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大祭司意志的力量
开石场边缘的木屋之内，老鬼头翻动着一本破烂不堪的古籍，这是关于神祭咒语的旧书，名为《祭语》，是当年大祭司接受离尧降罪后，从祭司堂中查抄出来的“罪恶之物”。
没错，在如今的瑜山族中，任何关于神祭的东西都代表着罪恶。
原本《祭语》应该和所有罪恶之物一块被焚毁，但老鬼头当时动了私心，悄悄的将它藏了起来。
就像人族渴望得到玄武之道的力量一样，瑜山族渴望最至高的咒语力量。
而神祭咒语，无疑是至高无上。
因为它是“母体”，一切咒语都是在神祭咒语的基础上演化而来。
老鬼头原本想参悟《祭语》中的奥义，可很快他便明白了，只有拥有大祭司的灵魂意志者，才能参悟其中。
可无奈拥有这份灵魂意志的人都已死去，只剩下了拉尔，而拉尔又是宣誓过不再使用神祭咒语，所以老鬼头也就没有跟他提及过关于《祭语》的事情。
但今天，拉尔破例了。
老鬼头也因此，再度被神祭咒语吸引。
“爹，我得跟你谈谈。”
就在老鬼头神往神祭咒语之时，睹鲁闯了进来。
他注意老鬼头手边残破的古籍，也知道那是《祭语》，但没有大祭司意志的人无法参悟其中，所以睹鲁对这本书没有丝毫兴趣。
他开口言说道：“秦楠，必须除掉。”
“就因为他输掉了一千块肉？”
“不单是如此，他倾向人族奴隶，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睹鲁说得有几分愤怒，也难怪，今日本来可以除掉连索，就因为秦楠故意输掉比试，才让连索逃过死劫，而且还让人族更加嚣张。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老鬼头没有拦着。
“好，那我就去把秦楠处理掉先。”睹鲁随即转身。
只是没等他走出几步，老鬼头问道：“秦楠今天到底开采了多少石头？清点过了吗？”
“刚刚清点了，就是因为清点了我才愤怒。”睹鲁说。
“那是多少？”
“三吨六。”
“这么多。”老鬼头有些吃惊。
秦楠是中午才开始采石，仅用半天时间就开采了三吨六，那如果给他一整天，超过四吨是稳妥的事情。
“这小子还真没有说大话，真的能开采这么多石料！”老鬼头低声喃喃。
睹鲁骂道：“明明开采的比连索多，却故意输掉，这分明就是护着人族。”
“是，他一定是在护着人族，只是……为什么呢？”
老鬼头想不明白，眼下在瑜山族之中，每个人都在期待着回到陆地，与人族进行厮杀。
换句话说，所有瑜山族人都在憎恨人族，可为什么偏偏秦楠要护着人族？
老鬼头疑惑着，突然，他的脑子里蹦出另一个想法……
瑜山族人没有体质力量，灵魂之力远比人族弱，秦楠怎么可能不依靠咒语，就开采出这么多的石料？
“睹鲁！”老鬼头沉下神情。“去把秦楠带过来，我要好好审问他。”
“还有什么好审问的，直接杀了就是了。”睹鲁道。
“杀，是一定要杀的，但在杀之前，总得把一些奇怪的问题先解决了。”
……
……
秦楠在画卷中已是看见了远古时代的关于真天世界的往事。
用“触目惊心”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没想到当年是瑜山族人保护了人族……”秦楠感慨。
而此时，库房之外传来脚步声。
紧跟着粗鲁踹门声响起，只看睹鲁摆着一张憎恨的面目走了进来。
睹鲁一看秦楠已经解开了铁链，不由怒道：“你好大胆子，既然想逃跑！”
“我若真想逃，你又怎么可能拦得住我。”秦楠白了睹鲁一眼。
随即，睹鲁注意到了拉尔的“雕像”。
“拉尔怎么了？”
“去见他的父亲了。”
“死了？”
“可以这么理解。”
秦楠回答的很直接，脚步迈向前，绕过还在发呆状态的睹鲁。
要知道，拉尔的死，意味着瑜山族最后的大祭司意志消亡，虽然睹鲁对此并不是很关心，却仍有一种遗憾在心中萦绕。
“结束了，瑜山族人最后的神祭记忆，到此结束了。”
睹鲁颇为感慨，随后回过神情，转身面对秦楠道：“走吧，我爹要找你聊聊。”
“还有什么可聊。”秦楠没打算顺着睹鲁的意思。
对此，睹鲁也无所谓，他言道：“在你生命即将终结之际，能有人愿意陪你聊天，你该值得庆幸，当然，你不为此庆幸也没关系，反正我也急着宰了你。”
“动手吧。”秦楠坦然。
睹鲁说：“你背叛了瑜山族人，拉尔因你而死，这是你该付出的代价。”
话音落下之时，只看睹鲁口中已是念诵起咒语。
一股迫人的能量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像重锤一般砸向了秦楠的胸膛。
轰——
重锤在秦楠胸膛前发出刺耳的轰鸣声，但它却没能如睹鲁所愿击飞秦楠，或是直接将秦楠击死。
它停住了。
好似被另一个看不见的力量阻止，停在了秦楠胸膛前不足一寸的距离上。
睹鲁见此，微微皱眉。“你居然有这么强的咒语之力？”
