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而在陆老夫人的房内,经过一番紧急的施救,已经转危为安的陆老夫人正躺在床上休息。

        陆西宁长长松了口气,一是陆老夫人终于脱离了危险,二是她也为莫鸢捏了把汗,陆老夫人既然没事,陆西决恐怕不会太刁难她,她在房里陪了陆老夫人一会,知道她已经没有大碍只需要休养后,便找了借口离开,她此时更担心独自呆着的莫鸢,遇上这样的事情,她一定是最不好受的那个。

        陆西宁一走,陆老夫人本来还算平静的脸又因为激动而泛红,陆西决按住她的手说:“娘,你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你把那个女人藏在自己的家里,藏在我的眼皮底下,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娘吗?”她平时高贵的姿态此时完全变得歇斯底里。

        “娘,你听我说。”陆西决坐到她面前,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眼神因为纠结而显得痛苦,他从来不曾这样低三下四过,只因为这个人是他的母亲,是在最艰苦的岁月里将他一手拉扯成人的女人。

        “小雅雅虽然是严有志的女儿,但是,她并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严有志,而且,他已经得到了该有的报应,小雅也因为那件事而疯了,娘,如果爹还活着,他也不希望看到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你还敢提你爹。”陆老夫人一把将他推开,大声叫道:“我要他们姓严的全家都来给你爹陪葬。”

        “娘。”陆西决耐着性子,低声劝说:“在西域的时候,小雅曾帮过我,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我们也不会分开,她也不会疯掉,所以,娘,严有志犯下的错误他已经自己抵偿了,请你不要再加罪给小雅。”

        “如果她现在是个正常人,你就会把她娶进门,当我们陆家的儿媳妇?”陆老夫人红着眼睛质问。

        陆西决抿着唇,半天不语,幽深的眸子里是一眼无垠的漆黑,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那莫鸢呢,莫鸢怎么办?她怀了你的孩子,你难道要把她赶出去?”

        一提到莫鸢,陆西决的眼神忽然变得绝情而冷血:“那个女人,我会处理。”

        陆老夫人表情绝望而愤怒,“我们陆家可以容得下她那种低贱贫穷没有背景的女人,但是绝对容不下仇人的女儿。”

        “娘。”陆西决的最后一丝耐性用尽,眸色深沉的望着着她说:“如果你容不下小雅,我就拒绝再吃你的药。”

        一句话将陆老夫人强势的要挟击得支离破碎,她半张着嘴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母子俩的目光在空中对视,看似平静,却都暗藏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容。

        许久,陆老夫人才颓败的苦笑:“原来你早知道那不是补药。”

        “我并没有调查,但我知道那绝对不是补品,娘,你是我的母亲,我相信你不会害我,所以,你也相信你儿子一次,小雅她不会步她父亲的后尘。”陆西决言辞恳切,目光中的坚定让陆老夫人无话可说。

        “你喜欢怎样,就随你去吧,我累了,想要休息,送我回老宅子吧。”

        看着陆老夫人此时脆弱失力的样子,陆西决的心像被人揪在了一起,他是个孝顺的人,如果不是顾虑到陆老夫人的感受,他也不会将严小雅藏起来,可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被掀开了,他一边受着茅盾的煎熬,一边又在深深的自责。

        心里蹿起一股怒火,而这怒火的源头便是那个‘装模作样’‘惹是生非‘的女人。

        先他一步,陆西宁最早回到家。

        她进屋后就开始到处找莫鸢,最后找了一圈也没有见到她。

        “夫人呢?”她随便抓住一个下人问。

        “刚才好像看见她去后院了。”

        已经接近初冬,天气明显变凉了。

        后院除了那些长青的松柏外,树叶基本已经掉光了,虽然下人每天都在清扫,依然比不上落叶的速度。

        她站在小道上四处张望,终于在一棵银杏树下找到了她。

        远远看去,她穿着一身素白的外袍坐在深色的长椅上,黑发如丝,雪肤如锻,不算精致的眉眼都似镀了层金黄色的晕。

        身后,大片黄彤彤的银杏叶子堆积如云,此时随微风掉落了几片,在空中飞旋摇曳,仿佛舞女的羽扇,而她的脚边已经落了大片金黄。

        她那样安静而祥和,像是岁月沉淀下来的精华,时光不忍带走的美艳,让同为女人的陆西宁不觉产生了一种惊叹。

        莫鸢,她是个美人。

        “莫鸢。”她轻声叫道。

        莫鸢随着她的叫声将眼神移了过来,她的眼睛带着圈红,像是哭过。

        陆西宁心里生疼,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回来了,娘怎么样了?”莫鸢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她坐下。

