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南茜与天生废材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但是在女子面前，小人又算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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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爷，门外有一个姑娘找你。”
“什么人啊？没见我正忙着吗。”
约书亚手里抱着一叠书，小心地迈过地上的障碍，头也不露的应道。
管家艾德文赶忙上前想要接过来，被约书亚摇摇手指拒绝了。
“小少爷你还真是奇怪！要是别人赶上这倒霉事，带的都是黄金白银珍珠玛瑙，你说你带这么多书干嘛呀。又不能吃又不能穿的。”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听过没？”
“没有。我倒听过另一种说法，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哈哈哈，说得对！书生大多手无缚鸡之力，但是我偏要做个缚鸡力士！”
约书亚被自己的话逗乐了，把书在箱子里码好，回味了一下，笑得前仰后合。
“小少爷，”艾德文觉得自家这位真是越来越神经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外面那姑娘还等着呢？”
“漂亮吗？”
“漂亮，水灵水灵的。”
“那就去见一见。”约书亚拍拍手，掸去灰尘，轻松地说道。
约书亚走着，眼见各个仆人都在打包器物，整理包裹，忙得热火朝天。切莉也没闲着，跟着他们东奔西走，嘴里也没停下。“这个小心”“金币都装一个箱子里”“这东西没什么用，留下吧。”......
约书亚微微一笑，心中却感慨万分。脚下不停，直接穿过大厅往外走去。
还隔着老远，他就见阳光下一个双马尾的女孩亭亭玉立。那风姿，真个是额前流丝分日月，玉面桃腮鬓翻花，蜂腰一扭步一跨，青葱玉指梳彩霞，啪！
“唔，为什么打我？”
约书亚捂着脸，懵懵地，半天缓不过来。
“谁叫你看着我不放的。”
女子皱皱鼻头，哼哼道。
“长得漂亮不让人看你还有理了？！！”约书亚不服，挽起衣袖就要上前，“来来来，让你瞧瞧小爷的厉害。”
女孩不进反退，摇头道：“你不是我对手。”
“纳尼？”
“不跟你胡闹了。你们这些贵族子弟都没个正经。”女孩一边说道，一边掏出一个钱袋子，“这是上次你给我的13个金币，我用掉了一个，还有12个。喏，还给你。”
约书亚接过来看了看，说道：“哦，你就是那个女扮男装的假乞丐。”
女孩把两个辫子摇成了拨浪鼓，道：“是真乞丐。为了给师傅治病，我是诚心诚意在街上乞讨的。”
约书亚轻抚额头，按摩了一下被那双马尾晃花的眼睛:“别以为你祭出孝子的身份我就会放弃当初我两的约定。”
女孩道：“我不想毁约。师傅说了，言必行，行必果。”
约书亚舒了口气，道：“太好了，这是您一年的工资，您拿好。”说罢，把钱袋递了回去。女孩不接，另有说辞道：“师傅说了，以我现在的功夫值不起这么多钱，我不能拿。”
“不拿就是想毁约。”约书亚很顽固滴。
“师傅说了，无功不受禄，不拿不该是自己的东西。”
“那多出来的，算我预付的工资好吧。”
“不行，师傅说了非己勿取，非礼勿视,非........”
“别飞了。我才不想知道你师傅还要非礼谁。反正，你不拿就是要毁约。”
约书亚索性耍起无赖。
“哼，毁约就毁约。”女孩转身就走。
约书亚赶忙拉住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师傅说言必行，行必果。你忘记啦？”
女孩回过头来，马尾正好甩了他一脸：“师傅还说，不期修古，不法常可。做人要变通。”
“......”约书亚哑然，半晌才弱弱的问道：“敢问，尊师乃何方神圣？”女孩侧着头好生思考了一番，最后自己也颇感惊讶地叫道：“对呀！我也不知道，从小我就被师傅捡来了。还从来没问过耶。”
“多耿直的孩子啊！”约书亚心底在哀嚎。
扭肯定是扭不过她了，何况主动权还是在她那边。约书亚无奈道：“算了，这钱我就当先帮你保管着。”
“随便你，反正我是还给你了。那我先回去跟师傅说一下，等会儿过来吃午饭。”
“吃.....午饭.....”
约书亚看着那顽固的背影，心里恨得牙痒痒的，钱袋在他手上被扭曲得叽咯叽咯直作响。忽然，他大吼道：“喂，小妞。”
女孩闻声，回过头来：“什么？”
约书亚用手括住腮帮，用尽力气叫道：“帮我给你师傅传个话。”
女孩有样学样，身子前倾，屁股微微翘起，做出一个扩声筒的手势，芊腰在用力之下微微颤颤地，说不出的可爱。
“你要说什么？”
“这个梁子我算是跟他结下了。”
“.......”