“我什么也没做。”秦楠展开双手，表示自己没有主动防御。
事实上，刚刚秦楠确实准备用玄气和元气融合来对付睹鲁，但在他主动出击之前，身躯之内彷如有一种独.立的意识自然形成，随后这种意识主动的展开防御，抵挡了睹鲁的攻击。
这种意识究竟是什么，秦楠还不好确定，但可以肯定，这一定是来自拉尔的大祭司意志。
“你什么都没做就抵挡了我的攻击，你这是在侮辱我？”
睹鲁更为愤怒，只看他口中再一次念诵起咒语，而且语速非常的快。
秦楠听不清他在念什么，但可以感觉到不断有巨大的能量向着他冲击而来。
身躯内自然形成的意识在被能力冲击之下，发出类似于抖动的反应，好似在提醒秦楠，应该闪躲，或是反击。
可秦楠并不打算这样做，他想看看这意识的防御能力究竟有多大。
要知道，今天在坚石壁前，睹鲁可是轻而易举就将连索身边的小弟震得飞身出数十米距离。
这说明睹鲁确实有些实力。
可是他的实力到目前为止还打破不了这意识自然的防御。
“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神的庇护。”秦楠露出浅浅的笑容：“有点意思。”
一阵轰鸣结束，睹鲁的能量已是消耗过半，显得气喘吁吁，可面前的秦楠确实毫发无损，完全的轻松状态。
“怎么可能？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有这么强的能量？”睹鲁疑惑不已。
秦楠道：“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只是刚好受到了神祭的保护。”
“神祭？”睹鲁一顿。
随即他联想到了什么，眼眸之中泛发出吃惊的情绪：“拉尔把大祭司意志传给了你？”
“对！”秦楠点点头。
“呵呵，原来如此。”睹鲁发出惨白的笑容。
秦楠问他：“你是不是也想要？”
“不！”睹鲁回答的干脆，他说道：“大祭司早就不该存在，神族是万恶之源，我们瑜山族人应该同仇敌忾，而你现在所拥有的大祭司意志，是神族的余孽，你会被所有瑜山族人唾弃，死无葬身之地。”
“你说谎。”秦楠轻笑。
睹鲁皱眉：“我何须说谎，大祭司不该存在，既然你继承了这意志，那你就该死。”
“睹鲁，你渴望得到大祭司的力量，但你又不敢说出来，对吗？”
“不！”
“别否认，事实就是事实。”秦楠彷如能看见睹鲁的思想，说穿他的心声。
也许，这也是所有瑜山族人的心声。
因为只有大祭司意志，才能掌握神祭咒语的奥义，拥有与神族相媲美的超凡力量。
“秦楠，不管你怎么说，你已经没得选。”睹鲁阴沉下脸色，低声道：“我会把这事情上报给族宗，他们会制裁你，会宣判你的死刑。”
“随意。”秦楠说完，转过身，向着开石场的外围走去。
至于要去哪里，秦楠自己也不知道，但他已是明白不能继续在开石场待下去，也许可以找星星问问，看她是否已经找到了“深海宫”的所在。
毕竟，潜伏入瑜山族的目的，是为了救回珊瑚。
在秦楠走后，睹鲁急匆匆的回到了老鬼头的屋子。“爹，出事了。”
老鬼头没有应声，手中仍是握着《祭语》。
睹鲁继续道：“拉尔已化作雕像，跟当年大祭司的死一模一样。”
“他有大祭司意志，自然是以这样的方式死去。”老鬼头平静说着，他能猜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因为大祭司不能违背誓言，一旦违背，便是死期。
所以对于拉尔化成石，老鬼头不觉得意外。
可紧跟着睹鲁的下一句话，却让老鬼头震惊得不由站起身来。
睹鲁说：“法尔在死前，将大祭司意志传给了秦楠，现在的秦楠拥有极其可怕的防御能力，刚刚我拼尽全力攻击，却是丝毫上不了他！”
“什么……”老鬼头瞪大了眼睛：“你说的是真的！”
“这种事情我能说假吗？”睹鲁反问。
老鬼头感到不妙。
因为之前的拉尔是有宣誓过不使用神祭咒语，可秦楠并未有过宣誓，他可以肆无忌惮的使用……
“秦楠人呢？”
“离开了，我拦不住他，战士们也拦不住他。”睹鲁说得无奈。
老鬼头看了一眼手边的《祭语》，快速做出思考。
“不行，必须把秦楠找回来，不然可就要出大事！”老鬼头惊慌道。
“爹，你说的出大事，该不会是……”睹鲁面色苍白了几分。
因为他知道，大祭司意志会不断传承，而这传承之中也包含了记忆。
当年拉尔的父亲被离尧处死，拉尔心中自然有恨，原本离尧是要将拉尔也铲除，可当时的瑜山族人还有不少信奉于大祭司，这才迫使离尧不得不放过拉尔。
为了防止拉尔复仇，离尧将拉尔送到了开石场，并命令他以大祭司之名宣誓，不再使用神祭咒语。
如果这份复仇的记忆被秦楠所继承，而秦楠又可以肆无忌惮的使用神祭咒语……那离尧的死期，便是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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