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莫鸢将身体泡在牛奶一般的温泉里,这是当地的一种特色,因为水质的原因,这里的水像是天然的牛奶一样。
从这里向远处看去,能看见当地最高的一座山,山顶上有一圈厚厚的积雪。
她刚闭上眼睛养了会神,就听见一个侍女在外面低声说:“小姐,龙爷说您泡得太久了,让我来喊您擦身子。”
其实莫鸢是故意呆了这么长时间,能够不见那个男人,哪怕一秒,也是好的。
她浅浅答应了一声:“这就出去了。”
从温泉里走上来,她拿起浴巾围上。
此时的莫鸢像是神话传说里的天境仙女,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美丽与性感的光泽。
她抬起手理了理耳边的长发,手腕上的镯子轻轻滑下去,映衬着那如雪肌肤更是冰肌玉骨,吹弹可破。
莫鸢擦干了身子,找了件干净的衣服换上。
望了一眼窗外,已接近榜晚,这是她来到北国的第七天。
这七天里,龙秦从来没露过面,她有意打探楚梁的消息,但无奈每个人都守口如瓶。
今天似乎也是一样,她去外面金碧辉煌的饭厅用餐,然后回到房里睡觉。
周而复始的循环这样的生活。
只是她刚一走出去就看到龙秦坐在外面,正在品茶,见到她出来,那渐渐眯起的眼神在她的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刚出浴的美人,头发还是湿的,搭在肩膀上,露在外面的一双雪足却是莹白纤细,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莫鸢被他盯得不自在起来,故意将头扭到一边问:“你回来了。”
他已经放下手里的茶盅走过来,在她的惊呼声中将她拦腰抱了起来,一直抱着走到饭桌旁才坐下。
“你这是干什么,放我下来。”被他置在腿上,这种姿势真是别扭极了,更何况周围还站着数个侍女,但她们训练有素,也只是假装看不见。
“乖,别动。”他搂着她的腰,伸手取了一块点心递到她的嘴边,哄着说:“我的阿纨怎么能这么瘦,来,多吃点东西。”
见她倔强的不肯张嘴,龙秦的脸色不由沉了几分,但依然保持着宠爱的语气:“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口味道吗,嗯?”
莫鸢别过头,从那天她吃了陆西决买的点心后,她就发誓,以后再也不碰这样的点心,感觉就像是一种施舍的屈辱。
“阿纨……”他的声音一哑,修长的手指强硬的扳过她的脸,用自己的嘴巴含着点心强迫的喂到她的嘴里。
“唔唔……”莫鸢拼命摇着头想要往外吐,他却严严实实的封住了她的唇,直到看着她含着眼泪咽了下去。
“好吃吗,阿纨?”他的舌尖勾勒着她的唇型,上面还带着点心的余香。
她忽然就抓起龙秦腰间的刀子他的脖子刺去。
他不紧不慢的一扣她的手腕,两指一捏,钻心的疼痛传来,莫鸢感觉整个手臂都麻掉了,那柄小刀便轻易的落在龙秦的手里。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侍女中有人无法抑制的发出一声尖叫,紧接着,龙秦手中的刀子忽然向背后一甩,锋利的刀锋直切入一个侍女的咽喉,热烫的血像地下冒出的泉水一般汩汩流出。
其它的侍女见状,个个都惨白了脸色,心中恶心的想要呕吐,但是没有一个敢发出一点声音,只能将头垂得低得不能再低。
“你……你你简直不是人。”莫鸢睁大眼睛看着那个已经惨死的侍女,她的四肢瘫软在地上,前一秒还对着她说话,下一秒就已经成了阴间的一缕亡魂。
龙秦将她的脸扳向自己,眼中带了丝残忍而肆虐的笑意,“阿纨,你再这样任性,我就会当着你的面,一天杀一个,明白了吗?”
