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尸王
我惊得呆了！小翠突然抓住我的手，她表情有点伤感。而我只有兴奋和激动。我忽然从战士的死亡中获取更多的力量；忽然觉得高智商的人类，愚蠢起来还比不上一只蝼蚁，一只蝼蚁在面对危险和死亡的时候还知道躲闪和逃避，而人，一旦自己的大脑因自己的贪婪和所谓的理想被人蛊惑，就会成为任人摆布的机器，日本的武士道精神便是人类思想的麻醉剂，眼前的太平军何尝不是因为受到拜上帝教的蛊惑。
血光不停地在我眼前闪烁，一朵朵红色you惑如盛开的玫瑰花瓣。湘军的第二轮排枪又打响了，三百多名太平军勇士被击倒在地上。而我需要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魂来编织我人生旅途的浪漫，对死亡也就无动于衷。这时双方的距离剩下不到30步了。
“停步！”陈玉成果断地下令。
“看齐！”
“枪口放平……”何震川在传达最后的指令。
三十步！这是大英帝国吃遍天的一招鲜！英国陆军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沉着……能够将敌人放到尽可能近的距离才开火，除了这一个优点之外，英国陆军就一无是处。可就是这一招，常常能为英国陆军赢得胜利。
太平军将领便是要利用太平军对死亡的无知和他们的愚勇以及对美好生活的渴求，将湘军放到最近的距离再射击，创造英国陆军一样的辉煌。
不知怎地，我脑子里突然多出了许多军事知识，一定是《东王刀谱》里的那些幽灵，它们不仅给了我勇气和力量，也给我许多智慧和阅历。
眼下，太平军的精锐步兵，前身都是典型的农民军。所有的士兵都是从农民转变而来。他们当初抱着一个信念，就是为自己争得一个天下平等的生活。为了这个希望，他们在战场浴血拼杀。让自己使惯了锄头、镐头等农具的手习惯了大刀和长矛。当然，这个希望也是支持他们去拼杀的最有效的力量。所以他们在战争中可以说是为了自己而去奋战，为了自己将来的美好生活而奋战。所以他们的战斗力是旁人无法理解的，也是不可战胜的。
这些农民兵从一个农民转变成一名合格的战士，很多人都是从最初的不适应到适应，再从适应到精通。在这个过程中，很多人死去了。这些死去的人又成为活着的人成长的动力。
当然这些农民也会在无战事的时候，在营地里进行训练。但这些训练对于那些相对正规性的训练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太平军自举事起，清军就一直没有放弃围剿。在人数众多的清军不断的攻击下，实战是最好的训练。那些能在实战中生存下来的士兵，绝对有自己独到的一面。
太平军是一支精兵，是一支强有力的战斗力量。他们的勇气，是中国历史上其他任何军队，都无法比拟的！因为他们相信在这个世界之外，还有一个天堂……
而我体内的魂灵更需要这些血玫瑰的芬芳。
“瞄准——放！”何震川看着陈玉成的手势下令。
“轰”的一声巨响！就好象一个暴雷直接在对垒的湘军和太平军中间炸响。一道整齐的白烟从太平军兵阵前喷出，30步外的湘军人墙顿时就绽开一条鲜红的血线。这条血色的红线引起我一阵莫名的兴奋和骚动。
不知道有多少人翻倒在地，湘军的军营顿时乱成一片。别说是寻常兵士，就是不少哨官、棚长，都被这道排枪给打懵了。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太平军的第二阵排枪又响了起来。两千多枚铅弹像暴雨一样扫过湘军阵前，又不知道扫倒了多少官兵。
我像在看一场杀人的游戏，为自己能在游戏中扮演着角色而感到无比地自豪。我一定要在这场杀人的游戏中脱颖而出。
两道排枪之下，四营湘军已溃不成军！
