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乐歌
围着的村民这才明白是在怎么一回事，一个个讨论着，有的称赞乐安无意之中给大家带来了稳定的折算价格，还有的在惋惜狼皮，都说可惜了，打一头狼可不容易。
这时候有个老人家拎着拐杖走过来，提起来就往虎子身上抽。
“你个兔崽子，人家那是赚了。一张皮子最少就得十两金子，更不要说还有獠牙了，那可是头青壮的成年狼啊。你就给安子带了这么些料子回来，看我抽不死你，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孙子。”
老人家正是虎子的爷爷，六十了都，甩起拐杖来来，那是一点都不含糊。
虎子也不敢躲，长辈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教训自己，听清楚爷爷说的话才知道给换亏了，聋拉着一张脸，瓮瓮出声。
“安大哥，俺还以为是赚了，没想到给人算了，俺对不住你。”
乐安一听笑着上前，先是按下了虎子爷爷手里的拐杖，然后说道。
“没有的事，你们能早些把料子给我捎回来就是好事。价格本来就是没准儿的事，人家要了皮子去也一样是要倒手给别人赚钱，到咱这儿收的话价钱肯定高不了的，没事儿没事儿。”
然后握着虎子的爷爷手，凑在他耳边说道。“您老就别揍他了，这么大个老爷们儿，要面儿哩。”
这才收了手，气呼呼的杵着拐杖站在边上，六子等人也纷纷表示，东西是大家一块给卖了的，不是虎子一个人的错。
然后又有几个老人家在后辈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对着虎子爷爷说道。
“你就别生气了，气坏了虎子可不扶你呢。呵呵，再说了，年轻人没经验，出门在外吃点亏是好事，以后就知道分寸了。”
虎子他爷爷一听更气了，“吃亏了学经验那是没错啊，可这亏又不是这几个兔崽子吃下的，是安子打的狼，东西是安子的，亏也是亏在安子头上，他们跟着赚到了经验而已。”
见他气不过，又要打骂虎子，这时一个年级最大的老太太说话了，她是村子里辈分最大得了，若不是儿孙娶媳妇儿都迟，家里恐怕都要五世同堂了，她就是张奶奶，过了年就八十了，可说话还是清爽的很。
“消停些吧，别搁这儿捣乱了，人安子是咱看着长大的，他既然都说没事儿了那就肯定没往心里去。既然觉得亏欠了人家，那这次皮货换了多出的米粮就给安子家里好了，正好他家里婆娘也要生了，多些粮没坏处。”
周围的人听了都同意，一个个都让乐安收下这份粮，乐安挠挠后脑，然后对着张奶奶也大家伙儿说。
“大家都不用说了，我家里粮足着哩，这份粮可不少全给我一家了得吃到啥时候啊。你们也知道，天儿好的时候我光从山里带出来的猎物果子就够家里吃的了。这粮啊，我觉得还是分给大家的好，马上就过年了，就当是我乐安给大家添几口饭吃！”说话的时候极为有力。
几个老人家和村民们都拒绝乐安，说着不合适，使不得的话。
只有张奶奶同意了，她是看着乐安长大的，知晓他的脾气，既然说出口了，就肯定是打定了主意的，于是就出声帮乐安跟村民们说道。
“都别说了，安子的性子大家伙儿都知道，就听他的，大家分了拿回家去。不过老婆子我在这儿可要说一句，得了人好处可要记心上咯。安子他媳妇儿估摸着没几天就要生了，你们要是过意不去，回头等孩子出生了到他家道喜就是了，都是一个村的人，用不着见外。”
见大家都在迟疑，乐安赶忙称热打铁接着道。
“我家娃子出生以后，还要大家帮着看呢，这就当是我给孩子积福气了，哈哈。”
众人这才都接受了这份粮，然后虎子跟六子等人给大家把米粮都分发了下去，领到粮的人家都乐呵呵的跟乐安道着谢，看得出来都挺开心的。
乐安也一一回应着大家对自己对妻子孩子的各种祝福，就要过年了，听着这些话乐安也是高兴的很。
等粮分完了，人散的差不多了，乐安给还未离开的张奶奶递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走到老人家身旁轻声的说道。
“奶奶，的亏由您给我撑腰，不要我可说服不了大家伙儿。”
张奶奶一听就指着乐安说道，“你啊，倔脾气，打小就这样，就算没我在这儿说话，他们最后一样会听你的。”
乐安又是挠了挠头然后回道，“奶奶说的是，不过这粮我真没必要收，给大家更好。”
张奶奶一脸慈爱的看着他，“知道你家里长辈走的早，你都记着大伙儿对你的帮助，心善的孩子，以后啊少不了你的福气哟。”