莫鸢的拳头在身侧慢慢收紧,一张唇因为气愤和恐惧而苍白的颤抖起来,她见惯了他的嗜血无情,却没想到他已经没有人性的到了这个地步,草菅人命,毒如豺狼,而自己竟然和这样的人一起生活了十年。
手臂依然还是疼,却抵不过心里的恨,她看着他重新拿起一块点心喂到她的嘴边,淡薄的眼中一副十分宠溺的表情,而他瞳仁中的自己,却脸色苍白,愤怒与憎恨毫无掩饰的挂在脸上。
她缓缓张开嘴咬住那块点心,然后当着他的面一点点吃下去,美味的点心此时吃在嘴里只是味同嚼蜡。
他发出满足的一声轻笑,吩咐道:“可以上菜了,不要饿坏我的小宝贝。”
而莫鸢无意扫过那些侍女,她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怨恨的表情,她们怨恨她,害怕龙秦。
她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吃掉男人亲手喂过来的食物。
吃过晚饭,龙秦又出去了。
莫鸢一直提着的心终于在看到他的马车消失后而稳稳的落了地。
他把她带回来的这些日子,除了今天陪着她吃了一顿饭,几乎就没有出现过,更没有要求她满足他的欲望,她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变态的心理才一直不碰她,甚至将她的少女之身保留到十九岁,在别人眼中,他是龙秦床上的尤物,可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龙秦从没有在床上对她做出什么亲热的事,她一度怀疑,他那方面不行,或者是根本就有不治之症。
不过这样也好,那样心肠恶毒的人,老天都会咒他断子绝孙。
莫鸢一直在房里坐到深夜。
这宅子里四处都是侍女,只有半夜的时候才会安静下来,他甚至连一个守卫都没有安排,因为外人都知道这是他的房子,又有哪一个敢踏足。
最近一直吃华云配的药,视力已经比之前清楚了不少。
她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将长发在头上随便挽了个髻。
龙秦白天看她比较紧,晚上是最放松的时候,她一直打听不到楚梁的情况,心里都快急疯了,所以,她才想出这个下下之策,决定潜到龙秦平日关押人的地方。
明知道会很危险,能潜进去的几率微乎其微,但为了楚梁,她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龙秦在北国拥有数不清的房子,但是他最偏爱的是靠近寒塞湖的这一处,因为后面就是他的军械库。
莫鸢太熟悉这里的构造了,所以她才敢冒出这样大胆的想法,她知道这院墙后面有一处的砖是松动的,那是她几年前天天跑去挖的结果,后来想了另外一个方法逃走,便把它废弃了。当莫鸢找到这片墙的时候,她伸手推了推那块砖,果然一推就往下掉土。
在旁边灌木丛的掩护下,她掏出今天在偷来的刀子,将刀子扎进石缝里一点点往外撬,撬了大概半个小时,这块大砖总算被她弄了下来,而那个洞的大小也只有她这种身形的人才能钻进去,不过也费了不少力气。
从这里进去后是宅子的后门,再绕过两间小楼,从一间圆顶的小屋子进去,那里便是地下牢房。
她曾见过龙秦在那里关押过人,所以,这也是她此行的目标。
莫鸢沿着墙根一点点的往前贴,她看到门口的守卫正在交叉着走来走去,想从他们的眼皮底下跑向那个地下牢房似乎是件不可能的事,她握紧了手里的刀子,手心里瞬间都是汗。
正在莫鸢焦急万分的时候,忽然远处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辆黑色的马车缓缓进来。
莫鸢认得那是龙秦的车子,他这么晚才回来,一定是去做了什么买卖,他们那种买卖多数是在夜里进行。
门口的两个守卫赶紧跑过去替他牵马,龙秦眉宇间竟然有些难得的疲惫,神情也似乎不太愉悦,面无表情的从两个守卫间穿过。
莫鸢趁着他们的注意力被分散,一个箭步冲过院子中央的那道缝隙,然后躲到了另一栋房子的后面。
守卫牵着马去往马厩,她在夜色的掩映下猫着腰,飞速的冲到那座圆顶的房子前,那里没有守卫,因为里面的布置固若金汤,至今为止还没有让犯人逃跑过的经历。