女孩果然是守约的，说来蹭午饭就来蹭午饭。
约书亚刚把装书的箱子合上，满意地打量着它们。来回度了几步，又有些失望。“才三个箱子啊？”
“不少了，不少了。”
耳边传来孔乙己般的鬼魅声音。
“艾德文你怎么鬼鬼祟祟的，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约书亚吓了一跳。
艾德文委屈道：“小少爷，不是我走路没声音，是你太专注了。”接着道，“小少爷，今天早上来过的那个姑娘又来了。”
约书亚摆弄着他的宝贝箱子，漫不经心地应道：“哦，带过来吧。”
“她已经直接去往饭厅了。”
艾德文仿佛看到小少爷的手在剧烈的颤抖，脸也开始抽搐，他默默地转身退了出去。刚掩上门，就听里面传来野兽般的怒吼：“真把这里当食堂啦！”然后就见约书亚风似的冲出房门，直奔饭厅而去。
切莉欢喜地看着面前的姑娘，眉目如秀，秀外慧中，灵气逼人，真是越看越是喜欢。就见自己的儿子气乎乎地从外面横冲而来，赶忙招呼道：“约书亚，你媳妇儿胃口可真大呀，呵呵呵。”
约书亚听了一愣，火气瞬间去了七成。他恭恭敬敬地喊了声“母亲”，然后一个瞬步趴到了女孩身旁，小声质问道：“你到底跟我母亲说什么了？”
切莉听到了，帮着回答道：“我的宝贝儿子，真是长大了，呵呵，我都知道了。南茜已经告诉我了，你就别装了。”
“她都说了什么？”约书亚看着狼吞虎咽地女孩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冲动。切莉喜不自胜地说道：“她说，以后她就跟着你了。”
约书亚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方了：“母亲，不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的，以后我就跟着你了。”吃饱喝足的女孩潇洒地在袖子上一抹嘴，天真地笑道，“你家的饭就是好吃。”
切莉笑道：“喜欢吃就好，以后天天都给你做，好不好？”女孩点点头道：“那太好了，我还以为这是一份苦差事呢，真是赚到了！”
切莉终于发现不对了：“差事？”
“母亲，她是我请来的保镖，不是什么媳妇。”约书亚终于找到机会解释。
切莉顿时呆了，木讷地看着他，突然就哭了：“约书亚，你真是长大了。要不是南茜自己说漏嘴，你还想骗母亲到何时？”
“......”约书亚终于见识到女人的特权之一了，即便平时沉稳有度的母亲也有蛮不讲理的时候,“毕竟是女人啊.....这个锅是背定了。”一股悲愤之情涌上心头。
吃过了午饭，切莉哭得累了，自己回屋休息去了。约书亚和女孩面对面坐着，一时无语。良久，他忍不住问道：“我们是不是有仇？不对，一定是我在什么地方得罪过你，不然你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出现，又无缘无故地破坏我幸福而美丽的家庭.....”
“我不想回答你，你已经失去了冷静的判断力。”女孩拿起茶杯轻啄了一口，幸福地笑道：“真香啊，很久没有喝过了。”
约书亚一阵头疼，心里计较着是不是应该改变一下策略来套话：“你叫南茜？”“是。”
“你师傅的病好些了吧？”“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我们是不是有仇？”
“......”南茜心里也很无语，这个男人总是超出她的预料。她的直觉告诉她，他很聪明，不是一般地厉害，就是有点无聊.....而已....
她手中的茶杯啪嗒一声碎裂，迸射开来。碎片应声钉进远处的石柱，入石三分。“我要是跟你有仇，你现在已经死了。”南茜淡淡地说道。
约书亚不惧反喜，一拍桌子跳了起来：“你果然是个高手！”南茜取过他的茶杯，啄了一口，道：“也不是高手，才斗气三段而已。”
“一共有几段？”
约书亚来了兴趣。
“七段。”
“你能不能教教我？”
南茜闻言，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他，断然摇头道：“不行。你年龄过了，而且没有一丁点学武的根骨。”
“我很勤奋的。你师傅有没有跟你说过一句话——勤能补拙。”约书亚不甘心地劝服道。
南茜道：“这话倒是听过，只是师傅还说......”
