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杀清妖,上天堂

我想早一点找到自己的父亲，然后用死亡游戏穿越回21世纪，却越来越发现自己似乎在渐渐地融入到古代生活，融入到与大清对抗的战争中，祥儿的记忆越清晰，我对大清的憎恶也就越发浓烈。我喜欢沙场秋点兵，喜欢驰骋疆场金戈铁马的生活。

        一路上虽然旅途疲惫，但我与何震川并不觉得怎样辛苦。陈玉成待我们如同上宾，打算派专人来服侍、吃饭又给我们开了小灶。

        我推辞说：“我们不是来游玩的，陈将军还是省省吧！”

        说罢策马扬鞭跑在陈玉成和何震川的前面，感觉精神百倍的好。

        一连几日的观察和调遣之后。这天，陈玉成披挂整齐、气宇轩昂，很有大将风采，他见到我们就道：“两位来得正好，这些日子的准备就是为了今天这一仗。”

        说着话，在长木桌上展开地图，详细解说战况。目前，屯兵长江重镇镇江的是湘军将领赶尸匠，此人是湘西苗人，擅长奇门遁甲和蛊心术，太平军屡次被他的尸兵所败。原在九江和安庆战场，突然离开曾国藩，从苏北奔天京而来。

        而镇江有守军一万二千人，加上从扬州撤退下来太平军，共计是两万人马，而湘军共计有四万余人，三天前有探子来报，赶尸匠退兵三十里，似乎在考虑转变战略。

        “这样看，目前形势对我们似乎有利，只要东王的大军一到就可以合围湘军人马了。”何震川说道。

        “但是……有几个疑点，”我接道，“一是湘军突然退兵三十里，二是攻城的人马数量在减少。”

        “对，我们也注意到了。”陈玉成答道，“镇江已经被围二十余日，但湘军攻城的人马似乎有所减少，这个时候又退兵，很奇怪。我听说赶尸匠是凭一己之力前来进犯，并未得到曾国藩的支持，这就涉及到供给粮草的问题，那么为什么退兵？相反是我们这边一直在派救援过去，再过五天左右的时间就又必须派一批粮草过去了，这个时候湘军为什么退兵呢？”

        何震川问道：“难道说是另有打算？镇江位置优越，但无险可守，太难打了，还是另寻他径？”

        “他径？”众人疑惑，察看地图，但是并没有其他的路。北边长江，南边丘陵。

        我突然说道：“所有人都认为湘军要进犯天京，必然是通过镇江，然后沿江西进，但不是绝对的吧？到天京可以有别的路，目前天京北边都在清军手里。”

        众人望着我，何震川问道：“看出了什么？快说吧。”

        我手指一指，说道：“瓜州。”

        扬州瓜州古渡口离镇江一江之隔。“堪恨李甲薄情物，十娘欲生苦无路。瓜州古渡祭青楼，泣泪十娘沉箱处。”

        这21世纪的水乡天堂，此刻却是两军对峙。河水在猩红的太阳下颤栗着，河两岸，两寺遥遥相望，它们既像是一对冤家，又像是一对双胞兄弟。而我就坐在战车上，用望远镜观察着一触即发的两军阵地。

        身旁陈玉成指给我看对方轿子里的那个人：“他就是赶尸匠，杀人如麻。九江一战，屠杀我城中近二万军民，号叫声惨不可闻，自卯至午，……尸骸堆积，流水腥红；咸丰十一年（1861年）八月，攻破安庆，数万安庆军民被屠杀，男子髻龀以上皆死，……妇女万余俱为掠杀。”

        湘军是清王朝绿营军没落时的顶替产品。也是那个时代比较有特点的军队。与太平军一样，都由农民组成。在曾国藩的精心训练下，称得上是一支精兵。

        当时清王朝的军队已经不能称其为军队了，那些各省治下的绿营军不仅兵员不足，训练无法，而且吸食鸦片。这样的军队平时耀武扬威欺压百姓还行，真要到战场上血战，那只有溃散的份了。