        陆西宁一屁股坐下去,心里惭愧,便不敢看她的眼睛,随手拾起椅子上的一片叶子在手里摆弄着。

        “已经没事了。”

        她舒了口气:“那就好。”

        “莫鸢……”陆西宁咬着唇,“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让西决哥误会你,我有跟他解释,但是他根本就不听。”

        “我不怪你。”莫鸢将苍白的手按在她的手上,眼神望着前面,“你也是为了我不是吗?我怎么会去怪一个肯为了自己舍身冒险的人?更何况,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知道他原来还藏着个一直喜欢的女人。”

        她的宽容让陆西宁再一次无地自容,她将手里的叶子撕成两半,恨恨的扔到地上:“陆西决是个混蛋,这么好的夫人,他一点也不知道珍惜。”

        莫鸢竟然笑了:“你怎么这样说你大哥?”

        “本来就是,他脑子有病,神经坏死,才会去喜欢一个疯子。”陆西宁看着她说:“那女人真是恐怖,到现在为止,不知道杀了多少只猫了,还有那个小彩,我以前就觉得她古古怪怪的,没想到,她是那个女人的人,专门负责半夜或者宅子里没人的时候去给她送饭,送衣服,打理房间,和疯子住在一起的人,八成也是个疯子。”

        莫鸢没接她的话,她在想,那个女人为什么会疯?陆老夫人看到她为什么又一度失控,而且最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在大屋里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候,那女人看她的眼神根本就不像一个疯子,完全就是一个正常人。

        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蹿出脑海,难道,她在装疯?

        “莫鸢,你知道西决哥还藏着别的女人,你打算怎么办?”陆西宁担忧的问。

        怎么办?

        莫鸢在这里坐了很久,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是她的心里没有答案。

        她舍不得离开陆西决,哪怕是他根本不爱她,哪怕他早就心有所属。

        心终究不是铁做的,她也不确定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这样卑微着还可以再低到什么程度,比尘埃还低的,那是哪里?

        见她的脸上蒙了一层忧伤,陆西宁忍不住握着她柔若无骨的纤手说:“我会帮你,绝对不让那个女人得逞。”

        “夫人……”王妈从远处气喘吁吁的跑来,看到陆西宁后急忙恭敬的点点头,“表小姐。”

        “王妈,怎么了?”陆西宁拧眉问。

        王妈担心的看了眼莫鸢:“王爷回来了,在屋子里发脾气,要找夫人。”

        “你别去。”陆西宁按住就要起身的莫鸢,“他那脾气上来,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你现在身子不方便,一旦摔到碰到就糟了,我去看看。”

        “西宁。”莫鸢拉住她的袖子,神色一如平时的柔软,“你也知道他的脾气,你去了又能解决什么事,他既然要见我,就让见他好了。”

        “可……”

        “他虽然脾气差些,但也是个有分寸的人。”莫鸢指指自己的肚子,“我有这个护身符呢,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那……那你自己小心。”陆西宁依然还是担心。

        “放心吧。”

        莫鸢这句放心吧只是来安慰陆西宁的,她心里清楚,陆西决这次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她心里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砰!

        屋里的一声巨响震得莫鸢刚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她微微叹了口气,等了会儿才敲门而入。

        果然是一地的狼籍,能摔的东西都被他摔得七七八八。

        他站在窗前,单是个模糊的侧影就已经能感觉到他的浓浓怒气。

        听见开门声,他阴深的目光利刃般朝这边看来,在看到那抹纤弱的身影时,两指一蜷,握紧了拳头。

        “听说你找我?”莫鸢在离他很远的地方轻声开口问。

        这样云淡风清的口气顿时将陆西决的火气燃到极点,她怎么还能说得这样事不关已,她倒底知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如果不是恰好有源大夫在,陆老夫人恐怕已经没命了,而且还连累了小雅,害她受伤,受到惊吓,他藏了她这么久,就是等着她的疯病有一天会痊愈,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可是她这一搅和,让他不得不想出那样的法子来跟陆老夫人做交换,对于一向孝顺的他来说,这根本就是件不忠不孝的事,因为她的贪婪,他被逼到这一步,他已经气得要命,她却可以这样漠不关心。

        几个大步走过去,钢筋似的大手忽的抓起她的手腕,目光凶狠的似乎想要杀人:“你倒底想要什么?你这个居心叵测的女人。”

        想要什么?