莫鸢心里砰砰直跳,脸颊上的汗一滴接一滴的往下掉,她沿着曲折阴暗的楼梯一路往下小跑着,中间有几次险些摔倒,幸好及时的扶住了一侧潮湿的墙壁。
终于走到了那些旋转楼梯的尽头,这里一共有六个屋子,每个屋子都是厚厚的石门,门的下面有一个可以开启的只有一本书大小的窗口,看来是用来送水送饭的。
莫鸢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跪在地上,一个小窗一个小窗的往里看。
可是刚看了两个,她就忍不住跑到一边的墙角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
这里关的哪里像人,只看了一眼,就会做一辈子恶梦,有一个人的脸皮被剥掉了,脸上的几个洞黑糊糊的可怕,那血淋淋的场面恐怕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残酷,幸好她的视力还不够清楚,否则见到的东西将会更加可怕。
她无法用语言来描述那副惨相,感觉心肝都在颤抖,她吐了半天,却什么也吐不出来,一张脸煞白煞白的。
剩下的那几扇门她竟然没有勇气去看了,她很害怕,如果楚梁真的在这里,她是不是有那个勇气面对他,她会不会受不了那个场面而失声痛哭或尖叫。
她怕,怕极了。
外面突然传来几声犬吠,在空旷的夜里听起来格外的吓人。
莫鸢扶着墙站起来,可是很没用的两条腿都在发抖,她试着走了两步,却一下子摔倒在地,地上全是污水,溅了她满身满脸,她抹了把酸酸的鼻子,暗骂自己是个笨蛋。
她索性就直接跪着爬到临近的一扇门前打开窗户往里看,因为门太低,她的脸几乎要贴在地面上,但却能将里面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她边捂着酸水翻腾的胸口边将小窗放下来,然后便到了最后一扇门前。
前面的几个她已经能肯定,那里面没有楚梁,而最后的这一个,她竟然没有胆量打开了。
犬吠声再次传来,她一咬牙,猛的将小窗翻了上去。
屋子里的灯光并不算昏暗,可以让她看清里面的每一个角落。
她揉了揉此时早就酸痛不堪的眼睛,看向屋子中间的那张木床。
木床上有一个人正背对着她坐着,穿着件脏脏的衣服,他面前只是一面空空的墙壁,他却像是看得出了神。
相比较其它几个房间,这里还算干净,相比较其它几个毫无人形的犯人,这个人倒是四肢健全。
莫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虽然看那背影跟楚梁很像,但是她也不敢擅自做出判断,她将嘴巴靠近小窗,小声的喊了句:“喂。”
听到这个声音,那人明显浑身一颤,但是却没有回头。
莫鸢继续问:“梁,是你吗?”
那人的手在身侧握成了拳,颤抖的身体似乎在诉说着他此时的矛盾和挣扎。
莫鸢更往前一些,继续不死心的说:“我知道你是梁,如果你再不转过来,我就大声喊了。”“别。”他忽然出声制止,而这一声让莫鸢更加确定,他就是楚梁,只是为什么他不肯见她。
“莫鸢,你走吧。”他沉声说。
莫鸢确定是他后,刚才惧怕的心情已经被一扫而光,她欢喜的对他说:“梁,你坚持住,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救你出去。”
“不可能的,莫鸢,龙秦是什么人,你和我不是都清楚吗?”楚梁口气里透着丝奋力挣扎后的绝望。
“我有办法对付他。”莫鸢信心十足的鼓励他:“梁,给我一点信心吧,让我知道你想离开这里。”
只要他说一句话,她便可以更加坚定心中的决心,就像当初她对他说的话一样,因为那句话,他坚定了这么久,付出了这么多,现在是她为他做一点事的时候了,她需要他的鼓励。
“莫鸢,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我知道,你宁愿死也不想回到这里来,这是你噩梦的发源地,可是都怪我没用,不但没有为你做成什么事,反倒重新将你送到那个魔鬼的手里,你凭什么来救我,我又有什么资格让你救?”
