更进一步”，却惊觉自己的手居然一点都动不了了。
“你不是不认识，只是不记得了。”肖欣儿站了起来，唯留陈海像是僵硬了一般保持着一个不太妙的姿势站在那里。
“他叫王康，从乡下地方走出来的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孩，父母早亡，留下一个小他十岁的弟弟，为了生活他独自来到贵和，由于没有学历，他只能在这个城市里每天兼职数份工作，依靠那些收入维持着唯一的弟弟的学业。”肖欣儿踱步到面露惊慌的陈海身边，不紧不慢地说：“但城里艰辛的生活并没有消磨掉他的善良，他依旧保持着心底里那份坚强与勇气，所以四年前的那一晚，他在河边发现那具女尸的时候，他没有像很多人一样害怕地逃跑，而是选择了报警，并积极地协助你们警方展开调查。”
“说了这么多，现在……”肖欣儿伸出食指轻轻挑起陈海的下巴，妖媚地说：“你记起些什么了吗？”
“你你你……你到底是谁？！你要干嘛！”全身僵硬的陈海被恐惧占据了全身，双唇发抖地说：“放开……我，我是警察！快放开我。”
“哈哈，你是警察？”肖欣儿张狂地笑道：“对啊，你是警察，当时那件案子就是由你负责的。”
“但你又做了些什么呢？”肖欣儿捏着他的下巴，狠道：“当时正处于升迁选拔关键时刻的你，遇到这样一桩恶**件，解决了，就是功绩；搞不定，升迁肯定泡汤，在缉凶无望而上头给的压力又越来越大的情况之下，你，把那个孩子推入了深渊，捏造证据诬陷了他。”
“他还是个孩子，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在你这种人的面前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他识不破你恶毒的圈套，推不翻你伪造的证据，只能以一个杀人犯的名义被关进了大牢。最终，他在狱中郁郁而终，连自己弟弟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
“你说，你这样的人，还能在这里享受你那肮脏的人生，这样公平吗？”
“你……你想干什么……”肖欣儿这透露着杀意的话语让陈海彻底吓破胆，当年所作的亏心事一一在眼前浮现，那个无辜的少年站在被告席上看着自己的眼神，就似是利刃一般，刺穿了他的身心。
一阵腥臭味伴随着滴滴答答的声音传出，陈海那西裤裆部颜色慢慢变深，更有液体流出，肖欣儿耻笑道：“这就怕了？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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