这时六子跟虎子捧着六匹布料过来，虎子还是很过意不去，低着头说道。
“安大哥，俺帮你把布拿上去，虽然换的少了，但这些布都是那些布料里头最好的。”
乐安这才回过神来，本来就只是来拿布匹的，谁知道闹这么一出，还得回家做饭呢，再晚老婆孩子一起饿肚子了，于是就接过两人手中的布匹。
“不用过意不去，真的没什么，别较真哈。你们家都有孩子，以后多带着我家娃玩就是了。我可得快些回家去，还没做饭呢，这天儿可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
说完就要抬脚要走，却被张奶奶拉住披风，“安子，你换这些料子回来是要给老婆孩子用的吧？”
乐安只得停下，“是呀奶奶，总不能让老婆孩子跟我一样总披着兽皮吧，暖和是没错，可是糙啊，也不好看，我拿这些布回去做些衣裳给娘俩。”
张奶奶目光柔和的笑道，“你个糙汉子，使刀使弓打猎是在行的，这针线活儿也使得？”
乐安一愣，顿时有点哑口无言，却也硬着头皮说道，“多少知道些，能穿就行。”
张奶奶笑的更大声了，“你啊，就别犟了，到时候浪费了料子还要给柳儿添麻烦，这活计啊你做不来的。你要是放心啊，就放几匹到我家去，我那儿媳孙媳针线活都精着呢，肯定给你们一家子做几身漂亮衣裳。”
乐安这才明白老人家的意思，虽然不好意思但也没拒绝，毕竟自己是真的不会做着裁缝的事情，更舍不得让大着肚子的柳妤来做这些事情，思索了一下就干脆答应了下来。
“奶奶，那就麻烦您了。还有这料子，我就留一匹，其它的都放您家。也不能他们白忙活儿，您带我一家给一匹布，剩下的三匹都给柳儿和孩子做衣裳就好，孩子的多做一些，我还是习惯穿皮子。”
张奶奶知道乐安是过意不去，又想给老婆孩子多做一些衣服，才舍了自己的份，到底是要做一家之主的男人，可劲儿疼着家里人呢。可乐安愿意给，张奶奶也要不得啊。
“安子，你就放心好了，料子给你们一家三口做衣裳，我们用不着这些的。”
见乐安要开口反驳就直接截了他的话，“奶奶知道你的心意，可女人家生孩子是大事，多些换洗衣裳，孩子多几身袄，多一些尿布那都重要着呢。你啊，听奶奶的话，以后孩子出生了，多来走动就是了。”
乐安这才答应下来，然后告别虎子六子等人，拿着布匹跟着张奶奶回家去，将布匹放好之后，跟家里头的人都问了好，然后道别了张奶奶，一路小跑着回家去了。
刚进院子就听到屋里传出来锅铲碰擦出的声响，赶忙推门进去，一看果然是柳妤在炒菜，立刻走过去，从她手里拿过铲子搁在一旁，然后扶着柳妤往床边走。
“柳儿，我回来晚了，饿着了吧，我来做就好了，你先坐靠会儿。”
柳妤被他扶着半靠在床头，握着乐安的一只手掌，疑惑的问他。
“不是去拿布匹料子嘛，怎么这么久，咦，东西呢？”
乐安一边给她盖毯子，一边给她说着这趟出门发生的事情，最后告诉她张奶奶帮忙让做衣裳了，就没带回来，柳妤听着乐的呵呵笑。
“虎子可真可怜，白白让他爷爷给锤了一通。还有你也真是的，怎么能让奶奶家里头给咱做衣裳，你孝敬她才对，哪能让这么大年纪还给咱张罗这些啊。”
就知道自己媳妇儿会数落自己，干脆就实话实说。
“奶奶说的对，我要是自己做衣裳，肯定是浪费料子。你现在大着肚子，我也舍不得你做这些，再说针线剪刀都是锐利之物，你现在这个样子，要不得那些。”
柳妤拗不过他，只得说了一句让他记得人家的好，日后多去奶奶家拜访，乐安一边应是一边转头去灶旁炒菜去了。
两个人都没有了长辈照应，可两个人的感情却一直很好，互相依靠着走了这些年。
柳妤靠在床头，摸着自己的大肚子，自从刚怀孕那会儿有一次疼的厉害，之后这孩子就再也没折腾过自己，这么体恤自己以后也一定是个孝顺孩子。
望着丈夫的背影，深情的说道，“安哥，嫁给你我真的很幸福。”
乐安得意的笑了好一会儿才说话，“现在晓得我的好了吧，嘿嘿，说不定你才是那个走了狗屎运才被我娶了的人呢。”
柳妤皱了皱鼻子眼看乐安的尾巴就要翘到天上了，就问了句。
“上次问你的问题，想的怎么样了，眼看就快要生了，总不能名字还没着落吧。”
乐安把才盛到碗里，又在锅里下了水准备把肉蒸一下，天太冷，都冻住了，放上竹屉跟一碗肉冻，最后往灶里添了一些柴火，掸了掸手上的灰，坐到了柳妤身旁。
特别认真的看着柳妤说，“想好了，男的叫乐歌，女的叫乐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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