        莫鸢那双漂亮的眼睛丝毫没有避讳他的凶光,而是满含深情的说:“我只想要你爱我。”

        “不可能,永远不可能。”陆西决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毫不留情的的将她天真的想法否决,在看到她眼中闪过受伤的神色时,他突然有丝报复的快感,又更加心狠的给了她致命一刀,“你听清楚,我爱上谁都不可能爱上你这种自私,奸佞,贪婪,没有任何姿色的女人。”

        自私,奸佞,贪婪,没有任何姿色?

        这并不陌生的词句,突然有一天被形容到自己的身上,还是被那个自己最爱的男人,那感觉就像是大冬天被兜了一盆凉水,连血管里的血液都是凉的。

        如果他真是这么看自己的,以前那些看似宠爱的事情又该怎么解释。

        他送自己“星芒”,吃自己买的糕点,甚至在自己晕倒的时候匆忙赶回来,知道自己喜欢王家铺子的点心,又特意给自己买回来。

        想到这,本来已经燃成死灰的心忽然又冒出两三点火星,她抱着一丝希望,急切的问:“那你给我买的点心……”

        不等她说完,陆西决就绝然的打断她的话,嘴角向上一勾,眼睛里布满了轻蔑与鄙夷。

        “怎么?那点心被你吃了?你不知道吗?那是我特意买来施舍给外面的乞丐的。”

        施舍给乞丐的?

        莫鸢的脑中马上浮现出先前出门在路上遇到的几个皮包骨头、饥肠辘辘的乞丐的模样,原来,自己在跟他们抢东西。

        看见她一脸希翼的表情突然间垮了下去,就像某个被山洪冲垮了的堤坝,瞬间变得一片泥泞。

        陆西决觉得,自己应该拍手称快,可是,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还会有一点点心疼,那些点心本来是他用来换得她的红颜一笑,可到最后,换得却是她这刺骨的绝望。

        “那这个镯子呢?”莫鸢突然将另一只戴着镯子的手举到他面前,期盼着,等待着。

        陆西决冷嘲的哼了声:“这镯子是奇物阁制造出来的一个残次品,如果我接受了这样的货物,只会破坏陆家的名声,可是扔了又可惜,偏偏又有你这样喜欢爱慕虚荣的女人肯要它,还自认为是什么独一无二的珍宝,其实根本就是不值几文的废物。”

        几句话轻易将莫鸢那些心存的侥幸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那只带着希望举起来的小手僵硬的,缓慢的垂下,突然,她挣开陆西决的钳制,用力的去摘这只镯子,可惜,他说过,这只镯子还有一点用处,一旦戴上就很难拿下来,所以,她纵使用了吃奶的力气,纵使把柔白的腕子磨成了紫红色,镯子依然还是牢牢的圈在她的腕上,就像背上那个纹身,它们霸道的,张狂的宣布了她是他们的所属品。

        看着她接近疯狂的想要拿下那只镯子,陆西决突然觉得她不是在甩掉镯子,而是在甩掉他的存在,她想把他从她的世界里拿掉,扔弃,他不允许,绝对不允许,就算是恨她,怨她,他也容忍不了被她这样轻易的忽视。

        猝不及防的,两只手一齐被他抓进手里,他带着她往后退了两步,身子靠紧了后面的大门。

        “西……”

        她的惊呼及惊讶很快的遭受到唇舌的掠夺,他灵活炙热的龙舌残酷而霸道,冷情而强硬的侵占了她所有的甜蜜柔软。

        他睁着眼睛,像捕到猎物的野兽在享受着猎物的挣扎,看着她在他的怀里一点点软弱,一点点放弃抵抗,最后无力的用两只手支撑在他的胸前。

        他的吻停了下来,却依然紧紧的含着她仿佛入口即化的樱唇,轻轻的撕咬着,逗弄着。手也由腰部慢慢向上,一路抚到胸部。

        他早就知道,这个女人有着一副天生尤物的身材,虽然那天喝醉了,但是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她的生涩,抗拒,以及痛苦,欢乐。

        他本无心去记住这些,可是就像有谁在他的心里烙下了,想忘都忘不掉。

        她的身体慢慢的向下滑去,他一个用力将她重新捞回自己的怀里,然后满意的看着她气息微弱,秀目紧闭,一副被他蹂躏后无助的模样。

        如果她不是怀孕,他今天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她恐怕也是仗着这一点才敢底气十足的出现在这里,想到此,他恨恨的将她丢到一边,像丢弃一件垃圾,转身走到窗前,烦燥的看着外面。

