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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鸟羽


师从问行事向来风风火火,话刚落便行得没影,完全不像是醉过酒的。

        左边那桌的客人瞧见异动,两人相觑后离开座椅,也跟着出了康白楼。

        廉信晃了晃手里的酒壶,她不是个贪酒之人,现喝了两壶只觉得尽兴。

        “这「朱红」的确是好酒。”

        她才不会自讨没趣的去问价格,这可比她刚刚喝的那壶二两银的柳林酒要好上不止一星半点儿,这种奢侈的东西,向来是秉承着有钱就买,没钱就算了,有人白送自然是最好的。

        齐衔眉目一转,半撑着脸,又是一抹勾人的笑意。

        “你喜欢就好。”

        虽然这齐家的小少爷笑起来是挺好看的,但是她总觉得心里毛毛的,不像是怀好意的模样。

        难不成是酒里下毒了?

        透过壶口半睁眼睨了睨里面清澈的液体,这么好的酒,不至于吧……

        “我们是哪里见过吗?”

        齐衔给她的感觉实在是有些熟悉,却无奈脑瓜子不太好使,倒腾不出来有用的记忆片段。

        但是问完她就自己打断:“我开玩笑的,你可千万别说梦里见过……”

        “哈哈,或许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故而觉得熟悉吧。我见姑娘,也有此感。”

        “呵呵,就当是这样吧。”廉信偷摸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尬聊了几句,旁地那桌两人已走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

        这么热的天怎么有人把自己捂得这么严实?又回忆起来似乎从始至终都没能看到他们相貌,她心生起一阵不详的预感。空气中隐隐夹杂着些不太安宁的气息,与熏香和酒菜香对撞,并不太明显。

        “怎么了?”齐衔察觉到她的异状。

        战场上待了两年,她这方面本就敏锐,方才喝得上头没有注意,现如今这种气息她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

        她起身打算去一探究竟,却被齐衔拉住。

        她皱眉:“干嘛拦着我?”

        齐衔似也反应过来,轻轻摇头,给了她一个意思再明晰不过的眼神,而后叫来个名叫皖梅的侍婢前来,轻声耳语几句。

        皖梅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先是震惊,然后平复好情绪前往左边的隔间,推了推那个不久之前还在醉酒打鼾的客人,却丝毫没有反应。

        她沉下一口气回来道:“已经死了,少爷,要不要报官?”

        死了?廉信脑中似有铜钟被敲击,嗡嗡作响。

        凶手是刚刚那两个人?她起身想追人,却又被拉住手腕,听他道:“已经跑远了,追不到的……”

        廉信不予置理,眼神落在窗外的两个醒目的黑色身影,紧接着甩开他的手,随即就看见一个干净利索的身影夺窗而去。

        这可是三楼啊……

        齐衔震惊至无言,朝窗外望去。

        从三楼直接跳下去,就算骨头再硬也不可能毫发无伤。

        好在她正瞧见楼外的那棵杨树,她纵深一跃,借着茂密的树冠缓冲,滑到了楼下。在地上翻滚两圈爬了起来,没有花太多时间反应,便锁定了在人群中鬼鬼祟祟的两人。

        “站住!”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吆喝这一声,似是给自己加了把劲,却也同时提示了两人。他们有如惊弓之鸟,顿时间撒腿就跑。

        杨安的巷子还算开阔,人群却也拥挤,追逃间冲撞了不少摊位和行人。

        两人相视一望,兵分两路。

        廉信却没有犹豫,追一人上去,她虽不会轻功身法,但比起寻常人的体力和速度还是要好多了很快就将其中一人钳制住了。

        黑衣人被人用膝盖压倒在地,动弹不得,他叫苦不迭:“你干嘛只追我啊?”

        “感觉追你比较轻松。”并不需要思考,她用的是野性的直觉。“你腿脚慢些。”

        她问:“说吧,为什么要杀人?”

        “杀人?冤枉啊,我们只收了钱负责将人带到楼里,其他什么也不知道啊。”

        “什么也不知道,我看起来有那么好骗吗?”

        一拳落在脸上,黑衣人嘤咛地吸着鼻血。直喊饶命,“什么死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看来是问不出来什么了,她回头,正好瞧见师从问像黑无常一般,推撵着另外一个疑犯走来。

        “这两人一直跟着我,本来我想找个偏僻的地方一网打尽的,没想到你先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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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寺的职责是对其他中央司法机关及地方司法机关审理的刑事案件进行复审。

        简而言之,目前这事,根本轮不到大理寺来管。

        “这事会有官员来处理的,你就别添乱了。”

        师从问如是道,两个黑衣人已经被押走,此时他们回到了康白楼,正对着一具尸体大眼瞪小眼。刚刚还好,现在倒是一股子尸腥味扑鼻而来。

        廉信的眼里却闪着光,她哪里会是担心害怕的人?简直是被激动坏了。

        “可是尸体是我发现的。”

        她是个好奇心极其旺盛的人,又喜欢反着人来,师从问认识她也有五六年了,能不知道她什么德性?这事她要是牵扯进来,肯定又是一团糟。

        他揉按着发痛的太阳穴,一字一顿强调:“我说了,这事,你、别、管。”

        她插着腰,嘴撇得老高。想:你说不管我就不管了,那多没面子啊?