他的声音带着无比的悔恨,脸仍然向着那面墙。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们不是一家人吗?一家人怎么能分出里外,我不管了,反正我一定会来救你,你等着。”
“莫鸢,你还不明白吗,我根本就没想过有一天能从这里活着出去,我早就有死的觉悟了。”他的声音低下去,“其实把你从陆府带出去,我就已经有了这个觉悟,因为我知道自己惹上的是两个多么危险的男人,他们随便一个,我都无法应付,所以,今天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当中,也是我的心甘情愿。但是,我不后悔,不后悔跟你呆在一起的那近一年的时光,如果你以后会不经意的想起我,那么只要在心里喊我一声就好。”
他说完这一切,眼角忍不住一酸,他没想到莫鸢能找到这里,他更不能让她冒险来救自己,如果被龙秦发现了,他倒无所谓,而是龙秦会怎么惩罚她。”
只是想一想就不寒而栗。
莫鸢着急的直咬唇,“梁,你转过来让我看一眼,我要知道你现在好好的。”
“莫鸢,你真的要看我吗?”他语带悲凉,自逆光中缓缓的转过头。
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就像是突然看到一件完美的物品上有一条明显的裂痕,而楚梁就是这件物品,他右眼自上而下那条长长的刀疤就是他的裂痕。
这个伤口形成的时间似乎不长,里面的皮肉还没有长好,有些触目惊心的往外泛着肉红色,因为这个伤口的影响,他的右眼完全睁不开,眼皮上也有刀子划过的深痕,不知道有没有伤及到眼球。
莫鸢知道楚梁一直很注重自己的相貌,笑一下能迷倒一众女人,板个脸能让一群人心情不好,无论什么时候看到他,他总是带着痞子般的笑意,一挑嘴角坏笑。
可现在她面前的楚梁,那张几乎无法挑剔出瑕疵的脸庞因为这条刀疤而显得让人恐惧,像一条爬在上面的虫子,那么突兀。
莫鸢手中的那扇小窗几乎被她握碎,心中对龙秦的仇痕从未这样的强烈过,她恨不得立刻一刀捅死他,然后用同样的方式在他的脸上划上几刀。
楚梁装做一脸无所谓,睁着一只眼睛安慰她:“干嘛摆出这副表情,我又不是你们女人,毁个容无所谓。”
莫鸢咬唇不语,她怎么会不知道龙秦的阴险用心,那个人喜欢往对手的弱点上插刀子,他知道楚梁是他训练出来的,那些刑罚对他来说或许会暂时造成肉体上的伤痛,却不足以让他的意志也垮下来,他了解楚梁,他很在乎自己的相貌,所以他才狠心的毁了他的眼睛,让他这一半的脸都变得丑陋,更残忍的是他还故意在四周挂满了镜子,让他时时刻刻可以看见自己现在狰狞的模样。
莫鸢想像不到,当他看着那把尖刀自他的脸上划过时的感觉,皮肉翻飞,血花四溅,一点点的将他的意志摧垮。
楚梁看着莫鸢呆若木鸡的样子,不由苦笑了一下,他指了指另一边的脸说:“这一半恐怕也保不了多久了,如果你还想记住我的样子,就趁现在多记一些,我怕你最后看到我的时候会认不出我。”
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将那张毁掉的脸转到她看不见的方向,“我希望那个时候,你能别过头去。”
“不会的。”莫鸢大喊出声:“我一定不会让他得逞,我要救你出去,你记住我的话。”
莫鸢说完,擦了把眼中飞奔而出的泪水,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的跑出这个地下牢房。
她没有回去,而就是这样灰头土脸,一身脏水的来到龙秦的房前。
门卫急忙拦住她,眼神看向她的身后,外面的大门紧闭,这个女人是从哪里跑来的,如果让龙秦知道有人闯进来他们还没发觉,这个疏于职守的罪责他们可承担不起。
一个守卫二话不说,上前一把将莫鸢夹到腋下,他要把她从墙上扔出去。
莫鸢奋力挣扎了两下,扯开嗓子喊:“龙秦,救我,龙……”
没喊两声,嘴巴就被守卫堵住,另一个吓得面无人色,急忙阴狠的说:“直接做掉,再让她大吵大叫,你我兄弟都没命了。”
守卫闻言,拿出刀,对着莫鸢的后背狠狠的刺去。
“住手。”突然一声冷喝,声音虽然不大,却透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威胁。
龙秦站在台阶上,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切。