约书亚一听到“师傅还说”就知道不好，又是一阵头疼。果不其然，南茜继续道：“师傅还说，没有根骨的人练武最多学会式，也就是武术，但是绝对学不成斗气。武术是下下乘，斗气才是上乘。”
“那上上乘是什么？”
“是魔法。”
“那我能学武术吗？”约书亚期冀地望着她。南茜这次回答得很快：“不行。你年龄过了，而且没有一丁点学武的根骨。”
约书亚又方了，“这跟你刚才说的不一样啊。”他感觉自己快掀桌子了。
“师傅说了，学武之人应该先练气才是正道，你练不了气，我教不了你。”
“魔法，对对对，我还可以学魔法对不对？”
约书亚依然很兴奋。作为一个外来物种，这个世界的事情不经历一次怎么对得起这次异世界之旅？
南茜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他。
“不行。你年龄过了，而且没有一丁点学武的根骨。对不对？得得得，你不用说了，我帮你说。”
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约书亚气急败坏地叫到。
“我什么都还没说呢！”南茜疑惑地注视着他。
“是不是我可以学魔法？”约书亚终于看到了一点曙光。
“不行。你年龄过了，而且没有一丁点学武的根骨。”
“我们是不是有仇？”
不管怎么说，约书亚经过与南茜的一番友好交流，他成功被她说服，相信了自己就是一个废物......
但是废物有废物的好处，至少不用生活在刀光剑影里。这是约书亚对自己的安慰。但是南茜说了一句话后，约书亚哭了。
她说：“现在外面就有十几个富家公子想要砍死你。”
“想我死的人多了，不差那几个。”约书亚在为自己壮胆，语气豪迈。
他的话让南茜顿时刮目相看，“可是为什么你把我的衣角抓得那么紧？”
“我.....我这不是怕你走丢了么。”
害怕归害怕，该办的事还得要办。在离开凯因斯之前，约书亚必须要去见几个人，兴许还是仇人。不错，正是格兰芬多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有些人善良，但没有能力；有些人很坏，却偏偏影响着整个世界；前者是交友的绝佳对象，后者是成功的必要伙伴。约书亚不是一个遵守教条的人，所以他作不出“出淤泥而不染”的名句，他比较信奉“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圣则无徒”。
来到上次的那条街上，他和南茜晃晃悠悠地走着。这一刻，他恍惚觉得自己像是鱼钩上的饵，飘荡在湍急的河流里，就等鱼儿来一亲芳泽了。
远处的人群躁动起来，一股红尘滚滚而来。约莫有二十几个人，为首的正是格兰芬多，还隔着老远，他就嚷嚷开了：“约书亚，有种你别跑。”
“多大一条鱼啊！”
约书亚偏头对着南茜笑着调侃道。
“你就不怕这么多人，我对付不过来？”
南茜有些好奇。
“没关系，我是这个领地的贵族，我不信他们真敢在这闹市中打我一顿。”
“搞不懂你们这些人。以前跟师傅流浪的时候，看谁不顺眼打了就是，哪里管那么多。”
南茜对“文明”人士的行为表示不明白。
“很多事你师傅都教不了你，而我能！”约书亚得意地瞟了她一眼，“以后你就会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比武力管用的东西还很多。”
说话间，格兰芬多一行人已经来到面前。他们来势汹汹，真逮到约书亚的时候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两帮人就那么对立着，大眼瞪小眼，周围一群不明群众嗑着瓜子吃着零食，准备看好戏。
“咳。”
约书亚此行可不是真的来挑事的，所以他率先打破沉默，轻咳了一声。
“约书亚，你还敢出来？你就不怕哪个犄角旮旯飞出一个砖头打得你不省人事？”
格兰芬多笑道。
约书亚笑应答：“何必那么麻烦。梅林家的公子想打我一顿，现在就可以。格雷迈恩家绝不干涉！况且，我现在已经是一个被流放到驱逐之地的人，估计他们也不会在意我的死活。”
格兰芬多道：“我倒是无所谓。以今天格雷迈恩家族的糟糕状况，没有了我梅林家，想来支撑不了两三年。只是，我不想连累这帮兄弟，他们可没法对付格雷迈恩家族的报复。你虽然对家族无关紧要，但是那些大老爷们的面子还是跟你连在一起的。”
约书亚不禁为他鼓掌：“看得果然透彻！可惜即便聪明如公子这般的人物也拯救不了梅林家的衰败。”
格兰芬多没有意料中的发怒，反而笑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全天下都知道我梅林家正是如日中天，哪里有半点衰败之相？”约书亚低头沉默片刻，抬起头来时眼神已经是无比深邃：“让你这些兄弟都回去吧，我们两人单独聊聊，如何？”
“可以。你们都散了吧，他不会蠢到对我怎么样的。”
格兰芬多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可惜实在看不透这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男人，但是有一点他敢肯定，约书亚今天不是来找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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