        湘军也正是在这种情形下组建的。

        曾国藩非常了解绿营军的种种不是，也正因为曾国藩了解了绿营军的不足，湘军很大程度上避免了那些影响军队的种种因素。并通过各种方法提高战斗力：不仅传授对战技巧，还加强思想教育，从思想上加以改造；通过合理编制，把同乡组成一队，这样在战斗力可以互相支持，互相帮扶，提高战斗力；厚给奖赏，以足够养家糊口的军饷促使士兵卖命；选择当兵时，只选择那些勇武有力的朴实农民汉子，兵油子之类的根本不要。

        虽然这支军队在与太平军的交手中，几次败退，伤亡惨重。但不得不说，湘军还是给太平军带来相当的麻烦，也是被太平军称其为敌手的军队。

        我感觉到赶尸匠开始大声地发令，点鼓声在军中响起，看来这个赶尸匠已按捺不住了——他杀人上瘾，数千洋枪步兵迈着便步向前挺进。而我借着这个机会依然在观察这个赶尸匠。复仇的怒火让我冲动地想手刃这个赶尸匠，我体内无数太平军战死的幽灵在鼓动着我，他们给我以勇气和力量。

        陈玉成开始传达着号令。

        号令下，双方的每一个横阵、方阵都像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队伍，他们像机器上的零件，整齐地移动着。这就是军队——听从号令的人变得像没有思维的机器。这样的号令、纪律，无不彰显出今日交战的两军都是一等一的强兵，这实在是一场针尖对麦芒的硬仗。

        太平军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这一仗若是我们赢了，我便再也不用惧怕萧王娘的淫威，她不是看不得我和东王一起吗？到时我偏要当着她的面去亲近东王。

        我这样想着。“噼噼啪啪……”枪骤然响了起来，子弹像烧红的蛛丝交织成一张密集的蛛网，紧接着号声、哨声、枪声、呼叫声响成一片。

        “两边的轻步兵开始交锋了，这些差不多都是西式战术，轻步兵在前，线列步兵在后，马队则从侧翼迂回。”何震川亲昵地在我耳边介绍着，他吹出来的热气蹭着我耳后的脖颈，痒痒的有点难受。

        轻步兵的交锋很快结束。

        “放平枪口！放平枪口！”湘军最前面的军官蹦跳着大声地嚷嚷。一根粗大的辫子从清兵帽下拖出来绑在腰际，他是四个营的营头，据说他的弟弟刚刚被太平军所杀，急红眼的他想要报仇，所以主动请缨来打头阵。

        见太平军洋枪队麦浪般碾压过去，湘军里的哨官、营长们都开始紧张地大声地发着号令。

        就见第一排湘军单膝跪地，枪与肩平，两眼喷着怒火，第二排站立不动，端枪瞄准，随时让枪里的子弹破枪而出，第三排则准备替补上前。这就是排队射击的打法，它最能考验战士们的精神和纪律。

        密密麻麻的枪口指着太平军前进的士兵，任谁看见那黝黑的枪管都要头皮发麻，只要枪口的火舌一闪，太平军的队伍里就会有人受伤或死亡。可是太平军的洋枪队员们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继续便步向前。

        “上帝保佑！杀清妖！上天堂……”

        他们呼喊着口号，这呐喊声犹如沉闷的水雷，足可以让对手畏惧三分，同时，湘军的排枪也打响了。枪声之后，第一排队的太平军战士便倒下了一片，血色如注，干渴的土地上便染上玫瑰花般的血红。我同时便感觉到体内血管的摇曳和抖动，似乎有无数的蚂蚁从我的下体往上爬。

        “打得好！”湘军首领见到这一幕不禁跳着叫了起来，他兴奋的声音越过阵地，传入我耳中，让我体内的幽灵变得骚动不安，我感觉有星星在我眼前闪烁。这一阵排枪至少打倒了一百多太平军战士。的确是打得好！换成了八国联军，恐怕也只能打成这个样子了。

        “杀清妖！上天堂……”太平军的喊声变得更大。

        他们继续迈着整齐的步伐往前挺进，这让人恐惧的死亡，在太平军战士看来就像是旅行社的旅游广告，充满着陌生世界的诱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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