        “滚,带上你的东西从这里滚出去。”他不知道是在跟她发脾气还是自己,如果是跟她,为什么胸膛里就像燃了火一样,憋闷,炽烤,难受的想敲一盆冰水。

        莫鸢扶住一边的墙壁,错乱的神志被他无情的话语拉回到现实,她步履蹒跚的挪到床前,将她的东西一一规整好,并没有多少东西,因为他平时不在的时候,她大多数是呆在自己的房里。

        收拾好后,她抱着东西往外走,她走得很急,她怕一停下来,眼泪就会决堤。

        他的影子被窗外的灯光拉长投射在地上,她看了这影子一眼,咬了咬唇,关门而去。

        这天晚上,偌大的陆府里,有几个人同时失眠了。

        莫鸢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又是一晚上的噩梦。

        醒来的时候,小幽已经在给她收拾房间,她做事一向轻手轻脚,从来不会打扰到她的睡眠,当她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总是窗明几净。

        “小幽,什么时候了了?”莫鸢睡得糊涂了,她最近的视力总是不好,有时候眼前会突然的模糊,她认为这是失血过多的现象,一直没有在意。

        “夫人,已经快午时了,你肚子不饿吗?”

        “王爷呢?”莫鸢摸了摸肚子,是有点饿了。

        “已经到铺子里去了。”

        “哦。”莫鸢重新躺了下去,她真是睡得有些神志不清了,昨天晚上,他们似乎是狠狠吵了一架,他说出了很多她以前并不知道的真相,比如说,她抬起手腕,这只应该是残次品的镯子。

        她曾经天真的以为,他是有一点在乎她的,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无情的把她好不容易筑起的美丽理想也给击得粉碎,她能感觉到,心里的每一处都是划痕,治得了这处,医不了那处。

        “夫人,你还要睡啊?”小幽站在床边不解的看着她。

        “你把饭菜送到房间里来吧。”莫鸢将脸往被子里埋了埋。

        她没有什么心情和胃口吃东西,可是孩子还需要营养,无论她和陆西决怎样,她都要好好的保护孩子。

        “好,你等着,我这就去。”小幽出门去拿饭菜了。

        没多久,她便端着香喷喷的早餐重新进了屋,莫鸢从床上爬起来正准备吃饭,就听见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

        “你是怎么做事的,小姐的东西要是摔坏了,一定扣光你所有的俸禄。”

        莫鸢眉头一皱,转头问小幽:“是谁在外面?”

        在陆府里,王妈是管家,但她对待那些下人跟对待自己的儿女似的,绝不会发出这样尖酸刻薄的声音。

        而她自己也从来不曾对下人这样大呼小叫,使来唤去。

        小幽说:“我去看看。”

        她刚拉开门,外面的声音刺耳的灌进来,“你不长眼睛吗?你给我看着点路,往这边,不是往那边。”

        “小彩?”小幽惊讶的看着这个跟她差不大的女孩,她们以前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共事,但是彼此间并不熟悉,小彩平时不喜欢说话,做事有些神秘兮兮的,别的女孩子都不太喜欢她,唯有她跟她还能说上几句话,她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子竟然会有如此嚣张跋扈的一面。

        小彩有些藐视的看了她一眼,继续指使着几个小厮干活。

        小幽看到那些人正将一些衣服、生活用品往陆西决的主卧里搬,她纳闷的问:“你们这是在搬谁的东西?”

        “当然是小姐的,还会有谁,难不成会是你们那个丑八怪的夫人?”小彩的语气十分倨傲。

        听到她这样说莫鸢,小幽不觉也火了,上前一步拦在了门口,将那些下人们挡在外面,因气愤而红着脸,高声说:“你说谁是丑八怪?这是王爷的房间,你们经过他的允许就往里搬东西了吗?”

        “呦,小幽,你不过是个打杂的丫头,干嘛这样多管闲事。”小彩上前要将她拉开,小幽死死的拉抓着门框不肯松手。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让谁,直到莫鸢听到声音推门而出。

        那些下人急忙闪到一边,恭敬的说:“夫人。”

        小幽似见了救星,急忙喊道:“夫人,他们要往王爷的屋子里搬东西,王爷可没有这样吩咐过。”

        小彩看到莫鸢,就想到那天她拿着刀伤了冯思雅的事,不由恨得牙根痒痒,说话也夹枪带棒的。

        “你们叫她夫人,这夫人还不知道能做得了几天呢,等我们小姐的病一好,她就有多远滚多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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