        仵作和官员很快也赶到了场,罢了她一溜烟儿地窜到老仵作边上,在角落似看到了什么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其收了起来,又贴着人问东问西:“老头,这人怎么死的啊?”

        仵作看了看几位上级,得到允许后才透露道:“是利器穿心而死,看身上的尸斑,和尸僵的程度,死了已逾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那岂不是到康白楼的时候已经死透了,那怎么还会打呼噜?”他们只能解释说是她听错了。

        廉信忽然想起什么。

        “等等……”她上前用手掌捂住刚刚睡醒的沈沉的耳朵,道:“你们继续说吧。”

        小孩子可听不得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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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员办案,很快他们几个闲杂人等就被赶下了楼,她瞧了眼一旁的齐衔,问:“都出命案了,你怎么还不走?”

        呃,他是康白楼的东家,能走去哪?

        沈沉正摸着荷包要去付账,掌柜的却说因为今日发生的事叨扰到了各位,故而今日之账目全免了。

        两人异口同声:这么好?

        廉信趴在柜台前,不要脸道:“那我可不可以再拿一壶那什么朱红酒?也免费?”便宜不占王八蛋啊。

        掌柜地有些为难地看了眼齐衔,才道:“皖梅,下去为这位公子取酒来。”

        嗯,一看就知道这康白楼的掌事格局不小。她喜滋滋地提着酒,还未捂热就递给齐衔:“下午的时候喝你一壶,不白喝,喏,这个还你。”

        “你不喜欢这酒?”齐衔犹疑地接过酒壶,有一瞬的失落,却很快就被那副不露声色的假笑替代,掩饰过去。

        廉信摇头:“这酒很好,看得出来你是个爱酒的人,我就一牛舌头,这酒给我太浪费了。”

        对于她来说,只能够尝得出哪个更贵,但是十文一坛和十两一壶也没什么太大区别,都是醉人的玩意。

        至于来这康白楼喝酒,纯粹就是久别重逢为了宰沈沉一顿罢了。

        他嘴角轻轻牵起,“那我就收下了。”

        兜兜转转下来,自己还真没亏啊。

        “柔柔,你脸上怎么挂伤了?”沈沉这才发现,拉起她的手,皱着眉头道:“怎么手上也有?要不先去看大夫。”

        廉信这才反应过来手上地几道被树枝划过的血印,不是太深,身上这样子的伤估计还有好几处,现在情绪平缓下来才发现全身都酸痛着,像是被撞城门的圆木狠狠锤过似的。

        至于这几条划痕她却不太在意,身上的留下的刀箭伤数不胜数,并不差这么几个。

        “没事,就这点伤过会儿都好了。”

        沈沉显然还是有些紧张,却也知道廉信向来不会因为这点小伤去医馆,便也不再多说。

        “那作为交换,这个给你。”

        倒是齐衔取出一罐似胭脂盒盛着的药膏,“这是祛疤的药,伤虽然不深,但毕竟是姑娘家,留了疤可就不好看了。”

        首富家中的药定然是好药,“这种好东西还是留给‘好看的’姑娘吧~我向来皮糙肉厚,不太需要。”

        正当她打算带着还在茫然的沈沉离开时,有几人急匆匆地赶来,直道不好:“少爷,咱家托给的行风镖局的镖货,两个月前被劫了,老爷正发着火呢,您赶快回去看看吧。”

        两个月前、镖货?该不会这么巧就是自己劫的那辆车吧?

        廉信咽下口水,紧张地斜眼观察着齐衔的表情。

        只见齐衔看似一副惊讶模样,眼眸里却深藏着笑意,余光落在正倚着门框在偷听的背影上,语调带着些似调戏的意味,清晰地听到他鼻息里的笑声,“嗯好~此事我知道了。”

        廉信不禁汗流浃背,怎么感觉这人好像从一开始就都知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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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康白楼后已是天昏黄,燥热的温度得以舒缓,留下空中那枝尾末梢与远处的宫殿殿角纠缠的火烧云,几分旖旎。杨安就算是与战场共同一片天空,也是祥和的。

        “廉信,你刚刚是不是藏什么东西了?”

        嗯?她动作这么隐蔽还是被沈沉给瞧见了?

        沈沉用眼白瞧着她:“连我都看见了,从问肯定也发现了,就是知道你不会消停,这才放纵你的。”

        师从问有这么好心?她可不信。但是既然被发现了也就没法了,她只得老实掏出偷藏的物件。

        是一根亮黄色的长羽,夹着鲜艳的橙色花纹,像是某种毛色亮丽的鸟类翅羽。

        “鸟羽?也没有看到有鸟啊。”沈沉皱着眉头,劝诫道:“不管怎么说,既然是在现场发现的,那就有可能是证物,你还是尽快把东西交还给从问吧,千万别耽误了查案。”

        “会还的,会还的。”她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包裹着收回。

        不是证物她还不拿了呢,至于什么时候还……

        等她把案子查清楚了,就还,绝对不会耽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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