莫鸢的嘴被捂着,说不出话,她只能对着龙秦舞动着手脚,因为用力,上衣的衣襟被扯到了胸前,雪白的皮肤暴露在森冷的空气里,以及,那两个男人的视线里。
“把人放下。”龙秦缓步走来,直到走到二人面前,守卫才从惊惧中回过神,急忙把手松开了。
莫鸢脚一落地,立刻钻到龙秦的怀里,那脏乎乎的小脸上似乎挂满了委屈。
龙秦一阵心疼,她怎么大半夜的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把自己整成这个模样,最可恶的是,这两个不知死活的男人竟然敢碰她……
他二话不说,劈手夺过守卫手里的刀,在另一个人瞪大的眼睛里,其中一个的胸口便被刺穿,他又将刀指向那个目瞪口呆的守卫,莫鸢急忙伸出手按住他的手臂,小声的恳求道:“他刚才什么也没有做,放过他吧。”
“谁说他什么也没有做?”龙秦手臂一用力,另一个守卫也倒在血泊之中:“他看见了你那里。”
莫鸢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只是看到了她脖子往下一点而已,他就在片刻间要了两个人的命。
虽然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总归是条活生生的人命。
莫鸢心里虽然不忍,但是她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善心去悲天悯人,他要取得这个男人的信任,才能进行下一步计划。
“阿纨,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我……我呆在那个房子里就做噩梦。”她低下头,因为头发被盘起,所以露出她修长的粉颈,以及小巧白皙的耳朵。
龙秦心中一动,俯下身轻轻含住她的耳朵,“你真是个小妖精。”
说着,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迈开大步朝房子走去。
莫鸢将头埋在他胸前,她已经想到了这样做最坏的结果,他会把她扔到床上,然后彻夜的与她欢爱。
她闭上眼睛,眼前立刻浮现出临行前,陆西决看她的那个绝望的眼神。
他那充满了最深的忧伤的双眸,在阳光下泛着黑色的光亮,像一把剑穿透了她的心。
她忘不了自己第一次的时候在他身下所承受的疼痛与欢愉,他留恋着她身体,一遍又一遍。
虽然已经过了那么久,但是身体仍然记住了他唇边呼吸的味道,他略带薄茧的指尖火一般的触感,她一直认为,这副身子只是属于他的。
她心中悲凉不已,两只小手在袖子里攥成了拳头,她现在只是他的一个玩物,她又有什么力量反抗他。
如果陆西决知道,他一定会嫌弃吧。
如果陆西决知道,他是不是会带她逃出地狱,不管逃去哪里。
龙秦抱着她走进房中,一脚踢开了睡房的门。
感觉到身下一软,莫鸢被他轻轻放到床上。
她闭上眼睛,等待着他接踵而来的动作。
谁知过了半天,并不见这个男人有所动静,莫鸢睁开眼,身前哪还有半条人影,再侧耳一听,屏风后似乎正传来哗哗的水声,她正迷惑着,就见龙秦走出来看向她说:“水放好了,我的阿纨弄得这么脏,要好好的洗一洗。”
莫鸢这才看到自己此时的一身狼狈,她不由难为情的低下头,两朵红云染上柔白的脸庞。
龙秦被她此时如此娇人的模样弄得心痒难耐,不等她起身,他便走过去亲自将她抱起来往屏风后面走。
“我……我自己来。”莫鸢推着他的胸膛。
“你身上还有哪个地方是我没看过的吗,嗯?”他发出轻挑的笑,然后就熟练的动手解她的衣服。
莫鸢慌张的捂住领口,脸上红如晚霞。
他扯开她的两只小手,将衣服一拉到底……
“你叫什么?几岁了?”眉眼清秀的少年皱着眉头问道
她惨白着一张小脸,低声说:“我没有名字。”
遂又补充:“五岁。”
“一个人竟然没有名字?”少年奇怪的蹲下身,上下打量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倒是个美人胚子,如果好好养着,将来会是个很好的宠物。”
少年伸手拉下她那破衣服,五岁的孩子并不知道羞,所以任他将自己剥得一丝不挂,少年的手在她婴儿般的肌肤上留恋,带着惊叹:“真是个小美人。”
他看着一脸懵懂的女孩,帝王般的施舍:“我叫龙秦,以后你就姓舒,叫舒纨。”
“舒纨。”她小声的念叨着这个名字。
龙秦拿起她的小手,打开她的手心,在上面一笔一划的写着“舒纨”
写完后抬起头问:“记住了吗?”
