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再开一局
“噢？当年我的外号居然如此骚包？”任空闲像个孩子一样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我都有点忘记了呢。”
“你忘记了？但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啊俊前行数步，面向任空闲道：“那一年，我刚刚成为教士，很难得地有机会跟我的老师一起执行任务，然后，我们就碰上了你。”
“当时在我狭隘的眼界里，老师他就是世上最厉害的人，没有事情是他处理不了的，没有对手是他无法打败的。”啊俊嘴角上扬地说着：“但对上你，只一招他就倒下了。”
任空闲听着啊俊的回忆，饶有兴致地开口问道：“是嘛？后来他怎样了？”
“废了。”啊俊随口应道，那口吻就像在说一件垃圾丢在哪里了一样。接着他又道：“自那时开始我才知道，这个世界远比我想象中要广阔，厉害的人更是数之不尽。像他那种程度的废物，根本就不是我要追求的目标。”
“其实你直接说‘懂得了一山还有一山高的道理’就可以了。”任空闲背过手去，像个讲课的老师一般说道。
“对，你说的很对。”啊俊听话地点头道：“真是没有想到，今天我居然可以重新遇上你，让我有机会印证一下：今时今日，我手中的剑能否越过你这座山？”
啊俊的语气越说越是兴奋，商音仪生怕他冲动误事，出言劝道：“啊俊，别乱来。”
“放心，我不会。带队的是维克多，他没指示，我不出手。”啊俊一手按着腰间已经在微微颤抖的佩剑，表情有些扭曲地说着十分理智的话语：“恩……不过仔细想起来，墨尽胸藏，应该已经是一个死人才对啊？”
“没错，所以我刚开始才一时没反应过来。”
维克多摇头晃脑地边说着话故作轻松地走向啊俊，而实际上在这几步之间，他一直对以胡科尔为首的异族人们和任空闲保持着高度警戒，心中不住地盘算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已死之人，将为事情带来怎样的变数？
“墨尽胸藏任空闲，早已被我教无上教宗——天净大人亲手击毙的极恶之徒。”维克多心中有疑，嘴上便直接问道：“应死未死的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今天来这里，又是了什么？”
维克多话音一落，啊俊便紧接道：“应该不是假冒的，我认得他身上的气息以及刚才的招数。”
“关于这一点，倒也不难猜。”维克多就像唱双簧一样又接道：“无非也就是那许天寻为他施了什么邪术吧。”
论及此处时，商音仪也已经来到二人身后，皱眉道：“居然还能用出此等起死为生、逆乱天常的邪术？这许天寻当真是一代妖祸。”
“哈！”听着三位区教长对自己的评头论足，任空间大笑一声，道：“三位真不愧是区教长，这言行之间果真是贯彻着教团的风格。”
“哦？”维克多颇有兴趣地问道：“怎么说？”
“一言蔽之——自以为是。”任空闲目光忽地变得凌厉，道：“无时无刻都站在正义与道德的高峰，永远把自己置于多数人的一边，然后就任意妄为地以‘认为’、‘相必’去批判一切你们无法理解的、与你们不同的。看起来，这种极端的自以为是，这么多年来传承得也是很好啊。”
不待对方反驳，任空闲紧接道：“既然这位金毛区教长所提出的两个问题，其中一个你们自己已经通过自说自话得出了自以为是的答案，那我就不再多说了。至于我今天来这里做什么——简单的说，就是受我家少爷之命，来给各位教士大人提个醒。”
任空闲之言语对教团充满着敌意，商音仪脸上寒意急升，道：“照直说吧！故弄什么玄虚？”
“嘿嘿，对啊？到底是什么意见呢？”维克多看起来倒像是很有耐心，不急不忙地问道。
“我家少爷说：‘贵教一向自命正义，但行事作风却时常有失磊落，此间之事，希望你们在处理之时能真正落实一次你们口中的正义。’”任空闲边说边缓缓踱步往异族人方向走去，数步迈出后，却见那啊俊也看似不经意地脚步轻移，一个细微的身形转向，已经是做好了拦截的准备。任空闲见状轻轻一笑，若无其事地转向回头，似是做了一次来回踱步的动作那般。
“恩？”维克多疑道：“虽然我也没接触过你口中那位‘少爷’几次，但以我对他仅有的些许了解……刚才你说的，不像是他会说的话啊。”
“哦，那是经过我稍作修饰的版本。”任空闲坦然道：“原话是……”说着他居然惟妙惟肖地模仿出了许奇的声调和语气：“你们这帮土匪嘴上整天**着为了大地的爱与正义战斗，做事的手段却比谁都污！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仇家多，傻乎乎地弄丢了一个区教长就跑来人家家门口捣乱？我看你们是想借机进村劫财劫色吧？还能不能再无耻一点啊！”
“咳咳……”一口气说完，任空闲清清嗓子恢复成原来儒雅气质的语气，道：“……我就是觉得这样说太累，所以才简略一点地传达。”
“呵，那还是辛苦你了。”维克多说道：“不过对于许大店长的指控，我倒是不得不申辩一下：我们早就有约在先，若是他在期限之内不能给出一个让我们满意的结果，我们就会以自己的方式去进行调查。教团现在只是在按约定行事，怎能算是无耻？”
“不不不。”任空闲摇头加摆手地说道：“当初约定的内容是我们家少爷在七天给出一个‘具有说服力的结论’，而不是‘让你们满意的结果’——‘七天之内，我们要一个具有说服力的结论。’这话还是你说的，不信的话你往前翻看看。”
“这有区别吗？”维克多问道。
“当然有。”任空闲又摆出那老师讲课的架势，对着三大区教长说教道：“具有说服力的结论与让你们满意的结果根本就是两回事，你看，族长大人刚刚就已经给出了客观上相当具有说服力的调查结果，但显然各位对这个结果就并不满意，所以二者当然不能等同。”
“而站在契约精神的角度上看，我方已经完成了约定的内容，而你们因为自己主观上的偏见，还要胡搅蛮缠地往人家家里闯，你说这是不是无耻？”
面对一本正经地胡搅蛮缠的任空间指责己方胡搅蛮缠，一向表现得暴躁易怒的维克多却是十分耐心，又问道：“哦？原来还有这种说法？那你觉得，我们要怎么做才不是无耻呢？”
任空闲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欣慰笑容，道：“既然上一个约定已经被履行，你们就不要再在人家家门口摆这么大的阵势了，人家一大家子的，吓到老人孩子怎么办？”
“当然——”维克多正露出半分不以为然的冷笑，任空闲又紧接道：“如果各位大人非要进去，那也是能够商量的。”
“比如说，由我来即场与三位再开一局，各位大人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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