就在湘军的中军被太平军打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陈玉成下令右翼也发起冲锋。这次出动的是三个师的方阵，总共7500名战士，便步前进到距离湘军阵前不到80步就打出来排枪，一道蔓延数理的青烟，如一条盘旋的巨蟒吞噬着无数士兵的生命，然后便是白刃突击！大刀在阳光下幻化出一朵朵血玫瑰……
湘军的左翼因为要防备附近的9000捻军马队，所以摆出的是空心方阵，而非横阵，这样就没办法集中火力射杀突击的太平军。双方的勇士很快撞在一起，激烈的肉搏战立即开始。一时间腥风血雨，烽火连天。
不过，步队对步队的肉搏并不是陈玉成的目的，7500名太平军勇士的冲阵只是为早就等得不耐烦的捻军骑兵创造机会。由四营湘军组成的空心大方阵在7500名太平军的冲击下很快就无法维持。阵形一散，捻军马队就如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将湘军左翼完全冲垮。
双方步队交锋不过两刻钟，湘军的中、左两翼就陷于崩溃，只剩下右翼没有遭到攻击。
刚才还井然有序的队伍现在秩序大乱，许多士兵放弃了抵抗，扔掉手中枪，盲目地寻找着撤退路线。
“尸王爷，中军顶不住了，快发阴兵吧！”
“尸王爷，左翼垮了，快派兵填补……”
“大帅……打不过啊，快撤吧！”
尸王身边的一帮幕僚七嘴八舌地出着主意。尸王不停地望着天空，此刻太阳正浓，看不见一丝云彩。而我心里清楚，他是想调动阴兵，只是这阴兵最好在夜里或是乌云蔽日的天气里。他再也沉不住气，不再摆什么大将的风度，气急败坏地下达着命令。
“温灵，快派一个营头去增援左翼！”
“温灵，快派一个营头去增援江鱼樵！”
“温灵……快派人去掩护炮队，让他们找地方架炮轰敌……”
尸王口中的“温灵”是他的弟弟曾余华，尸王的“吉字大营”一共有10个营的兵，曾余山、曾余意已经带走了6个营，还剩4个营便由曾余华统带，是此战湘军方面的预备队。
“大哥，不能再这样打了！”曾余华不肯奉命，大声地嚷道：“只有4个营头了，须得用来殿后，否则我们就全军覆没了！”
殿后？打败了才要殿后啊！
“着胡来胜全军突进，不得延迟！”
尸王不甘心，这可是关键的一战，就这么败了将来的局势就很难掌控？那么多跟着自己从湖南出来的士子还有什么前途？就这么灰溜溜跑回安庆，还不如搏一下，让右翼的胡来胜出击。没准粤匪的左翼是虚的。看着战场安静的北面，尸王紧咬牙关，他只能这般期待了。
不过尸王的命令还没有传到胡来胜处，我便感觉胡来胜自己已经动了，不过不是去进攻太平军的左翼，而是增援自己左面的湘军。
可惜他还是慢了一步，就在左边的湘军头目大呼酣战，想要约束住混乱不堪的部下时。太平军的亲兵卫队，由杨秀聪带领的聩营投入了战场，直扑湘军中军和右翼的结合部。与此同时，太平军的炮队也转移到了己方左翼方列开来，开始炮轰湘军右翼了。
炮弹铺天盖地，无分前后左右，不断落入湘军的人堆，沉默的聩营战士举着上了雪亮刺刀的洋枪，不喊口号，也没有点鼓声伴随，只是将5000大军铺开，列为两道纵队从湘军的结合部插了进去，将湘军阵线分割成了两段。湘军左部三面受敌，完全溃散。增援部队，又遭到太平军炮群猛轰很快也濒临崩溃。很快湘军左翼，在7500名太平军步兵和9000名捻军骑兵的冲击下乱成一团，完全失去了有组织的抵抗，纷纷向东溃逃。
赶尸匠在其弟曾余华的保护下仓惶逃离，二十四人抬着他的轿子一路狂奔。
陈玉成扬言要活捉赶尸匠，只要抓住这个湘军头目，湘军领袖曾国藩便如断了一只胳膊，大清也就如抽掉屋梁的屋顶，立刻会变成没有骨头的一团肥肉——太平军推翻大清也就指日可待。
何震川一听立刻策马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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