她摇摇头。
“你没念过书?”
“嗯。”
“那你要感激遇上我,因为我是这里的主人,你以后就是我的小奴隶。”他拉过她的小脑袋,狠狠的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
五岁的时候,她开始在他的影子里长大,他给她请了最好的先生,他统统都找人教她。
每当她看着窗外想要出去玩耍,这个时候,她就会遭到先生的毒打,当然这种毒打也是由龙秦暗暗授意的,他的目标是要把她培养成自己身边最出色的奴隶。
十岁的时候,龙秦在院子里养了一条蛇,这种蛇非常凶狠,以捕食活物为食。
她那日在院中,见罂粟花开了,于是就想偷偷的摘一朵,可她的小手刚伸出去,忽然就眼前一晃,一条大蛇便将她的手缠了起来。
她吓得大声尖叫起来,看到不远处的龙秦,她用眼神向他求救,可是龙秦只是站在台阶上抱着手臂,似乎正无比享受。
大蛇冲着她吐着蛇信子,缓缓的逗着她。
她摔在地上,身上破了很多处,还没来得及爬起来,蛇便游走上了她的身体,缠上了她的脖颈。
脖子被缠得紧紧的,几乎不能呼吸,她快要昏过去了,但那条蛇似乎还不肯放过她,探向她的后背,在她的后肩狠狠的咬了一口。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顿时陷入昏迷,唯一的感觉就是痛,痛死了。
龙秦慢悠悠的从台阶上走下来,然后伸出脚踢了踢不醒人世的小女孩,忽然没来由一阵怒火冲天,一只手忽然拽住蛇的脑袋,然后在手里将它一下撕成了两半,血肉横飞,溅了他满身满脸,他在鲜血中笑得阴森:“是谁让你这么对待我的宝贝的。”
伤还没好,龙秦就在她背后的伤疤上纹了一条蛇,一针一针刺下去,疼得她几度晕了过去。
纹好后,他搂着她的肩膀在那上面吻了好一阵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手。
“阿纨,以后你只是我的阿纨。”
她害怕的颤抖起来,他是一个嗜血的魔鬼,他是一个残忍的疯子。
十三岁,她已经发育成了一个美丽的少女,就连下人见了都要忍不住偷偷多打量她一会。
她喜欢穿一身白色的衣裙,素得就像她的人一样。
她的长发及腰,柔顺黑亮,就连梳子放上去都会滑下来。
她坐在后院里看书,后院便成了一幅画。
她站在湖边看水,湖水就变成了一道风景。
她像一只耀眼的明珠,放在哪里,哪里就在发光。
龙秦给她读更多的书,几乎想把所有的东西都塞进她的脑子里,她聪明绝顶,几乎过目不忘,连那些先生都连连称赞她是自己最得意的学生。
每每听到这样的夸奖,龙秦就会笑得很有成就感,可只有她一个人黯然失色,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想看看外面的世界,那里是不是有更美的江山,更旖旎的画卷。
当龙秦又一次责打她的时候,她背着所有的人逃了出去,她在城外拦了一辆马车让车主人带她到可以离开这里的地方去,因为路途太远,她便在车上睡着了,等她一觉醒来,竟然看到是龙秦手里的皮鞭。
那藤条编成鞭子每抽一下在身上,就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痛,她在地上哭着求饶却丝毫没有让他停下手来。
他打累了,就将鞭子交给手下去打,直到打得她皮开肉绽,昏死过去。
在她神智不清的时候,他贴在她的耳边说:“阿纨,还敢逃吗?”
她疼得醒来后就再也无法入睡,迷迷糊糊的时候,她感觉他拿了药酒进来,然后冰凉的手指在她的身上游走,抚过那些伤口,竟然有种奇迹般的止疼功效。
他又说:“阿纨,打在你身,疼在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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